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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宁欢坐在寿康宫等皇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太后闲话。

太后哼笑道:“这么短的一段路也要来接,他真是将你当小孩子照顾了。”

“我都说了不必,他非要来,我也没办法。唉,他实在有些黏人。”宁欢煞有其事道。

此时,门外恰好传来长长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

太后更是忍不住脸上的笑意,意味深长地看了宁欢一眼。

宁欢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轻咳一声。

皇帝很快便进了暖阁。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皇帝行礼。

太后笑道:“免礼罢。黏人的人来了,宁欢还不快去扶一把?”

闻言,皇帝眉梢轻扬,却若无其事地站起身。

皇帝含笑看着这婆媳二人,“黏人?”

宁欢嗔了太后一眼,而后却理直气壮地看着皇帝:“我说错了吗?”

皇帝含笑道:“宁欢说的都对。”

明明他笑得一脸温和顺从,但宁欢听着总觉得这话不对劲,她又嗔了皇帝一眼。

见此,太后睨了这二人一眼:“人也来了,就赶紧的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们了。”

皇帝正欲说话,宁欢先笑盈盈地道:“那我改日再来陪您说话,等天气暖和些再带着昭昭过来。”

看到宁欢这直接的模样,皇帝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太后却没什么感觉,仍是笑着点头:“好。天冷路滑,路上小心些。”

宁欢点点头,而后又看向皇帝,一本正经地数落道:“在自己额娘面前还客套什么?”

她当然知道皇帝准备说什么。

太后也回过味儿来,却是一脸赞同地道:“宁儿说的是。”

皇帝这个便宜儿子自然是哪儿哪儿都好,在孝道方面更是做得尤其的好,唯一的不足大抵就是太过重规矩。但这或许也是他能尽孝至此的原因——因为重规矩,所以方方面面都要做到最好,以免落人口实。

不过,从宁欢身上来看,是怎么也看不出皇帝是一个极其重规矩的人,“重规矩”这一词放在他对宁欢的态度上就显得像是一句儿戏之言。

思至此,太后不禁笑了笑。

皇帝哑然失笑,却顺着这娘俩,煞有其事道:“皇额娘和贵妃教训得是。”

……

出了寿康宫,皇帝便睨了宁欢一眼,道:“我黏人?”

宁欢义正言辞:“你瞧,这么短的一段路都要来接我,不是黏人是什么?”

皇帝倒也没否认,只是意味深长道:“晚上还能更黏宝儿,宝儿要不要试试?”

宁欢霎时俏脸一红,她嗔恼地瞪了皇帝一眼:“还在外头呢,没羞没臊!”

皇帝一脸无辜:“我分明没说什么,宝儿的反应为何这般大?难道……”皇帝一幅恍然大悟状。

宁欢霎时掐了皇帝一把,“你就给我装吧,有本事晚上别来黏我。”她斜斜地睨了皇帝一眼。

皇帝立马闭嘴,一脸正经道:“宝儿说得是,是我黏人。”

宁欢笑着嗔了皇帝一眼。

她又问皇帝:“昭昭醒了吗?”

皇帝道:“还睡得香,估计咱们回去都还没醒。”

宁欢不禁弯起唇角。

听到他这般说,再看看今日难得晴好的天儿,宁欢便提议道:“那咱们去御花园逛逛?”

皇帝哪儿有不应的。

宁欢和皇帝乘着御辇去了御花园。

悄然看着皇上带着令贵妃,神色自然而熟练地一同步上御辇的情景,随行的宫人和因路过寿康宫而在两侧行礼避让的宫人们,都见怪不怪地将头低得更低了些。

什么叫御辇,自然是只有天子才能乘坐的辇驾。除了天子,也就是皇后偶尔才有这个殊荣能乘坐御辇。

但在令贵妃这儿却不同了,只要皇上陪令贵妃出行,最后令贵妃必定是乘着御辇与皇上同行,这个“偶尔”的殊荣在令贵妃这儿却仿佛再平常不过的事。仅此,便足可见令贵妃的地位与帝宠。

次数多了,宫人们也算习惯眼前这堪称逾制僭越的一幕了。

不过,君王允许的破例怎能叫僭越,那是无上荣宠。

……

冬日即将过去,御花园虽然还没有繁花环绕,但好歹树木已经抽出嫩绿的新芽,不再是一幅光秃秃的萧瑟景象。

宁欢看着这生机勃勃的场景,心情也十分不错,随手便薅了一片叶子在手中把玩。

她将手炉丢给皇帝。

皇帝温和而无奈道:“今日虽有太阳,但到底还是冷寒,当心着凉。”

宁欢道:“不会。再说,如今我的手可暖和了,轻易不会寒凉,早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还伸手握住皇帝的手,笑吟吟道:“如何,是不是很暖和?”

皇帝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也不禁露出一个笑来:“看来你的身子真的调养好了。”

宁欢却忽然严肃道:“不,不是调养的缘故。”

皇帝眉梢轻扬:“哦?那是什么缘故?”

看了看空旷的四周和站得远远儿的宫人们,宁欢凑近皇帝,狡黠道:“听说生了孩子体质便不会这般寒凉,我还真是生了昭昭才好的。旁人我不知道,但是对我来说,生孩子还真是神丹妙药。”说着,她自己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帝哑然失笑:“是有这么个说法。”

而后,他忽然一脸正色:“那按照宝儿的说法,咱们更该多做生孩子的事,这样才对宝儿有好处。”

看着他一脸端方正经地说出这样不正经的话,宁欢霎时嗔他一眼,轻啐道:“我说的是生孩子,和那事儿有什么关系!”

皇帝揽着宁欢,笑得一脸温和正经:“不都是和生孩子有关系吗?想来对宝儿必定也有好处。”

宁欢拍掉他的爪子,似嗔似笑地睨了他一眼。

皇帝被她这娇嗔的眼神看得心痒,若是在夜里,他早就要哄着宁欢为她方才的话付诸实践了。

可惜现在是在御花园,皇帝遗憾地搂紧了宁欢的腰。

宁欢却是不知他脑子里又开始不正经了,说起这个话题,她倒是想起方才同样是和太后提到的另一个话题。

“今日在太后那儿看话本儿的时候,看到里边儿的情节,我倒是忽然想起一个人。”宁欢也没说今日特意和太后说起皇帝那日说的话。

毕竟明面儿上她只是太后的半个儿媳,最多是她很幸运,得了太后十足的疼爱。而在这古代,作为婆母,自然都是希望自家儿子多子多福的,就算不想要孙儿,这话也不可能是由儿媳主动来提及,毕竟婆母再疼爱儿媳,旁人看来到底只是儿媳而非女儿,婆母最偏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儿子。

听到宁欢的话,皇帝便温声问道:“想到谁了?”

宁欢道:“明孝宗的张皇后,你知道吧?”

这对皇帝和皇后如此“独特”的一生,堪称中国二百多位帝后中的独一份儿。哪怕明孝宗是个极其平庸的皇帝,就凭作为这几千年来独一无二一夫一妻的帝王,这位皇帝也会在史书上留下极其鲜明的一笔,更何况明孝宗的为政能力并不平庸。是以皇帝自然是知道的。

若是提及明孝宗,皇帝或许会以为宁欢是读了什么史书,想和他探讨一番明孝宗的治政。但她忽然提的是明孝宗的皇后,皇帝便不可避免地多想了一些。

明孝宗张皇后最出名的便是一代帝王为她空置后宫,一生只有她一个皇后,让她成为一个各种意义上都独一无二的皇后。

这倒是与宁欢当年提及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谋而合。虽然他亦是空置后宫多年,但总归有这么些年的过往,骤然想到这些,皇帝心下便是一凛,难得有几分心虚叹惋之感。

但皇帝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知道,怎么忽然想到这么个人了?”

宁欢反而没皇帝想的这么多,她道:“我是忽然想起张皇后最后的下场,愈发觉得那日我和你说的话是对的,你说呢?”

原来是这个,皇帝心中到底松了一口气。方才他连如何向宁欢赔罪如何哄她都想好了。

不过想想宁欢提到的事,皇帝也不禁心下一肃,“宝儿说得是。”

先前宁欢提到的只是假设,可这位张皇后的一生却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事,实在是一个警示。

皇帝握着宁欢的手,认真道:“宝儿放心,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想到张皇后凄凉的晚景,再想想若是这一切都发生在宁欢身上,皇帝更是比那日更觉心痛,毕竟这可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日后未必不会重演。

不,他不是明孝宗,也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皇帝抿了抿唇,愈发握紧了宁欢的手。

看着他这般郑重认真的模样,又感受到皇帝隐含的那一份不安,宁欢也不禁心下柔软。

她反过来笑着宽慰皇帝道:“历史怎么会重演啊,咱们说好了要小六的,又不会过继嗣子。”到底是在御花园,宁欢的声音压得有些低,这话也只有皇帝靠得这么近才能听见。

提到这个,皇帝反而更紧张了,张皇后何尝没有亲子,何尝不是亲儿子做了嗣皇帝,可是谁能想到她竟会是那般结局。

但这样的话说出来反而会让宁欢也跟着忧虑,皇帝便只是笑道:“宝儿说得是。我的宝儿福泽深厚,自然和明孝宗张皇后不同。”

有前车之鉴,有他在,他会为宁欢安排好一切,绝不会重蹈覆辙,皇帝坚定地想到。

宁欢弯了弯唇角,又狡黠道:“你和昭昭还有咱们的小六必定也福泽深厚。”

皇帝一时哑然,他神色柔软地在宁欢眉心落下一吻。

看着眼前笑意明媚娇软的姑娘,皇帝心中愈发叹惋。

当年他若是坚定一些,早日找到他的姑娘,他未尝不能成为第二个明孝宗,而他的宝儿也会成为历史上真正为后人所艳羡,真正福泽深厚,一生荣华安宁,独一无二的皇后。

不过还好,他还有现在和以后可以尽力弥补。

皇帝沈静的眸中划过一丝什么。

还未多想几分,二人便听见远处传来的请安声。

“奴才见过戴佳答应。”

温馨宁静的氛围霎时被打断,宁欢似笑非笑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皇帝神色微冷,准备带着宁欢走,宁欢却制止他:“这地儿是咱们先来的,为何要走,这不是反过来让她了吗?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有人上赶着找骂,尽管来便是,到时候被坏心情的绝不会是她便是了。

皇帝的神色缓和了些,他温声道:“宝儿说得是。”

见皇帝和宁欢没有阻拦的意思,李玉便放了戴佳氏过来。

戴佳氏看到二人站在不远处,更是有些惊喜的意思,脸上扬起一抹嫣然甜美的笑来。

她连忙走上前行礼:“嫔妾参加皇上丶令贵妃娘娘,皇上丶令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皇帝看了宁欢一眼,而后才淡声叫起:“起罢。”

对于皇帝的冷淡,戴佳氏似是没有察觉,仍是娇俏地笑着起身,“嫔妾谢皇上丶令贵妃娘娘。”

而后戴佳氏又看向宁欢,甜美无邪地笑道:“没想到竟然在御花园碰见令贵妃娘娘了,实在是嫔妾和贵妃娘娘的缘分。嫔妾还以为令贵妃娘娘不愿见嫔妾呢,今日求见倒是嫔妾不懂事,险些扰了令贵妃娘娘。”

宁欢看着戴佳氏,微微一笑:“本以为你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现下看来倒是本宫想错了。不过你既然知道本宫不愿见你,却时常来永寿宫烦扰本宫,你的确不懂事。”

戴佳氏方才的自谦,此刻却全然落实,成了她的错处。

戴佳氏霎时便跪下了,恳切地看着宁欢:“贵妃娘娘明鉴,嫔妾当真无意烦扰娘娘,嫔妾只是想向贵妃娘娘赔罪。当初嫔妾的确是被欢喜冲昏了头脑,才会不懂事地冒犯贵妃娘娘,但自从皇上罚过嫔妾后,嫔妾便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不敢再张狂。”

她眼眶微红地看了皇帝一眼,而后又看着宁欢含泪道:“当初都是嫔妾年少无知,不求贵妃娘娘原谅嫔妾,只希望贵妃娘娘知道嫔妾真的已经改了。”

戴佳氏跪下了,戴佳氏身后跟着的古沃珲和古梵也跟着伏跪于地。

“改了?”宁欢也没叫起,只是垂眸看着梨花带雨的戴佳氏,意味不明道:“若是真的改了,也不会还是这么不懂事的常常来烦扰本宫,明知本宫不会见你还屡屡到永寿宫求见,你真的是想向本宫赔罪吗?”

戴佳氏楚楚可怜地看着宁欢,心下却是一片难以置信,她又看了一眼站在宁欢身旁的皇帝。

她不敢相信,令贵妃当真娇纵张狂至此吗?皇上尚且站在这儿,她也敢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屡屡求见被拒,本就是令贵妃骄横,如今自己这般还委屈求全,还当着皇上的面儿呢,无论如何,她难道不该遮掩一二吗?可令贵妃竟然还是这般跋扈张扬,她当真不怕皇上觉得她不善待嫔妃,骄横跋扈吗?!

但是看着始终不曾看她,神色始终淡漠的皇帝,戴佳氏的心也凉了半截。

恐怕令贵妃真的不怕。

但是这怎么可能!皇上怎会娇纵她至此!

戴佳氏哀切地看着宁欢,原本天真明灿的眸子也仿佛蒙上一层阴翳,霎时黯淡许多。

“原来嫔妾的求见在贵妃娘娘看来是烦扰,的确是嫔妾不懂事,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宁欢柔美一笑:“你能明白便再好不过,嘴上说什么都是假的,你日后莫要再出现在本宫面前,便是最好的赔罪了。”

令贵妃的话越说越张狂跋扈了,当着皇上的面,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戴佳氏和两个宫女仍是难以置信,可是戴佳氏尚且老实跪着,两个宫女心中再不忿更是只能深深地俯首于地,甚至生怕令贵妃看见自己脸上的不满。

这是对主子的大不敬。

别说皇上还在这儿,就是只有令贵妃在,她们作为低微的宫女也不能表露分毫对主子的不满。贵妃主子想处置两个小小的宫女实在是再轻松不过。

而戴佳氏张了张嘴,梨花带雨地看着宁欢:“贵妃娘娘当真不愿原谅嫔妾吗?只要娘娘能原谅嫔妾,娘娘让嫔妾做什么都可以。”

宁欢却是轻笑一声:“本宫和你的关系到底如何,咱们心知肚明,你又何必来这一套。你若真是个识趣儿的,怎么还这么看不懂旁人的态度呢,这份识趣到底是做给谁看的?”

戴佳氏连连含泪摇头:“嫔妾一直以为嫔妾只是和贵妃娘娘有误会,若是误会解开,娘娘自然能明白嫔妾的真心实意,原来在娘娘眼中,嫔妾竟都是逢场作戏吗?”

宁欢款款一笑:“是与不是你自己心中最清楚。戴佳答应,本宫说过了,莫要给脸不要脸,这话非得本宫亲口说与你听你才相信吗?”宁欢脸上的笑意散去,冷漠而威严地看着戴佳氏。

一个是在紫禁城荣宠多年的大清贵妃,一个虽然心思深沈却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也没经历过太多的风浪。是以此刻见到这般凤仪威严的令贵妃,戴佳氏竟是下意识胆颤了一瞬。

她似乎是第一次这样直面令贵妃的威仪。

令贵妃竟然也能有这样的威仪?!

回过神来,戴佳氏对于自己方才的胆寒恼恨无比,她面上却哀切委屈道,“嫔妾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真的不敢再对贵妃娘娘不敬,贵妃娘娘为何就是不肯相信嫔妾?皇上,嫔妾也求您明鉴啊。”她又含泪看着皇帝,哭得娇柔楚楚。

皇帝神色疏冷地看了戴佳氏一眼,却并不说话。

宁欢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皇帝,慢慢道:“皇上,臣妾也求您明鉴。”

戴佳氏楞了一瞬,梨花带雨地看着二人。

皇帝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面上却冷肃威严地看着戴佳氏:“既然贵妃说了不愿见你,你便不该再去打扰。屡屡违抗贵妃的懿旨,这亦是对贵妃的冒犯,朕看你还是不知悔改。”

皇上实在偏心令贵妃,待她和待令贵妃也实在对比鲜明,皇上怎么能这么无情!

这一瞬,戴佳氏的心彻底凉透了。

她怔怔地看着皇帝,泪珠滚滚落下:“皇上……嫔妾没有……”

呜咽了一会儿,戴佳氏又含泪看着宁欢:“贵妃娘娘当真不愿接受嫔妾的赔罪吗?”

宁欢有些牙酸,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戴佳氏:“本宫说了,你日后莫要来烦扰本宫便是最好的赔罪。你若是真心要求得本宫原谅,怎么却将本宫的话当耳旁风呢?”

看着宁欢,再看看宁欢身畔始终无动于衷的皇帝,戴佳氏一向灿然的眸子彻底黯淡下去,她哽咽道:“嫔妾明白了,嫔妾……谨遵令贵妃娘娘懿旨……”

宁欢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戴佳答应总算真的懂事了。”

戴佳氏一楞,擡头看着宁欢,眼中的泪珠将落未落。

可是下一瞬她便听宁欢轻描淡写道:“不过本宫瞧着你还是这般浮躁,那便回去抄写五十遍《妙法莲华经》好好静静心吧。佛经未抄完之前戴佳答应还是不要踏出延禧宫了。”

又是《妙法莲华经》,这本经书有足足七卷,抄五十遍怎么也得抄一个来月,这样的处罚和禁足有什么区别!甚至比禁足还难熬,因为她还得抄佛经,令贵妃怎么这么喜欢让人抄书!又凭什么禁她的足!

戴佳氏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欢,手掌死死摁在地上,她眼中又涌出泪来:“贵妃娘娘恕罪啊,嫔妾真的知错了……”说着,她又哀切可怜地看看皇帝:“皇上……”

皇帝淡声道:“贵妃说的是,戴佳氏,你的确太浮躁了,现在便回去抄经静心罢。”

戴佳氏还未来得及反应,李玉已然看向她:“戴佳答应,请吧。”

戴佳氏眼中的泪珠不断落下,她抽噎了一下,叩首道:“嫔妾遵旨。”

两个宫女扶着戴佳氏走了。

宁欢看着戴佳氏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异,“她如今倒是越发沈得住气了。”

今日可是一句反话都没说,当真如她所说“不敢再张狂”,不过她十句话里也没两句真正好听的便是。

皇帝却淡声道:“无论如何,只要日后她别再来烦扰你便好。”

宁欢倏地笑了。

而后想到什么,宁欢又慢悠悠道:“她可比我小了七岁,又哭得这般恳切可怜,你就不心疼?”

皇帝眼中一片漠然,他冷肃道:“她是什么东西,哭得再可怜也与我无关。”

皇帝又看向宁欢,神色也慢慢柔和下来:“我只会心疼我的宝儿。再者,不知为何,看着她和宝儿站在一起,却总觉得宝儿比她还年轻些。”

宁欢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的吗?你怕不是在哄我。”

皇帝揽着她,温柔笑道:“当然是真的,这么多年,我的宝儿除了越来越美丽,哪里都不曾变过。”

宁欢在皇帝怀中笑得眉眼弯弯,而后又没羞没臊道:“嗯,我也觉得。”

皇帝神色柔软地看着宁欢,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

这头,戴佳氏走出御花园,她擡头看了看头顶晴好的蓝天,含泪楚楚道:“这样好的天儿,咱们怕是有一段时日都看不见了。”

古梵愤愤不平地回头看了一眼御花园:“令贵妃娘娘怎么能这样对小主!”

戴佳氏制止道:“古梵,不得妄议贵妃娘娘。”

想到方才威仪赫赫骄横跋扈的令贵妃,古梵到底没敢再说什么,但她扶着戴佳氏,心疼道:“小主……”

戴佳氏摇了摇头,天真娇俏的脸上一片黯然:“令主子是贵妃,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贵妃娘娘不愿待见我也实属正常。”

古梵和古沃珲又劝了戴佳氏几句,三人才慢慢走回延禧宫。

看着戴佳氏落寞的背影,再看看她通红的眼圈儿和鼻尖,宫人们都楞了一瞬,而后默默垂下头去。

回到延禧宫,古梵和古沃珲连忙打来热水为戴佳氏擦脸。

坐在铜镜前,看着红肿的双眼,戴佳氏脸上的天真娇美再也不见,她的神色彻底阴沈下来。

古沃珲忧心忡忡:“看来令贵妃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给小主面子了,小主,接下来咱们该如何是好?”

戴佳氏反而笑起来:“如何是好?没听见令贵妃娘娘说让本小主抄写经书吗?咱们当然是老实待在宫中抄经了。”

古梵气恨道:“令贵妃竟然这般折辱小主,实在是太张狂了!”

戴佳氏脸上本就浅薄的笑意霎时也落下了。

她想到什么,忽的闭了闭眼:“皇上就这般护着令贵妃吗?!”

令贵妃当着皇上的面便如此张扬跋扈,可皇上不仅视而不见,还要袒护令贵妃,甚至反过来罚她,皇上怎么能这样无情地待她!

古梵亦是皱眉,恨恨道:“必定是令贵妃狐媚惑主,才会让皇上这般偏袒!”

戴佳氏心中嫉恨,亦是无比认同古梵的话。

令贵妃既然敢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那她更不能继续让令贵妃媚惑君上!

睁开眼看着昏黄的铜镜,戴佳氏幽幽道:“我给过她机会,可她既然这么无情,那就不要怪我无义了。”

古沃珲和古梵皆是一楞。

碰了碰红肿的眼眸,戴佳氏不紧不慢道:“今日让我哭得这么惨,却半分好处都没得到,是不是有些亏?”

古梵心疼道:“小主说的是,都是她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在先。”

戴佳氏淡淡一笑,转着手中的碧玺手串,心中却慢慢有了成算。

而古沃珲犹疑道:“小主的意思是?”

戴佳氏脸上又露出一抹甜美无邪的笑来:“你们说,怎么样才能让令贵妃也陪着本小主一起哭一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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