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脸上盖着他哥的衣服,闻到了他哥充沛的、独特的木质香味……
他手指按在打火机的棱角边缘细细研磨,那天他就是这样的,握着他哥的皮带扣,把硬生生的金属摸到发热,把沉浸在他哥气息里的身体彻底唤醒。
但是他不会动,也不会碰,因为他是他哥的小猫小狗。
喻舟夜可以捏捏他的脸,摸摸他的头,他自己怎么能乱碰呢。
他都快憋死了,他都快溺毙在喻舟夜的气息里了,也只能把手心磨红,握紧他哥象征男人守住底线和破禁的东西。
喻舟夜那天问他“好玩吗?”“喜欢这个?”
说他“手心都磨红了,我想你应该很喜欢。”
喻时九觉得记忆也算种毒药了,他居然能记得这么清楚,清楚到他哥每一句话用了什么口吻。
他有点想他哥。
在这样火急火燎的紧迫时刻,没出息地想了想他哥。
·
酒店的早间新闻正在报道官方画面,顶上派来的跨省监察组正在清晨的海岸线上行走,站在灿烂的朝阳下巡视运行了数年的港口。
这是金砂州通向外部的、最大的进出口,是金砂州众多企业和家庭的经济命脉。
喻舟夜看着新闻,正在用早餐。
小孟走进来,弯下腰对他耳语几句,他点点头。
这种新闻的政治意味浓厚,他明白闻鸿卓自然是已经把该管起来的人,都管好了,该封锁的路,也封上了。
新闻画面里,背景上平静的海面和光芒四射的阳光一样,祥和、安宁。
等小孟走出去,直播画面上突然动荡起来。
喻舟夜抬眼,看到镜头摇晃了几下,工整的人群里已经出现一个闯入者。
男人闯进来之后还在被身后的人还算“体面”的架住,画面里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似乎是紧急掐断了收音。
沉默的几秒钟内,男人挣脱身后的要挟,直直扑向监察组,四周的安保人员迅速启动。
喻舟夜的目光渐渐加深,那个人的脸,非常熟悉。
虽然苍老了不少,但是他不会认错。
直播的镜头似乎是掉落在地,新闻播报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来不紧急处理,这次并没有结束。
无声的画面在男人被几个人强行拉开,还撕烂了衣服之后,突然接通了音频。
嘶哑的呐喊从电视机里迸发出来:“我要揭发——!领导、领导,放我进去!!”
“你们放开我——!”
“我要当面检举!你们敢测一测你们脚底下的这片地吗?!”
“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我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要揭发闻鸿卓的明耀集团!”
……
他的声音太响了,从电视机传出来,像是渺小的人类匍匐在地,在向上苍放声哭喊。
撕扯中,男人回过头一把推开了身后的人,直直地朝着已经被场面怔住的监察组跪下去。
镜头一倒,砸在了地上,立刻被人捡了起来,晃动不停。
“这是闻鸿卓这些年在金砂州无恶不作的证据!领导、求求你们!要为民做主啊——!!”
染上白发的中年男人重重朝地上磕破了头:“救救我们,救救金砂州的人,救救我女儿……请你们一定要为我女儿做主……”
这冤屈的哭喊脆弱又铿锵有力,年过半百的男人抬起头,额头上带着血迹,从裤子里掏出来一个硬盘,颤着手臂举上去:“这是证据,我有证据!我什么都有!领导、救救我女儿……她还那么小,她不该啊、求你们为民做主……”
离他最近的陪同人员接过了硬盘,随后递向身后的人,说了句什么。
“你先起来,有话站起来说。”年龄较大的走在最中间的组长,上前将他扶起来:“有困难就说出来。”
他观望了一圈金砂州今天前来陪同的人员,再对男人道:“我们来,就是为了给你们解决问题的。”
……
后面的画面切到了演播厅,分镜头还在消声直播这场意外的动荡。
喻舟夜迟迟没有从那穿透苍穹,又渺小微茫的悲苦呐喊里抽身,目光全放在小小的分镜头画面上。
那是,曾经跟喻氏合作过的绿界环境,来滨海做事的带队负责人。
喻舟夜还记得,他姓李。
喻时九叫他李工,也是喻时九那会儿在他身边跟着做事,自己提出来要过去要全权对接负责的项目。
不过几年时间,李工老了很多。
闻鸿卓做的孽,背后是一个个的家庭。
包括林家。
“小孟。”喻舟夜道。
房门被推开,小孟站在门口应:“喻总。”
“你去……”喻舟夜刚一开口,余光就看到了分镜头稍微冷静下来的画面里,突然混乱起来。
喻舟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