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做母亲的对待孩子还是很温柔的,这是天性。
所以对于这些养子而言,女皇不过是收留他们,要将他们卖个好价钱的人,根本就不是母亲。
另外,方清聿知道一点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更加不会承认女皇是母亲!
“母亲所做的不是你们能理解的。”她轻哼一声。
“你真可怜。”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在她反应过来前,放下书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这回轮到我了?”
“娟意爵向母亲求亲,母亲同意了。”她直言,等待他的反应,他不语,“七一,我知道你喜欢遥织相国,但这事是母亲应下来的,为了母亲的养育之恩,你也不能……”
“谁告诉你我喜欢遥织了?”他冷淡的开口,“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又是一个不喜欢女人的!
她皱起眉,据她所知,国内严重的女尊男卑,已经引发了很多男人对女人的不喜,也促成很多男子之间结契,新生儿的出生已经下降了很多,已经开始着手强制婚姻了!
“你爱过谁么?”方清聿端着酒杯遥望窗外,“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你经历过么?”
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心中有一丝迷茫,看上不是抢过来就好么?
他侧过头来看她,“你知道什么是爱么?你以为娟意是因为喜欢我才向女皇求亲的么?你以为我喜欢遥织么?你知道遥织喜欢的是谁么?”他轻叹一口气,“让人给遥织带个话,叫她别等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什么人?”她开口问道。
“说了你也不知道。”他摇头又喝下一杯酒。
“这话我可不会去传,你准备好半个月后出嫁!”她说完转身离开。
他知道,她不会去传,但有人会去传,他今天说的所有的话都会传到遥织的耳中,这样就够了!
他伸手去,拿酒瓶,仿佛听到了有人在说,少喝点,你身体不好。
他下意识的回头,身后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自嘲的勾起唇,他还在期盼什么?那个关心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香醇的酒入口变的极为苦涩,从喉咙烧到胃中,袭上心头。
“为什么人都是在失去时才懂得珍惜?”龙玉侧卧在床上,面前飘着云烟镜,上面的画面清晰可见。
“大概是只有失去了,才发现重要性,而有些东西是不能挽回的。”半浮在空中的一颗珠子发出一声轻叹。
“你该上路了。”龙玉冷淡的开口。
“清聿会怎么样?”珠子发问。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龙玉没有回答。
“我只是希望他对过的好些。”珠子叹气。
“这世间有因果,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的果,他没有做什么大恶,却害了你,欠下一条人命,将来的某一世,他回还你的因果,你大可放心。”他这么说,反而让珠子不放心了。
“我可以不让他还。”
“那就是有违天道。”
“据我所知,殿下也是有违天道的存在。”珠子大胆的开口。
“天道永远都是公平的。”龙玉笑道,暗意是指,他能存在就是天道承认的!
他的存在是雅亦一手造成的,为此雅亦也付出了代价,另外,他前世魂魄飞散之时,雅亦疯狂几乎葬送了整个冥界,也因此让天道给了一线生机,最重要的是,冥界从一开始就是强大的存在,冥王更是强大的无边,无法压制,曾经出现过乱世的情况,因此冥界的王慢慢的就出现了妻奴属性,自然也会出现一位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与王都很契合冥后,两相制约,达到了天道的平衡。
珠子还要说什么时,一只蝴蝶飞了过来,珠子一暗直接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幽蓝色的蝴蝶扇动着翅膀飞向龙玉,龙玉伸出手,蝴蝶自然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主子抱歉,让他打扰主人休息了。”季琏平淡的声音中带着歉意。
“又不小蝴蝶的错。”龙玉不在意,“他的魂魄一入冥界,立刻灌了孟婆汤扔去轮回。”
“明白。”幽冥蝶展翅飞走。
不多问这是就季琏的好处,只要龙玉做了决定,他从不多问,只去执行。
按理说,魂魄可以在冥界停留,但这个魂魄龙玉却不打算让他停留,若是对方知道他等的人永远等不到,还不如让他忘记一切去投胎,因果自然会在适当的时候偿还。
“亲亲,何时这么善良了?”雅亦从门外走进来,直接上床抱住龙玉。
“善良这两字可是对修罗的侮辱。”龙玉在他怀中蹭,“我只是怕麻烦,那人要是在冥界闹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用情至深,有时也不是件好事。”雅亦轻叹,在龙玉脸上亲口,“方清聿欠了你的因果,也不知他还不还得起。”
“还不起,也要还。”龙玉淡言。
方清聿在很多世前欠下了一个因果,不是对龙玉,而是龙玉的前世阮虞真,当年若非天道给了一线生机,阮虞真魂魄飞散之时,那一世的方清聿也会消亡,偿还因果。
那本是一个很简单的因果,身为小王爷的阮虞真一时善心救了个小乞丐,最后被背信弃义,险些丧命,这种因果是天道最不耻的,也是最严厉的一种,恩将仇报,所要偿还的是原本的十倍,也因此造成了龙玉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观念!
他一进入这宣茹国就感觉到了此因果,方清聿身体不好不能多饮酒,自龙玉的酒肆第一日开起,就有宫中的宫人跑来卖酒,龙玉卖了,明知对方会有什么下场,还是卖了,反正对方的命数快到尽头了,多喝少喝没差别!
“亲亲,那个瑰公主又来了。”雅亦无奈的说,已经感觉到郦瑰进入愠水巷了。
“她怎么又来了?她刚出宫不回家怎么又来找事!”龙玉刚才看云烟镜人还在宫中,怎么又跑来了!“上回你打的还是轻!”
“那种东西记吃不记打。”雅亦摇头,玛蛋!敢惦记他家亲亲!整死她!
“到哪了?”龙玉问的自然是她到哪了。
“刚进巷子。”雅亦感觉了一下,回答。
龙玉起下床,拉着雅亦一起下楼,在柜台里抓了一大把糖果子,走到门口对在房檐下乘凉的小子们招招手,“都过来。”
“掌柜哥哥!有什么事么?”为首的小子叫高,他在站在龙玉一步之隔开口询问,并不让小子们上前。
“高小子,拿着。”龙玉把手中的糖果子放到他的手中,“拿去分。”
“掌柜哥哥有什么事就说吧。”高小子把糖果子递给身边的小子,让他们分。
“一会儿有个女人来,你们就坐在门口。”龙玉说道,“回头我请你们吃肉包子。”
“好!”并不是什么难事,高小子点头应了,带着众小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分糖果子吃。
龙玉转身回了店中,雅亦看了直摇头,“亲亲,你也太坏了。”
“我可什么都没干。”龙玉耸肩,唇上勾起笑意,又邪又坏。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
求收藏=3=
今天有宝贝说我有百度百科,我囧囧有神,我酱紫的小透明肿么会有百度百科。是很久以前有篇文和我同名……那个文的百度百科……otz
☆丶(捌)
相国府,遥织一身淡水蓝长裙,头发上束着三对金钗,脸上画着最流行的妆,胭红的腮红将人衬的容光焕发,两道弯眉,一双瑞凤眼是这张平淡的脸最出彩的地方,然而,眼睛细长,瞳孔接近眼角,瞳孔上方三分之一为上眼皮所盖,眼尾上翘,不知为何放在这张平淡的脸上像是在算计着谁,还是说,这人本身就爱算计。
遥织身前书桌上,白纸铺开,墨以磨好,润了笔,提笔在纸上落下,几笔便勾出一个人的轮廓,她端详着纸上的轮廓,正考虑下一笔画在哪时,暗中部署的侍从来报。
“大人,方官子说,那人死了……”
人话没说完,她手中的笔已然脱手落下,染了白纸,模糊画上的轮廓。
接近中午的愠水巷开始慢慢安静起来,家里有人等的回家吃,家里没人等的买点吃食随便吃两口,找个地方眯一觉,手里富馀钱的下馆子,边吃边和人聊聊,李哥儿家的包子铺开了后,生意很多,包子荤素都有,也要不了两钱,一天挣的不说多吧,够过日子了,现在手里还养着个小柱儿,加上小家夥的帮忙,收入到比以前多了一些,每日能攒下一些馀钱。
“李哥儿,送一屉肉包子过来。”李哥儿的店和龙玉的酒肆是斜过面,龙玉要什么在门口喊一嗓子就成了。
“这就来。”李哥儿应了声,看了眼酒肆门口台阶上做的一排小家夥们,心里大概明白了,打开一层屉笼,包了整整一层的肉包子,“小柱儿,你帮着给送去。”
“好。”小柱儿抱着一大包肉包子往酒肆走,“掌柜哥哥,我来送肉包子。”小柱儿站在门口说,不是他不想进去,而是门口人小家夥们一个挨着一个的坐,没地方过去,而且,他也隐约明白这里给他们的。
“小柱儿,你和高小子他们先吃吧,我给你拿钱。”龙玉话音一落,众小家夥就眼巴巴的看着小柱儿,等着他分包子,小柱儿也是从这里孩子里面出来的,知道规矩,直接把包裹放到高小子的手里,“高大哥,给你,你们分吧。”
“你吃了么?”高小子接过包裹打开,香喷喷的肉包子味道散发出来。
“我已经吃过了。”小柱儿点头,每回第一屉包子蒸好后,李哥儿都会把第一个肉包子给他吃。
听他说吃了高小子才开始分。
龙玉数好钱递小柱儿,“小柱儿,一会儿过来玩,我这有新酒要起出来,你回头给你阿爹拿点回去,帮我尝尝味道。”龙玉心里有个小算盘,打的是劈啪乱响,小柱儿到底还是个孩子,心里可没龙玉那么多弯弯绕当时就点头了,不过主要是想给他阿爹弄点酒。
李哥儿听小柱儿回来说龙玉叫他过去玩,也没多想就同意,小柱儿也加入到门口排排坐的行列中,一众小孩子在台阶上打闹嬉笑,很是热闹。
郦瑰还没到酒肆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门口台阶上坐着一排小男孩儿跟小乞丐似的,身上衣服到不是很脏,那么那一层又一层的补丁看着就觉得不干净似的,有的脸上有黑印子,有的似乎是晒的黑的和煤球似的,透着不干净!
她还没走近,全身就开始不舒服,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涌,要是她就这么走了,龙玉一定会高兴的拍手叫好的,可是她还是站在门前五步外,冲着里面喊,“有人在么?”
众小孩子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嫌弃他们,脸上不太好看,本来嘛来个人他们会挪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可一见她那么个样子,小家夥们谁也没开口,也都没挪地方,就当没看到她。
龙玉在店里也听到她的声音,就是不应声,她在外面叫了几声听没人应声,想进店去看,可看着门口的一排小乞丐又不想靠近,更别提与他们说话了。
她站了一会儿,忍不住对小乞丐们开口,“你们谁把店里的掌柜叫出来,我找他有事。”
高小子说谎眼都不眨,“掌柜哥哥不在,让我们给看门呢,你没事就多等会儿吧,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是啊。”其他人附和,就是不让道,也不放人进去。
郦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总觉得龙玉就在里面,可是人不出来,她也没办法,她更不想靠近那些小乞丐,眼睛转了转,“我给你们钱,你们去把他找来。”
众小孩儿一起摇头,“不行,人要讲信用。”
“那你去找人!”她手一指高小子。
“不行。”高小子摇头,“我哪知道掌柜哥哥去哪了,万一出城了呢。”
她见他们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后悔没带侍从来了,不然可以直接赶人了!
“这位贵人,你还是走吧,愠水巷对于女人可不什么好地方,你不怕人说你是夫君和男人跑了?”高小子笑嘻嘻的说,这样的人家他是见过几个的,有找上门来的,但这近了愠水巷的就没有出去的,他觉得往后和男人过也很好,比起在女人那受气好多了。
不知兴隆食肆的王有福王掌柜还要儿子不,他将来要是和小柱儿成了一家人,那么结契是不是能顺些呢?
往多年后李小柱知道王高当年的想法后,直接把人从床上给踹下去了!
毛都没长全呢就想这些,忒不要脸了!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郦瑰身边的贴身侍从赶来,在她耳边说,“遥织大人参奏娟意大人!”
“参她什么?”郦瑰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此时不知为何,她脑海中浮现的是七一那嘲讽的笑容。
“遥织大人参娟意大人通敌卖国!”
这罪名可不小,是全族连坐的!
“她可有证据?”郦瑰不知道遥织打的什么主意,这两位平时也斗,但都没到这种给对方乱扣罪名的地步,这回是怎么回事?
“有。”侍从应道,“一封信,据说是娟意大人亲笔所写。”
“通得哪?”这点才是她最担心的。
“时丘。”侍从话一出,郦瑰眉头一跳,不妙。
时丘与宣茹一江之隔,是男权国度,更是妻不如男妻的国度,很多在宣茹过不下去的夫夫会偷跑到时丘,宣茹曾经一度的严禁男男,却百禁不住,跑的反而越来越多,无奈之下只能默许了,有了愠水巷这样的地方,这样一来,才缓和了很多。
时丘一直想把宣茹吞并了,但郦鸢活的太久,时丘的皇子内斗又太损耗时间,这才让宣茹有喘息的机会,郦鸢不是没想过把对时丘给灭了,但,她怕她一动手就让那位发现,想起当年的契约,她不想冒险。
但,这不代表她准许手下的大臣可以通敌!
这种事无论定没定罪,人会先收押,就算是有爵位在身的娟意也一样,一律天牢收押,会不会严刑逼供,就要看刑官是娟意那派的,还是遥织那派的了!
娟意很倒霉,刑官是新上任的,是遥织提拔上来的,所以她悲剧了!
刑部有各种的刑罚,有的可以让人看起来伤的很重却根本没伤到要害,有的让人看起来完全没事,却已经去了半条命,然而,遥织明显没有让刑官这么干,只是给她安排了最差的牢房,最差的夥食。
从出生起就富贵惯了的娟意哪里受得了,才进来半日就闹着要见遥织,大骂她陷害自己!
遥织来到天牢时娟意还在骂,她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到牢房前,双手放于腹上,冷冷的看着娟意,“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娟意看着水蓝长裙的遥织,就和往常一样,冰冷丶高傲丶不近人情,她很难想像,这个的一个女人,会疯狂的爱上一个男人!
“遥织!你为何诬告我!”娟意如今就算入了牢依旧是一席红裙如火,如同她的性格一样。
“就是想让你受几天苦。”遥织也不隐瞒直言相告。
“你抽什么疯!”娟意被她的话气的七窍生烟,要不是被关在里面,她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她!
“叛国罪成立不了,可你这些年搜刮金银也不少,多多少少能定下一两个罪,你放心,最多是流放,不会让你死的。”遥织冷漠的看着她,吐出恶毒的话。
“你又发什么疯!”娟意瞪着她,这朝中有那个是干净的?她怎么就抓着自己不放?
“凌末呢?”她话一出,娟意立刻就闭了嘴,眼睛垂下,不说话,“我问你话呢!我的凌末呢!”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娟意!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护他的!你说你会让他没事的!可是呢!现在他人呢!死了!他死了!”
听到她喊人死了的时候,娟意猛的擡起头,“怎么会?我只是,只是,只是把他送进了宫,怎么会死?”
隔着栅栏遥织猛的抓住她的衣领,“只是送进宫!凌娟意!女皇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凌末是不是你亲弟!你送他进宫!你不疼他!你让给我啊!我娶他!明媒正娶!做我唯一的夫君!”
“你放手!我不知道他会死!”娟意徒劳的挣扎,说出的话也没了底气。
“你是不知道!你用他换了爵位!”遥织狠推她一把,她跌坐在地上,遥织转过身,眼泪落了下来,流满面,“你知道么?凌末是被打死的,被活活打死的!只因打翻了一杯酒!他就被活活打死了!”
娟意楞楞的坐在地上,她知道女皇喜怒无常,却也没想到竟然会为了一杯打翻的酒就打死她唯一的弟弟,她以为已凌末的才华相貌,女皇会喜欢,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早知如此,当年还不如将他嫁给遥织,至少,至少,至少不会这么早早的亡去。
只可惜,这天底下,没有早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爷爷明年八十大寿,娘亲说,绣个百寿图吧。
我屁颠颠去淘宝一看……一米七五……那么多字……瞬间蔫儿了……连针都米有拿过滴人啊,完成不了此项任务otz
☆丶(玖)
太阳西斜,遥织被传召入宫。
夕阳下,御花园中,小桥之上,今日的女皇依旧是一身素衣,依旧未绑未束,依旧未上妆,依旧眉心点了一点朱砂,她手中拿的还是那白瓷的小钵,手指未染丹蔻,指尖轻拈一点小钵中的鱼食轻撒入池中,引来锦鲤争相来食,一身的闲散。
遥织跪下行礼,“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宣臣来是何事?”
“起来吧。”女皇眼都没擡,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喂着鱼,“你参娟意的事,有几分真?”
“无论有几分,陛下还不是将人打入天牢。”遥织站起身淡言。
女皇侧目看了她一眼,“孤喜欢聪明人,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陛下不是一向只喜欢听话的,不喜欢不听话的么?”她反问。
“遥织,过了这么多年,你果然还这么胆大。”女皇似笑非笑的说,听不出喜怒。
“因为臣知道,陛下不会杀臣。”她垂下眼,然而,她没说的是,你只会拿我在乎的人开刀!
凌末入宫不是偶然,死也不是偶然,这都是女皇对她的不满,她如今什么都失去了,就更不怕女皇了,因为她知道女皇不会杀她,至少现在不会!
“凌末的骨灰,你要么?”女皇淡问,那口气很是无关紧要。
“陛下,凌末的骨灰不是撒入这池中喂了鱼了么?陛下难道要把这一池子的鱼赏臣么?”她唇上勾起冷笑。
女皇的手一顿,侧头看她,“你果然是知道了。”
“陛下这习惯,臣想不知道都难。”她垂下眼,挡住眼中的恨意。
“遥织,你可后悔?”女皇淡漠的看着她。
“陛下,你可知情爱的味道?”她擡起头,眼中含笑,“可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可有谁真心实意愿意为你而死,不是因为你是女皇,只因为你是女人?可有过?”
女皇沈默了,有过三个丈夫,活了数百年的她,早已忘记了情爱的味道。
见她不语,遥织的心里格外的痛快,“既然如此,我也不悔!”
女皇看向她,她腰背挺直,目光炯炯,亦如当年,女皇皱起眉,却什么也没话,只是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遥知行礼退下,临走前,看了池中的鱼一眼。
喂了那么多死人的骨灰,怎么还不撑死?
遥知走后,女皇把手中的小钵丢到池中,池中的鱼群翻涌,她冷冷的看着池中。
‘陛下,你不懂情爱,不懂,这里有谁是真心爱着你的?无非为权为利,陛下心中可爱过谁?陛下最爱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
不好的记忆袭上女皇心头,“凌末,你就那么想死么?”
凌末并非只是简单的打翻了一杯酒而被杖毙,而是因为他出的这翻话戳中了女皇的痛脚,女皇当时没控制住,就让人打凌末打死了,凌末死时唇上的那抹笑,让她心头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而她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来人,宣众仙师入宫。”她这些年聚集了很多奇人异士,等到那人真的她履行承诺之时,这些人可以帮她对付那人,也许还能控制住那人!
但,最好的结果是那人永远都不出现!
“陛下,娟意大人在牢中畏罪自杀了!”
听侍从来报时,女皇明显诧异了,要说这换成别人到有可能受不住,但这娟意,说好听了是惜命,说难听了就是贪生怕死,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把唯一的亲人送入宫中!
自然也不可能是遥织下的手,遥织这人和女皇骨子里很像,只有人活着才能折磨,死了一了百了了,若是遥织恐怕会从娟意的家人身上下手!
说到头到底是谁杀了娟意?
女皇心中浮现出一个名字,脸上却勾出了冷笑。
他活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对他那么好?
很快的娟意爵通敌卖国在牢中畏罪自杀之事传遍了全国,女人们极为愤恨,不少官员上书请女皇严惩娟意的族人,各种流言蜚语四起,而女皇却一直不表明态度,让下面的人乱猜测。
一夜之间,很多人家被抄,不少人惶恐不安起来,愠水巷这样的地方更是被人三天两头的找上门,日子完全没法正常过,巷子中的人是怨声载道,巷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们聚在一起商量后决定搬离,往宣茹和时丘的边境迁移。
老人的感觉总是敏锐的,这三天两头的出现,说不准那天就要对巷了下杀手,不如早早的离开,虽说故土难离,那也没有命和家人重要!
巷子中的几家族之间虽说没血缘关系,却也是一路扶持过来的,族谱上的儿子孙儿那是从小养的,比外面那些亲的还亲,更加难得是,他们决定将善堂中的孩子们也带走,先问谁家要养谁,小子们从来都是巷子里跑,但也有和谁家有眼缘的,那个亲那疏,还是有的,若是剩下的没有人收养,就几个家族一起养着好了!
所幸几个小子平日里跑来跑去,让很多家都有了要收养的收思,只是不好开口,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水到渠成,唯有高小子那熊孩子非要给王有福做儿子,但王有福没成亲这条件不够,他就闹着让王有福去娶李哥儿,李哥儿听了差点没抄搟面杖,但,高小子真不愧是熊孩子,在李哥儿的包子铺是一哭二闹,边哭边说,自己没人要,没人疼,好不容易有个人对他好,又不够条件收养他,他不要做天煞孤星!(= =熊孩子!你知道什么天煞孤星啊!)
李哥儿是被他哭的没办法了,又加上王有福的猛烈追求,一个不留神,同意了,结果,这要搬走的加了一家!
然而,李哥儿是非常的郁闷,原因无他,只因龙玉没打算搬走,他觉得他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朋友,就这么分开了,更重要的是再也喝不到那么美味的酒了!(这才是重点吧!)
“掌柜小哥儿,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就算到现在李哥儿也不知道龙玉的名字,却不妨碍他把龙玉当朋友,谁还没有几个秘密啊,就像他,别人一直叫他李哥儿,连他自己都快忘了本名叫李来顺了。
“我们还有事没办完呢,等办完了就会离开。”龙玉给他打了一坛小烧,又装了一坛甜米酒,“你可省着点喝。”
“呜!以后就喝不到了!”李哥儿沮丧的垂下头。
“我把酒引的方子写给你,以后让你男人酿给你吧。”龙玉大方的开口。
“这,这不好吧?”李哥儿也知道这酒最重要的就是酒引或都叫酒曲,这配方非常的重要,直接决定了酒的好坏。
“没什么,只给你小烧和甜米酒这两样,本就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要是想要碎金和一梦千年的,我可是不会给的,不说一梦千年是我多少的心血,就说这碎金我可是用亲手雕的玉桃换的,可是不给的。”龙玉笑道,取了纸笔开始写配方,毕竟这两样的酒曲很常见,唯有用心酿,加上摸索才能酿好,他到不担心。
“那我就收下了。”李哥儿没推拖反而大方的收下了,这要迁移了,多掌握一样本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他见龙玉写的到是随性,也就明白了,这东西不是很贵重,假客气,到不如大大方方的收下!
“你我有缘,这算是分别礼吧。”龙玉写完吹干墨迹,递给了他。
“掌柜小哥儿,我冒昧的问下。”他不好意思的挠头,“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问问。”他说着脸不好意思的红了。
龙玉笑眼看他,开口道,“我叫龙玉,龙吟虎啸的龙,金玉良缘的玉。
”
“龙玉。”李哥儿默念一声,“好名字。”不像他,李来顺,好土啊!
“我娘找高人给我起的,我五行缺金,玉属金。”龙玉淡言,他还记得娘亲说过的话,一个玉字保你一生富贵!不可以改!
他到真是一生富贵,但,磨难相对的也不少!
几日之后,愠水巷中的几大家族陆续的离开了,巷中立刻冷清了不少。
“我以为你会送他一块玉。”雅亦从身后抱住龙玉,头在他的肩上蹭。
“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之缘,告知名字已经到头了,他还够不上我的有缘人。”龙玉笑道,侧头在他脸上亲了口。
“原来亲亲的有缘人还分三六九等啊。”他半真半假的说。
龙玉笑而不语。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不是分三六九等,而是缘分够不够深,明显,李哥儿和龙玉的缘分不够深。
愠水巷几日来越发的萧条,几乎可以说没有生意上门,不少店铺关了张,也有一些人离开了愠水巷,唯有龙玉的酒肆一直开着,却已经不见什么人来买酒了,然而他似乎不在乎有没有生意,依旧整日坐在柜台前端正着小酒盏品着酒,雅亦在他的身边端着茶杯喝茶,两人有时一句话不说,一坐就是一天,有时两不知在说什么,笑闹在一起,别提多让人羡慕了,只可惜没人看到,也没人关心。
外面已经快乱翻天了,被抓的,被抄的,越来越多,大家都不知道女皇到底想干什么!
“白玉酒盏,好东西。”淡淡的声音没有起伏,飘进龙玉的酒肆,龙玉头都没有擡嗅着酒香,半歪在雅亦的怀中。
雅亦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素衣的女子站在门口,素颜的脸上,只有眉心点了一点红,看起来十分的圣洁,他勾起唇露出了冷笑,她的身上缠绕满了黑雾,那是怨气,非常的重,可见这个人杀了不少无辜!
好久没见过样的东西了!
“有意思。”雅亦唇上冷笑更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贝的打赏~~~么么哒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28 12:54:30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7-30 20:37:18
喜欢就收藏一个吧,┭┮﹏┭┮
☆丶(拾)
“什么有意思?”龙玉侧头看雅亦,“你又看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被称为奇奇怪怪的东西的郦鸢脸上明显一变,很快又收敛了回来,脸上还带着笑,“流霞酒有么?”
龙玉侧头看她,上下打量着她,“真奇怪,宣茹的女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喝流霞酒呢?”
“亲亲,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流霞斜音留下,是想要留下谁吧?”雅亦笑言,抱着龙玉左右轻晃了两下。
“留下人又如何?”龙玉笑容冷傲,“留不住心,得到的不过是一具空壳,到真是留下了。”
“留不下心,留下人也不错。”郦鸢看着龙玉,在他和雅亦的身上打了个来回,“果然是出色,也难怪我家傻丫头迷的不行。”她的话中有着三分冷意。
龙玉皱着眉看着她,感觉有点熟悉,又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你来是买酒,还是来找麻烦?”他脾气向来就说不上好,有人在他面前充大就更加的不好了!
“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两位入宫坐坐。”她话音刚落众侍从侍卫带着大匹人马包裹了酒肆,“两位请吧。”她左手轻轻一扬,露出手腕,手腕内侧一点深红,红的发黑,龙玉眼睛一眯,头靠在雅亦的肩上,手按住他的手臂,眼睛一擡,眨了下,雅亦眼睛闪过诧异,随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亲亲说了算。”一点都没主见的开口。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去坐坐好了。”龙玉无所谓的说,拉着雅亦的手往外走,半擡着头看着为首伶官,“本少不骑马,你家陛下的准备的马车不够好的话,也别污了本少的眼。”
伶官下意识的去看郦鸢,郦鸢没开口,算是默许她去准备了。
“公子要什么样的马车?”伶官开口问道。
“本少跟雅亦之前,用的都是金丝楠木的马车,四匹枣红马拉车。”龙玉淡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