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千百遍的恋人,孟韵忽然上前拥住谢轻舟,埋首在他怀里喃喃低语。
“大人、保重。”
软玉温香扑满怀,谢轻舟怔愣一瞬,旋即将下巴自然搁孟韵的头顶,双臂紧紧回握她的纤腰。
谢轻舟情难自抑,哑声道:“韵娘、韵娘……”
道不完的思绪、理不清的相思在这一刻化实——一滴泪落入怀中的君子兰、一声叹盘旋头顶的银玉钗。
短短相拥了一瞬,孟韵便松开了环抱他的胳膊,决绝从旁离去。
谢轻舟不再回头,直到细碎的脚步声彻底在院中销声匿迹。
老仆从院外飞奔进来,跑到谢轻舟面前,大声道:“郎君,郡主让老奴立马来叫您!说什么这下你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必须得娶她。”
“哦,她竟有这般本事?”谢轻舟换换转身,眼里尽是戏谑之意,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好笑的笑话。
楚容已经去送孟韵,眼下院内只剩下林澈。
林澈上前拍拍谢轻舟的肩,沉声道:“去吧,咱们和韩国夫人终究要走到这一步。”
“我明白。”
谢轻舟凉薄地勾了勾唇角,负手迈步向厅中走去。
鞋履不时踩过落梅花瓣,碾碎一路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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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挑了挑眉,见人都走完了,方哼着歌来到衙署后门。悠哉悠哉见门一开,果然——
本该离去的孟韵娘,此刻却悄悄站在了门外,“林大人,您口中的解决之道到底有何指?”
林澈低头一笑,“韵娘聪慧,可知何为假戏真做?”
第49章 第 49 章
谢轻舟信步穿过中庭, 跨上台阶,不过一息便从小院来到正厅。
贺兰梨花见他来,得意勾起嘴角, 眸光闪动,眼中难掩上位者任意操纵人心的肆意悠闲。
“临帆哥哥,你这是终于想好了吗?其实你何必如此冥顽不训,早些点头答应,也免得我们之间闹得如此不堪, 影响——”
“下官并非为了答应郡主而来。”谢轻舟打断道。
他冷冷作揖, 面无表情:“我的答案从来都是一个——不愿意。郡主若有自知之明,便应知道谢某和你之间,彼此都不是良配。良禽择木而栖,郡主所求, 请恕谢某无能为力。”
本以为谢轻舟肯来,是终于想明白了,肯向自己低头, 结果一张口依旧冷漠伤人。
贺兰梨花的笑容顷刻僵在脸上,深吸一口气, 胸口因愤怒和受到羞辱而剧烈起·伏。
“好啊, 你、你——”
贺兰梨花伸手指着谢轻舟的鼻子, 娇媚的面容因生气而显得扭曲。
“本郡主都已经低三下四、亲自上门向你求亲了, 你竟然不识好歹、如此无情地拒绝我。你知不知道我母亲是韩国夫人!我姨母是当朝皇后!”
谢轻舟嗤笑一声,抬头时眼中的讽刺丝毫不减,他一字一字道:“下、官、知、道、”
可那又如何?
让他娶这么一个女人,就是圣人的旨意他也敢抗。要不是因为贺兰梨花还有些用, 他哪会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在衙署作威作福。
谢轻舟再次作揖,还欲开口讥讽, 耳朵却敏感地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他低头往侧后方快速扫了一眼,嘴角不禁一勾,故意大声道:“郡主若是无事,下官便先告退了。临近年关,衙署内粮税核验事务繁杂,若是耽搁了正事,下官唯恐圣人降旨问罪。”
圣人勤政,阅览处理各地节度使呈送的公文犹分身乏术,怎会分心特意去查一个苏城小县的粮税之务。
谢轻舟之所以说,是料定了贺兰梨花不能开口阻拦,若是不许他走,万一误了国事,谁担待得起?
见贺兰梨花一时噎住,谢轻舟抽身便走,刚迈了两步,贺兰梨花的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
她不死心地高声道:“临帆哥哥,梨花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愿意娶我吗?你可知道朝中有多少人在盯着你,明年圣人千秋节,若是有我贺兰氏一脉在朝中替你斡旋,你会少上许多麻烦!”
“不必。”
盯着他的人太多了,贺兰氏也是其中一个。
不想听她说这些无关痛痒、甚至有些虚情假意的话,谢轻舟扔下一句“下官告退”,离开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眼见着谢轻舟越走越快,贺兰梨花飞快冲上去,从后拉着他的袖子:“临帆哥哥,你再想想!梨花不会骗你的,你要相信我!”
谢轻舟刚抬手要扯袖子,余光瞥到藏在柱后的人终于身形一动,伸出的手立即垂在身侧,定在原地不动。
不曾碰到贺兰梨花一根手指。
“郡主。”
孟韵从柱子后慢慢出来,因着楚容的施针和贺兰梨花的伤药,她扭到的脚虽有些疼,但还是能勉强行走。
待她走近了,谢轻舟这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