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的两个人,都是辗转反侧,无法入梦,时不时的不小心碰着对方,心跳加快,就更睡不着了,默数都不管用。
“阿颢你睡没?”齐宇升怎么也睡不着,开口问道,半天没有回答,“我知道你没睡,你睡觉打呼噜。”
“你才打呼噜呢!”良颢没好气的开口。
“陪我说说话吧,我睡不着。”他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睡不着数数。”良颢一听他那声,一点好脸子没给,为什么?从小到大,那会他干了坏事了,拉自己下水就是这可怜的声音,才不上当呢!
“我真的睡不着,反正你也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嘛!”从可怜声变无赖声,良颢依旧闭着眼不理他,哪回自己不帮忙就变无赖,不上当!
突然被他从被后抱住,拉到怀里,恶狠狠的开口,“不陪我说话,就要你好看!”得!从无赖被威胁了!软的不行来硬的,手还往哪摸啊!这是闹那样啊!
虽然从小就这么闹,可现在不合适了。
良颢拍了拍他的手,让他老实点,“你想聊什么?”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妥协的都是自己?
“阿颢。”齐宇升抱着他,满是疑惑的问,“你说两个男人真的可以幸福么?”
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阴阳调和,男娶女嫁,两个男人在一起会有幸福么?然而,他们心中有期盼着有人给他们肯定的答案,不是不知道外面有结契一说,不是没听说过男人在一起,从第一眼见到对方的时候,只觉得很有好感,很何眼,他们同岁,都是五岁入学堂,做了十一年的同窗,也有不少相同不相同的朋友,然而,对方在他们心里是不同的,说不出怎么不同,但就是不同,以往不明白可见了龙玉他们那样的,就明白了,就好像心底埋的最深的东西一下就爆发出来了,又像是突然就长大了,什么都懂了,想和对方在一起,想过一辈子,想一直这样下去。
能够感觉到对方也是这样,又欢喜又害怕,他们的家人能接受么?横雨能容得下他们这样的异类么?
他们不知道,不,应该说害怕将一切都说出来,与其那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我不知道。”良颢叹口气。
“如果,我说如果,你爱的人有一天不爱你了,离开你了,你会怎么样?”齐宇升问出这个问题时心跳如鼓,等待着良颢的回答,然而,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开口,就在他想说算了的时候……
“我想我会死。”良颢平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齐宇升心中一惊,抱着他的手不自主的紧了几分,感觉到他的长发贴在脸上,明明很软的,老人说头发软的人心软,他却说出如此强硬的话,齐宇升心里是知道的,良颢看着好脾气,其实心里最倔强。
这一夜两人再也没说话,都睁着眼睛,等着对方说什么,直到不自不觉中睡了过去,都没有人再开口,也许,他们都不知应该说什么。
天还没亮良颢就醒了,他是被热醒的,被齐宇升这二货抱的死紧,不被热醒怕也会被勒醒的,挪开他的手,想下床,他一动,齐宇升也醒了。
“天还没亮?”迷迷糊糊的开口,坐起身,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你要不再睡会儿?”良颢下床,打开窗看了眼外面,还在下雨,不大了,很小,稀稀拉拉的,空气很潮湿,有雨水的味道,一阵小风吹了进来。
齐宇升打了个冷颤,这回是想睡也睡不着了,“算了,都醒了不睡了。”说着下床,“你饿不?要不上厨房看看有什么?”
“行吧。”良颢摸摸肚子,有点饿了,正长身体正能吃的时候。
两人穿好衣服,冷水洗衣了把脸,又清醒了不少,外面雨不大,也就没打雨,院子里有灯笼,他们也就没打灯,直接走了出去。
顺着小道没进后院,往厨房走,厨房在竹林边上,算分割开前后院,在厨房里找到几个冷馒头,一块酱肉,一坛咸菜。
两人把馒头切片煎了煎,夹上酱肉丶咸菜吃的很挺美,吃完还不忘把碗洗了,怎么说也是白吃人家的东西,再不收拾干净,纯找抽。
齐宇升把碗放到碗柜的时候,不知为何,透过厨房的小窗看到主卧房的灯亮了起来,看来是龙玉他们起了,主卧的窗户没关紧,有一条缝,他从那条缝中看到雅亦拿着梳子,正在给龙玉梳头,很认真很温柔的梳着,可以看到他的唇上带着笑,龙玉脸上的笑也是从没见过的美和真,不是那种带着面具的笑,冷淡的笑,讥笑,嘲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一眼看去就知道那有多幸福。
原来,男人和男人真的可以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要了长评,宝贝们就乖乖写了
唔,乖巧的孩子有奖励。
我手上有些明信片,酱紫吧,留下长评的(长评一般指500-1000字,多了最好!)还有打赏过我的宝贝们(苏念凉丶雯丶 小黑是纠结型拖延症丶小willyi丶雪泪丶尛鱼丶箬苡,这些是这篇文里打赏过的,之前在其他文,或者作者专栏打赏过的也算!=3=我就做个示范),具体的你们加群,私戳我,报上你们晋江的名字,留地址,给你们寄明信片,(*/w\*)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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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陆)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之间,四年以过。
横雨镇今年的夏天非常的炎热,而众学子的心里更加的烦燥,四年一度的秋闱即将开始,四年一搏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又将重新拼四年,可以说所有的学子都是拼尽全力的苦读,希望多记住些,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太学府。
是的,这四年一拼的不是为官,而是入太学府为学生,从太学府出来,最低也是六品官!
然而能从太学府中出师的,并不多,有人苦读十年二十年都无学成,最终还是回乡教书,也不知浪费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累死了!”齐宇升趴在书桌上,全身无力,头一阵一阵的痛,耳朵嗡嗡直响。
“喝口水。”良颢递过一杯水,一他口给干了,“忍忍吧,大家都这样,还好我和我娘说了,今年要是不中的话就不考了,回家打算盘去。”
“我也这么和家里说的。”齐宇升点头,上个四年就没考上,这回又是四年,没考上说什么也不考了,他可不想再受四年的罪!
当然了,他是撒泼打滚的说不考了,他家老娘是拿他没办法了,反正他家经商,他也喜欢打算盘,不入仕就不入仕了,家里也不太在意这个。
“求你们俩别说了!”旁边的同窗都快哭了,“我娘说了,这回再考不上,就别回家了,你们俩能不能体谅体谅我啊!”这位已经考了两回了,这回是第三回了,光忙着考试了,至今还是光棍一个,别说有女儿家与他相门子,连好友都没有,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可怜。
两人对看一眼,一口同声,“节哀。”同窗翻了他俩一眼,这俩太气人了!
两人见对方不搭理自己,也就不气他了,相对使了个眼色,出了学府,晌午后,天气炎热,横雨又多水,空气很湿,炎热中带着潮湿,变成了闷热,几乎是动动就出一身的汗,在学府还有,临水,又有林子,时而会摆上几盆冰,可这一出来,就真的觉出热来了。
“这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齐宇升烦燥的扇着扇子,大汗淋漓,走哪热哪,他快要疯了。
“要不,咱去阴皇庙乘凉?”良颢也热,只是他不爱出汗,所以更难受。
“行!快走吧!”齐宇升一边说一边给他扇着,他知道良颢不爱出汗比他还难受,他心疼却没办法。
阴皇庙改建已经四年了,很奇怪这里变的果真和以前不一样了,一年四季好像就一个温度似的,寒冬这里阴寒,到盛夏时这里最凉快,却没人敢多待,因为待久了会觉得骨头里冒凉气。
到也有人往这里跑蹭凉气儿来,不少人家却不让孩子过来,怕被惊了魂,受了阴寒,上香的人也是来去匆匆,曾经坐在阴皇庙屋檐下,三姑六婆的闲聊八卦的日子一去不覆反了。
四年前自打庙柱换了人之后,开始时,大姑娘小媳妇好奇人长的什么样,老往阴皇庙跑,而龙玉那人,是谁也不理,高冷的很,为新嫁娘办祭礼,也是一水的公事公办,一点私情不讲,更别说这些年不让人进后院,引来了不少人的不满。
然而,别看龙玉那瘦的没二两肉,又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能脚不移地方,三两下就把五丶六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打的起不来,更别说,那群傀儡上手了,个子小,不起眼,四个能擡起个大汉来,直接给扔出去的不在少数。
这才让不少人不敢乱打主意,齐宇升他大伯也是个不厚道的,董老走之前都提过龙玉不简单了,齐老爷非要让人去碰了壁才慢悠悠的说出龙玉是上面下来历练的,这让不少人恨的牙直痒,却不能怎么样,谁让自己不长眼呢!
两人一到阴皇庙,还没进庙门,就感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驱散了不少热气,往庙里一迈,顿时傻了眼,大片的鹅毛大雪笔直的落下,从庙外完全看不到,只有迈入庙中才看到,庙中有琴声,琴声冷冽,如腊月的寒风,带着寒气,慢慢的琴声柔了下来,雪却还在下。
良颢伸出手,接住一片雪,雪落在他的手心中,他才发现这不是雪,是花瓣,然而,花瓣在他的心中片刻就化成了水,从他的手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在那些似雪的花瓣上砸出了一个小坑。
他擡头看去,“龙玉”坐在庙顶上,双腿盘坐,膝上放着一把瑶琴,闭着双目,手抚琴,唇抿的很紧,似在忍受什么痛苦的事一般,让他感觉“龙玉”在哭,却没有眼泪落下,他有一种感觉“龙玉”的眼泪都化成这些似雪的花瓣,这么多,那是何等的悲伤?
“你俩不冷?”高冷的声音传来,两人一回头,傻了眼。
龙玉就站在他们的身后,而庙顶上还有一个,怎么会有两个龙玉?
“你……他……”良颢在两个龙玉之间看了个来回,语无伦次,不知要说什么。
龙玉撩起眼皮看向庙顶上落下最后一音收尾的人,那人睁开眼,他睁开眼后,和龙玉没有那么像了,尤其是松开紧抿的双唇,不否认那是个很好看的人,比龙玉温和了很多,如若龙玉是烈酒,他就是温茶,龙玉是烈火,他就是柔水,感觉他和龙玉就像是正反面。
“凤珏,下来喝杯茶。”龙玉淡淡的开口。
“今日没心情,改日吧。”连声音都很好听,似溪水流淌而过。
龙玉啧了一声,“在本少主这留下一地的花瓣,你说走就走,合适么?你知道要扫多久么?”
“又不用小真儿你扫,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凤珏唇角一勾,明明是很温柔的笑,却让人觉得有些恶劣。
小真儿……
齐宇升良颢同时抽嘴角,这名字也太那什么了吧!也太温良了,可龙玉是那温良的人么!绝对不是啊!
“凤珏,你找茬打架是不是?”龙玉眉一挑,声音中没火气,很平淡,有一种,你打得过我么的嚣张感。
“我若说是,你和我打么?”凤珏坐在庙顶上,纯白的衣袍,上面用银线绣着翎羽,一片接着一片,让人猛眼看去,觉得他穿着一件羽衣。
他就像那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神,相比之下,龙玉一身红底黑纹的长袍,三寸金发束束着长发,脸被衣服映的多了几分魔魅,像极了地狱出来的杀神。
他们真的太像两个极端了,良颢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本来是一个人,而后分裂成两个人的,反差太大了!
“你确定不是单方被打?”龙玉长眉一挑,眼中染上笑意。
凤珏沈不住气了,眼一翻,下巴一擡,“小真儿,你真不可爱!雅亦怎么受得了你!”那擡下巴的动作和龙玉是如出一辙。
“别学我,学了也不像,而且丑死了。”龙玉下巴一扬嚣张高傲,整压他一头,“他要是受不了也要受着,当年是他追我,不是我追他,是他哭着喊着死缠烂打非要娶我的,想反悔,不怕我祖母灭了他,不怕少主我活撕了他?再说了。”龙玉笑意更艳,“他舍得么?”
凤珏嘴角一抽,憋了半天挤出一个字,“他还要脸么?”这冥王妻奴的属性是半点也改不了了!
“脸有我家亲亲重要?”雅亦打着哈欠从庙中走了出来,揉着眼角的睡泪,想也没想的接了话,“凤珏,你下来,我抑着头不舒服,要我帮你不?”这话说的,直接说,你不下来,我把你打下来得了!
“雅亦啊雅亦,你还真是狠心。”凤珏摇头,从庙顶上抱着瑶琴直接跳了下来,这一动作吓得齐宇升良颢心跳加快,却见他稳稳的落地,眼睛扫了龙玉一眼,“当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两人来了精神,有隐情!
“哥,还玩?”龙玉嘴一撇,叫了声哥,“你是算新人啊?还是旧人呢?”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算大舅子。”凤珏见好就收,才不和龙玉硬扛呢!六界都知,和冥后硬扛没好果子吃!
“我祖母那,可没我哥。”龙玉双手环胸,不依不饶的开口,叫你消遣我!
“小真儿可都叫我哥了,怎么翻脸不认帐了?”凤珏也不气,笑眼说,“这么美的人,翻脸可不好看了,可不能这样。”
“你弟是凰晔。”龙玉对天翻白眼。
“可他没小真儿好看,也没小真儿漂亮,更没小真儿招人爱,为什么小真儿不是我亲弟呢?”凤珏叹口气“伤心”极了,就差捧心口了。
“你这话诛不诛心?让凰晔听见要多伤心,还有亲亲是我的。”雅亦把龙玉拉到怀里,瞪凤珏,才不给你呢!
凤珏撇嘴,小气!
齐宇升良颢听的云里雾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啊啾——!好冷!
两人看戏看的忘了加衣服了,这大雪几乎埋了他们,已经到膝盖了,还在下,他们俩有一种会被雪直接给埋了的感觉。
“傻站着什么呢,找死呢!还不进屋!”龙玉看俩人冻的鼻涕都快出来了,还站在那,不会是给冻傻了吧?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他们为什么不进屋啊!就这么干冻着?
真是傻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丶(柒)
大三伏天的,裹着棉被烤着火喝着姜汤,那是什么感觉?一般人恐怕是感受不到的,这不就让齐宇升良颢感受到了,打着喷嚏流着鼻涕,裹着棉被坐在床上,床边放了一只火盆,两人一起抱着姜汤皱着脸喝,这两二货在外面给冻感冒了!
可谁也没想到这大热天的会下雪!不对下花瓣!等会儿!那是明明花瓣,怎么和雪一样,一样会让他们感冒啊!
那可不是一般的花瓣,是属在凤珏魂魄上的玉白雪梨,是极寒之物,让一两个凡人感冒还是没问题的,若不是这阴皇庙中有阵法,凤珏那一曲足以雪埋整个横雨镇!
龙玉端着一杯热茶坐在耳室的窗台上,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烤火的那两个,“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别人要是看到这场景早就吓跑了,你两还能给冻感冒了,真是本事。”龙玉的一条腿支在窗台,一条腿搭拉下来,晃啊晃。
窗外凤珏背对着站在那,看着一院子的雪,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寂寞。
“那什么,我们不是来乘凉的么。”齐宇升缩着脖子,吸鼻涕。
“这回凉快了?”龙玉眉一挑。
两人一起点头,凉快大发了!啊啾——!
龙玉眼一翻,一记白眼,“二货。”两人对看一眼,说你呢!
“我要走了。”窗外凤珏淡淡开口。
“凤珏。”龙玉垂下眼,眼帘挡住眼睛,看不到他的眼底,“你死了,那个人就高兴了,你死了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那你可愿告诉我他的轮回?”凤珏侧头,唇上带着很浅的笑。
“你们会相遇,但不是现在。”龙玉没有回答到底会不会告诉他。
“小真儿,你有时真的很残忍。”凤珏摇头,给了他希望,却让他看不到头。
龙玉手握紧茶杯,手感觉到的是茶杯上传出的温热,心却泛着寒意,“心狠才能活下去。”这是那一年,他的娘亲教给他的最后一课,只有心够狠才能活下去,若是当年真瑶能够狠下心离开龙靖,或是杀了龙靖,如今会不会是别一番结果?他龙玉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人生?是否他从小就会是约翰森的掌中宝?是否他就不会做为半修罗醒来?是否他会步入轮回,正为一个真正的人?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狠下心离开玉庄,数百年后又能狠下心灭了龙氏一族,狠下心拼着鱼死网破让繁夜的卵从他腹中出来,狠得下心才有如今,狠得下心才能让当年冥界的众老头知道,他龙玉不好惹!
狠心,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因为,想活下去,那怕遍体鳞伤,拨鳞剔骨也想活下去!
手中茶杯被抽走,换了一杯茶,“亲亲,茶冷了伤胃。”雅亦站在窗外从身后抱住龙玉,手轻抚着他的头发,他擡眼看向雅亦,眼底有笑,抿口杯中温茶,温热滑入口腔,一直暖了心,还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说的对。”凤珏被这一幕伤了眼,侧开头,突然心里一些不甘,坏心的开口,“雅亦当年,没有龙玉,你会爱上我么?毕竟我们长的很像。”
龙玉脸上没表情,雅亦抚着他头发的手顿都不顿,“我爱他又不是因为这长脸,我爱的是这个人。”无论是阮虞真还是龙玉,无论叫什么,长的什么样,他冥王阴雅亦爱的永远都是这个人,就算是容貌变了,性格变了,魂魄发生了变化,他爱的永远都是他手中的人,也许有也薄凉,他爱阮虞真远远没有龙玉那么深,最初时的不甘心,到最后的完全爱上。
也许,在他的心里,阮虞真和龙玉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却又是同一个人,也曾迷茫过,然而,是谁又如何?抓在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真的很爱龙玉,很在乎!
“凤珏,这世上不止有前世今生,还有缘分天定。”龙玉擡眼看了眼天,意味深长的开口。
“我如今可不信那个了。”凤珏冷漠的说,曾经就是太相信了,才会失去那么多,“我要走了,下回再来看你们。”说完连道别都没有,只觉得风起了,人就像被风刮跑了一般。
齐宇升良颢这两个抱着碗明着偷听的,下巴差点掉了,眨巴着眼看着龙玉,那目光分明在说,这个不是人吧?不是吧?一定不是吧!
龙玉看着良颢,发现他一直在看着凤珏离开的地方,“怎么,你很在意凤珏?”
良颢猛的回过神,对上龙玉玩味的笑,脸顿时就红了,“没,我只是觉得,他看起来很寂寞。”他心头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齐宇升其实也感觉得到,只是他没有良颢这么敏感,所以反应不大。
龙玉侧头透过雅亦的肩头看向窗外,窗外肉眼可见的速度雪在消融,片刻就恢覆了原来的样子,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路都是自己选的,当初选了什么样的路就要走下去。”他头枕在雅亦在肩上,闭上眼睛,还好当年没选错,不过,选错又能如何!还是要一条道走到黑的!
良颢垂下眼,那我的路又在哪里?他迷茫的看着齐宇升,这个人有一天会不会娶妻生子?到那时他又会何去何从?
“怎么了?”齐宇升感觉到他的目光看过来。
他摇摇头,“没什么。”
雅亦抱着龙玉,轻拍了拍他的肩,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低声问,“亲亲,你说他们会有结果么?”
龙玉眼皮都没擡,斩钉截铁的开口,“不会。”
“这么肯定?”雅亦有些诧异。
“太年轻了,会犯错。”龙玉打了个小哈欠。
“谁年轻的时候不犯错了。”雅亦调笑的开口,手轻而有节奏的拍着龙玉的背。
“有些错是致命的。”龙玉眯起眼,唇凑到雅亦的耳边,吹了口气,“你说是吧,冥丶王丶大丶人!”
“亲亲,不带翻旧帐的。”雅亦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看着龙玉没生气的样子,到有几分恶劣的样子,心下松了一口气,当年就不应该听舅舅的,把灵界那什么公主留在冥界,气的龙玉离家出去不说,还在他冥界鸠占鹊巢,摆足了一副冥后的样子,要不是她和自己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要不是舅舅搭线,雅亦能让那丫头进冥界!他又急着找离家出走的龙玉,结果他们夫夫一回来,那丫头就作死的说什么两界联姻,让龙玉让位,结果!
结果,他家亲亲气大发了,也不用虚无,也不用飘渺改命,直接上爪子把那丫头给活活掐死了,掐完就后悔了,怎么就让那丫头这么轻松的就死了,应该折磨个千八百年的!
然后,修罗约翰森家先发制人,杀上灵界,一通灵王教女不严,破坏别人家庭,灵王为老不尊,让女儿干出如此丢人的事,灵界公主跑冥界要当小的事传的是沸沸扬扬,而后就是冥后盛怒之下,斩杀灵界公主,这原本是多大的理啊!灵王可以借机上冥界要说法,可以逼冥王废了冥后!
但丶是!
他家闺女先不检点的,他哪有脸去要理啊!白折进去一个闺女,又让六界知道冥后不好惹。
这事就完了?当然没完,雅亦和他舅舅回眸掐了一架,千年不收灵界的亡魂,让灵界的魂魄自行消磨,不入冥界,不得安息,徘徊在灵界,分食灵气。
六界中,能轮回的只有凡人,历劫的仙族丶灵族都不能算是轮回,只能算是封印,死后,入冥界,可安眠,得大道者万千年后也许能醒来,然大多,会在魂魄消亡后就此消失,也有有机缘的,可借尸还魂,但这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也会欠下所借之身原主的因果,而徘徊在外,不得安息,最终会变成恶灵的!
灵王提出抗议,雅亦只回了一句话,那是你灵界的事,与本王何干。
这件事最终,是灵界开出一片封灵地,才能安抚那些魂魄,从此和冥界也算对立上了,这点让回眸至今都很头疼,他原本的出发点不是为了这个,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现在龙玉提起旧帐,雅亦觉得他可无辜了!龙玉翻他一眼,你当初不把人留,会有这事?
亲亲我错了!
要记住!一冥后殿下永远都是对的!二如若冥后殿下错了,请遵从上一条。
龙玉又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天也不早了,你们两不是要考试么,还不回去覆习去,赶紧走!”雅亦不客气的逐客。
两人对看一眼,心里同时吐槽,见过妻奴的,没见这么妻奴的!
说来也奇怪,两人明明在庙中还感觉到冷,感觉自己感冒了,要一出了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也把凤珏的出现忘的一干二净,只觉得和往常一样。
“我不想回家,一回去,我娘又要念叼我什么成亲了。”齐宇升揉头,四年前他就应该订亲了,他死扛着不订,这今年又开始了!“阿颢,你和我去长青居吧!”眼睛亮亮的看着良颢。
长青居是两年前他在外面买的小院,借口是安心读书,这两年,良颢也打着和齐宇升一起温习的借口,时常不回家。
“好。”良颢笑着点头,找街上与家临近的邻居,让回去跟他家里说一声,他温书不回去了。
齐宇升路过自家铺子时也让人传个话,说要温书,不回了。
两人一起回了长青居,关上门,相对一笑,这样门一关,谁知道他们是温书还是别的,只要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丶(捌)
良大娘一听儿子今日又不回来了,只觉得儿子念书苦,心下心疼,“小多呀,你去拿几个鸡蛋煮上,今天你大舅家送来的鸽子给你拾到出来,我拿雪梨给炖了,给你哥送去,唉!”良大娘叹口气,“这回要是考不上,就不叫他考了,考一回累一回。”良家已放佃为生,家有千亩良田,可以说是农家中的大户。
良大娘生了一儿一女,最宝贝的就是这长子,名字都是让德高望重的族老起的,而到了女儿这就马马虎虎的叫良小多了,希望她日子过的不苦,什么都多一些。
“娘,我知道,一会儿做好了,我给哥送过去。”良小多比良颢小七岁,今年十三了,也到了说人家的年纪,但这事让良颢死压着,说妹妹还小,不能草率,说什么也不松口,家里二老说不过,也就只得听儿子的了。
不得不说,这家中,最疼她的就是良颢。
“还是我去吧,要是天晚了,我就在你哥那住一宿,你一个女孩子家,那里又不是你哥一人住,再让人嚼舌头。”良大娘和村里的妇人们一样,有些重男轻女,对女儿远远没有儿子上心,然而,良小多可以说是村里女儿家最幸福的了,从小有她哥教她念书,基本上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家里都会给买。
“好,那我去煮鸡蛋。”良小多点头,往厨房走。
“多煮一个。”良大娘喊了一声,“你也补补。”
“那我就沾我哥的光了。”良小多笑着应声,其实家中对她很好了,每回给哥哥煮鸡蛋,都会有她一个,虽然她也知道娘是不想让她眼馋鸽子汤,但,她已经很知足了,哥哥说过,人要知足才会常乐。
鸽子汤一煮好良大娘就都倒到小瓦罐中,和丈夫打了声招呼,赶着自家的牛车进了城。
齐家齐夫人,听下人回报齐宇升不回来了,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虽说儿子是为了读书,可是她都有大半个月没见着儿子了,没和儿子一起吃顿饭了。
“柳桃,叫厨房做上几个二少爷爱吃的菜,给我装食盒里。”齐夫人开口吩咐身边的丫环。
“夫人是让人给二少爷送去么?”柳桃问道。
“不,我过去看看,这多少天没见了,那小子也不想我这个娘!”齐夫人声音中有些幽怨。
齐家夫人,育有一女两子,大女儿和二儿子是龙凤胎,她怀着小儿子的时候,齐大爷出了意外,那趟商货没回来,人也没回来,有人说齐大爷的商船沈了,也有人说齐大爷是跟人跑了,无论是那个说法,齐夫人都没在意,生下了小儿子,扛起了齐家商号,拉扯大了三个孩子。
如今大女儿已经在四年前出嫁了,现在小外孙都三岁了,女儿又怀上了,她只盼着是个外孙女,让女儿凑成一个好字。
现在她的心思在二儿子上,秋家那丫头是真不错,可是儿子就是看不上眼,这可愁坏了她了!这回要是没考上,说什么也要逼着他把亲给结了!不娶也要订下!
“夫人两荤两素,您看行么?都是二少爷爱吃的。”柳桃提着食盒站在齐夫人身边,打开食盒给她看。
“我看着挺好的。”齐夫人点头,“走,陪我走一趟。”
“是。”柳桃应声。
主仆二人出了齐府往长青居,在巷子口遇上了良大娘。
“妹子这是来看儿子?”齐夫人比良大娘大半岁,叫妹子也顺口。
“是啊,大姐不也是么。”良大娘笑道,但这两人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夫人,一个是农户妇人,就算良家富裕,却也挡不住农家人闲不下来,两人一比到显得良大娘比齐夫人大上好几岁。
“这带得什么?”齐夫人也不见外的探着头看篮子里的东西。
“给两孩子煮了几个鸡蛋,焖了一罐鸽子汤。”良大娘也大方,反正她也知道齐夫人定不是空手来的,本来是给自己儿子的,如今只得说是两个人的。
“鸽子汤可是好东西,这东西补,还是妹子细心。”齐夫人心下懊恼,怎么就忘了给儿子煲盅汤了!
“嗨!这不白天他大舅来了么,猎了点山货送来,里面有这么一只鸽子,我寻思着读书是苦差事就给并着雪梨给炖了,大姐这带的是什么?”良大娘也想看看齐夫人带得是什么,可别亏了她儿子。
“也就两荤两素四道菜,没什么特别的。”齐夫人递过去一个眼色,柳桃将食盒打开个逢,让良大娘到里面的菜。
“哟!这可真精致!”良大娘赞了一声,
“也没什么,就是家常菜。”齐夫人说的好不得意,良大娘暗中撇了撇嘴,得瑟!
两人说了会话,也就走到了长青居的门口,叫柳桃去敲门,齐宇升良颢一见自家娘亲来了,先是意外,随后松了口气,还好,他们白天没做那档子的事,这要是让自家娘亲撞上了可怎么是好!
“娘,您怎么来了?”两人一口同声的问。
“娘怎么就不能来了?”良大娘轻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