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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护算了一下, 老二明年就六岁了,顶多再给十年,待中了秀才差不多就有廪米了, 老三也是年纪渐长, 这么算下来他也亏不了多少钱。
不过闺女肯定得一直给, 这几年每月五百文,待再年长一些, 可以适当的增加。
等将来成亲了,每月更要多给。
赵护的小算盘打得劈啪直响,压根没想到, 他已经将区别对待规划的淋漓尽致。
赵桦和赵桐被他爹的大饼给划得哗哗地。
结果, 回到屋里一想, 事情不太对啊。
就他爹这个状元, 一个月才四两银子,秀才能有多少?
还不如在家里领月银实在。
他小脑袋一点一点地计算了一下, 可不是, 他现在三岁每月一百,以后每年增加五十, 待20岁就可以达到一两银子了。
……
算了, 还是努力考功名吧。
比这样叠加来钱来得快一些。
不对,他得努力多想些棋谱, 到时候先出一本,赚点润笔费应应急。
至于考功名,应该不用那么早。
别看他话说不清,脑袋里想的事情还挺多, 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贞娘见孩子都睡着了,这才回了屋, 把今日听到的小道消息与赵护分享了一下,而后奇怪道:“郑老太今日没来,你说她是不是以后就不来了。”
赵护道:“她也不敢来了。”
赵护让她去告官,郑老太自然不想去,可架不住旁人撺掇,郑老太一边大骂赵护忘恩负义,一边去击鼓喊冤了。
可郑云人证物证都有,她再怎么喊也没用。
最后还以扰乱公务为由,将人给扣了起来。
贞娘有点傻了,“告官还要扣罪名?”
赵护道:“你可知她告的是什么?”
“不是替郑师兄喊吗?”
赵护冷笑道:“呸的替儿子喊冤,她是去告官了说一切都由我指使。”
贞娘:“……”
恰好赵护的自证折子已经到了圣上跟前,内阁几位大佬都在,再加上外头传言那些郑云上次被骗事件。
其实是赵护帮他解的围。
顺利抓住了不少骗子,救不了知道因为此事差点家破人亡的百姓,这其中还有朝中不少人的亲眷。
郑云从一个受害者摇身变成功臣。
他自个儿不好好珍惜,还背刺师弟,这样的人品就算是圣上没明示,府尹大人也能猜到内里到底如何。
郑老太一通哭诉不成,反而惹了诋毁朝廷命官的罪名。
府尹索性将人给关了起来,吓唬吓唬她。
贞娘一时无言,好一会才轻轻叹了口气,“相公你说这是不是墙倒众人推。”
赵护道:“我们可没推他。”
赵桐第二日,便收到了自己月例,开开心心地拉着他爹要存进自己的小金库。
赵护望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打趣道:“你这样可不行呀,一有钱就存起来,这万一想买个零嘴儿可怎么办?”
赵桐擡头挺胸,认真道:“我还小啊,想吃什么东西可以让爹娘买。”
赵护惊,“这么说你是不需要月例的。”
说着作势要塞进自己的荷包里,赵桐急得一下子扑了上去,搂住他的胳膊道:“爹,都说好了这是我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更何况,我虽然现在用不上,但我总有用上的时候,过些日子您生日的时候,我还要给您准备礼物呢。”
赵护是九月二t十九生的。
一听儿子要给自己准备礼物,便又将钱还给了他。
赵桐将钱放好,喜滋滋地递给他爹,让他帮忙放好。
一家用过了早饭,赵护带着三个孩子读了会书,眼看快到巳时了,一家人才相携去了书肆。
赵桐经过昨日的实战,已经基本摸准了自己的水平。
比不直赵护,但战胜一半的对手是没问题的。
小家夥这会儿有点膨胀。
赵护见他迈着小短腿,为了跟上大家的步伐,几乎都是一路小跑的。
不一会额上就有了汗珠,敲了敲手里的推车。
结果,赵桐很认真地拒绝了,“不坐,每天万步走活到九十九。”
赵护笑道:“野心还挺大。”
赵桐嘿嘿一笑,走得更得带劲了。
不想,他爹幽幽地来了一句,“那你可得多攒些钱,一个人活得越长,花得钱也就越多,待过了五六十岁,身体机能退化,一年光是吃药看大夫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若是儿孙不成器,你还得养一大家子,哎呀,想想都怪可怜的!”
“啧啧!”
赵桐:“……”
这爹一点也不可爱。
打嘴仗他是说不过他爹的,可又气得不行,赵桐嗷呜嗷呜地爬上了小推车,一路上看到什么东西都喊着要买。
没到书肆,小推车下头的竹篮已经装得满满当当。
赵护说不给买吧,他还有各自的理由,尤其是看到卖糖炒栗子的,赵桐大声道:“我娘喜欢吃。”
卖糖葫的——全家都要吃。
卖烤红薯的——哎呀好香啊,口水下来了!
点心丶果脯丶糖人,就连虎头帽都买了两个。
赵家两兄弟一人戴一个,本来他还想给姐姐也买一个,被赵珠豪不留情地拒绝了。
“不要,好傻!”
赵桐才不管傻不傻,他一定要让他爹提前体会一下不肖子孙的花钱能力。
父子俩互相伤害了一路。
到了书肆门口,两人立马统一战线。
——薅掌柜的羊毛,越多越好。
书肆面积不太大,光是书架就堵得满满当当了,再配上几个休闲的小桌椅,根本容不下多少人,掌柜今日将后院给腾了出来。
还搭了两个小擂台,左边象棋,右边围棋。
赵桦是决心要将弟弟打爬下,研究了好几日的棋谱,这会儿多少心里有点底了。
再加上,今日能下场的,都是破了残局,棋艺相当可以的一群人,到了巳时二刻,人手已经到齐了。
不过几日的时间,破残局的人已经升至三十六位了。
这还只是象棋这边的。
除了赵桐这小不丁点之外,还有一个叫马鸣的小朋友,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见到赵桦和赵桐,以为比赛的是赵桦,友好地冲他笑了笑,并拉他到自己跟前,“太好了,你也是来参加守擂赛的吗?”
赵桦摇头,将自家那跟板凳差不多高的弟弟给拉了出来。
而后,特别骄傲地擡头道:“我弟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
赵桐一边嫌弃地咧咧嘴,吐槽哥哥装逼遭雷劈,一边礼貌地与小朋友问好,“马哥哥好。”
马鸣擡手在赵桐的头顶比划了一下,才到自己胸口,再瞧他一头的稀软黄毛,更有点惊讶了,“弟弟几岁了?”
赵桐道:“两岁半,不对三岁!”
马鸣与赵桦对视了一眼,而后重重地感概了一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前浪死在沙摊上。
赵桐嘴角抽了抽,你算什么前浪呀!
咱们算一批的好不。
这边两个小大人你一句感慨,我一声叹息的,引得周围同样来守擂的棋手纷纷侧目,尤其是离得近的几人,知道这俩小孩儿与他们一样破了残局。
一时间唏嘘不已。
“小弟弟你认得字了吗?”
对方明显问的是赵桐,赵桐擡头挺胸,并悄眯眯地踮起脚尖,试图让自己更高一些,“自然认得。”
对方顺手一指,“那横幅上的字念什么?”
“xx书肆迎中秋庆团圆第一届两棋守擂大赛。”
“楚江巫峡半云雨,清簟疏帘看弈棋。”
“古今豪杰辈,谋略正类棋。”
“一局棋罢指微凉,春花落尽菊花香。”
“……”
对方指哪,赵桐读哪儿,虽然有些字念得不规范,但整体听起来一点也不影响,由这人起了个头,好奇他到底学过什么的,索性你一句我一句地围着赵桐问了起来。
不一会一群人就混熟了起来。
得知赵桐是与他爹一起来参加守擂的。
众人禁不住感慨一句,“虎父无犬子。”
赵桐乐哈哈地跟大家聊了一会,守擂赛正式开始,别看场下时,一个个聊得挺欢,恨不得当场干上三杯杯。
可到了擂台上,一个个跟杀父仇人似的,立场要将对方一招就按爬下。
马鸣和赵家两兄弟站一起,小家夥双手环胸,怕赵桐看不清,还时不时给他解说几句。
守擂赛采取的是抽签制,一共三十六人,一号便与三十六号为一组,分成六组进行第一轮……
赵桐和马鸣第一轮没能上场,三人围观了一会第一轮的比赛。
赵桐觉得大家出手都是寻常,但几翻试探之后,便开启了一条不归路,越杀越凶残,尤其是象棋这种,棋盘简单,但却局势千变化化,一不小时就踩了雷,看起来更加热血沸腾。
第一轮围观了三场比赛,他也从中悟出了点什么东西。
出奇不意,稳扎稳打……
赵桦亦是看得津津有味,实战比起他自己棋谱收获更大。
他估摸自己围观完今日的棋局,回头能把弟弟十招按爬下。
三个小家夥边看边讨论,待第二场时赵桐和马鸣两人都上场了。
巧的是与赵桐对弈的是最先与他搭话的燕秀才。
双方也算是熟人,赵桐礼貌地行了个礼,而后便爬上了凳子跪坐在上头。
这一场六局,共有两小孩儿上场,原先看热闹的人立马都围了过来,连对面围棋的棋手也有不少人跑了过来参观,掌柜更是一时间站到了两桌中间。
为了更好的围观小朋友下棋,大家很自觉地让两人坐到了邻桌。
有人还笑盈盈地开口,“也不知道这俩小朋友,谁的棋艺更高一些。”
“俩人要是进了十六强,下场说不定有机会对弈。”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赵桐心头扑通扑通直跳。
可不是赵桦,人越多他越兴奋,发挥越超长,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千年难得一遇的小神童。
赵桐感觉自己平日也不社恐,可如今被众人这么一围观,再加上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若名心头一紧,馀光所到之处,尽是黑压压的一片。
紧张的头上都冒汗了,赵桦发现了弟弟的不对劲,伸手拍拍了弟弟的头,轻声道:“别害怕,哥一直陪着你。”
被哥哥一安慰,他倒是慢慢镇定了下来,掌柜示意大家安静,比赛开始了,众人立马闭了嘴,一个个盯着赵桐面前的棋盘,都想看看这小孩儿是真会下棋。
还是掌柜找人来充场子,搞噱头的。
赵桐签号在前,由他先走一步,摸到棋的一瞬间,那点儿颤抖才算彻底消散。
赵桦怕弟弟紧张,挺直了腰板站在弟弟身侧。
燕秀才也没因为他年纪小,就放水什么的,反而是一上来就是杀招。
倒是与赵桐的路子差不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步数内将对方按死。
赵桦边为弟弟壮胆,边记录两人的每一步。
走了七八步,赵桐发现燕秀才不止路子与他一样野,血条也是相当厚,两人厮杀这么一会了,居然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读。
燕秀才也挺意外的,轻咦了一声,不由的挺直了背脊:“桐哥儿,咱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赌钱他就不参加了。
好不容易存了点私房,一赌可就回到解放前了。
燕秀才道:“就赌十步之内,若是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那这局便算你赢。”
赵桐想了想道:“可以。”
赵桐话音一落,燕秀才的子便砰的一声落了下来,赵桐也没客气,随手将象挡了过去,恰恰把马腿给别住了。
两人下棋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到了第八步。
棋盘上目前依旧平衡,赵桐失了一马,对方失了一炮,小卒这边赵桐倒是比他少了一个,但若说胜负依旧看不出来。
赵桦拿着笔紧张得不要不要的。
虽说一直喊着把弟弟打爬下,可他也不允许别人把弟弟打爬下,嗯,我弟弟只有我能打。
这种奇怪的心理之下,赵桦比赵桐这个当事t人还紧张,心里不停地嘀咕着——加油,加油,小胖最棒。
嗷嗷——
赵桦紧张地连棋都忘记记了。
直到赵桐碰的一声落子,而后奶声奶气道:“燕哥哥,我赢了。”
赵桦才发现,十步走完了,棋盘上虽说依旧分不出胜负,但照着先前的约定,赵桐是成功晋级十六强了。
燕秀才哈哈一笑,“嗯,我输了,恭喜桐哥儿。”
“谢谢。”
第二场,赵桐这一桌算是最先分出胜负的,他与赵桦立马挤到了马鸣那一桌跟前。
九岁的马鸣是比赵珠大一些,但坐在那里依旧能看出是个小娃娃。
而且他个头不高,与赵桦看起来差不了多少,对手却是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胖子,双方一对比,光从体形上马鸣就被对方压得死死的。
赵桐下意识地拉紧了哥哥的手,嗯,幸亏他的对手是燕秀才,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又长得极其秀气的少年,不然光这一眼,他都不敢跟对方刚。
马鸣心里素质比赵桐强多了,一点不被对方的样子影响,走得也是非常认识,每一步都是思索再三之后才落的子。
相比起赵桐与燕秀才的大刀阔斧,这边看得都挺煎熬。
两人都是稳扎稳打的步数,走起来相当的磨人。
赵桐看了一会儿,便拉着赵桦去找赵护了。
兄弟俩过去时,他爹刚好在捡子,好家夥整个棋盘一片黑,将对方杀得可谓是片甲不留,对方只得苦笑着朝他拱了拱手。
“今日败在赵大人手里,学生心服口服。”
赵护笑着拱了拱手,“以机会再切磋。”
那人忙道:“一定,一定,只要大人不嫌弃学生便好。”
他就这么退了下来,还略带一些小激动,引得同伴纷纷侧目。
赵桐看得暗暗叹息,这年头也别说京都一砖头砸死的都是五品官了,事实上普通人还是居多,甚至有人一辈子也没法与父母官搭上话。
来参加守擂赛的,知道赵护的身份之后,一个个别提多激动了。
正想上去搭个话,不料赵桦和赵桐兄弟手拉手过来了,嘴里喊着:“爹,爹!”
赵护见俩儿子笑道:“桐哥儿可是晋级了?”
赵桐点了点小脑袋,有些遗憾地开口,“打了个平手,不过燕哥哥人好,把机会让给了我。”
赵护:“……”
所以,你是捡了个漏?
赵桦将自己记录的棋局拿给他爹。
赵护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拿着图谱,仔细看了一遍,伸手揉了揉小儿子的大脑袋,“确实是捡漏了,大概这位燕秀才是瞧着你年纪小,怕你哭鼻子,才让着你的。”
赵桐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棋局。
说实话,两人的打法相同,路数也出入不大,都属于粗中有细的类型,真持下去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准了。
他确实是捡了个大便宜。
赵桐认真点点头,“我明年让着他。”
赵护哈哈笑,一擡头就瞧见李深领着岳绍和自家两儿子过来了。
他正要开口,就见个头不大的宋非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额上冒着汗,脸颊红扑扑的,可见挤得非常用力。
赵护笑道:“你们怎么才来,我与桐哥儿的头场都结束了。”
李深道:“别提了,今日整个京都的铺子都在搞什么中秋活动,有的是请了杂耍班子,有的是请了戏班子,还有人请了说书先生……”
李深挺纳闷的,“我在京都生活这三十来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情况。”
路上堵得水泄不通,马车只得停在最外围,他便领着孩子们高一脚低一脚地挤过来的。
赵护还没开口,倒是李兴竹替他爹解答了,“这事得从秋家酒楼说起。”
秋家酒楼去年五月底正式入驻京都。
去年中秋节丶千秋节丶万寿节,过年都有酬宾活动。
虽说力度不大,但多少新老顾客都夺得了优惠,不管是吸引了新客人,还是稳住了老顾客,尤其是积分兑换一日游。
更是前所未有的火爆。
搞得京都许多铺子也纷纷效仿,甚至许多新开业的铺子,也效仿秋家酒楼头一天开业时搞得免费试吃。
不过秋家酒楼珠玉在前,后来这些跟风的多少有些让人习以为常了。
今年的中秋秋家酒楼搞了个打折活动。
万积分以上的,可以在八月这一个月内,吃饭打八折,五万积分至十万积份的,这一个月内打六折,十万往上的打四折。
甚至还推出了一个新的活动——优惠券。
八月消费的客人,满多少钱给多少钱的优惠券,下次再来时便可以从中扣除。
许多店铺是比照着去年的优惠来的,哪知今年人家搞了这么一出。
有许多人都后悔未及,有些铺子实在没法搞别的活动的,便请了人在铺子前头表演吸引客人,像洪家书肆搞的这个棋局倒也不算太新鲜。
不过他搞得最早,今日来的人也最多。
现在外头虽说挑战已经结束了,不过残局还摆在那儿。
以前来挑战过的,这会儿正围在一起讨论了。
小二给的茶水果子都很充足。
李深领着几个孩子进来,与赵护站在角落里瞎聊。
几个孩子已经挤到人群里看人比赛去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十六强尽数选了出来,马鸣是风风光光晋级了,小家夥累得一连喝了三杯茶水。
赵桐道:“很难对付吗?”
马鸣点头,“此生劲敌。”
赵桦道:“看来还是我们年纪太小了,若是我们像他们那般大,指不定就能轻轻松公将他们打倒了。”
这话却没怎么安慰到马鸣,小家夥郁闷道:“不瞒你说,我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打遍府里无敌手了。”
赵桦不以为然,“你们府里也没多大啊!”
就像他们家,加上小花也才六口人。
马鸣道:“我们马家别的不敢说,但论人数京都第一也不为过。”
赵桦:“……”
赵桐好奇道:“鸣哥你们家到底有多少人呀?”
“三百来人,这是我们马家五服内的人数,出了五服的就更多了,这还不带家丁下人……”
赵家两兄弟均吸了口凉气。
眼前飘过的是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简直比他们村人都多。
两兄弟立马对于马鸣肃然起敬。
三小人又聊了几句,这次的抽签又开始了,赵桐这次抽到了一号签,与他对应的十六号签,他快速扫了一眼,就见一个年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白发老者走了出来。
双方一对眼,就听掌柜哈哈笑道:“宁老先生是今日咱们守擂者中最德高望众的一位,赵小公子又是今日年纪最小的一位,这一老一小,大家是想买谁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