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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宁欢半梦半醒地倚在炕上,每每要睡着又忽然清醒过来,被折磨得不行。

她若有所感,睡眼朦胧地看向门边,见皇帝正傻傻地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她。

宁欢打了个哈欠,撑起精神:“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皇帝怔怔地看着她,怔怔地听着她如此自然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自他登基以来,年年除夕夜忙碌到半夜,而后年年独自守岁,养心殿固然也是灯火通明温暖如春地等着他,可他依然觉得孤零零,冷冰冰的。

此刻,看着这个还睡眼惺忪的人儿,听着这样一句平常的话,他的心却仿佛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不疼,却柔软万分甜蜜万分。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生怕再慢些这一切就会化作一场泡影,生怕再慢一些,他珍视无比的宝贝就会消失。

这突然的一抱,倒让宁欢彻底清醒了,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她想着大除夕的他竟这个时辰才回来,片刻不得歇息,到底心软。

她仰头看着他,柔软笑道:“辛苦啦,新年快乐!”

皇帝定定地凝视着她,眸中的柔情与暖意满得快要溢出来,他的心都要化了。

他的声音亦是温柔得不行:“新年快乐,宝儿。”

他的声音本就足够清冽悦耳,如今更是浸满了温柔与爱意,宁欢听得耳朵都快烧起来。

她红着耳尖,努力平静下来,又推了推他保持安全距离:“你……你的朝珠硌着我了!”

他今日出席的都是极其重要庄严的场合,结束一应礼节后便直接回了养心殿,一身最是贵重庄严的十二章纹龙袍还没来得及换下,头上的冬朝冠也没取下,更别提朝珠这些配饰。

皇帝失笑,忙让李玉和圆盛来伺候着取下朝冠和朝珠。

宁欢瞥了他一眼,只觉他夸张,取个帽子和珠子还要别人伺候着,万恶的封建帝王!

到底惦记着他今日辛苦,宁欢便唤道:“圆团儿,快去将煮饽饽端来。”

“嗻!”圆团儿大声应了,忙不叠地去取饺子了。

皇帝卸下朝冠朝珠披领,总算觉得松泛些。

他又拉了宁欢一同在炕上坐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笑:“专门为我备的?”

宁欢哼笑一声:“哪儿有,那是我的宵夜。”

皇帝刮了刮她的鼻尖:“促狭。”

圆团儿迅速地呈上两盘饺子,还贴心地备着几份小菜。

呈上后,西暖阁的人悄无声息地退下,只剩下烛光下的两人。

宁欢从前便难以抵御他这样直白又热烈的目光,如今更甚,她无奈道:“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快用些罢。”

过年吃饺子原本就是宫里极其重要的习俗。

一方面是应“岁更交子”之典,象征喜庆团圆丶吉祥如意,是对新年美好的期盼。另一方面也表示不忘祖宗。大清入关前,满人生活在气候寒冷的北方,过年前会包好许多饺子贮存在大缸里冷冻,自除夕夜开始吃饺子,连续十几日不间断,表示吃隔年饭,连年有馀的意思。1

现在已是年初一,天亮后宫中自会正儿八经地为皇帝备上一份饺子,但是宁欢私心地想先为他准备一份。

皇帝眉目间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清贵疏离的面容被这笑意化得温柔万分:“你陪着我吃。”

宁欢弯起唇角:“想吃独食?没门儿!”

……

蓦地,皇帝咬到一小块坚硬的东西。

他看着饺子中藏着的金锞子,霎时看向宁欢。

宁欢满脸惊喜地看着他:“哟,恭喜恭喜,吃到这独独的一只饺子,看来您今年一年都能顺顺利利了。”

皇帝看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那漂亮的桃花眸中似是闪着细碎而美丽的星光。

他只觉,他要沈溺在她双美丽的眸中了,那其中的暖意与柔情让他挣扎不得,也不想挣扎。

他幼年时便知道民间在年初一吃饽饽时会藏小锞子在饽饽中,谁若是吃到便是吉祥的象征,但他年幼时,他的额娘并不会想到这些,皇祖和皇考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怎会操心这样可笑的小事。

他自幼便知道他约莫会走上和他的皇玛法皇阿玛一样的路,但他的父祖们不在意这些,他也只能笨拙的学着他们的模样不在意,将内心的那点儿天真的渴望深深埋藏。

他本以为为帝之路必定如他的父祖一般一生无上尊崇却也一生孤寂,却没成想上天垂怜,将她送到他身边。

他一时竟有些眼热。

皇帝垂下眸子,极力掩住神色。

他又柔声问道:“宁儿的呢?”

“你顺利不就是我顺利吗?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她笑得像只小狐狸。

皇帝不赞同:“李玉——”他想让李玉也下去准备一盘有金锞子的饽饽。

“李公公,不必进来!”宁欢连忙道。

若是为了这么个小把戏特地再让下头去弄一回,才真是要丢人了。

门外,李玉想了想,又低头站着了。

这种事听小主子的便好。

宁欢好笑地看着皇帝:“这种事刻意为之就不灵了,没意思。”

皇帝一时竟有些无措,他想了想,又认真而郑重地看着她道:“放心,有我在,宁儿这一岁必定会顺顺利利,终岁安康喜乐。”

宁欢一怔,而后,她无可抑制地绽出笑意:“你就会哄我。”

再皇帝开口前,宁欢率先夹了一个饺子放在他的小碟中:“不许说话,快吃!”

皇帝哑然失笑,顺从地吃下饺子。

用了一盘热乎乎的煮饽饽,皇帝的心情亦是无比地舒畅。

他抱着怀中香香软软的人儿,只觉这是他登基以来,不,自他记事以来过的最好的一个年。

他知道,从今以后他都不会再一个人孤寂地守岁,会有一个他心爱的姑娘一直等着他,她会贴心地为他备上一碗热气滚滚的煮饽饽,会特意为他藏着金锞子祝他终岁大吉。

或许,几年后这一个人还会变成两个丶三个。

这般想着,皇帝的神色愈发柔和,他温柔而爱怜地吻了吻宁欢的发:“谢谢我的宝儿。”

宁欢仰头看着他,不由弯起唇角:“你喜欢便好。”

皇帝定定地看着她,满目的柔情似乎都要溢出来了。

饱暖思淫.欲,看着烛光下她娇懒明媚的容颜,他不自觉便想到其他东西。

他凑到她的耳畔:“宝儿……”

“怎么了?”

“你知道饺子有岁更交子的意义,可还知它的别称?”他近乎哄骗地问道。

“煮饽饽嘛。”她尚且不知危险的来临。

“不——”他的声音莫名地低下去。

下一秒,宁欢蓦地一僵。

因为,皇帝轻轻地咬住她的耳,他的声音含糊又低柔:“是娇耳……”

她敏感的耳尖被他含住,霎时如触电般酥酥麻麻的感觉游走全身,宁欢瞬间便僵住了,下一秒却被他的辗转舔舐弄得没骨头似的软在他怀中。

“你……”她的话还未尽,又被他尽数吞下。

宁欢被他吻得脑子一片空白,唇齿间被他清幽沈静的气息缠绕着,挣脱不得。

皇帝尝够了甜蜜的滋味儿,才餍足地抱着她笑了:“宝儿主动为我准备以娇耳,我很高兴,谢谢我的宝儿。”

宁欢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她无力地擡起手锤他,嗔恼道:“老不要脸!”

皇帝愕然地看着她。

片刻,他神色危险地看着宁欢:“老?”

宁欢被他这样看着,只觉汗毛竖起,危险至极,她怂怂地轻声哼哼着别过头去。

看着她这般可爱的模样,皇帝忍俊不禁。

但他紧紧抱着宁欢,又似是轻笑一声:“老不老你日后便知道了。”

宁欢脸上的绯色更娇艳了些,忍不住伸手挠他。

皇帝纵容地看着她,爱怜地执起她的柔荑,轻柔亲吻。

在他这般温柔又纵容的攻势下,宁欢是彻底没辙了,放弃挣扎地倚在他的怀中,她轻哼道:“陪我守岁。”

皇帝轻轻在她发间落下一吻,神色柔软得不行:“好。”

他的一颗心都要化了,他知道,哪儿是陪她守岁,分明是他的小姑娘在陪他。

因为待会儿天亮,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就要入宫,在太和殿广场来向他拜年。他要去太和殿的广场出席隆重的热烈大朝会,接受王公大臣们的拜贺并给予赏赐,哪还睡得下去。

宁欢倚在皇帝的怀中,默默抠着他衣摆上精细绣着的龙,想了想他接下来的安排,深深为他可怜。

当皇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因为朝拜大典和各种仪式结束,皇帝又要举行明窗开笔大典,这意味着他要开始新一年的工作。

对于多数人来说,大年初一是年的开始,而他,在这新年伊始众人都在肆意放松休息的时候,他却要开始工作,宁欢想想便觉凄惨。

*

过了正月初三,元旦的庆祝活动告一段落。正月十三日起,上元节庆祝活动拉开帐幕,再过了正月十九日的“筵九”,正月二十日,这年才算是过完。

从冬至一直到正月二十,两个多月的时间,明明是该喜庆放松的年节,皇帝却一直忙得脚不沾地,反倒等年过完以后,他才得以轻松一些。

*

过了年便开春来,御花园的枯败的树慢慢抽出新芽,一派万物覆苏欣欣向荣的景象,天气日益回暖,众人又换下厚重臃肿的冬装,穿上轻盈漂亮的春衫。

宁欢也可以不再担忧外边儿风大天寒,担心雨雪沾湿鞋袜,终于又能时常到寿康宫陪太后说话。

她如今是宫中默认来侍奉于寿康和长春两宫的宫女儿,也不必如从前那般每每要找着由头才能到寿康宫与太后见面。

与外界想的她诚惶诚恐地侍奉于寿康宫的情景完全相反,此时的宁欢安逸极了。

她懒懒地倚在炕上,透过琉璃窗漫不经心地看着外面嫩绿嫩绿的大树:“总算不是一幅光秃秃的场景了。”

太后嗤笑:“过年时这宫里喜欢给枯树装饰装饰,倒是不光秃秃。”

宁欢忍俊不禁:“图个喜庆嘛,装饰这么多树也得费不少功夫呢。”

太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她又推了推桌上的果干:“琉球的贡品。”太后又睨了宁欢一眼:“你想必不会少。”

闻言,宁欢不由便笑起来:“确实。”

二月丙申,朝鲜入贡,己亥,琉球入贡。

琉球王国位于大清台湾府和日本九州岛之间,自明朝以来便一直是中国的藩属国。后来明朝灭亡,清朝入关,琉球国依旧向中国大清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琉球国面积虽小,但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成为了东北亚与东南亚贸易的中转站,贸易发达,被称为“万国津梁”。

此次岁贡,琉球便上贡了许多具有东南亚国家风情特色的物品,倒是让宁欢颇为新奇。

皇帝见她喜欢,便让她先挑自己喜欢的东西,挑完再拿下去分发后宫。

宁欢毫不客气地挑了——芒果干芒果干芒果干,皇帝当时简直哭笑不得。

宁欢看了看这一盘果干,随手拿起一块芒果干,道:“我就挑了这个。”

“我说今年的芒果干瞧着怎么这么少,原来如此。”太后睨她一眼:“他怎么没全给你留了?”

宁欢咬了一口芒果干,含糊道:“他倒是想,我吃得了么。”她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那脸上甜软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宁欢享受着来自千里之外的美食,一双漂亮的桃花眸眯起,就如同一只餍足的漂亮猫儿一般慵懒又惬意,太后也不由看得神色柔软。

她揶揄道:“如今这般情况,你在宫中横着走怕是都没问题。”

宁欢谦虚地摆手:“横着走还是不成的,旁人怕是要觉着我脑子多多少少有点儿毛病了。”

听着宁欢这般插科打诨,太后先是笑得开怀,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她脸上的笑意也敛下了些:“皇帝还是没说多久册封你?”

宁欢柔声宽慰太后:“您就别担心了,嫔妃还没有宫女自在呢,我也不着急。”

“再者……”宁欢有些好笑地提醒太后道:“简姨,您忘了我如今才十六,不,是十五!虚岁十六。”

古人素来算虚岁,宁欢自然也入乡随俗,但在心里她还是会默默记着实岁。

太后一楞,显然才想起这一点,她一拍额:“瞧我,真是老糊涂了。确实不该着急,你还没成年呢!”

宁欢应和道:“可不是嘛。”

思索片刻,太后又郑重而严肃地看着宁欢:“就算不日他册封你,也不能让他这么早碰你,你还小,对身体不好。”

宁欢听出她的言下之意,赧意霎时飞上双颊,她不禁捂脸:“哪儿……哪儿有这么早。”

但是想想每每抱着她就跟什么似的皇帝,她又有些不确定,不会吧,他不会这么禽兽吧。

想到他每每低沈喑哑得不行的声音,宁欢只觉面上的热意更重了。

不,不行,她一定不能屈服,宁欢强行冷静下来。

只听太后凉凉地轻笑一声:“留你在宫中已是他委屈你,还能这么早便宜他?想得美。”

听着太后这般维护自己,宁欢一面心下柔软,一面又有些忍俊不禁。

宁欢道:“既然已做了决定便不提这些了,我想,我此生应当也会过得不错。”

太后认同而坚定地道:“嗯,宁儿放心,就算没有他,我也会护着你一生锦绣顺遂。”

宁欢走到太后身畔,挽着她的手:“还是简姨待我好。”

太后轻轻捏了捏宁欢的手,半是说笑半是认真道:“反正一定要顾好自己,管他做什么。”

宁欢忍俊不禁:“他果真不是您亲生的。”

太后搂着宁欢的肩膀,肯定地道:“如今你才是我亲生的!”

宁欢止不住地笑起来,她也点头:“嗯!”

“不过说起这个,我倒又想起一事。”太后微微凝眉。

“嗯?”宁欢看着她,略显疑惑。

“你结识的那位陆常在着实不怎么得宠。”太后道。

宁欢楞了一瞬:“何出此言?”

太后便解释道:“上次你说她与你交好,我便让盼暇暗暗留意此人,旁的倒没什么好说的,她确如你所言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就待在钟粹宫看看书做做女红,偶尔踏出钟粹宫的门也是和你见面。”

宁欢的关注点偏了一瞬:“这哪儿是暗暗留意,比私家侦探瞧得还仔细罢。”

太后也不禁失笑,她道:“我终究是太后,哪怕最简单的一句话,下面也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掰开来分析,自然会做得异常细致。”

“也是。”宁欢莞尔,而后又道:“您接着说。”

太后便接着道:“除此之外是没瞧出个什么来,下面的人看得细致,回话时难免提及皇帝待她的态度,她似乎是宫中不得宠的那类贵人常在,皇帝已经许久没翻过她的牌子。”

“不过……”太后看了宁欢一眼,意味不明地轻笑道:“皇帝近来翻牌子的次数也少得可怜。”

宁欢不自觉坐直身子,耳尖不自觉地发烧:“是……是吗?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

“我还没问你呢,你在这儿解释什么?”太后睨她一眼。

宁欢羞愧地捂脸。

她又忙拍了拍脸,试图转移话题,重新拉回正事上:“您的意思是说,柔惠姐姐又失宠了?”

太后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从来没得过宠,何来失宠之说。”

陆柔惠此人入宫快一年才被皇帝翻了次牌子,是新一批秀女中最后的一人,若说她被翻牌子后得了皇帝一段时间宠爱,说一句得宠也勉强说得过去。

然而,而后的大半年中她也就被皇帝翻过两次牌子,简直是少得可怜,何来得宠之说,要说也只能说皇帝还记得后宫中有这么个人罢,至少还翻了几次牌子。

“是吗?”宁欢不禁蹙眉,暗暗回忆近来皇帝都翻了哪些人的牌子。

自上次与皇帝坦言,她又知道养心殿侍寝的门道,皇帝偶尔翻牌子也不避着她,因为他又不会碰这些人,他一点儿都不心虚。

他倒自以为坦荡,宁欢瞧着只觉他幼稚。

与他相处久了宁欢才发觉,这人着实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副温雅清贵的自矜模样,他分明既不温文尔雅,更不自矜!

说他不温雅是因为真实的他是谋算深沈淡漠疏离的模样,说他不自矜是因为这人在她面前素来老不要脸,还幼稚。

宁欢一面觉得好笑一面也很是满意,这样的反差不恰恰反映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吗,只有在心中最特殊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这不为人知的一面罢。

哼哼,也算他自觉。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太后的手在宁欢面前晃了晃,宁欢才恍然回神。

宁欢想到自己居然又因为想他想入神了,耳尖忍不住泛红:“没什么没什么。”她有些心虚,又极力将思绪拉回正事上。

宁欢仔细回想了一番最近皇帝翻的牌子,似乎真的没有柔惠,再往前的她也记不大清,她没那么无聊,时时盯着他翻牌子。

“不得宠吗?”宁欢喃喃。

太后看着她,不紧不慢道:“怎么,你还想再帮她得宠一回?或者直接让她成为明面儿上的宠妃?”

宁欢一噎。

而后她又微微垂眸:“不。”

上次的事儿她本也没想好,是皇帝,贴心又耐心地引导她说出来,而后对她说的话甚至是毫无底线的纵容。

这是皇帝对她的不可思议的宠爱。

皇帝愿意给她这样无底线的宠爱,但她却不能真的毫无底线地肆意消磨他的好他的纵容,若真仗着他的宠爱而肆无忌惮,怕就是再深厚的情意也会被消磨殆尽。

日后说不好敢不敢真的肆无忌惮,但至少现在宁欢是不会的。

再者,柔惠名义上还是他的嫔妃,为了他的嫔妃得不得他的宠而操心,这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她也不是那种心软善良到骨子里的大好人,做不到这么无私这么大度,愿意消磨着他对自己的好来帮柔惠。

她能帮柔惠一回,但不可能次次都帮她,如太后所说,这一生且漫长着。

“这种事我不可能次次都要帮她。”她擡眸看向太后,认真道:“这对皇上也不公平。”

利用他对自己的纵容和宠爱一次次推拒他,他会怎么想。

况且她还舍不得呢。

不过那个臭不要脸的是怎么想的,竟会这样冷待柔惠,他不是一向最喜欢温柔婉约的汉女吗!

想着想着宁欢倒有些恼了,温柔?婉约?

太后没察觉到这么片刻她的心思又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她还放下心来:“你知道就好,我还怕你糊涂。”

宁欢回过神来,心虚地掩饰住神色。

她又挽着太后嗔道:“我也不傻。”

但宁欢在心中默默给臭不要脸的记上一笔。

太后道:“我是希望在六宫中有个人能帮衬着你,但又怕你糊涂,一心只知道笼络而忘了分寸。”

宁欢看着太后认真道:“也并非是笼络,我确实很喜欢柔惠,她确实很好。”

“是啊,古时的闺秀大多温婉,能耐心包容你这样爱闹的丫头,还心灵手巧,你能不喜欢人家吗?”太后一副看透她的模样。

宁欢果然倚在太后肩上笑着求饶:“简姨,您就别戳破我啦。”

太后好笑地拍了拍她。

宁欢又看着太后,恳求道:“您也知道她温婉,性子柔软,其他的我帮不上她,但能不能麻烦您稍稍照拂她一二,让她能安安稳稳地在宫中待着,安安稳稳地看她的书做她的女红。”

太后颔首:“你放心。”

“多谢您。”宁欢认真道。

“谢倒不必谢,你记着多来陪我说说话便好。”太后笑着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当然了,不用您说我也会来。”宁欢眉眼弯弯:“开春来我可是最先来的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1饺子的一切解释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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