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怜月见宇肆懿虽然手还是不老实,但已经没再碰他身上一些奇怪的地方,他也就随他去了。他又看了一阵那些图案的排列,想到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他看着那些动物的排列…蓦地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宇肆懿,我知道怎么开启这门了!”
宇肆懿还来不及抱怨冷怜月老是连名带姓的唤他,就被冷怜月直接从后面拉了过来,非常严肃的看了宇肆懿一眼,“我要你帮我时刻注意这大门机关的动静!要是稍有不对劲,立刻带着我离开这里!”宇肆懿的轻功完全做得到在万一有突发状况的时候带着他安全离开!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宇肆懿也正了正脸色,点了点头。
随后冷怜月就伸出双手同时以非常快速的手法按着石门之上的图案,他心里默念着:亢金龙,奎木狼,角木蛟,胃土雉……宇肆懿看得一阵眼花缭乱。
这个阵法的排列就是以二十八星宿为基础的,而破解法就是按照五行相克的道理,东对西,北对南,其中再以各方位的动物代表的五行属性和对应方位相克的属性相合,必须同时按住相克的两种动物,单独按任何一种都会启动这门设置的陷阱。
等冷怜月按下最后一个“室火猪克鬼金羊”,“轰隆”一声大门终于缓缓动了起来,宇肆懿立刻搂住冷怜月,谨慎的注意着往上开启的石门。
片刻之后宇肆懿发现大门已经完全开启,并没有任何的危险,他才小心翼翼的带着冷怜月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周围就暗了下去,宇肆懿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是一种腐烂的酸臭味,冷怜月也闻到了,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他有点难以忍受的捂住了口鼻,聊胜于无,他朝宇肆懿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阎罗门秘密?”
宇肆懿摸了摸鼻子,他举起夜明珠环视了一圈这个非常巨大的石室,夜明珠的荧光并不能照到所有的地方,他眼前就只能看到脏兮兮的地面,其他就是一片空旷。
宇肆懿道,“我们走进去一点看看!”
冷怜月随着宇肆懿慢慢往里走,但是越往里走,臭味就越来越浓,连他掩着口鼻都没用,使得他三天没进食的胃部一阵阵难受地紧缩。
宇肆懿和冷怜月一直注意着前面却忽略了地上,当他的脚踩到一个东西时,他还楞了一下。
停下来之后,宇肆懿把夜明珠放低了一点,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很粗的锁链,色泽黑暗冰冷,他用脚踢了踢,很沈,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就着淡淡的光宇肆懿又在前面发现了好几条这样的铁链,他有点疑惑,这么粗的链条,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就在宇肆懿全神贯注的研究那些铁链的时候,突然从黑暗中传出一种微颤中带着抖音的微哑嗓音,“谁~?”这声音在这种地方听起来感觉鬼气森森。
宇肆懿直接被吓得心肝一颤,出声质问道,“谁?!”他居然完全都没有感觉到这里面有人。
那个就似快断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是老子先问你的,你这小辈居然反过来问我!”
宇肆懿闻言不确定的道,“你是人?!”
那个声音咳嗽了一声,“老子也想死啊,可惜就是命太硬!”
确定对方是人,宇肆懿瞬间松了口气,他可一点都不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在什么地方?”宇肆懿环顾了一圈,周围除了一片漆黑,实在看不出个什么来。
“不就在你小子前面。”
宇肆懿和冷怜月慢慢的向前走进了几步。
“对对对…再走几步!”那声音又说道。
宇肆懿皱了皱眉,他对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可一点不敢大意,他都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除非那人的武功在他之上,要嘛就是那人会隐藏自己的气息,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敢忽视。
“……小子,你至于那么小心翼翼的吗?你看看你旁边那位少年,人家可比你胆子大多了,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在这里,他居然还可以面不改色!”那人的声音听起来似是赞叹的道。
“……”宇肆懿真想翻白眼,从来冷怜月的脸上除了没表情还是没表情,谁能在他脸上看到惊慌那才真的奇了怪了。而且他不是怕他好吧,做事谨慎是他的行事准则之一。
宇肆懿和冷怜月又走了一阵,终于是走近了那个人,这时宇肆懿才看清这个人的全貌,他也才明白为何这人说他胆小了。
只见那人蓬头垢面,衣服脏乱,一头灰发乱糟糟的一团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但还是可以看出这人已经是个老者了。
老人身上发出一阵阵酸臭味,相当肮脏,令宇肆懿惊奇的是老人的琵琶骨和锁骨都被铁链贯穿,而且时间看起来已经相当长,琵琶骨和锁骨上的烂肉几乎都已经和铁链长到了一起,这该是得有多痛?而且老人的手脚也同样被铁链锁着,手腕和脚腕早被磨破了。
宇肆懿把端着的碗放到一边,他蹲下丨身和老人平视,“我说前辈,你这是怎么得罪了阎罗门的人,他们才会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冷怜月看着宇肆懿居然可以这么轻松自在的蹲到老人身边,他甚是无语。
老人看到宇肆懿放下的碗,双眼一亮,答非所问的道,“小子,那水给我喝!”
“嗯?”宇肆懿扫了一眼那个石碗,“我干嘛要把我辛辛苦苦抱过来的水给你喝?”
“好小子!”老人用手拔了拔脏兮兮的头发,朝宇肆懿吼道,“老子是老人!”
宇肆懿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我是小人!”
老人:“……”
冷怜月懒得看这两人在这里废话,于是他走到旁边去研究这石室。这石室非常的大,老人是被困在整个石室的中央,很多条铁链穿过整个石室,横七竖八的毫无规律,除了这些,他就再没有发现这里有任何其他的东西,甚至连个摆设都没有,等于就是个牢房。
“小子,老子在这里被关了那么久,你就不能同情下我?”老人不满的继续道。
宇肆懿把石碗拿了过来,老人高兴得马上就要接,结果宇肆懿直接把手往上一举,老人就捞了个空,老人不满的看着宇肆懿。
“别急!”宇肆懿不紧不慢的把碗放了下来,“其实给你喝一点也成,只是这是给怜月保命的,给你喝了,他就会没命,你觉得你能拿什么来换这么珍贵的东西?”
老人动了动身子,铁链就随着他的动作“哐啷”作响,“不就一碗水,还能保命?”虽然他闻出了这碗水似乎从钟乳石上接的,但也没珍贵到能保命地步!欺他不懂么?
宇肆懿挥了挥手,“前辈有所不知,怜月的体质和别人不同,单独这水当然不成,但是没有水也不成,而且这山洞实在太过奇怪,要找到水可不容易!我见前辈在这里活了那么久,想来也是有人给你送吃喝的,少喝一顿两顿水,死不了!”
“我说,你怎么那么啰嗦?!”老人瞅了宇肆懿一眼,“不给就不给,还真当你那水是黄金那么珍贵啊?不过…”老人摸了摸下巴,“你说那少年的体质很特殊,你叫他过来给老子帮他把把脉,说不定老子能把他给医好了。”
宇肆懿故意怀疑的看了老人一眼,“就你?!你那么厉害能被困在这个地方?”
老人最讨厌别人看不起他,“老子是葛令仇,邪医听说过没有?!多少人求老子看病老子还不想搭理呢?还有,你要是被穿了琵琶骨你还能逃出这里?”
宇肆懿轻笑了一声,“虽然前辈的大名晚辈没听过,不过谢过您老人家的好意了,怜月的身体里的寒毒无药可医!”
“寒毒?”葛令仇更感兴趣了,“你赶紧叫那少年过来,老子还不信了,至今为止,老子手下还没有救不活的人,解不了的毒!”
宇肆懿挑了挑眉,对葛令仇是完全的不信任,“你真有那么厉害?那我怎么除了神医向家,完全没听过你的名号?”
“切~”老人鄙夷的看了宇肆懿一眼,“是老子不喜欢那些虚名,但是老子的名声在十几年前也是响当当的,再说,老子的医术跟向家完全不是一路,怎么能拿来比?”
宇肆懿瞥着老人道,“还真看不出你有那么厉害!”
老人讨厌宇肆懿这么磨磨唧唧,“反正给我看看那叫怜月的少年又不会少块肉,要是老子真能解了,咱们不是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不是这样用的好吧?!
宇肆懿想了想,也对,要是冷怜月的寒毒能解了,那他以后也就不用依赖月光杯的毒性,谁知道那种毒服多了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只是…冷怜月能答应吗?
就在宇肆懿还在独自思忖的时候,冷怜月那冷漠软糯的嗓音就传了过来,“不用!”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而且“蝶梦十世”的寒毒又岂是一般的毒能比拟?他走回宇肆懿的身后,淡淡的道,“宇肆懿,我们走吧,这里什么都没有,要是这个人就是阎罗门禁地的秘密,那也太让人失望了!”
“啧啧…”这时旁边的葛令仇忍不住开口了,“想不到这少年的声音居然这般好听!那感觉真是……”
宇肆懿闻言立刻朝葛令仇看去,危险的眯了眯眼,“你要是敢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就别怪我不顾念你是长辈了!”
葛令仇只得讪讪的闭了嘴,不满的嘀咕道,“老子什么没见识过!不就……”
“嗯?!”宇肆懿声音已经变得危险。
葛令仇直接用手捂住了嘴。
宇肆懿这才收回有点凶狠的目光,他的宝贝岂是随便谁都能亵渎的?
葛令仇见宇肆懿收了目光,放下手,故意大大的叹了口气,“老子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遇浅滩遭虾戏!要不是老子被困于此,能让你小子给威胁了?”
宇肆懿闻言没什么反应,轻轻搓着冷怜月的手,头也不擡的道,“你不是说你也觉得活着没意思吗?要是我真对了你动手,你不是还得感激我?”
葛令仇一噎,那是他故意编出来堵这小子的好吧,而且他要真想死,自己结果了自己不是更快?
宇肆懿不再废话,拉起冷怜月的手就准备走。
葛令仇一见他们真要走就急了,“别走啊!老子当然是有用的,而且这个禁地的用处就是为了不让老子的事泄露出去,你们还别不信!不过,”葛令仇瞅了宇肆懿两眼,“老子是被别人抓进来的,你们又是进到这里来的?”
宇肆懿站起来耸了耸肩,“我们不过是无意中进来的,不过,您老居然也不担心我们是坏人?”
葛令仇大笑了一声,“你们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但是对我来说你们不会威胁到我的命就对了,要不然你们一开始也不会表现得那么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看,也就知道你们根本就不是那群来折磨我的人。”
“折磨你?他们为什么要折磨你?”宇肆懿看着老人那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皱了皱眉。
“一眼难尽啊!”葛令仇叹了口气,“你小子既然闯到这里来了,你就把老子救出去吧,老子到时一定会报答你的!”
宇肆懿闻言轻笑了一声,“前辈,本来要救你出去只是小事一桩,只是这里可是阎罗门,我可不想因为你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得罪了阎罗门,被追杀了一年多,我可早就烦了!”
葛令仇转了转眼珠,“其实到时只要别被人发现是你救了我不就成了?!”
这个根本不可能,阎罗门里的人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宇肆懿进的禁地,要是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谁都猜得到是他所为!
冷怜月一只手搓热乎了,宇肆懿又换了一只,他淡淡的道,“葛老前辈,你还没说您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还被用了那么重的刑?”被穿琵琶骨和锁骨可不是轻松的,而且葛令仇估计一被关在这里就上了铁链。
宇肆懿继续道,“你要是说的话能让我相信,我就想办法救你出去!”
葛令仇闻言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宇肆懿轻笑了一声,“君子一言!”
葛令仇想了想,最后一拍腿答了声“好!”,他摸了摸下巴,“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大事,就是有人以为老子知道一个秘密,而那人就出钱找阎罗门把老子抓了起来,阎罗门的人隔三差五的就来询问老子那个秘密,但是老子是真不知道啊,不过老子也没傻的直接说老子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老子真的不知道后,还不得直接把老子这个没用的人给收拾了?!”
宇肆懿挑了挑眉,“就这样?”
葛令仇斩钉截铁的道,“就这样!”说完还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认为我会信?”宇肆懿揉了揉冷怜月的发丝,瞅着葛令仇道,“他们想从你这里知道什么秘密?”
“这…”葛令仇开始迟疑起来。
宇肆懿看出葛令仇的为难,耸了耸肩,“不想说也没关系!而且我老婆身体也很虚弱,我得赶紧带他出去才行,既然前辈你为难,那…我们就告辞了!”说完宇肆懿就牵起冷怜月,转身就往外走去。
“诶诶诶…”葛令仇急了,“你先别走啊!”又来这招!
宇肆懿侧头看着葛令仇,眉头微皱,满脸不耐,眼神示意他要说什么赶紧说,他可不是什么善心人,如无必要,他不会为了救这么一个不知道善恶和身份的人于阎罗门为敌。
葛令仇沈吟了片刻才悠悠的道,“其实有人以为我知道碧波剑的下落,听那些人说碧波剑中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得到它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江湖中人知道碧波剑的人少之又少,但是知道后都被其神秘而吸引,不管是因为自身的欲望还是对权势的渴望,都想得到它,但是他们抓我来着实多馀,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碧波剑是什么,甚至见都不曾见过!而且我对什么天下第一实在没兴趣!我宁愿研究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药和虫子!”
“碧波剑?”宇肆懿与冷怜月对视了一眼,杏眸中色泽晦暗难明,他没想到葛令仇居然是因为碧波剑而被牵连的,想来他说的不知道碧波剑下落应是真的,这个时候了,他没必要再继续骗他!但有一点他不明白,“他们为何会以为你知道碧波剑的下落?就算你不知道,但定然也跟它有莫大的关系!”
葛令仇侧头朝宇肆懿看来一眼,“想不到你小子看起来年纪轻轻,居然也知道碧波剑,难道你也是跟他们一样起了贪念,图个什么天下第一的虚名?”
宇肆懿摇了摇头,“天下第一是所有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但我并不想通过碧波剑来得到,我不过是因为曾被一人所托要帮其寻找碧波,才会知道这剑的事,但我仅仅只知道这剑的名字而已,至于它是否真有什么秘密,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江湖传言不可尽信,他可不会就这么相信碧波真有如此神奇,得到它就能成为到天下第一,武林至尊!
武功再高都不可能无敌,人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