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临时标记
温乔被窗外的吵闹声吵到了。
原本他吃完东西就躺到床上刷手机, 刷累了之后就关上灯,闭目养神,准备睡觉。
但是窗外依旧亮晃晃的, 亮得人心潮澎湃。可温乔想,神经质一般的人, 用一场灯光秀吸引他, 居然还在打歪门邪道的注意。
有够无聊的。
可温乔的确一时间难以入眠。
他翻来覆去, 被子掀过来盖过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因为一个画面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那是刚刚在阳台上时, 他看到柏泽宴头顶上的污渍。
深灰色的微卷长发被一根发圈束在脑后,但头顶偏右侧的地方应该是受了伤。干涸的血渍在发丝间凝固, 令发丝粘在了一起。
虽然血渍不大,但第一眼看到时, 也很触目惊心。温乔很快就撇开了眼神, 努力转移着注意力。
但直到现在, 他都忘不掉那个画面。
再结合他在别墅地下的走廊里说过的那场车祸,他就更睡不着了。
虽然已经在心里千百次地说服自己,柏泽宴出车祸那是他咎由自取,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就是睡不着。不仅柏泽宴头顶的伤在他的脑海里骚扰着他,还有柏泽宴右手绷带上的血痕, 以及可能还有更多看不见的伤。不去医院,却偏要赖在他楼下不走,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在温乔心底生了无数根羽毛,扰得他心烦意乱。
温乔猛地从床上坐起,揉了揉凌乱的头发, 下床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听说牛奶有助于睡眠。
可就在他路过落地窗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一声尖叫。
那个声音听上去并不像柏泽宴,他好奇难道别墅此刻除了他们,还有第三个人存在吗?
他把牛奶随手放在最近的柜子上,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推开窗子。果然,他就见阳台下面两道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正被三名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控制着,奋力挣扎,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岳池被三名beta保镖钳制着双臂,他的脸上带着泪痕,脸颊呈现出不自然的薄粉色,腿脚也是软而无力的。实际上陷入发情状态的他根本不需要被人制服,他自己就站不起来。但是柏泽宴就是要让人这样拧着他的胳膊让他痛不欲生,像是想给他点教训似的!
“你哪里错了?你难道不是看上了我身边的这位保镖,特意释放信息素想跟他上床吗?”
柏泽宴好整以暇地看向站在自己身后刚刚打过抑制剂,因为差点发情而表情隐忍的高大alpha保镖。
柏泽宴笑容玩味:“唔,你眼光不错,他的确是我手下里体能最强健的,跟你荒唐个两天两夜,有得你爽。”
岳池一脸震惊,柏泽宴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陷入发情状态的他原本以为拼尽全力最大限度的释放信息素,能换来柏泽宴一场肆无忌惮的疯狂爱抚。谁知当他从混沌模糊的意识中逐渐清醒,是被痛醒的!
柏泽宴的保镖怎么会出现如此之快?而且这三个保镖一点不会怜香惜玉,他的双臂要被折断了!
柏泽宴觉得有点无聊,他又抽出一根烟,吸了一口,翘着二郎腿说:“要不是今天他也在,我其实挺想看你们给我来个现场直播的。虽然就你这模样的,犒劳我这几个手下,不太配。”
衣襟大敞,火热煎熬着的岳池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嗐,说笑呢,你可别当真。”柏泽宴露齿一笑,俊美绝伦的眉眼竟带着几分天真的模样,“这不还没让他误会呢嘛,不过你要是真害我被误会了,我可保不准真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
岳池的嘴唇开始发抖:“我,我……”他真的好难受啊!虽然被蛮力钳制着能让他越发清醒,但是信息素在体内的涌动更加要命!他此刻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的状态,他忍不住开始夹腿,表情又痛苦又难受!
怕让温乔看见会多心,柏泽宴斩钉截铁道:“给他扔马路边上,扔远点。”
岳池模模糊糊中听见这句话,顿时发出了哀嚎!
站在柏泽宴对面,正钳制着岳池的保镖突然看见了什么,直朝柏泽宴使眼色。
柏泽宴不用回头也猜到了什么,于是他回过头,对身后的alpha保镖厉声指责道:“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怎么能把无故发情的柔弱omega扔大街上呢?就算我们没有omega专用的信息素抑制剂,但是医院有啊,当然应该给他送医院去啊!”
alpha保镖:……
柏泽宴又再次对那三个保镖道:“还不快去!”并且不着痕迹地将手里的烟头给碾熄了,并且喷上香水。
岳池惊恐地挣扎着不想继续让三个保镖碰,虽然他听到柏泽宴说这三个人都是beta,但被如此魁梧的三个异性拽着,他真的好怕啊!
于是在挣扎与求饶中,他还是被这三人拖走了。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疑惑。
为什么柏泽宴没有发情呢?!
站在阳台处的温乔将这一幕全部尽收眼底,夜风带来了一股隐约的茶味信息素让他皱了皱眉头。他后退几步,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他刚合上落地窗的刹那,他听到了柏泽宴的声音。
“哥哥?”
他没有理会,假装没听见,无情得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没过多久,世界真的好像安静了。
温乔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强迫自己不去在意窗外的人。想着用不了多久,估计那人肯定会识趣,自己走人。
可没一会儿,他隐隐感受到一股凉风。似乎是刚刚落地窗关得急,没有合紧门栓。与此同时,他听到了滴滴答答,似乎有东西拍打窗子的声音。
在听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声音后,温乔心头微沈。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忍不住走到窗子边,悄悄拉开落地窗窗帘的一角。
果然他看见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柏泽宴一定走了,温乔在心中如是道。
可鬼使神差地,他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用力将窗帘一拉,他就见到阳台下面,柏泽宴那抹高挑修长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
温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他闭上双眼,三秒后,他猛地推开了窗子,快步走到阳台边上,对那坐在长椅上萧肃可怜的身影低吼道:“你做那么可怜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哥哥,你忘了?我没地方去。”柏泽宴的声音幽幽响起。
温乔没再说话,只是快步回了房间,锁死落地窗。
几分钟后,他的房门被敲响。
温乔没好气地过去开门,就见到站在门口,穿着最怕被雨淋到的高定西装的柏泽宴。
这货居然主动上来了!
漂亮的深灰色半长头发也有些凌乱,水珠沿着柏泽宴白皙漂亮的脸颊滑到他的尖下巴上,柏泽宴却丝毫没有狼狈的感觉,反而有种凌乱又可怜的美感。
淡淡的龙舌兰酒香味信息素侵袭着温乔的嗅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深邃又迷人,此时正可怜巴巴地盯着温乔,目光却又专注如炬。
温乔头也不回地往卧室里走,不忘讥嘲他:“你不是能随便出入我的房间吗,还敲什么门呢?”
柏泽宴的眸低微微一亮:“那我以后是可以不用敲门就进来吗?”
温乔回过头眯眼:“你敢!”
柏泽宴笑了:“哥哥,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温乔没理他,而是转而说道:“刚刚有个omega主动送上门来?”
岳池穿成那样,还一副求上的表情,他用脚指头也能想到来龙去脉。
柏泽宴眨巴了下漂亮的桃花眼:“哥哥吃醋了?”
温乔:“鬼才吃醋,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没跟他开房去,他都已经发情了,而你……”
温乔不禁疑惑地回头:“你没发情?”
柏泽宴轻松一笑:“人们都说alpha即是了不起的高等生物,其实也是低等的生物。因为一旦跟发情的事情相关,他们都容易变成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可实际上想保持清醒,让理智不被操控也不是没有办法。”柏泽宴背着自己的双手,神神秘秘地说着。接着语调一变,俏皮地像是在邀功,“我要为哥哥守贞。”
“守贞”两个字把温乔给惹笑了,他转身径直就往浴室走:“故弄玄虚,无非就是打了抑制剂罢了。”
柏泽宴跟在他身后:“没有故弄玄虚,是因为我的下半身本来就只认哥哥,谁来都不管用。”
温乔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他把人带进浴室,头努了努旁边洗手池边挂着的吹风机说:“你熟悉的地方,湿的地方自己拿吹风机吹干。”
柏泽宴低头看了看自己昂贵的西装,然后擡起头,目光有些懵懂:“可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我是可以穿哥哥的衣服吗?……虽然我觉得尺码会小一些,不过也没关系,上面有哥哥的体……”
温乔打断他:“我没有你可以穿的衣服,反正你湿得也不多,一起拿吹风机吹干不就行了。”
柏泽宴闻言,目光又黯然了下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好吧。”
温乔退出房门,替他把门关上。
卧室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比较微弱。他坐到了床边,在沈默了一阵之后,他手肘抵着大腿,两手捂住了额头。
他终究还是让柏泽宴进门了,明明外面雨下的也不大,但是想到这家夥还在受伤,他竟然心软了。
他明知道这家夥的车祸跟他有个屁关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顶多也只是苦肉计罢了。像柏泽宴那种善于玩弄人感情,享乐人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就算是伤口感染溃烂而死也是活该,可他为什么刚刚要张那个嘴呢?
在心里暗骂了自己无数次,但是已经没法后悔了。温乔深吸一口气,想到外面在下雨,不知道会下多久,他权当救一条人命了。
屋子里静得要命,温乔打算起身去给自己倒杯温水,不过这个时候,他突然发觉听不到外面的雨声了。
明明刚才雨水打在窗子上,劈啪做响不是吗?
居然这么快就停了,这才下了多久啊?
不知道是否是第六感作祟,温乔怀着疑惑走到落地窗前,“唰”地一下拉开了窗帘,楞在原地。
外面不仅一滴雨没有下,他还见到了两辆巨形洒水车晃着车屁股灯在不远处缓缓调头,车灯一闪一闪地像是嘲笑他的愚蠢!
怪不得,怪不得明明没有风,雨也下得不大,但是每一滴雨水都劈劈啪啪,打在他的窗子上却响得好像滴滴都砸在他心口上似的!
温乔的胸口剧烈起伏,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浴室门前,一用力就打开了浴室的磨砂门。门根本没有锁,像是热烈欢迎他随时进门。龙舌兰的信息素味道也像是特意酝酿过,然后被打开了缺口,扑面而来。
“柏泽宴!”温乔的下颌线僵硬着,胸口汹涌着巨大的怒火,“这么搞好玩吗?洒水车,可真有你的!”
柏泽宴的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了,对着镜子正在解开衬衫最后一粒扣子的他已然露出了腹肌完美精壮结实的胸口。
见到温乔进门,柏泽宴的脸上露出惊喜万分的眼神。不过在听到温乔说了什么后,他立刻就皱了皱眉头,一手扶着洗手池,弯下了腰:“啊,头好疼……”
“你还装?”温乔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柏泽宴的后衣领。谁知对方竟然柔弱无骨似的整个人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然后突然不知道哪儿来的手劲儿,手脚并用拥得他死死的,头紧紧埋在他的颈窝里,唇瓣蹭着温乔的肌肤,极力汲取着温乔身上的气息!
“柏泽宴你,你!……”
他真是气糊涂了,居然主动送上门给柏泽宴占便宜的机会!此刻柏泽宴的衬衫大开,胸膛温度格外地烫热。温乔的双手用力推着对方,只碰一下都能让人脸红心跳的沟壑深刻的结实胸肌,仿佛铜墙铁壁般地纹丝不动。
“痛,真的好痛。”
“哥哥不要动了,再动,我就要有反应,想标记你了……”耳边低沈磁性的声音仿佛是蛊惑人心的魔咒。
温乔一下子就身体僵硬住,没敢再强行推赶柏泽宴了。只剩在柏泽宴的怀里全身冒了一层薄汗,任由对方贴抱着。
他的胸膛起伏着,还不忘嘴硬道:“行啊,我的信息素有毒,你敢标记我你就标记,看最后谁倒霉!”
这一次,柏泽宴没有吭声。
温乔扬眉,吓到了?
谁知柏泽宴似乎是真的痛到了,他的身子开始发软,似乎连占温乔便宜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双腿一曲,眼看着就要在温乔怀里滑倒,被温乔及时架住了胳膊。
温乔心道:这家夥难道真的不行了?
他转过身,架过男人的两条胳膊,连背带拖地将人背到了卧室的床上。倒在床上时还被这人紧紧搂着,他好一通费力才将柏泽宴的臂膀挣脱开。
柏泽宴侧身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半张脸埋在软枕里。温乔累得气喘吁吁,低头拨了下柏泽宴的发顶,发现对方并没有处理头顶的伤口。
“这个傻子。”
温乔说着,在屋子里张望了一下后,去客厅的茶几下面找到了简易药箱。
里面只有一些最基本的伤口处理工具,温乔坐到床头,先是摘掉了柏泽宴束发用的发圈,深灰色的微卷发丝就这么披散在了紫色的真丝枕头上,像是披了一层柔软。他用镊子夹出酒精棉片,另一只手轻轻拽住血污的头发。一点一点将柏泽宴头顶那□□涸的血渍粘成股的发丝细心碾开,擦去了血污。
他一层一层地往里擦,等他拨开发丝,露出头皮时,发现柏泽宴的伤口早就不流血了。这伤口长三厘米,倒不是特别的深,干涸的血渍凝成了痂,止住了血。
温乔用镊子又夹了块酒精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边上的头皮,心想也不知道柏泽宴是怎么会弄成这样的,该不会又是骗他的苦肉计吧?
“从报废的法拉利里出来时,头撞上了变形的车门框。”柏泽宴突然缓缓开口,声音低沈,像是没什么力气似的。温黄的灯光下,他纤长微卷的眼睫轻轻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那双深情款款,美如星河的漂亮眸子。
“部分车身的碳纤维材质含有钛金属,有的挤出了车壳伸在了外面。救我的人说我如果角度再偏一点,可能就直接上演刀削头皮的恐怖片了。”柏泽宴轻松笑道。
温乔紧抿着唇沈默着。
“哥哥,如果我的伤再重一点就好了。”
温乔极力让自己看似平静道:“你是有受虐倾向吗?”
柏泽宴轻声叹息,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委屈:“因为这样,哥哥是不是能够一直都对我这么温柔?”
“不过其实只要是哥哥,哪怕打我骂我,我也不会恨哥哥。”
温乔忍住想用手里的镊子代替那块钛金属插进柏泽宴脑袋里的冲动,他说:“处理好伤口就滚吧。”
“我不想滚,我想陪着哥哥。”
“陪着我干嘛?”
“盯着你,不让你出去拈花惹草。”
温乔气笑了:“柏泽宴,你以为我是你吗?娱乐圈里花蝴蝶似的大众情人?”
柏泽宴轻笑出声,明明被责骂,语气里却是甘之如饴的甜蜜:“我只是想要重新追求哥哥而已。”
温乔把镊子放进简易药箱的动作一顿,沈声说:“你再说这种胡话,我就从阳台上把你扔出去。”
可谁知他的手腕猛地被柏泽宴的手一把捉住,镊子一下子掉进了药箱里。
温乔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抽都抽不走,一时间痛得他低呼:“柏泽宴,你弄痛我了!”
垂眸,却又对上柏泽宴那双明亮幽深又十足认真的眼睛。
这一刻的柏泽宴似乎收敛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和吊儿郎当:“哥哥再痛,有我的心痛吗?”
他的声音也一改平时的洒脱,而是认真的,深沈的,像是在诉说直击魂灵,最要命的誓言:“我是说真的,我是真的想跟哥哥重新开始。”
“哥哥,求你接受我吧!”
温乔慌乱地别过眼神,看到柏泽宴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缠着染血的纱布。就从药箱里拿出一卷新的纱布,打算给柏泽宴换上:“少废话,换药。”
可谁知他的指尖刚碰上柏泽宴的手腕,对方就眼皮子一敛,右手迅速收走,捉着他手腕的手也松开了。
“绷带的话,我自己换。”柏泽宴沈声道,眸光也黯然了。
温乔挑眉,他终于触对柏泽宴的神经了?
刚刚还一副深情表白脸,居然一瞬间就不攻自破了。
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能有柏泽宴这么高超的演技?
“怎么,这手腕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是纹了情人的名字,还是纹了脸红心跳的东西?”
“柏泽宴,你挺可笑的。”温乔负气地将新纱布重新装回药箱里,“长年累月手腕上缠着几圈纱布,不公诸于世搞得神神秘秘。殊不知其实分明就是哗众取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手腕有故事似的,你真会博人眼球。”
柏泽宴垂着眼帘一阵沈默,良久,他语调平静地说:“哥哥说对了,就是故意搞的话题,不必在意。”
温乔:“我可没在意。”
“是的,你不会在意。”柏泽宴擡起自己那缠着纱布的沁血的右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你只会拒绝我的追求,只会对我不耐烦,因为占据你心里的人不是我。”
“是那个谭暮诚,不是吗?你们到现在居然还保持着联系。毕竟你为了不让他知道我的可存在,为了抹杀我存在过的证据,可是连小竹屋都可以烧掉的呢。”
温乔心头一震。
柏泽宴知道?!
柏泽宴自嘲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哥哥,你以为你瞒得住吗?”
温乔咬了咬下唇里侧的肉,不满道:“不要转移话题!我现在在说你右手手上的绷带到底是怎么弄的,是你做贼心虚似的不想让我知道!”
“怎么弄的,哥哥真的没有印象吗?”柏泽宴擡起缠着绷带的右手,眼睛里似乎都要迸出血丝来,“哥哥难道没发现,我右手上的绷带就是从小竹屋被烧的那天起,才出现的吗?”
温乔紧抿着唇瓣,然后开口:“你说谎,你的右手根本不是被烧伤的!”
“哥哥怎么就能这么笃定呢?”柏泽宴口气好笑道,然后垂眸,审视起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不过哥哥说的没错,这手上的确不是烧伤。”
柏泽宴突然抓过温乔的手,覆在自己那带血的绷带上:“哥哥既然这么好奇,那不如就扯开绷带,自己好好看看是什么好了?”
温乔心头一惊,眸光落在那带血的绷带上时,眼神不禁发颤,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他竟然有点不敢去看那绷带下的真相,仿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似的。
“哥哥,你真的不看看吗?”柏泽宴歪了歪头,看着他的眼神里,居然多了分诡异的期盼,“不是哥哥想刨根问底的吗?”
良久,温乔深吸一口气,眼神突然幽沈又坚毅:“是,我是亲手烧了小竹屋。”
“所以你现在能死心了吗?”
“表白丶爱慕丶处心积虑的追求,你可以停手,放过我一马了吗?”
“哥哥,别逼我。”柏泽宴的声音陡然阴冷了几分,好似前面所有的隐忍,可能随时会因为温乔的最后那句话而崩裂。因为温乔的情绪太过认真,认真到决绝,可怕。
屋子里,仿佛两个人在无形的较劲着。没想到不经意间气氛就突然剑拔弩张起来,互不相让,像是都想在对方身上讨债似的。
温乔突然深呼吸了一下,一个话题引发的陈年旧事而已,他有种今晚的事态怎么会变得如此失控的感觉。明明他已经够给柏泽宴面子,可是为什么这样的纠缠还是没完没了?如今更是将过去的事抽丝剥茧地揭露出来,仿佛他永远也逃离不开柏泽宴似的!
“是你说过不想提五年前的事,那现在就没必要继续扯出来。”温乔下了床,打开了卧室的房门,指着门外语气冷酷无情,“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你说过五年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那么我们现在也应该假装互相不认……”
下一秒,他的手腕就突然一疼,整个人就被柏泽宴拉回到床上!并且轻而易举就被翻身过去,手脚都动弹不得!
“你果然是装的!柏泽宴,你到底还想怎样?”温乔低吼,但与此同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那被柏泽宴抓过的手腕因为差点脱臼,而不断发出痛感。
与此同时,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从他的手腕处沿着肌肤蔓延,带着暧昧的热量,源源不断地深入他的血管里,挑动他的腺体,令他手脚开始发软!他的每一寸肌理似乎都变得格外敏感了,想要更多,想要更热。好像连穿棉质感的床单触感都被无限放大,变得粗糙,粗糙到他难耐地想摩擦肌肤,想得到更刺激的触感。
“哥哥又想说假装不认识我的话了,哥哥你觉得可能吗?”身后的男人在他的耳边气息灼热,温乔的心脏怦怦直跳。
“哥哥先非要揭开我的伤疤,逼问我的伤心事。我主动献给哥哥认证,哥哥又说不要跟我提五年前的事,你一定要这么玩我吗?”
“恭喜哥哥,我的忍耐在今晚彻底到头,再也耗不下去了……”
炙热赤/裸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薄背,这对已然有了发情趋势的温乔来说简直是一记绝佳的解药。鼻间的龙舌兰信息素味道更重了,温乔用逐渐沦陷的意识咬紧牙关恢覆理智,他偏过头朝后面喊:“柏泽宴,你发情了,你有没有带抑制剂!”
谁知他的这个动作,似乎直接方便了对方的索吻!他的腰身被柏泽宴有力的臂膀从床上捞起,抵住身后人跨步惊人的坚硬。下巴被柏泽宴另一手狠狠掐着,迫使他侧过头,炙热的吻就狠狠地碾在了他的唇上!
一吻毕,浓烈的龙舌兰酒香瞬间如同开了闸的水流,不仅汹涌蛮横地充斥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还侵袭进温乔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顿时令他四肢发软,体温也像是被点燃了引线一般逐步升高!下一秒,柏泽宴起身,一手用力摁着他的肩头防止他挣脱,一手从后面猛力扯开了他的衬衫,扣子弹到了地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细滑,线条优美的绝美背部。柏泽宴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对温乔说:“哥哥,我想把做五年前就应该做的事做了,怎么样?……”
被信息素抑制贴盖着的萎缩腺体竟然仍旧没有躲过alph息素的强势气息,感觉到后颈上的腺体温度不断升高,身体也有了变化。因为男人的蛮力而得到的痛感居然不仅是痛感,还有了可耻的想要更多的快感。温乔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变态一样,但是却要死死忍住,不能泄露半分自己的异样。
他的下唇都快被自己咬出血了,他连呼吸都变得不稳了:“我的信息素有毒,柏泽宴,你疯了!”
“我疯没疯我自己知道。”柏泽宴修长白皙的左手食指落在温乔的脖颈上,轻而易举地挑开那脆弱不堪的信息素抑制贴。露出那个难看的,伤疤一样萎缩的腺体。
柏泽宴的眼底划过了几分心疼,他舔了舔干涩的下唇,露出了锐利的犬齿。他再一次用左手粗鲁地掐住温乔的下巴,迫使温乔侧过脸,承接住自己霸道贪婪的亲吻。柏泽宴闭上双眼,啜住温乔那双不安分的唇瓣,粗暴地碾磨,吸吮,占有着温乔的唇舌。他要让这张嘴里再也不可以说出一句他不爱听的话来,想要把这张嘴里吐出的每一个难听的字眼都变成因为高潮而失控的□□。他无比期盼着,努力着。等到他快要把人亲晕过去才松开,舔了舔唇角的水丝。左手也从温乔削尖的下巴一路抚摸到柔软纤细,但不失力量柔韧的性感腰肢。
“哥哥,从你为了钱,为了谭暮诚一把火烧掉小竹屋的时候,我可能就已经疯了。”
“你总是话里话外说我是那个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是对不起你。我骗你我是omega,我骗你失忆骗你留在你身边,是为了我们家族的商业项目。可是,哥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
说到这里,柏泽宴的情绪波动变得更强烈了:“你一早就知道我是柏宏集团的独生子,你找ryan要了五百万!你一边跟我在小竹屋里腻歪,一边跟谭暮诚在小岛村合资买了同一间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公寓!然后呢?你烧了小竹屋,烧掉了跟我有关的一切过去,而你猜猜当时我在哪里?”
柏泽宴的情绪逐渐失控,他用力抓着温乔赤裸的肩头,雪白的肌肤都被掐出了红痕:“我当时就坐在小竹屋里的床上,等你回来,等你回头!”
“因为即使你明明也是带着目的地接近我,我也还是后悔自己一气之下对你说了那么多的狠话,我在小竹屋里等着跟你好好解释!”
“哥哥,你现在告诉我,你当时真的不知道我就在小竹屋里,对不对?”柏泽宴说到最后,音调微变,竟然带了几分欲哭的哀求。
温乔没有回应,确切地说,他没有丝毫多馀的力气。
不过他的确也不想回应,因为,柏泽宴说的是事实。
他紧咬着下唇,极力将自己的脸埋进软被里,他觉得自己的脸颊此刻一定是又红又烫。他的肩膀和腰肢上的雪白肌肤因为柏泽宴的愤怒而落下红痕,但他不仅不痛,那被亲得红肿的唇瓣还因为柏泽宴不小心的力道而泄出了一丝吟喘。他好想保留出最后一丝力气挣扎,但好像怎么做都是失败的。一如今晚,他还是不能阻止柏泽宴对他报覆性的侵略。
半晌,他艰难地在被子里发出闷闷又隐忍的声音:“柏泽宴,你不要再问了。”
一句“不要再问”,仿佛是一句默认。
“你不就是想报覆我吗?好,我让你报覆。”温乔艰难地开口,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了。信息素的折磨让他仿佛一个可怜的溺水者,以往只能靠自己解决,但他这次明显能感觉出这次被柏泽宴强迫发情的状态的不一样。
“是不是只要陪你睡一觉,就算你终于得到我,就能放过我了?”温乔此刻的体温仿佛烫得连他自己都害怕,就连发丝都变得湿濡,粘在他的额头上了。
倏地,温乔感到背脊上一凉。
一滴冰凉的液体掉落在他背上,明明裹挟着信息素发情的无尽暧昧与欲望,却保留不了主人炙热的体温。
柏泽宴修长漂亮的手指再次着魔一样轻抚着他难看的腺体,温乔敏感的身子发出无比舒适的颤抖。那温热的指腹描绘着他的腺体的形状,耳边,响起的是柏泽宴低沈沙哑的声音:“哥哥,你总说我无情,我没有心。”
“可事实上,真正没有心的人,明明是哥哥你啊!”
下一秒,温乔就觉得脖颈一疼,尖锐的犬齿便咬进了他脆弱的,但带着无尽渴望的腺体,病态,但细嫩的肌肤轻而易举就被烈酒般炙热的alph息素一如它的主人般强肆霸道,热烈又狂妄地占有。
自分化以来,温乔第一次被人咬住腺体,狠狠地“标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