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可能被容麒在心里腹诽，可她却觉得，被腹诽一两句也值得。
接近成年的小鲛人确实越来越好看，也越来越勾人，极具蛊惑性的美丽，空灵又干净，是一切稀世珍宝都难以比拟的光辉。
“师姐，”
他呐呐，却在对上嬴昭带笑的，促狭的眸光时鼓起了勇气，反手去握，鲛人身为深海妖族，体温要比常人更凉，恰好嬴昭身为幽都王族，体内流淌着幽冥鬼族的血脉，体温也不高，像是一捧淋了雨的花瓣，可他唇角含蓄地，内敛地翘起，只觉得掌心滚烫得惊人。
“不管师姐说什么，”少年露出一个淡而温软的，如同玻璃珠般剔透澈丽的笑，脸颊上浅浅凹下半块，像是一枚柔软的酒窝，甜得要淌下融化的糖浆来，他微微弯起滚圆的眸子，被嬴昭刚捡回来的时候有些幼嫩稚气的眼瞳在生长之后更显精致狭长了几分，像是很会勾人的狐妖，“我都会相信。”
他低声糯软，如同呓语，“我很好哄的，师姐。”
所以别不要他。
即便有着薛迟安的记忆，但是拂黎和薛迟安毕竟是两个人，他们的性格从根本上就存在区别，薛迟安是在蓬莱宗成长起来的天之骄子，在谢诀然面前会含羞，会自卑，但绝对不会像是拂黎一样，因为自出生起就灵脉断绝无法修行而被所有人漠视，母亲早逝，父亲不看重他，长大后又意外流落拍卖场，他心里全是患得患失的刺，只要轻轻一触碰就会勾起他潜意识的不配得感。
而嬴昭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心爱的存在。
想要触碰，却又觉得自己配不上。
两种感觉折磨着他。
失去记忆以后，现实里还会伪装一下的小鲛人是彻底暴露了自己的性格缺陷。
他抿唇看向两人相握的掌心。
睫毛低低地覆盖下来，像是垂落一片雪白干净的云。
这点接触不够。
他想要拥抱师姐，想要离她更近一点，不是以师姐师弟的身份，而是更过分，想要看她被自己牵扯情绪，或哭或笑，这种近乎病态的欲望使得拂黎滋生出些许想要伤害自己的想法来。
不能伤害师姐。
但可以伤害自己。
但是师姐要是知道了他心里肮脏龌龊的想法，会厌恶他吧。
“在想什么？”嬴昭完全不知道拂黎的思绪这么复杂，她想得很简单，王女自出生以来就一直顺风顺水，除却赢曦之外，基本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想要了就得到了，不想要了就抛弃。
而拂黎恰好是她现在想要得到的。
少女歪了歪头，顺手掐了一把拂黎的脸颊。
黑发魔女咕哝说，“不会欺负你的，所以你别多想。”
“婚宴只是一个幌子，不用把它当真。”
她说，“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
嬴昭对自己人一向大方，而拂黎不仅是自己人的范畴，还被隐隐划进了王女的私藏品里。
他独属于她。
那么嬴昭对待小鲛人自然会更宽容几分。
拂黎指尖僵住，像是一直望着糖出神的小孩子，有朝一日糖忽然主动跳进了他的怀里，比起喜悦，不可置信的成分更多。
他小心翼翼，见嬴昭懒懒看着他，没有阻止，因此心满意足地将脸贴了上去，蹭了蹭她的颈窝，像是撒娇的狸奴，“想要亲近师姐。”
“还有呢？”嬴昭低眸，循循善诱，“你的愿望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拂黎咬住唇角，他微微撤离了一点距离，银发蓬松如雪垂落，自优美单薄的肩胛骨滑到劲瘦的腰身，轻盈摇曳着。淡粉的唇却像是一尾狡猾又胃口小的鱼，只仰起脸，浅浅地啄吻了一下少女的下颔就收回，一触即收的吻，带着初雪自松针簌簌落下的凉与微涩的香气，他长睫弯弯，“……就这么一点。”
嬴昭下意识摸了摸下颔，被亲的那一块肌肤，仿佛还残留着浅而清冷的气息。
——算了。
等离开石火梦身之后再说吧。
她松开手，不忘叮嘱拂黎，“我和师妹有几句话想要单独聊，你在这里等我。”
被哄好的拂黎心满意足地应下，“嗯。”
第065章 第 65 章
“哄好了？”见嬴昭推门走进来, 曲吟歌开口揶揄。
嬴昭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好意思的情绪，慢吞吞嗯了一声，微微沉吟, “可能年纪小就是容易胡思乱想。”
曲吟歌新奇看她，难得看王女这样评价一个人，她还以为嬴昭心里的评价标准一直都是废物，勉强可以用, 值得交往的人三类。
曲吟歌和嬴昭的交往持续了数百年，在王女还处于幼年, 像只脾性古怪又乖戾傲慢的猫一样就认识了，现在的王女会掩饰情绪, 之前的可不会，她平等地厌恶一切人, 即便是幽主, 在她身上也吃了好几个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