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回对面休息。”
语调不容置喙。
可惜,九岁的小弟弟不听话,直冲他吐舌头,十九岁的大弟弟活脱脱学魔障了,半晌不眨一眼。
电视播放青春爱情偶像剧。
少年在学习,什么是爱情。
“钟渊,哥。”稍稍分出些心思,秋末染看向钟渊,他诚心诚意求教,“什么,是,爱情?”
来医院的路上,他向刘世培和方朋请教:“刘叔、方叔,什么,是,爱情?”
罕见的,他的语感在那时登顶,修改措辞后,再次问:“怎样,才算,爱情?”
刘世培说:“我老了,观念陈旧,无外乎觉得两人互相扶持,不离不弃。”
方朋回答:“唉,我老婆原生家庭挺不好的,爱情……就是心疼她,想好好赚钱让她享福。”
钟渊对这个问题不屑一顾,一边整理袖口,一边冷声敷衍:“不讨厌,听她说话不觉得心烦,只有她能进我家,偶尔……想她一回。就这样。”
“小染哥哥,钟渊哥哥都二十九岁了还没谈过恋爱,就证明他一点都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啦!你不要问他,他会教坏你!”顾乐支跟秋末染咬耳朵,小脸笑嘻嘻,“你问我呀!小染哥哥,你也问问我嘛!”
少年对年龄一视同仁:“小支,说。”
顾乐支脖子缩进病号服领子,稚嫩的脸红得像苹果,手指头翻来动去:“馨馨她……嘿嘿,她送了手帕给我,她说,等她长大了要嫁给我。”
也就秋末染会把童言当正事听。
他一本正经地问:“那她,为什么,不,来看,你?”
顾乐支:“……”
哇的一声,小朋友哭得鼻泪横流。
秋末染不明白顾乐支怎么“无缘无故”哭鼻子,他语拙安慰:“男子汉,坚强。”
小朋友蹬腿扑进他怀里,他泛起生理性不适,但没像上次那样躲开,他深呼吸,修长的双臂撑在身后,青色筋脉隐隐凸起,承载两人的重量。
“能不能消停?”钟渊满脸无语,“今天夏初浅带你勇闯天涯,你小命险些不保了还没玩够?”
“不许,凶她。”秋末染眉头微蹙。
“凶她?”钟渊笑容玩味,扣好最后一颗纽扣,他推门而出,轻笑道,“我该夸夸她,这难道不是件好事?走了,爱睡不睡,懒得伺候你俩。”
秋末染的双眸再次聚焦到电视画面。
他看了一些,问了一些,听了一些,然而爱情不是走迷宫,没有既定路径,他得不出唯一的答案。
——“爱情啊,是怦然心动,是见到那个人就脸红心跳。”
耳畔回荡她的解答,爱情剧里也这样演。
少年把趴在自己胸口的顾乐支抱上病床,小朋友已酣睡,他静悄悄来到落地窗前,闭眼,手掌熨帖左胸口,全身心感受那颗器官的跳动。
他从没脸红心跳过,一次都没有。
那种因为某个人而肾上腺激素喷涌的小鹿乱撞和面红耳赤,似乎与他无缘,他皮肤从不生红发烫,除了被秋许明殴打,他心率也非常稳定。
窗外的夜,正值最浓。
远离凡俗喧闹,夜一望无际,愈加风清月皎,一道璀璨的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划破安谧夜空。
流星雨来了。
少年的瞳孔因兴奋而扩大,他拿来手机录下视频,第一时间分享给了夏初浅。
他写道:【浅浅,许愿。】
如果她错过了流星,那他抓住给她。
爱情剧还孜孜不倦教着他,他歪头看正在播放的剧情,电视关了静音,只看到男女主的拉扯,以及女主的台词:【比我小的,在我眼里都不算男人……】
他拿起遥控器。
关掉。
第22章 危机
小少爷又被夏初浅“害”进医院了。
虽然他身心都无大碍, 只住院观察几天,天天还饶有兴味地和顾乐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但他毕竟是跟着她跑出家门的, 她心有愧疚。
刘世培也料想不到会发生此事, 还反过来跟夏初浅述歉, 说怪他们没看好秋末染。
住院的这几天,夏初浅带秋末染满医院逛游。
他对外界的接受度比上次入院时提高一大截, 当时蒙眼才能踏入的屋顶天台,如今他自由进出。
半成品的“天台花园”不知何时重新装修了,水泥地摇身一变绿茵丛生,王冠造型的透明全景屋坐落在视野最开阔的位置,天亮, 俯瞰城市,天黑, 一览群星。
拉上遮光罩,透明墙切换成全黑模式, 点一盏星空灯, 置身其中似在太空漫步遨游。
还有,小少爷不知哪里捉来的萤火虫。
祖母绿石般的光恣意飘游, 嵌在斑斓的星空半月北极光, 流动的光影后, 他璀璨的眼睛不输星光。
夏初浅:“……”
……他当他在演偶像剧啊!
……玩的哪门子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