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驰,把车停进地下车库后几乎毫无停顿,江聿一路搭电梯上楼,甚至一反常态目光一直盯着屏幕上的数字跳动,恨不能再快一点。
“叮”一声电梯终于到层,他刚要走出轿厢前却忽然收住脚步。
江聿转身对着轿厢镜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衣和头发,这才继续大步踏出电梯。
入户电梯正对玄关走廊,江聿走进去发觉屋内没开灯,只有一路的感应灯随着他的步伐亮起。
“老婆?”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屋内无人应答。
正当江聿往客厅里走时。
蓦地,音乐声响起。
与此同时,客厅顶端两盏射灯亮起。
白梦眠一身轻纱红衣,长发半披,合着音乐节奏踏着舞步出现,她玉足之下时而婉转,时而强韧有力,每一次旋转,每一次回眸,仿佛都舞入江聿的心扉。
这一场独舞,只为他一人。
音乐落下最后一个音符,白梦眠气息微喘,最后一个贵妃醉酒动作倚在江聿怀中。
她杏眸含水,千娇百媚。一只手勾在他的脖颈上,轻声问:“昭君的行头借不到,这身轻纱红衣,你喜欢吗?”
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肯定能真切的将神魂颠倒四个字照映出来。
江聿一只手揽在她的腰上,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喜欢。”
白梦眠站直身体,伸出另一只勾起江聿的下巴,眼神明亮而魅惑:“江聿,我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见到过?比如,那年春华杯?”
“你记得?”江聿似乎被她蛊惑了心神,此时此刻他的全世界里只剩下一个她。
“看来你很早就开始惦记我。”她边说,边屈起勾在他下巴上的那只手,手指一路下滑,抚过他的喉结,他的锁骨,他的胸骨,直到心脏的位置。她停住手,指尖按在他跃动的胸腔上。
江聿被她的动作撩的胸口不断起伏,气息开始沈重急促。
“对,我惦记你。自从那晚相遇后,我找人打听你,知道你是舞蹈生。我去春华杯,只为看你演出。”
白梦眠勾唇一笑。
果然如此。
他看见她在舞台上的第一个形象是昭君独舞,她无法找来昭君的舞服,但这身她练舞时的轻纱红衣更适合今晚的气氛。
得到满意的答案,白梦眠不再吊着他。她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行了,先吃饭吧,我给你准备了生日蛋糕……喂!”
白梦眠刚想转身走向饭厅,骤然被江聿拉回怀中,更紧地掐住她的腰。
江聿低眸,呼吸炙热地说:“我不要生日蛋糕,我只想要你。”
江聿被她勾的浑身火热,将她打横抱起,直接走进主卧。
白梦眠在他怀里试图挣扎:“等一下,我们还没吃饭!”
“我饿,等不了!”
白梦眠没有选择娅娅她们为她精心挑选的任何一件睡衣,而是这身轻纱红衣,像是身披嫁衣,在今晚正式与江聿身心合一。
看到江聿低喘着气拉开床头柜抽屉时,白梦眠心中有些发颤,毕竟之前经历过一次没有成功,那股隐秘的疼痛她至今记忆深刻。
可这回江聿说什么也不愿放弃,他耐心哄着吻着她,在疼痛的顶峰任由白梦眠一口咬在他的肩头,然而他终于得偿所愿。
两人俱是舒了口气。
白梦眠以为终于可以结束,却没想是漫漫长夜的开始。
两人都是空着肚子,中途下床吃了点东西,白梦眠两腿发酸抱着零食窝在沙发上边吃边休息,没想到又被江聿拉入怀中,零食洒了一地。
白梦眠简直要怀疑今晚自己是不是要折在这个男人手里。
在天将明破晓之前,江聿总算肯停下,无限爱怜地搂着白梦眠轻轻地吻她的发丝。
白梦眠被他折腾的一丝力气都没有,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没想到舞衣的魅力这么厉害,她绝对不会再穿舞衣在他面前跳独舞。
白梦眠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忽然听见耳边有个声音低声问:“浴室里那几件睡衣是你刚买的?”
白梦眠懒得睁眼,敷衍地回答:“嗯,忘记收了。”
“不必收,都挺好看的,特别是那条玉白色……”
白梦眠骤然睁开眼。
“你想得美!”她擡手拍了下他的胸口。江聿倒是会挑,玉白色那条正是被她嫌弃鬼迷日眼布料少的睡裙。
“好了,不逗你了。睡吧,明天带你去个地方。”江聿揽着她肩膀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能更舒服地窝在他的怀中。
只是几秒钟时间,白梦眠已然睡熟。
江聿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老婆。”
***
一早,白梦眠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江聿坐在床上搂着她,正在和谁打电话。
她实在困得很没力气睁开眼,迷糊中只隐约听见“让她到公司对接,柯团,跟那边说需要一天时间”。
白梦眠没多想,继续陷入梦乡。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白梦眠纯粹是被饿醒的。
她伸手在床头柜上摸到自己手机,拿到眼前一看,一连串的新消息。有徐一娅发来的,有姐姐的,还有一堆群消息。
白梦眠往下滑动定睛一瞧,早晨七点五十分副团连着给她发了三条信息,通知她上午去□□做沟通,不用到舞团打卡上班。
“江聿。”白梦眠骤然清醒,坐起身第一时间找他。
江聿冲了个澡,听到白梦眠喊他,披着浴袍一身清爽地走出来。
“怎么了,老婆?”
白梦眠挥了挥手机,问:“是不是你干的?”
“嗯。”他承认的倒是痛快。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让我做中间联系人还有这个用处。”
江聿不承认也不否认。他走到床边,低头在白梦眠睡肿的眼睛上亲了一口。
“饿不饿?昨晚消耗这么大。早餐想吃的什么?”
他还敢主动提昨晚!
白梦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肚子却咕噜噜响起来。
“我要吃满汉全席!”
“没问题,只要你吃得下,我乐意之至。”
白梦眠只是一时赌气,早餐当然没有真的想吃满汉全席。他们点了周围一家砂锅粥,清淡地吃了一些后白梦眠放下碗筷。
“只吃这么一点?”江聿略有不满,问,“这家的海鲜粥不合胃口?”
“马上就要开始海外巡演,这段时间我必须要控制饮食,在医院住的那些天你都把我喂胖了。”
“好,是我的错。之前那位营养师我再请回来,让她给你安排合理营养餐。少吃去掉的只是水分和肌肉,得不偿失。”
白梦眠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勾起江聿的下巴:“有道理。爱卿,准奏。”
白梦眠调戏完就想开溜,江聿可没这么容易打发,握住她的手一把带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没点奖励吗?”
白梦眠擡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江聿,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哦。”
“下个月你就要去海外巡演,我到时要去北美出差,可能抽不出时间去看你演出。”
“没关系。虽然这次是首场海外巡演,但我相信我的舞台一定不止这一场首演,将来还会有很多场演出,到时我会凭努力重回首席位置。你一定可以再次看到站在舞台中心的我。”
心怀梦想的人,眼神是会闪闪发光的。
江聿望着被自己搂在怀中的白梦眠,她心怀银河,正在闪闪发光。
***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白梦眠在车上又补了一觉,下车时她精神抖擞。
白梦眠伸了个懒腰又裹紧身上的外套,她擡眸望向远方安静躺卧着的山丘,云层低低的掠过山顶,飘飘渺渺,似烟似雾又似梦。
“你今天特意把我从舞团借调一天,就是为了带我出来郊游吗?”白梦眠转头看向身后刚停好车的男人。
“不是,带你来见一位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江聿走上前,牵住白梦眠的手,“走吧。”
山下小房子里有人值守,见是江聿到来,那人连忙出来问好并拿出钥匙打开身后的黑色镂花铁门。
江聿对守门人态度极温和,也点头向他问好:“胡叔,之前我让邹斐带给您的花雕喝完了吗?喝完我让人再给您送一些。”
胡叔笑着摆摆手:“哈哈,哪能这么快喝完,你胡叔又不是老酒鬼。”他目光慈祥转向白梦眠,“小聿,你身旁这位是?”
江聿握住白梦眠的手紧了紧,柔声介绍道:“我太太白梦眠。梦眠,这位是胡叔,我父亲的管家。”
父亲的管家?
白梦眠听的一头雾水,但仍旧笑盈盈地向胡叔问好:“胡叔好。”
“之前听邹斐说你结婚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带媳妇儿来看先生。东西都在屋里头给你准备好了,你们上去吧。”
江聿走进小屋,再出来时怀里捧着一束白菊,手中拎着几样洒扫的工具。
“我帮你拿花。”白梦眠像是意识到什么,上前伸手接过江聿怀中的白菊花。
阶梯蜿蜒向上,这座山是江家的私人陵园。
江聿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安息在此处。
一段山路过后,白梦眠跟随江聿停步在半山腰一处平坦开阔地,向前几步便看见一座黑色墓碑。
上面刻着三个字江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