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定来叨扰。不过,县衙杂务事多,怕也难有今日的机会。不如咱们一醉方修如何?”
“多谢大人赏光!”
焦文俊大喜,孟韵主动起身与他调换了位置,见他们几人说笑得欢快,自己默默退了出去。
她背着身离开,自然看不到身后一双充满了探究兴味的眼,也看不见眸中似明似灭的精光。
*
台上的戏曲已经调换了几轮,不知是谁点了一出新戏,唱了一句她从未听过的词:
“小娘子莫哭,夫君在这儿哩——”
铿锵有力的音调入耳,孟韵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竹帘,脸色淡然。
她的夫君也在这里,若此刻自己哭了,恐怕根本顾不上她。
焦府今日格外热闹,恐怕是过去三年,不,应该是过去一二十年焦家最热闹的日子。
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热闹的日子,她忙前忙后生了病不说,焦家母子还先后给她脸色瞧。
饶是孟韵再对焦文俊有夫妻之情,一颗心此刻也如屋外的秋雨一样冰冷。
家中仆妇在外间传菜,今日来赴宴的都是些街坊邻里,焦母一人便已足够应付这些宾客。
站在回廊上仔细打量了一番众位宾客,并未发现玉珍的身影,不过须臾,孟韵心里便已有了打算。
于是从内厅出来,绕过角门,孟韵直接向后院玉珍的住处走去。
那里还有没弄明白的事情,她要一一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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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孟韵走后,谢轻舟只轮上几个回合便醉倒在了桌上,像软烂的一滩泥。
谢楼催着里正找车,只是屋外的雨势不减,这鬼天气里谁肯租车。
眼看情况着实难办,此情此景正中焦文俊下回。
焦文俊主动提议道:“家中尚有几间打扫干净的客房,我看今日大雨一时难以停歇,不如今夜委屈大人在此,住宿一晚?”
谢楼皱眉,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和吵嚷的宾客,迟迟没有应话。
王里正心思转了转,忙问道:“谢大人喜静,而且大人在此处之事不可张扬,不知焦郎君将客房设在何处?”
焦文俊恍然大悟,回道:“里正放心,大人所居之处十分清静,自然不会有旁人叨扰。”
王里正“哦”了一声,转头对谢楼道:“郎君以为……”
“就按王里正和焦郎君所言。”
谢楼这才点头,扛起自家大人便跟着焦文俊走。
第04章 第 4 章
与外间庭院中热闹的气氛相比,玉珍所住的小院此刻显得清静极了,除了刷刷雨声之外,几乎落针可闻。
为了让自己的前来不显突兀,孟韵半道上让青幺折返,去厨房端些未动的热菜过来。
同时,厨上为了周全礼数,额外贴心地烫了一壶热酒,一并装进了食盒。
仆妇都去了前厅传菜,玉珍的小院内只有她一人,孟韵一路畅通无阻。进来时,玉珍正倚床绣着东西。
听到门口处的脚步声,玉珍先是一喜,抬头发现是孟韵,脸上的喜色明显淡了几分。
“孟娘子来了。”
孟韵颔首,一面朝她走近,一面道:“招待完客人才发现你退席了,可是身子不适,吃不惯?今日人多事杂,招待不周之处妹妹莫怪。”
青幺撇嘴轻哼,没好气儿的将食盒搁在桌上。
见孟韵走近,玉珍悄悄将东西塞在枕头下,孟韵只来得及看清东西的一角。
看着薄薄的一块,大约是女儿家贴身的衣物。
思及此,孟韵便没有开口多问。
玉珍等她坐下,方摇头道:“孟娘子待玉珍很好,我爹的病多亏了你肯借银子给我家,不然他早就不行了。我何德何能配得上娘子如此照顾,只是……只是方才……”
青幺看不惯玉珍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一边将食盒中的菜拿出来,一边大声道:“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说罢,青瓷酒壶被重重搁在桌上,发出“咯噔”一声响。
孟韵忙低喝道:“青幺,不得无礼。”
玉珍看了看门口的青幺,又看了看身旁的孟韵,咬着牙起身,竟然朝着她直直跪了下去。
“孟娘子,我实在是对不住你、我——”
“玉珍妹妹别这样,快先起来,咱们有话慢慢说。”
孟韵被吓了一跳,赶紧拉她起身,青幺也过来帮忙。
奈何玉珍实在执拗,只一个劲儿佝着身子摇头,二人始终无法拉动。
一番折腾下来,孟韵额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对此,孟韵唯有无奈道:“玉珍妹妹,你还是先起来说话。”
“是呀,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家娘子苛待你呢!”
青幺搭腔,一只手搭在玉珍的胳膊上,仍然试图将人拉起身。
“你们在干什么?!”
焦文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一脸怒色,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孟韵主仆,仿佛她们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孟韵眼中并无慌乱,只淡笑解释道:“郎君,我在问玉珍妹妹一些事情。”
“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