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令仇闻言双眸中闪过什么,“那这少年手中的玉镯也是那人给你的?”
宇肆懿看了看冷怜月的手腕,有点莫名,“不是!鸣獳怎么可能送我们这种东西!这是我无意中看见自己买的。”
“呃!”葛令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宇肆懿有点担忧的看了看怀中的冷怜月,他不能再继续在这里耽搁了,冷怜月虽表现得很正常,但那脚步声他听着就知道冷怜月身体绝对很疲惫,他等不起,也不敢浪费时间。
既然葛令仇知道碧波,所以他选择还是把葛令仇先救下来,有什么疑问以后再慢慢问,在葛令仇内力恢覆之前他也跑不掉。
宇肆懿蹲下.身,他看了一眼葛令仇,“你自己忍着一点!”说完也不管葛令仇准备好没有,双手就捏上了那粗粗泛着凉意的铁链,运起内力用力一扯,铁链就被扯断了,葛令仇痛得直冒冷汗。
宇肆懿并不敢直接把插.进葛令仇琵琶骨和锁骨中的爪子拔出来,一来要是现在拔出来葛令仇肯定会很虚弱,他可没办法再照顾他,二来他也不懂,要是有什么差池葛令仇很可能就会死。
把葛令仇身上的好几条粗粗的铁链都扯断后,宇肆懿就站了起来,“你能自己走吧?”
葛令仇在心里感叹了一番宇肆懿的深厚的内力,直接站起了身道,“走吧!”就算不能走,爬也要爬出去,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如何能放过,他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样一天!
冷怜月一直都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宇肆懿的动作,并没有出声阻止,他相信宇肆懿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他从不会去置喙宇肆懿的决定!
他们出了那个关押葛令仇的石室,眼前的环境又发生了改变,皱了皱眉,宇肆懿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走,冷怜月看着眼前的情况也不知阵眼究竟会在哪里。
葛令仇走在宇肆懿身后,看到他停了下来,疑惑的问道,“干嘛不走了?”
宇肆懿看了看前面漆黑的山洞,现在他们又走进了山洞中,洞中黑黝黝的一片,完全不知身在何处,他看着眼前的布满石子的路,“这里的格局时刻都在变,葛老前辈,我门虽救了你,却不见得能带你出去!”对于阵法,他可是一窍不通,进来寻冷怜月他完全是横冲直撞,不管不顾!
“……”葛令仇把乱糟糟的头发甩到后面,状似一叹,“果然对你小子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最后还是得靠老子的!”
“哦?”宇肆懿奇了,“您老还懂阵法?”
冷怜月也挑了挑眉瞥了葛令仇一眼。
“切~”葛令仇走到宇肆懿前面,“老子懂的东西多了去了,你小子还嫩得很!”说完就朝前走去,也不管宇肆懿他们在后面有没有跟上。
宇肆懿连翻白眼都懒得了,他听着葛令仇口中左一个老子又一个小子的称呼,他着实觉得这人不去当土匪真是可惜,也不知他那邪医之名是怎么得来的?他觉得葛令仇绝对是在瞎掰!
宇肆懿和冷怜月轻松的跟在葛令仇身后,虽然葛令仇走得很快,毕竟现在琵琶骨被锁,使不出半点武功,走得再快又如何同宇肆懿他们的身手相比?
他们走了一阵,宇肆懿本来开始还不太相信葛令仇真有那能耐,毕竟这个地方连冷怜月都被困住了,他对冷怜月是茫目崇拜,在他看来这个世间要是有连冷怜月都办不到的事,那么别人肯定也都做不到,他完全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而且就算冷怜月真的很厉害,毕竟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在经验方面就差了那些老江湖很多!这就是硬伤!
葛令仇带着宇肆懿他们左绕右绕,东拐西拐,直接把宇肆懿绕晕了头。
宇肆懿看着眼前越来越窄的山洞,已经不能两人并行,他选择让冷怜月走在中间,他垫后,他看着前面只知道一直走,完全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葛令仇,宇肆懿相信他不至于会骗他们,毕竟要是他们有危险,他自己也得有事。
“葛老前辈,要是阎罗门的人发现你跑了,你说他们会怎么样?”宇肆懿状似随意的问道。
葛令仇闻言顿了顿,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小子,你就放心吧,老子对你的命还没兴趣,至于阎罗门,想再抓我也要他们有那本事!”
“哦?”宇肆懿往上看了看,“不知道是谁才刚被我放了的!”
“……”葛令仇看了一眼前面出现的几个山洞,选了左边第二个走了进去,道,“那是意外!要不是那群人耍诈,老子能那么容易被抓住?真当老子邪医的名号白来的?”
“是么?”宇肆懿完全用怀疑的语气说道,“我看着怎么都像白来的!”
“……你!”葛令仇火了,伸手轻轻的按了一个地方……
宇肆懿突然感觉脚下一空,也许是一路都走得太过安逸,完全没料到会突然出现机关,他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双脚分开踏到两边的墙壁上,谁知墙壁居然非常的滑,顾不得多想,一手握成爪,直接插.进了旁边的墙壁,阻止了身体下滑,之后抽出手的瞬间他又借力往上一跃就出了这个陷阱,几个动作都在片刻之间完成。
他先是看了一眼冷怜月,发现他没事后才放下了心,他有点不悦的看向前面的葛令仇,他出什么事无所谓,要是伤了冷怜月他定要这老家夥陪葬!
葛令仇耸了耸肩,“老夫不过是考考你小子的身手!看来你武功不错,轻功更不错!”说完人就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宇肆懿“嘁”了一声,现在知道把“老子”改成“老夫”了?!他没跟葛令仇计较,主要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他还得靠他才能从这里走出去。
冷怜月见宇肆懿完全没事,也就继续往前走去,他对宇肆懿的身手有自信的,所以他才一直没动!
宇肆懿也不记得究竟和葛令仇走了多久,在昏暗的地方,人对于时间的概念会模糊。一路走来宇肆懿发现他们穿过的几乎都是很窄的小洞,走着走着他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了一点亮光,心中一喜。
不过葛令仇却完全没有欣喜的感觉,他看着不远处的洞口,停止了脚步,宇肆懿就被堵在了后面,他疑惑的看着葛令仇,“前辈,干嘛不走?这都到出口了,你停在这里是作甚?”
葛令仇皱了皱眉,“这出口虽不是阎罗门禁地的入口,但这依然还是阎罗门的地盘,我现在这样出去,不仅连累你,自身还难保,我想还是你小子自己出去,这个禁地虽然危险但也证明同样安全,那些人想找我,也得费番功夫,所以我还是暂留在这里,你出去后给我送点伤药和吃的来!”
“……好吧!”宇肆懿看了看葛令仇的背影,“前辈,您老挡着路。”
“这简单,你们蹲下来,我从你们头上跨过去就成了!”
“……为什么不是您蹲下来让我们跨过去?”
“我是长辈!”
“我是晚辈!”
“你要尊老!”
“您老得爱幼!”
“你!”葛令仇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真是一点尊重长辈的道德都没有!不是我带着你们,你们能这么快走出来?算来是我救了你们!”
“您老也别忘了,你是我救的!扯平!快点!你蹲下我直接用轻功过去,放心吧,您老是前辈,不会真让你钻胯的!”宇肆懿说得不痛不痒,要不是这洞实在太小也太矮,他何须跟葛令仇在这这里废话那么多。
葛令仇磨了磨牙,就算他武功恢覆了,他肯定也打不过宇肆懿,没法他只得继续往外走去。
宇肆懿轻笑了一声,“这不就对了,您老直接出去跟我们换位置不就行了嘛,啰嗦那么多!”
葛令仇气得都没脾气了,“究竟是谁啰嗦?啊?”
宇肆懿刚要开口说“当然是你!”,就听冷怜月淡漠的嗓音传来,“你们都啰嗦!”
葛令仇:“……”
宇肆懿:“老婆,为夫绝对不啰嗦!”
冷怜月懒得理他们。
一出洞外,开始时宇肆懿的眼睛还不是很适应,等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他看了看现在所在的地方,“靠!”不看还好,一看宇肆懿直接爆了声粗,想不到他居然被葛令仇带到了山的高处,他们正站在一个嵌在山壁上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他往下看了看,脚一动就有石子不断往下滚落。他们就站在不知道山腰的哪处小洞前,脚下虽然不到万丈悬崖的高度,但不小心摔下去也会残的好吧。
“好了,老子进去了!记得给老子带吃的来!相信这么点高度是难不倒你们的!”葛令仇说完人就走进了洞中,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宇肆懿实在很不放心冷怜月的情况,他又看了看脚下,将近三十丈的高度,只要他小心一点借助那些突起的地方做踏脚,下去还是可以的,只是冷怜月现在的体力究竟能不能支持?
“怜月,我背你下去!”宇肆懿想了一下如此决定道,他还是不放心。
冷怜月迟疑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宇肆懿背着冷怜月只借助了两下力就顺利下了山,之后他并没有把冷怜月放下来,直接背着他悄然回了阎罗门他们暂住的院落!
一回到住处,他就赶紧给冷怜月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身上没有受伤后才放下了心,然后就是给冷怜月准备吃食,沐浴,一通忙碌下来,宇肆懿也觉得身体有点疲惫,最后搂着冷怜月就一起睡了过去。
……………………
妖娆处理完阎罗门里归他管的事务,就赶紧回了自己的住处,一路上他都挂着淡笑,重真已经留在这里半个月了,虽然每天都是他围绕在重真身边,但是能这样近距离的和重真的待在一起,他已经很满足了。
回到住处,当妖娆看到重真后,本来勾起的嘴角慢慢的掩了下去。
重真现在正独自站在亭子里看着远处的风景,他知道妖娆是阎罗门左护,这地方对他来说也够安全,他不用担心谁会突然冒出来对他不利。
重真一双邪气的眸子里没有太多的情绪,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恢覆的速度他很满意,重真是高兴的,因为这样证明他要离开的日子近了,对于这种寄人篱下的情形,让他很是不喜。
随着重真身体一天天的恢覆,妖娆却一点高兴不起来,不是他不希望重真赶快好起来,而是重真内伤好了之后就会马上离开……
妖娆就这么站得远处看着重真,看着那一抹白色中带着浅紫的身影,神色覆杂,他一直都知道重真长得很好看,带着一种邪气的俊美,非常的吸引人。
他当初对他第一印象是怎么样的呢?他记得他当时身受重伤,重真就似天神一般出现在他眼前,那样邪魅又狂傲的人物,救了他,从此开始了他的沈沦之路…
重真似是感觉到妖娆的视线,侧头朝他看来,眸中的平静已经变成了冷漠,妖娆也瞬间收起了覆杂的思绪,他勾起嘴角朝重真慢慢踱了过去,重真每次看到他都没有什么好话,要是心情不好就是直接无视他的存在,妖娆半垂下眼帘,掩掉眸中的所有思绪,他不知道这次重真又会对他说什么恶毒的话!
重真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想不到阎罗门左护还真是清闲!”
妖娆也回以一笑,语气平淡,“在下当然比不得逍谷主,在下不过一介卖命之人,又如何同尊贵的逍谷主相比。”
重真脸上的讥诮更甚,“左护还真是会妄自菲薄,逍某人的逍遥谷又如何能同阎罗门相比!”
妖娆瞅着重真淡淡的笑着,“逍谷主的能力可比阎罗门强多了,阎罗门可都查不出逍遥谷的具体体系,但是阎罗门的零零总总,想必逍谷主都了如指掌了吧?!”他一点都不想这样装模作样,每次都在重真面前伪装自己,重真讽刺他,他也回回去,来来去去,夹枪带棍,这样真的很累很累……
重真哼笑了一声,勾了勾嘴角,“左护可把逍某想得太神乎其神了,阎罗门是何种地方,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探查消息的!”
妖娆没有再接话,停止了这阴阳怪气的对话,垂下眸,他转了转护腕,看着远处的湖面道,“逍谷主,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你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在下去给你熬药!”说完妖娆就朝亭子外而去。
重真伸手一把抓住了妖娆的手腕,邪气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他,“给我解药!”
妖娆顿了顿,脸上恢覆成了面无表情,“现在不行!”声音是平静的,甚至平静得过了头。
重真微眯了眯眼,“为何?”没有内力,他要是有什么危险连自救都做不到!而且,只要恢覆了内力,他想走,没人拦得住!
妖娆手腕一翻就从重真手中脱了出来,他看着重真道,“在我的地方,我不会允许谁伤害你!”顿了顿,他微垂下头低声道,“而且,我也舍不得!”声音似是含在口中,轻柔缓慢,包含了满满说不出的感情!
说完妖娆就走了出去,这次重真没再阻拦,他看着妖娆的背影,邪气的眸中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给重真治内伤的药,每次都是妖娆亲自熬的,放三碗水熬成一碗,火候都掌握得恰到好处。除了这,重真的衣食住行也都是妖娆亲自在打理,虽是如此,重真却完全没有一点感激!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个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