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起来,他也不会不情愿的。
喻时九知道自己要疯了,居然能给喻舟夜对自己的宽厚和纵容,对喻舟夜的给自己没底线的温柔,和同自己的胆怯,自己的罪孽,自己的错,去找借口。
他不能怪喻舟夜的。
他不怪。
但他找不到一个出口。
“小九。”现实的声音和听筒里一起响起来。
喻时九抬眼,深棕色的瞳仁格外明亮水润。
目光却像被大雨淋透了。
喻舟夜愣了下,好像看到了少年的喻时九,走在回家的小区路上。
路灯有些暗,他先前因为喻时九在医院对母亲口不择言的侮辱,而让他滚。
那晚,喻时九走到自己的车窗前,喊了一声哥。
那目光,和今夜灯火辉煌下,他们隔着几个交错的人影对视一眼,如出一辙。
也是从那时候起,喻时九突然就开始懂事了。
眼前,小狗崽长成了一匹毛发成熟的成年狼,神情却还是被一场如同年少的大雨淋湿。
不过喻时九的状态在向他走过来时,明显可见的调整过来。
等站在他面前时,已经挺直腰板,不知不觉拿出来淡定的姿态。
只不过眼神多出来的陌生的烈性,被火烤过,被风吹过,是他们相隔两年多,小狗自己跑掉打磨出来的。
──不属于他带来的痕迹。
……不过也是经过他的许可。
“哥。”喻时九面朝他喊了声,就转头对他身后的温涟漪伸出手:“温小姐,晚上好。”
他往喻舟夜的身旁凑近一步,并排站着:“我是喻总的弟弟——喻时九,喻氏集团的海外总监。”
“你好。”温涟漪和他握了握手,和他看到的一样明艳又大方,比汪星然站在喻舟夜的身边还要相称。
“我是立业的医疗产业负责人,刚入行,还没什么经验。”温涟漪主动示好:“我听舟夜提过,你在海外负责的业务也有和滨海医疗相关的,以后还望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喻时九收回手,手背不经意碰到了他哥的,随即转头看了眼:“我哥很厉害,你有问题请教他更合适。”
他说的是实话。
他不想显得不体面,不知轻重。
“舟夜教过我很多了。”温涟漪的成熟和风情中,露出一丝女人的柔软,看向喻舟夜的眼神里也放着光彩。
“你哥哥他太忙了,我不想给他增添太多负担了。”她说。
喻时九的手背动了动,转过脸不再去看。
“我的时间也不多。”他说:“指教就免了,有时间可以相互探讨。”
“那就好。”温涟漪识大体地往后退了一步,将踏上去的阶梯让给他们:“我也很想和你交朋友。祝贺你为喻氏载誉而归!”
“多谢。”喻时九拉了一把喻舟夜的手腕,隔着西装。
距离拉近半步,两个人都快贴在一起,他又不自在地放开。
“紧张吗?”喻舟夜问。
喻时九摇摇头。
过后又在主持人的欢迎词里,反悔道:“紧张。哥要安慰我吗?”
喻舟夜果然就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相信你。我弟弟从来不会怯场。”
喻时九抿紧唇瓣,压过那股酸涩。
“你猜错了。哥。”他一步踏上去,轻声说:“我也是个胆小鬼。”
我只会闯了祸,做了孽,然后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你收拾。
让你一个人面对。
我自以为是的傲慢和不合时宜的勇敢,总是要在撞到南墙,才意识到会伤害你。
我每次该抓紧你,却一走了之的时候,也总要在事后才反应过来,有多幼稚。
“你比我要了解我。”喻时九站在聚光灯下,垂头去话筒之前,悄悄对喻舟夜道。
还没开口,台下的来宾们已经在主持人的烘托下一片喝彩,等掌声结束,喻时九再开口。
“今天是我哥为我接风洗尘,特意举办的晚宴,所以也算喻家的家事,喻氏内部的喜事。来的各位都是喻氏的骨干,和这些年经常来往的朋友和伙伴。”
喻时九没有打草稿,他就这么对着滨海的各路商界名流,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过几天,对于喻家这次在海外稳定开展的大宗新业务,会有公开的官方信息来详细报道。我作为喻家年轻一代的执行者,只想简单谈谈自己的感受。”
喻时九想要在公开的场合,把一些不该公开的话讲出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
“我哥——喻氏的总裁和董事长,喻家的家主,他一直是我追随的标杆。我哥多厉害,大家有目共睹。这次外派,是我自己申请的,也是我哥支持的。并没有传言里兄弟夺权的色彩,也没有我要自成一派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