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犯的秋末染,“你故意的?”
“嗯。”
“为什么?”
她不解,看着少年眼皮下压挡住大半瞳孔,他迟滞道:“因为洗完,你就走了。”
龙头口滴滴答答落水滴,声响尤为清晰,碎在水槽底部,像极了他此刻的语气。
“我不一定走呀?”心化成一滩水,夏初浅扳开水龙头手柄,伴着哗哗的水流碎碎念,“我走了好久的路才来的,吃顿饭就走多不划算。”
“再说,我走不了,大巴没了,车虽然在车库,但是没人能送我回去,我不会开车,你没驾照,刘叔眼睛不好。走回去黑灯瞎火的,万一山里有狼呢?对吧?我还没想到能轻松安全回去的方法,先待着呗。”
许是这段话太曲里拐弯。
那晚,夏初浅留住客卧。
冰箱里有鲜牛奶,遇到这种大事,肯定心神不宁,她便想着,让刘世培和秋末染睡前喝牛奶助助眠,养精蓄锐才好应对日后的变化。
洗完澡,吹干头发,没找到上次来时穿过的那套睡衣,她只好又换上了外衣,等下顺便问问刘世培。
门打开,二楼的感应灯随即亮起。
走廊不如客房铮亮,光感短暂的交替间,墙边一道蜷抱双膝坐着的身影顿时起立。
他发稍上的水珠沿着锁骨滑落,领口晕开深色,连身体也没顾上擦干,前胸后背都半湿。
全身紧绷,裤缝被他的手用力攥着,裁剪合身的裤子短了一截,露出凸起的内踝骨。
湿发堪堪遮住眼窝,眼珠在薄薄的皓白眼皮下抖动,他沉眸颤声问:“你……”
“也要走了。”
第44章 依赖
似乎不是个疑问句。
疏星淡月, 风猎猎拍打窗户,秋末染的脸血色减淡,他身上的那股苍凉感, 仿佛无人问津的半山。
瞳眸岑寂, 落不进光。
他的无助和恐慌一眼可知。
“我不走呀, 小染。”夏初浅心里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铅石,洗碗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呀!
低头看看自己的着装, 的确不像准备睡觉的样子,她解释:“我找不到睡衣,打算去问问刘叔。对了,小染,你喝牛奶吗?喝完好好睡一觉。”
耳畔她的声音嗡嗡囔囔, 忽近忽远,他听不清, 只看见她的嘴唇启启合合。
他害怕到听力异常。
“怎么不说话呀?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喝牛奶咯。”夏初浅眉眼里尽是柔暖, 指着楼梯口, “小染,你想和我一块儿下去呢, 还是等我端上来呢?”
他什么都听不清晰。
迷惘中, 只知道她要下楼了, 他藏满惊惶, 踩着滞重的步伐紧紧跟上, 双脚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
跟太近了, 她停在冰箱前, 他一头撞上。
“……哎呦!”夏初浅笑着揉后脑勺,跟着钟渊练拳击, 秋末染的胸膛更硬了,她差点被撞进冰箱,“一人一杯就够啦,喝太多夜里上厕所。”
热好牛奶,秋末染跟着夏初浅去刘世培的卧室送,又随着她折回厨房喝牛奶,再盯着她洗杯子。
他想帮忙洗,但怕一个低头不留意……
她就不见了。
他过于安静,夏初浅不时观望一下他的状态,只见他面部无波无澜,和平时无异。
擦擦手,她忧心忡忡地问:“小染,你还好吗?”
传到他耳内的只有渺渺音节,形不成完整的句子,他捕捉到唯一的一个字:“好”。
什么好?
回答“好”还是“不好”,她才能留下?
略显苍白的薄唇嗫喏着,他不敢轻易作答,也不敢说话,因为她的回答他都听不见。
说错话,做错事,会惹她不开心。
她不开心就会走的。
“我不走呀,小染,你别紧张。”夏初浅抓着秋末染的衣袖把他送回他的卧室,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床上,“你早点睡哦,好好休息。”
可她刚松手,他蹭地站起来。
来来回回三遍,她认输了,他根本没有睡觉的心思。
客卧传来响铃声,夏初浅的手机来电话了,她没接,但那端持之以恒地给她打。
她无奈地沉肩道:“我电话响了,我去接电话。你有事就来找我哦,别乱想,早点睡。”
*
电话是安雅打来的:“夏初浅,你下午请假,不会是去找秋家小少爷了吧……什么?你真的去了?还没回来?天……夏初浅你疯了吧?你个疯婆娘!”
咆哮式狂轰乱炸,夏初浅听了耳膜疼。
待安雅冷静一些了,夏初浅温柔而坚定地回复:“我想过的。如果不是他帮我,我应该四十岁都攒不够抚养费和买房的钱,或许这辈子,重新住回曾经的家,拥有那个房子,我只能想一想,只能在梦里实现。”
“我和董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