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逃走
温乔一夜没睡。
他也说不清原因, 许是马上就能逃出去的激动情绪让他全身的细胞兴奋不已。
柏泽宴很早就离开了。
这让温乔惊叹不已,他以为耽误他计划最大的阻碍会是柏泽宴的死缠烂打。谁知柏泽宴今晚大概是赶行程,在他床边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就连夜走了。
温乔全程清醒着,从柏泽宴搂着他像倾诉一般的自说自话, 到悄然入睡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再到助理轻轻推门叫醒柏泽宴, 轻手轻脚,生怕弄醒自己,温乔的内心逐渐五味陈杂起来。
不过覆杂的情绪只升起了一阵, 就被温乔打消,他强迫自己的脑子里只去想早上如何能顺利离开这个地方, 而不是忍不住去想柏泽宴在他身边说过的话,以及白天看到过的纸团。
时间飞快, 温乔感受到窗外的灯又加了一盏。是的, 他是发现楼下餐厅方向的灯每天都会这个时间亮起来, 才开始注意到厨房货车的规律。
而随着这盏灯的亮起,温乔原本好容易平覆下去的心跳,又不禁加快起来。
他镇定地起床,穿衣。推开房门时,走廊里空无一人。但是长亮的壁灯,简直像是一双双明晃晃的眼睛一样盯着温乔, 让温乔顿感不适。
但是无论怎样,现在都不是多想, 不是反悔的时候。怕引人注意,他贴着墙朝着厨房的方向走。生平第一次怕在路上遇见任何人,每一次拐角, 都好像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挑战。
但好在,他居然顺利地进入了后厨。
通过几天的熟悉,他对后厨的方位十分了解。而且因为时候过早,在后厨忙碌的只有两个佣人在搬东西。他们搬完东西便找地方吃早餐了,货车就在后厨门口停着。
这是天大的好机会!
给柏泽宴家供应的食材货车都不是一般的小面包车,而是生鲜冷藏车。这种车自带冷藏系统,体型比一般小货车要大一倍。温乔悄悄打开后座车门,里面只有最里面一排座位,剩下的就是几个空箱子。由于货物都搬走了,所以空间极大。温乔躲在最里面的座椅上平躺下来,用空箱子做掩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他听到了驾驶席车门开关的声音,以及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
温乔怀着激动的心情,聆听者车子行驶,一路平稳驾驶的声音。车子开得越远,他就离自由更近一分。温乔耐心等待着,在车子差不多开了将近二十分钟时,他估摸着叶一航该来接他了。
于是他坐起身,稍稍往车窗外看。外面车辆稀少,行驶在快速路上,但是温乔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临江大桥,那就意味着离市区不远了!
他又挪开前方遮挡着他的箱子往前看,司机仍在专心开着车子。就在温乔打算喊司机时,他摸到后腰处硌着什么东西。
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部手机!而且还没有锁屏密码,他不禁怀疑,这该不会是叶一航特意为他留下的吧?!叶一航果然也是细心入微的,八成是连夜查出了柏泽宴家的供应车,在车上给他提前留好电话。
他拿起手机点开手机拨号界面,快速输入了叶一航的手机号码,并且按了免提。很快,电话就被接听。
“喂,是一航吗?我现在在货车上!”
电话那头很快便传来叶一航激动的声音,响彻整个车厢。而前方驾驶席上的司机听到以后并没有任何惊讶,显然是知情,是提前安排好的。温乔见状这一幕,始终悬着没有落地的心终于算是落了地,安心了。
电话那头的叶一航却说:“太好了,我一直等在别墅门口,没见到车子出来,我还以为今天的计划失败了!乔哥,我现在马上就开车出去追出去,你等我!”
温乔错愕的瞠目。
没有车子驶出别墅,他们不是都开出来快半小时了吗?!
“等你哦。”倏地,一道极富磁性的声音从前方的驾驶席上传来,温乔缓缓擡起头,瞬间犹如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他看到柏泽宴缓缓回过头,朝他笑了笑:“在临江大桥边的国道上等着你,赶紧来呢。”
温乔哑然开口:“柏泽宴!”
电话那头显然也听到了柏泽宴的声音,叶一航疯了般在电话那头气愤的大吼!
车子缓缓停下,温乔的手刚搭上门把手,柏泽宴就快速下了驾驶席,拽开车门,单手将企图逃走的温乔给粗鲁地推了回去!
温乔摔在座椅上,后背磕得他脑仁疼。柏泽宴也上了车,一手死死掐着他的肩膀,虽然是在笑,但那眼神阴郁,好像是淬了毒的寒冰!
“离家出走的戏码,好玩吗哥哥?”柏泽宴口气玩味地问。
“我体贴吧?天天忙成这样,还不忘陪哥哥玩一把。知道车子快进市区了,得开心死了吧?跟叶一航那狗东西见面了的话,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用不用我替你跟他说点什么啊,比如你这些天在我的床上,都跟我做些什么?”柏泽宴恶狠狠地说道。
温乔怒不可遏:“柏泽宴,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放过我?!”
柏泽宴眼尾猩红:“让我放过你?做梦!谁叫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他眸色一沈,像是早就在心里打定主意一般,一手死死压着温乔,一手扯着自己的腰带:“你不是想见他吗,嗯?我让你们好好见见,以最罕见的方式,让他知道你究竟是谁的人!”
龙舌兰的信息素酒香迅速蹿满狭小的车厢,温乔反应过来柏泽宴想做什么,立即惊恐地抗拒着:“不,不要在这里!”
柏泽宴果然是个恶魔,他没逃脱成功的话,对方只会用更恐怖的方法羞辱他!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很想见他吗?你不是很想脱光了跟他睡吗?早在拍完节目不就打算跟他远走高飞吗?我但凡没将你跟叶一航拆散,你们这会儿连孩子都有了吧!叶一航他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巴不得他能速度快一点!”柏泽宴撕扯着,粗暴着,他仿佛疯了一般对温乔撕扯着,就像在别墅里的大床上一样!
“不,柏泽宴你放开我,放开我!”温乔挣扎着,怒吼着。因为知道柏泽宴的右臂绷带下面是伤口,所以哪怕在别墅里的时候温乔都没忍下心抓柏泽宴的伤口。但是这一次,他的心里防线仿佛被深深突破,他下意识去抓扯柏泽宴右臂上的绷带,很快,那绷带就鲜血淋漓,触目惊心了!
柏泽宴动作顿了一瞬,但很快,他的眸中就浮现出玩味:“来,用力掐我,你越用力我就越兴奋!就像你一样,我操的越狠,你就越爽不是吗?哥哥不亏是最极品的omega,我就是死也不会让给别人!我要让你的脑子里再也没功夫想别的男人,只能想到我的东西,一辈子都离不开我的东西!”alpha的信息素汹涌而来,仿佛如天压制。很快,温乔就臣服下去,仿佛是溺水者一般,四肢无力地只能攀着救生筏迷失沦陷。
叶一航驾驶车子一路狂飙,油门仿佛都要踩冒烟了。可惜当他上快速的时候竟然赶上了前方车祸,在心急如焚地堵了好久才通以后,他终于沿着国道找到了那辆冷库货车!
他把车子仓促地斜停在货车后面,扬起地上的尘土飞扬,迅速跳下车跑到货车边上企图拉开车门。但他围着车子绕了一圈,却怎么都拉不开车门!就在他准备踹开车门的时候,车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这么久才来,他在你心目中也不过如此。”柏泽宴坐在车门边上的座椅上,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而在车门打开的刹那,混合着迷魅信息素交融的味道,以及某种麝香味,昭示着刚刚车子里发生过什么。叶一航的瞳孔紧缩,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只见汽车后座上的人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暂时未散去的潮红。他的上身盖着宽大的西装外套,下面则盖着温乔自己凌乱的衣裤。热液顺着衣裤滴了下,雪嫩肌肤正泛着暧昧的红痕!
叶一航的眼睛迅速布满血丝,他猛地上前揪住了柏泽宴的衣领,一拳揍了上去:“柏泽宴,你个畜生!”
柏泽宴轻轻松松地接过他这一拳,化解的同时把人反向推了出去。柏泽宴整理着衣袖,对着位情敌,眼底只会透出嗜血的凶色:“给你机会了你却只能浪费,到底谁畜生?哦,你可能连畜生都不如!。”
叶一航几乎带了哭腔,他简直要气疯了:“你对乔哥做了什么,你还是人吗,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柏泽宴狭长漂亮的桃花眼一弯,眉峰一挑,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对叶一航说:“我对他做了什么你居然看不出来吗?你是小孩子,是未成年吗?天啊,你是有多单纯啊,你该不会还是处吧?”
接着,柏泽宴眸光一冷,带着几分凌厉的尖锐:“我们不仅今天做了,我们天天都做,没白天没黑夜地一直在做。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都怀了好几个了。”柏泽宴越说越得意,眼神得意的同时,越发的阴狠,“而且我已经永久标记了他,他是我的了,你应该也多少能闻到点什么吧?被永久标记的omega身上散发的信息素,会让你产生生理性排斥!”
“你们一辈子也别想在一起!”
叶一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悲愤交加的他仿佛是被逼到绝路的野兽,虽然愤恨,但又无可奈何!他几乎不敢去正眼看温乔的,因为每看一眼他都心碎无比。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带温乔走,如果柏泽宴敢拦他,他就跟他拼了!
“我要带他走!”叶一航二话不说就想上车,却被柏泽宴一手拎住了后衣领,像拎狗一样把他丢出去:“做梦。”
“我!……”叶一航还想说什么,倏地,他们一齐听见了身后传来了“砰!”地一声巨响。
他们回头看向温乔,定睛一看,顿时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只见温乔的额头撞在了汽车门框上,他双目紧闭,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到了雪白的脸颊和脖颈上!
柏泽宴跟叶一航争吵时的每一个字都羞耻到温乔再也听不下去!
“乔哥!!!”叶一航爆发出一声尖叫暴鸣,猛地推开柏泽宴就上了车!
“乔哥,你别吓我!”叶一航颤抖着说,因为刚刚那声撞击太响,太吓人了,他甚至仿佛感到车身都晃动了一下,那力道简直像给自己下了死手,一心求死的可怖!
“快叫救护车!”叶一航低吼。
柏泽宴也楞住了,灵魂被什么东西击穿一般,一时间根本忘记反应!而当他反应过来,却是下意识后退,额头渗出细密的薄汗。像是吞下了什么可怖可呕的东西,脸上顿时涌现出极度恐惧的恐慌!
叶一航快速上了驾驶席,他没工夫咒骂柏泽宴,因为现在救人要紧!
他发动车子就往最近的医院开,猛打方向盘按喇叭,在车速飞快的快车道上打灯插进车流,然后一脚油门到底,火速驶向市区最近的医院!
买通关系让医院开通紧急通道,封锁消息,全部是叶一航安排的。温乔被推进手术室,一进去就是几个小时。
小齐赶来时,看到衣物认领那边的狼藉,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气得面红耳赤,在走廊给了柏泽宴一巴掌后,哭着让他滚。
柏泽宴的脸颊肿痛,但他也没走。小齐对他是又踹又踢,叶一航也因为本身旧伤没好,筋疲力尽。但他相信柏泽宴这次一定不好过,因为先前见到的柏泽宴脸上的趾高气扬,此刻完全荡然无存。
就在柏泽宴死赖着不走,把小齐气得差点报警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下去。
年老的主治医师出来,表情欣慰的同时,也比较沈重。
“病人有轻微脑震荡,已经脱离危险,但是即是送医抢救得及时,他的头部还是出现了部分血块,应该是之前那次车祸留下的,本可以自然消散的淤血。但算上这一次重创,情况有些覆杂,可能会压迫视神经,具体情况以及是否可以恢覆,还要进一步检查。”
柏泽宴背脊一软,向后靠在了墙上,整个人都懵了。
“另外,病人还需要做好心理干预。”
老医生皱着眉头,环视了一圈所有人:“这里有没有一位姓柏的先生?”
柏泽宴心头一颤,小齐立马擡手愤怒地指着他,于是他迎接了医生严肃沈重的表情。
柏泽宴眼睛直直地盯着医生,仿佛知道对方即将要对他进行宣判。
医生说道:“病人并不想见到你,恕我直言,病人的病情我已经做详细记录。如果继续如此激烈且不知节制下去,根据病人的精神状态,我觉得我有必要向omega保护协会举报。”
接着,他又看向了小齐和叶一航:“病人的精神状态你们最好能持续关注,其实情况倒还不严重,但是随着伤势的治疗,难免会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他的亲友最好能关照他。”
小齐和叶一航用力点头。
医生走后,柏泽宴迟疑着,只是上前迈了一步,就被小齐和叶一航一齐拦在面前。
小齐怒斥道:“你是聋了还是傻了?乔哥不想见你,知道吗!”
叶一航:“你知道肿块压迫视神经意味着什么吗?”
叶一航双目赤红,热泪盈眶:“如果乔哥瞎了,我跟你拼命!”
柏泽宴眸光凌乱,手都是颤抖的。
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虽然忍不住想靠近病房,但真让他走进去,他其实根本做不到!
他做不到!
见他不走,小齐气得揪着柏泽宴的衣领就往门外拽,矮小的omega生生拽着高大的alpha,却死咬着牙,纹丝不动。这时候叶一航走上前,用一种带着讥诮与讽刺的表情,对他说:“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你想像逼死你的母亲一样,也要逼死他吗?”
一句话,瞬间仿佛让柏泽宴如遭雷劈,脸色苍白,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神都凝住了一般,而后生硬地从叶一航身上移开,整个人身子僵硬,举步维艰般转过身,主动离开了。
小齐好奇道:“什么情况,他真的走了?”
叶一航却是眯着眼睛盯着柏泽宴的背影,得意地沈声说:“你以为只有柏泽宴手里有我的爆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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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乔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瓷砖,以及消毒水的味道。侧目轻轻打量着四周,他看到小齐趴在床边睡着了,叶一航也坐在病床对面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小憩。
他在医院里,并且安全了,温乔如是想着。
但是下一秒,他的眼前一阵模糊,眼睛像是被蒙上一层薄雾,看什么都模糊不清。
“小,小齐……”温乔的心有点慌,他的右手胡乱摸着,摸到了小齐的头,小齐也被他叫醒了。
“唔……乔哥,你醒啦?!”小齐开心道。
温乔一阵心急如焚,但很快,他的视力恢覆回来,眼前的一切都清晰可见,仿佛刚才一瞬间的眼盲只是他的错觉。
叶一航也被吵醒,看到温乔醒过来了,立刻惊喜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我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温乔知道那并不是他的错觉,他问道,“看东西一阵清楚一阵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病房里安静了一阵,小齐才说:“没关系的哥,医生说了没大问题,慢慢会好的,接下来的日子都由我照顾你,哥你放心!”
温乔心中涌起一股欣慰。
他真的逃出来了……
小齐站起身,欢快地说:“我去外面商店给你配部新手机,电话号的话先用我临时配的。然后新衣服的话明天我给你送来,乔哥我先走了,你和一航哥好好休息!”
小齐说完,就离开病房了。
温乔望向坐在床边座椅上的叶一航,由衷说:“一航,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他眼帘轻垂,眸低有一丝失落:“只不过我害得你退圈了,这代价太大……你真的打算放弃梦想,彻底退圈吗?其实那些流言蜚语只要好好澄清的话,是可以解决问题的。”
“我也可以当你的证人,舆论的确是一把害人的利剑,但只要我们互相扶持,挺过难关,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叶一航听见温乔的话后,眼睛一亮:“乔哥,你知道从你嘴里说出‘相互扶持’这几个字,我有多开心吗?”
温乔莞尔一笑。
叶一航的脸上也挂着笑容,但很快,他的表情里夹杂了许多愤恨与不甘:“乔哥,只要我有把柄在别人手里一天,我就永远束手束脚,被威胁被禁锢着,根本无法真正保护你。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不怕舆论,不怕被唾弃了呢?他柏泽宴还能拿什么伤到我?”
温乔听到那句“保护”,固然有一丝感动,他温声道:“可他对你明明都是污蔑,身正不怕影子斜。以我现在的地位想发声,如果我们联手呢?”
叶一航闻言,眼中划过了一抹阴冷:“我之前只恨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但是现在,你刚从他的手上逃出来,立刻反击的话,怕给他逼急了,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乔哥,你不知道,柏泽宴就是个恶魔,他虽然暂时放弃了,但是不要逼他。逼急他的话,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对付他之前必须三思。”
温乔若有所思:“你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他真的暂时放弃了?”
温乔甚至还在为自己能否顺利离开这家医院而犯愁。
“当然!”说到这里,叶一航兴致勃勃,洋洋得意,“哥你不知道柏泽宴临走前是什么表情,你这一次绝对唬住他了,他短期内绝对不敢过来刺激你!”
温乔道:“可我其实撞的没那么严重,他一定很清楚我的病情。就算是视觉神经出了问题,柏泽宴向来自信他们家族的医疗产业,他一定……”
他当时会撞头,也只是因为叶一航在场,他羞愧难当,觉得实在没有颜面见人,才撞的。
叶一航:“乔哥,你一定不知道吧!柏泽宴的母亲就是撞死在他家研究院办公室的墙上的,当着柏泽宴的面!”
温乔楞住,脑袋仿佛“轰”地一声,停止了运作!
他呆呆地问:“你说……什么?”
叶一航得意道:“我说,柏泽宴的母亲,是被她那个魔鬼般儿子逼死的。当年的相关报道虽然炒的火热,什么为了研究猝死为来得及抢救,都是瞎编的,她真正的死因是自/杀!乔哥你不知道我在被柏泽宴针对期间,其实也没少花钱在打听柏泽宴的黑料!”
温乔紧抿着唇,心如擂鼓,一言不发。
“所以我们现在不怕他,如果他再敢欺负我们,就别怪我跟他鱼死网破。总而言之,乔哥,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相信我!”
温乔垂下眼帘,面对着叶一航诚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应该点头回应的,但他一时间竟然未能做出什么反应。
“我……”温乔将被子拉高拉紧,以掩饰自己异常的情绪。而他这个小动作,看在叶一航眼里,却以为是温乔因为“那件事”而介怀了。
叶一航的眼里划过一丝杀意,但很快被他掩饰住,他将椅子拉到病床边,想去抓温乔的手,却被温乔飞快地躲过,宛若避如蛇蝎般藏进了被子里,空气有一瞬间的尴尬。
不过叶一航并没有生气,他就像世上最温柔又知心的情人一般,对温乔道:“乔哥,我不介意你们发生了什么,完全不介意。”
他相信这句话,一定能够感动温乔。
然而温乔却是眼帘轻颤,琉璃似的眸子看上去意味覆杂。
“你可以假装不介意,但是我不可能会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温乔沈声说着,他缓缓擡起手,摸向自己后颈上的腺体。
他能感到自己后颈上的腺体好像已经“成熟”了,估计颜色也会有些微变化,因为那都是被永久标记的标志。
“而且一旦我释放出信息素,我的信息素里会有他存在的痕迹……你会受不了的。”
“我明白,我都明白……”叶一航的眼圈隐隐有些湿润,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说的是认真的。你多休息一下吧,我会在门口守着你,绝不会离开这里半步。我准备再雇佣几个保镖守在这里,你放心睡吧。”
温乔点了点头,小声说:“谢谢。”
叶一航离开后,病房里顿时一片安宁。
温乔一直连续神经紧绷,全身心疲惫着。但在这一刻,他应该能迎来久违的安心与休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回想起有关柏泽宴的画面。没一会儿,他就心跳紊乱,脑袋胀痛。有点口干舌燥,睁了睁眼,想从床头的桌子上拿水喝。谁知突然脑袋一晕,视线一模糊,他的手就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病房房门被打开,温乔的眼前是一片白茫茫。他紧张地撑着上身,以为是叶一航回来了,于是他说:“不用担心,我不小心打翻了水杯而已。你……能不能帮我再接一杯?”
他的视线模糊,对方没有说话,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
因为对方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还戴着口罩。
医生很体贴地帮他捡起地上的水杯,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杯子。然后放在桌子上,给他重新倒了一杯温水,接着竟然捧着水杯,送到了温乔唇边。
温乔感到唇边碰上冰凉的杯子,有些局促地擡手想接过杯子,不好意思地说:“谢谢,我自己来就行。”
可谁知他的下巴却被人轻轻捏住,擡起,对方竟然固执地想继续喂他喝水。
温乔觉得有些别扭,但温暖的液体灌入口中,他也的确口干舌燥很久了,于是他很快就喝光了一大杯。
“谢谢……”温乔想擡手擦擦嘴,唇瓣上却覆上了对方温热的指腹,暧昧地摩挲他的唇瓣。
他终于察觉到不对,睁大眼睛擡头,却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是对方却猛地掐住他的肩膀往怀里一带,一手摩挲着他后颈上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脆弱腺体,声音隐忍:“嘘,小声点。”
“你果然脏了……”谭暮诚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