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别打逃跑的主意的意思吗?吴邪皱了皱眉头,也不说什么只是盯着闷油瓶的脸看。那徐姐就转身让几个大汉跟着出去了,还好心的给带上门。
门“砰”的一声刚被关上,吴邪一下就去捉住了闷油瓶的手压低声音有点儿心虚的叫他:“小哥……”但是出乎意料的,手心里捉着的手马上被挣开了。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继续拿着卫生棉球给他一点点的处理伤口,吴邪一看,马上就难受起来。这闷油瓶怎样都好,他气得瞪自己骂自己自己都扛得住,但是他偏偏不说话。他一不说话吴邪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瓶盖都盖的死紧,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一下态度就软下来:“小哥……对不起……”伸手去想抱抱他近在眼前的脖颈,但是手伸出去了,抱上了,却发现有一点儿不对劲。
张起灵一点反应也没有,依然是铁青着脸给他上着药。平日里这只瓶子都已经软化到没事儿会来偷吻自己了,而今这等投怀送抱他真的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吴邪一下就尴尬的不知道是不是该把手抽回来,但是还是觉得不松开比较好。犹豫了半晌轻轻的靠上去想亲亲他——能够着嘴最好,脸颊也行,再不济起码让小爷我够着他额头啊。但再一次出乎吴邪意料的事发生了,张起灵头向后一仰,避开了他的亲吻。
顿时吴小三爷脸上就有点儿挂不住了,也算是认识到了他生气起来真的是难办。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儿缓和的馀地,而吴邪偏生又做不到更深层次的拉下脸皮,现在只好缩了手正襟危坐的小声喊他:“小哥,都是我的错行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说完,张起灵还是没反应。但是吴邪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伤口那边棉花球停顿在伤口上的时间微微变长了。
这气氛太难熬了,尽管现在的条件堪称舒适,尽管明明清楚闷油瓶心里仍然有自己,但仍旧感到一种强烈的难受,吴邪低下头,肩膀都缩了起来小声的嘀咕:“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行么?我……如果没有我你们哪里还会被那种人渣要挟,小哥你不能被要挟……我就是…就是看不了你憋屈的样子!怎么能啊……那种家夥怎么配啊……他不是喜欢拿人质说事儿吗……反正我也总是拖你和胖子的后腿,人质没了他也要挟不了你们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顿时就感觉到面前张起灵手劲瞬间变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就被狠狠的压在了沙发上。张起灵跪在沙发上,在吴邪上方。那闷油瓶的目光冷的要命,却又像是要喷出火来。他一只手捏的吴邪的肩膀奇痛无比,另一只手却小心翼翼的护着他锁骨上的伤口防止它裂开。他低下头,一言不发的就开始狠狠咬吴邪的嘴唇,这毫无温柔可言,更像是某种发泄,他的手慢慢顺着他小臂下去,死死的,死死的扣住吴邪的手指。吴邪痛的受不住,从齿缝里漏出痛呼来,这才让他停了一下,松开了吴邪。他看着吴邪,目光黑的发亮,那里面的后怕看得吴邪一阵惊愕,一下子,心就疼起来,擡手抱住他,他的发丝软软的散在自己指间,皮肤是偏凉的温度。吴邪张开手掌,掌心温暖的皮肤贴在他冰凉的后颈上,张起灵低下头来,额头抵在伤口旁边,空闲的那只手穿过吴邪身下把他紧紧的抱住,很紧,很紧,每一个地方都是贴在一起。
“小哥……”
“他要的不过是摆脱危险,我会让他做不到。”张起灵突然说话了,声音很轻,很沈:“而你,想毁了我的家。”
吴邪整个人都一震。
他心里根本说不出是太多的喜悦,还是太多的心疼。他说……家?那个闷油瓶,那个从不被任何东西牵绊住的张起灵……认为自己那儿……是他家?吴邪瞬间感动的要命,也后悔的要命,他凑在张起灵耳朵边上犹豫了半晌,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闷油瓶顿了一下,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慢慢松开他扶他坐起来。两人并肩坐着,闷油瓶淡淡的表情一如既往,但是那股冷意已经化了七七八八,被一种深深地无奈替代。他仔细的给吴邪的伤贴了医用胶布,末了在胶布边缘轻轻用指腹压了压,擡眼去看吴邪,手指轻轻上移摁在他大动脉上。
“只差一点儿……”他的声音里,终于露出一丝颤抖来。吴邪真不知道这闷油瓶柔起来居然也能这么温柔,他看得都要呆掉,被他拉过去吻住的气候也就一点儿也没反抗,合上眼,就感觉到那舌尖特轻柔的舔着自己嘴唇,一点点的舔,再滑进去纠缠,啧啧的扯出水声来。
“唔…唔小哥……”吴邪要没气了,含混的喊他。张起灵也就松开,又用嘴唇磨蹭了一会儿他的嘴角,才慢慢的把脸移开,看着吴邪低低的说:“我会让你以后再也不敢干出这种事。”
“我不会再犯的……!”吴邪瞧他的脸色忙说了一句,张起灵却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把那些药品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他又不说话了。吴邪刚想再说什么,却听他低低的一声:“有人来了。”
妈的……!都快忘了还有这一茬!吴邪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的心思暂时从那闷油瓶子身上回来,眼前的状况还吉凶未定呢,他刚一回神,门就被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随后那徐姐打开了门,一副敬畏的样子对着门口慢慢被人推进来的女人鞠个躬:“玉小姐,上次说撞见小八爷很像的就是这个了,您来看看。”
没错,推进来。吴邪怎么也想不到这女的居然坐在轮椅上,他连系前后想想,知道这大概就是二叔嘴里那个满长沙找人的齐玉,而自己因为和她哥齐羽长得像而被认错了给逮来——那她要自己没什么用,大概……还是有被放走的机会的?
就在吴邪走神的时候,那女人已经被推到了吴邪他们面前,她看着吴邪,脸上一下子就出现了惊讶的神色,似乎瞧见什么宝贝那样极惊喜的笑了。她很瘦,是那种一看一把骨头的瘦,皮肤完全是一种病态的白,感觉有点儿透明,头发稀疏,薄薄的贴着头皮,梳成一束。眼睛又大又有点儿透明——不是褒义词,感觉像是两个假的玻璃球,咕噜噜的转,眼白偏多,有点儿恐怖的意味。她整个人穿着非常厚的冬衣,腿上还盖着一条毯子,看上去有点儿像病危的病人。这样一个看着就觉得她精神状态不大好的人,看见吴邪后就开始满足的咯咯笑,从刚刚到现在,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还正常。
“找着了,太好了找着了。”她嘻嘻的笑,目光里有种难以形容的狂热。
【22】
没有人被这样盯着,还能够觉得心情很好。
有夥计走到房间角落的地方,点了一个狻猊造型的香炉,刚一点燃,只看见烟慢慢的缓缓的冒出一缕来,却没闻到什么气味。张起灵擡起眼皮看了看那个香炉,皱了皱眉头看了一会,但似乎是仍不好确定,就没说什么,只是本就处在高度警戒的身子绷得更加的笔直,整个人只要一点儿异动立刻就能窜出去一般。
那女人歪着头,玻璃珠一样的无神大眼让人瘆的慌,张起灵默默的微微侧过了身子沈默的与她对视,目光里的冷意生生暴涨,这才让她回过神来似的,啧了一声慢慢的摇着轮椅坐到他们对面儿去,仍是看宝贝一样的看吴邪,看了一会儿之后挥挥手:“全出去。我没叫你们别进来。”
那几个夥计还有徐姐就欠了欠身走出去了,顺便把门也给带上了。两边都是一会儿诡异的沈默。女人喝了一口摆在茶几上的茶,那条很大的米色披肩就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下面一种很是奇葩的形状……感觉像是……有很多很多东西鼓起来的样子,坑坑洼洼的把她越来越衬得不像个人。她放下茶杯,调整了一下语气:“你们好,我叫做齐玉。”
“……呃,我知道。”吴邪再猜不出来她是齐玉,自己就是傻子:“我估计你认错人了……你是要找你哥哥齐羽是不是?我大概和他长得很像,但是你真的找错人了。”
齐玉含着一个女鬼一样的笑看他,等他慢慢说完,又喝了一口茶:“那么……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吴邪犹豫了一下,先是看了看张起灵,对方面无表情的像雕塑一样坐在他的身边,但是没什么表示。吴邪就回过头:“我叫吴邪。”齐玉瞧着他,仍是笑:“卦上说的……本来就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