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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砰——

茶盏砸落地面,碎出清脆的声响。

舞伎们霎时什么心思也没了,吓得立马跪地请罪:“令妃娘娘恕罪!”

悠扬的丝竹管弦之声也停下,整个偏殿的人都跪下了,殿中静得出奇。

连皇帝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他微微坐直了身子,小心地扶着她,连呼吸都放缓了些,生怕她殃及池鱼。

不过这是怎的了,皇帝心下也是疑惑。

宁欢淡声道:“传召你们的时候,冯乐没说过传你们来是为本宫献舞的吗?”

皇帝这才了然,原来又是这帮舞伎不懂规矩了。

想着她这般的威仪是为什么,皇帝心下便忍不住地愉悦。

他唇畔刚要扬起一抹笑意,忽的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放平了嘴角,正襟危坐。

而舞伎们听到这话却是心下一颤,但她们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连连叩首避重就轻地请罪道:“奴婢们舞艺不精,求令妃娘娘恕罪!”

“舞艺不精?”宁欢玩味一笑:“本宫看你们就是舞艺太好了,所以想的也太多。”

她还倚在皇帝肩头,可就是这样似笑非笑的一句话,凤仪威严便已是十足,舞伎们没看她都已是吓得瑟缩。

她们只能一个劲儿请罪:“求令妃娘娘恕罪!”

宁欢以手支颐,不紧不慢地问道:“看来冯乐和你们说过此番是为谁而献舞了,既如此,你们的目光为何都朝皇上看去,是看不见本宫这个人吗?”

这叫什么问题,虽然妃主子也同样尊贵,但有皇上在,众人的注意力自然全在皇上身上,令妃高兴了是会厚赏,但一次两次的赏赐岂有得皇上青眼赐下的泼天荣华来得诱人,青云直上的机会谁不想要,令妃这话实在刁钻。

可是作为身份低微的舞伎,自然地位尊贵的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众舞伎心中虽不忿令妃此言刁钻霸道,却也不敢反驳,也更是不能反驳。一个个瑟缩地跪伏于地,只盼令妃娘娘宽宥。

领舞却是忍不住开口辩解:“令妃娘娘凤仪万千,容华无双,实在让奴婢们自惭形秽,还望娘娘恕罪。”她的声音柔媚而婉转,配着这样一幅可怜伏跪的情态,当真是楚楚动人。

虽然还是避重就轻,但这恭维的话说得还算好听。

可惜除了皇帝这般夸会让宁欢娇娇俏俏地笑出来,旁人夸宁欢,宁欢一向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毕竟她一直知道自己生得美,尤其是入宫以后,更好听的恭维话都听了不知听了多少,此刻这话也算不上什么。

况且,人家说这话也不止是说给她听的,宁欢似笑非笑地想。

她似是轻笑一声:“你这意思是因为皇上容貌不够,还不足以让你们自惭形秽,所以才敢频频去瞧皇上?”

宁欢又睨了皇帝一眼,娇笑道:“难得,还有人嫌弃您这张脸呢。”说罢,她还戳了戳皇帝的脸。

早在宁欢说出第一句胆大包天的话时,领舞便彻底俯首下去。

她不敢相信,令妃怎么敢的,怎么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如此犯上的话,她就不怕皇上发怒吗?

领舞在心中亦是愤恨,令妃竟这般恶意地曲解她的话,实在娇纵蛮横。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皇上发怒,殿内的众人只听见皇上温和而纵容的声音,“你不嫌弃便好。”

不止领舞,这下满殿伏跪于地的人都知道了,令妃真的不怕皇上发怒,她必定是料定了皇上会纵容才敢说出这样胆大犯上的话。

领舞闭了闭眼,又微微咬唇看向皇帝:“奴婢并无此意,求皇上恕罪!”她微微擡头看着皇帝,脖颈白皙修长,哪怕伏跪于地,姿态亦是袅娜柔媚,实在是娇柔惹人怜。

皇帝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领舞身上,他目露询问地看着宁欢。

宁欢瞥了地上娇媚袅娜的舞伎一眼,心道可惜。

难得遇上这样一个还算合心意的美人儿。

她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宫扇,“南府竟还是这般不懂规矩,怎么,上次的乐伎还没有让你们长记性吗?”

这话实在不妙,舞伎们连连叩首请罪:“令妃娘娘恕罪,奴婢们再也不敢了!求令妃娘娘恕罪!”

可怜却动听的求饶声在殿内响起,实在惹人怜惜。

可惜宁欢并未被触动,她淡声道:“这批舞伎和奉舞管事们全部逐出宫去,还有南府,舞司上下全部罚俸两月。事不过三,下次若是再送些不懂规矩的人到本宫面前来,日后南府也不必再排练了,本宫未尝不能重建一个懂规矩的北府来。”

皇帝心中忍俊不禁,面上却是一派端方威严,他认同地颔首:“爱妃说得是,南府的确该好好整治一番。”

皇帝想,偶尔让他家宝儿吃醋两次是情.趣,但他家姑娘喜欢赏舞,会时时召南府的舞伎,若是次次都有这样的事儿,怕是他也难将他家姑娘哄好,那时候她怕是真的要恼了。

南府的确该被好好收拾一番了。

皇上这般赞同的话落下,基本便定下了这批舞伎和南府舞司的命运。

舞伎们霎时哭喊着求饶:“皇上恕罪,令妃娘娘恕罪!”

领舞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和宁欢,她不甘道:“素来听闻令妃娘娘宽善,没想到如今看来竟是如此善……”

李玉眼疾手快地堵住了舞伎的嘴,心肝儿都颤了颤。

小祖宗若真是恼了,别说他们,连皇上都没有好果子吃,这些舞伎的确不懂事,真是该死。

宁欢倒也不算恼,她还轻笑出声:“善什么?善妒么。”她嫣然笑着,这明媚昳丽的笑颜是极美的,可是在舞伎们眼中却只觉得美人如蛇蝎。

“可惜皇上恰恰就喜欢本宫善妒呢,皇上说呢?”宁欢看着皇帝盈盈笑道。

皇帝一时哑然,而后温和而纵容地笑起来:“爱妃说的是。”

皇帝的目光终于落在跪了一地的舞伎们身上,他的神色又疏冷下来:“行了,全部带下去,别碍了你们令妃主子的眼。”

领舞仰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看着他竟娇纵令妃至此,竟真的这般不留情面。她泪眼婆娑彻底瘫软在地。

其他的舞伎们更是泪盈于睫,一个个瞧着可怜极了。可惜这殿里没有一个人会为之触动,产生一分的怜悯之心。

着人将舞伎们带下去,李玉也很有眼力见儿的带着圆盛玉棠等人退下,殿内只剩宁欢和皇帝。

宁欢倚在皇帝怀中,轻哼一声:“南府办的都是什么事儿,一个个的就这么想平步青云吗?”她没好气地睨了皇帝一眼。

皇帝神色一正,微微坐直身子:“痴心妄想罢了,宝儿不必理会。”

“若宝儿实在不喜,咱们便建个北府。”皇帝忍笑道。

宁欢果然嗔了他一眼,她又伸手去摸了摸皇帝的脸:“你这张脸啊,的确容易让人痴心妄想,总会有人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个。”她仰头看着他轻笑。

皇帝一本正经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也并非我所愿。”

宁欢道:“你还挺得意。”

皇帝便抱着她低笑道:“这张脸能得宝儿喜爱,我的确得意。”

宁欢笑着睨他一眼。

皇帝轻抚着她的肩头,他还在撇清关系:“宝儿也说了她们是痴心妄想罢了,可与我无关。你也知道,从来也只有你一人是我心中最特别的那个。”

的确会有这样一个人,但那个人只会是他的姑娘,不会再有旁人。

反而是他的姑娘,当初可是百般不愿待在他身边,他喜欢的这个姑娘在哪方面都是独特的啊,皇帝心中笑叹。

想到这一点,皇帝反而握着宁欢的手再度抚上自己的脸,他一本正经道:“宝儿也看见了,总是有人对为夫痴心妄想意欲攀附,你可得好好握住我的心,牢牢跟在我身边,可别让旁人钻了空子。”

闻言,宁欢似是轻笑一声,她推开皇帝自己坐到一边儿去:“若是这般轻易就让旁人钻了空子,你这颗心不要也罢。”她看着皇帝,似笑非笑道。

皇帝忍俊不禁,他伸手想重新抱她,宁欢却伸出一根手指点在皇帝心口:“你先说清楚。”

皇帝不禁轻笑一声,他握住宁欢点在他心口的手,柔声哄道:“为夫自然不会让旁人钻空子,但宝儿也知道,为夫的家世实在有些优渥,总是会有些白日做梦的人不长眼地凑上来。还得宝儿时刻待在夫君身侧,让她们知道令妃娘娘已然得了皇上全部的帝宠,更直接明了地让她们死心才好。”

他这话说得自谦极了,但眉眼间还是流露出几分隐晦的得意来。

宁欢好气又好笑道:“我看你也挺会白日做梦的。”

皇帝气定神闲:“这是为宝儿着想,稳固宝儿的无上地位。”

“但是宝儿放心,我整个人都只是属于你的,绝不会让人钻了空子,无论是心还身。”他低笑着再度保证道。

听到他暧昧的低语,宁欢耳尖下意识地滚烫了一瞬,但她还是很满意地弯起唇角:“你懂事就好。”

皇帝笑起来,看着她骄矜傲然的模样简直爱怜得不行,他再度将这个可爱的姑娘抱入怀中。

宁欢坐在他腿上,感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此看来,我的确很是善妒呢。”

皇帝道:“不,不是善妒,只是宝儿心中有我罢了,我很高兴。”他愉悦地翘起唇角。

宁欢哼笑一声,到底没否认。

皇帝抱着她,低声问道:“不吃醋了吧。”

宁欢睨他一眼:“我才不是吃醋,我只是生气。”

皇帝眉梢轻挑,愉悦而自得地问道:“是吗?”

宁欢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脸:“自作多情。”

皇帝温和一笑,到底顺着她问道:“那宝儿为何……生气?”他意味不明地念着最后两个字。

宁欢横他一眼:“哪儿有这么多醋要吃,想攀附你的人多了,我吃得过来吗?”

皇帝顺从地点头,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宁欢又嗔了他一眼:“明明知道是来为我献舞,就该将心思放在我身上,我还能少了她们的赏赐不是,就知道看你。皇上晋封美人儿难道真的是多看两眼就能有的?还不如务实一些多看看我,我多喜欢美人儿啊。”宁欢轻啧。

皇帝不禁轻笑出声:“竟是如此?”

就因为舞伎不看她,她还不高兴了。

宁欢矜傲地颔首:“自然。”

皇帝又气定神闲道:“不过宝儿说得也对,无论多看两眼还是少看两眼,皇上都不会晋封美人的。”

宁欢忍俊不禁,到底弯起唇角。

“不过她也没说错,我素来善妒,这不是后宫人尽皆知的事儿么。”宁欢幽幽地看了皇帝一眼。

“胡言乱语,后宫风气不正。”皇帝眉眼一肃,不悦道。

私下他和自家姑娘怎么说都无妨,可若真让宁欢传出这样的名声,皇帝不愿更不悦。

宁欢掩唇轻笑,反而不以为意:“传就传吧,本来也算事实。不过都知道了还敢在我面前勾搭我的夫君啊,我当然不会轻轻放下。”

“夫君,你说是吗?”她勾住皇帝的下颌,嫣然笑起来。

看着怀中姑娘笑靥如花的娇媚模样,皇帝一时哑然。

他紧紧箍着宁欢纤软的腰肢,柔声道:“自然,谁惹了宝儿不高兴都该死。”

在宁欢嗔他之前,他又定定地看着宁欢:“不过宝儿,那你现在是在勾引夫君吗?”他的声音微哑,眸中的墨色也愈发浓郁。

宁欢本也是一时兴起才来了这么个动作,如今瞧着他这般危险的模样,霎时便想跑。

皇帝早有所料,牢牢擒住她的腰肢,他轻笑:“撩拨完了就想跑?哪儿有这样好的事儿。”

宁欢嗔恼:“我没有,是你自己……唔……”

话还未说完,她已被他锢在怀中以吻封缄。

皇帝换了个姿势抱她,让她双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太危险,宁欢下意识便想挣扎:“大白日的,你不用处理朝政么?”

皇帝牢牢握住她的纤腰让她逃脱不得,他轻轻咬了咬宁欢的耳尖:“今日还算空闲,倒不如陪宝儿锻炼一番。”

宁欢脸上的绯意愈发浓了,也不知是被他亲的还是羞的。

还未来得及和他掰扯,宁欢蓦地娇哼一声,她羞恼地一口咬在皇帝的肩头。

殿外烈日炎炎,殿内放着冰鉴本是凉爽至极的,殿内殿外应当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可是宁欢却只觉此刻仍是冰火两重天。

偏殿实在太过空旷,殿外也没有恼人的蝉鸣作响,此刻殿内便显得安静极了,是以隐隐能听到些黏腻的水声和其他更明显的声音,宁欢羞愤不已,而后死死咬着唇,生怕再发出什么声音引来外头的宫人们注意。

皇帝似是低笑一声,他再度低头吻住她,吞下她娇气呜咽的声音。

宁欢牢牢抱住皇帝,被迫陪着他青天白日的一起锻炼。

*

石桥上,娴贵妃心情舒畅地赏景归来,忽的看到不远处的小太监们带着一队泪流满面的女子走过。

瞧那打扮应当是南府的伎人,伎人们哭得妆都花了,瞧着也是灰头土脸可怜巴巴的,每个人还都被堵住了嘴,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只能默默流泪。

“那方向似乎是从澹泊敬诚殿出来的?”娴贵妃眼眸微眯:“去查查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翡青连连应了。

娴贵妃回了寝殿,没多久翡青也查探回来了。

“怎么回事?”娴贵妃以手支颐,阖着眸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翡青蹲礼恭声回道:“回主子话,方才那帮是南府的舞伎,听说她们在御前失仪要被逐出宫了,是以才那般哭闹不休。”

娴贵妃霎时睁开眼,轻轻勾唇:“好啊,皇上圣明,南府那帮狐媚子,逐出宫去也好。”

翡青却是犹疑道:“主子,不是皇上……”

娴贵妃的目光蓦地落在翡青身上:“不是皇上?那是谁?那帮舞伎不是从澹泊敬诚出来的么?”

翡青跪地叩首,颤声道:“是,是令妃娘娘的懿旨。”

娴贵妃果真有些气恼,她将宫扇一把砸到翡青身上:“懿旨?她的话算什么懿旨,给她脸了!”

夏日的衣衫轻薄,翡青被砸疼了一下,但她也只能连连叩首请罪:“奴才失言,主子恕罪!”

娴贵妃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冷哼一声:“令妃这个女人,不仅惯会歪缠皇上,还如此善妒,也不知皇上究竟看上她些什么。”

这话翡翠和翡青都不敢接,翡翠沈默着,翡青只能默默叩首。

娴贵妃看得心烦:“给本宫滚下去,不会说话的东西,少来烦本宫。”

翡青连连道:“是,奴才谢主子恩典。”

翡翠便劝道:“主子莫要生气,当心身子。”

“本宫生什么气,本宫早就习惯了,还不值得为这么点儿事生气。”

娴贵妃又冷笑一声:“不过令妃善妒也好,她最好能拦住所有想要勾引皇上的狐媚子,如此本宫倒也省心。”

如今是身份低贱不值一提的舞伎,日后便可能是出身不低的宫妃,令妃最好一直这么善妒跋扈地和她们斗去,最好斗个两败俱伤,自己也好坐收渔利。

翡翠便笑着劝道:“红颜未老恩先断,令妃未必长久得了,主子也不必为她恼怒。”

“是吗?”娴贵妃扯了扯唇角。

但想到什么似的,她忽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本宫呢,本宫足足比令妃大了九岁,那本宫岂不更是老了?”娴贵妃惊疑不定地看着翡翠。

翡翠心下一惊,又连忙添补道:“您和令妃如何一样,您自潜邸便跟在皇上身边,和皇上多年情谊又岂是令妃这个选秀入宫没几年的新人能比的,您且安心。”

闻言,娴贵妃脸上的神色也稍稍缓和了些。

“是啊,本宫自潜邸便嫁给皇上了,孝贤和慧贤都不在了,这宫里还有谁能比得上本宫和皇上的情谊呢。”娴贵妃喃喃,心也稍微定了些。

翡翠心中也松了口气。

娴贵妃倚回身后的大迎枕上,她懒声道:“这几日便让翡心进来伺候吧,本宫实在不想再看见翡青那个蠢东西。”

闻言,翡翠微微抿唇。

但她到底不敢忤逆娴贵妃,便低声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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