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烟火气。
最后夏眠在湖边将车子停下。
下了车,站在岸边,看着随风起波澜的墨色水面上倒映着四周的灯光,耳边闻着水波偶尔拍打岸边的唰唰嘈杂声,整个世界像是一部有声有画又永远不会停息的电影般,夏眠抱着手,莫名的,沸腾的心静了下来。
比起在刚刚确定了她和玉琅清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后,她心里疑惑对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件事的那些翻涌的想法,现在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晦涩与心疼。
在这十年之间,自己忘记了她们曾经的友谊,而玉琅清却一直记得。
在她们后面见面、认识、结婚……甚至每一次亲昵的时候,她看到自己一点都想不出起她,想不起她们曾经一起拥有过的曾经,也不记得她草莓过敏,亲嘴喂她吃草莓时,她又会在想什么。
夏眠深吸了口气,企图缓解鼻间传来的酸涩,眼睛眨了又眨,最终还是没抵抗得住热泪的决堤。
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过,湖边还有不少的人散步往来,或是夜跑,夏眠背对着行人,忘记了时间与地点,抬手一遍又一遍的擦着自己脸上的痕迹。
她突然为玉琅清感到好委屈。
一个人记得所有事情的那种委屈。
她记得她们一起去摘过草莓,记得自己问她以后想做什么职业,她说她要做医生,她现在成为了,她做到了。
可她忘了,自己却忘了。
自己明明答应过她,自己以后要成为律师,要做她身后最坚强的护盾,可是她早早的忘了,她背叛了她们的约定,背叛了自己的承诺。
她甚至还在法国的时候,亲口在她面前提起来这事。
当时玉琅清声音平静的陪着自己说着话的时候,她的内心里又在掀起着怎样的狂风暴雨。
她们曾经约定好的那么多东西,自己怎么可以都不记得了呢。
漆黑的湖边角落,夏眠蹲了下来,将脸深深的埋进掌心,任由温热的液体一次次的从指缝间四溢。
圆月似乎爬得更高了一些,水面上也落下了它的身影。十五的月亮从来没有十六的圆,但人们却只将十五作为月圆之夜。
或许,是怕有人会错过十五赏月的时间,留下一个月亮更圆的十六,让人有机会能去弥补。
手机震动响起时,夏眠终于从情绪里缓过来了一些,而等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的刹那,眼前的视线却再一次被水雾弥漫。
-玉琅清。
玉琅清。
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的扣紧,紧到指尖发白,好似会将手机捏碎一样,而手机依旧完好,只在一遍又一遍的震动,昭告着手机那头来电人的等待。
夏眠咬着唇,用力的喘息了几下,将哭腔憋了回去,在电话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滑了接听。
“喂?”
熟悉的音色,平静的询问,没有因为夏眠许久都未接起电话而有所不满。
只轻声开口:“你回去了吗?今天周六,医院没什么事,我现在准备回家……要给你带夜宵吗?”
明天周日,夏眠还不用上班,猜着她可能想晚点睡的玉琅清询问道。
夏眠盯着来回荡漾,掀起一阵阵水波的墨色湖面,抿紧了唇。
可抑制不住的呜咽,还是轻轻的洒出,像是云层里藏不住的金色阳光,从乌云中探出一道射线。
电话里静了瞬,细小的电流波动声成为了背景,空气里似乎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下一瞬,夏眠听见玉琅清绷紧的声音响起,语调微沉:“夏眠?你现在在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是你妈妈又或者是夏歆找你了?”
没有及时得到回复后,她又放缓了声音,宛若蛊惑般极尽温柔的哄道:“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原本还在试图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夏眠,在玉琅清的一字一句追问下,溃不成军,哽咽出声。
第 122 章 在哭什么
玉琅清到湖边时, 夏眠已经回了自己的车上,正扯着湿纸巾一遍又一遍的擦着脸,还摁敷着眼皮,企图用湿纸巾冰冷的温度让自己的眼睛消肿, 起码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狼狈。
白色奥迪一个利落摆尾的停进路边停车位, 随着急刹的声音响起, 还伴随着轮胎挤压到路边绿化带牙子边缘令人牙酸“次”的摩擦声。
惹得路边行人都好奇的投来目光,还有人在心里隐隐肉痛, 这么好的车子, 车主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的。
玉琅清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后, 目光在四处搜索了一下,很快就看见了不远处夏眠亮着车身灯的车子。
衣诀因为主人的快步行走而翻飞,在夜色里滑过一个又一个弧度。
在玉琅清唰的一下拉开夏眠驾驶位的车门时,伸长着脖子对着后视镜拿着湿巾纸捂着一边眼睛的夏眠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