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亦看着眼前的夙夭,突然被那个笑容刺痛了眼睛。这个时常冷血残忍又到处调戏别人的妖王,对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感,为什么,会展现出这样的笑颜。从未有过的,那样璀璨的笑颜。
夙夭低头温柔的碰了碰雅亦的唇角,“给我,好不好?我要你。”
“……不,会痛。”雅亦苍白的脸上,印的那双眼睛更加的深邃,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黑色。
夙夭听到耳朵里就像天籁,这算是默认了么?就当做默认吧,反正不是拒绝,嗯,就是这样。笑眯眯的把雅亦的袍子尽数褪下,“我会很温柔,不会弄疼你。”
夙夭的确很温柔,温柔地擡起那双白玉似的腿,温柔地用舌尖开发从未有人触碰过的禁地,温柔的扩张,然后,温柔的贯穿。
整个过程,雅亦都一语不发。
直到两个人同时到达了顶峰,夙夭将雅亦的面具咬下,吻住他的唇,霸道的攻城掠地。
雅亦终于被放开的时候,夙夭看着微微脸红了的雅亦,心里乐开了花。
这样的雅亦,就算是他的了吧,算是他的了,是他的人了。
心中的喜悦还没表现到脸上,雅亦一直紧闭的薄唇,慢吞吞吐出两个字,就这两个字轻易的撕碎了夙夭的脸上的笑容。
“滚吧。”
夙夭咬牙,“阴!雅!亦!你敢!”
雅亦苍白着脸,露出淡淡的笑,刺痛了夙夭的眼。“滚。”
“不要逼我对你动粗!”夙夭气急,这个人怎么这样,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又一脸冷漠。
雅亦望着夙夭,漂亮的眼睛没有一丝的感情。“夭。本王现在不欠你什么,我们之间从此刻开始,彻底划清界限。你以后也不用来冥界找本王喝茶,来了也恕不接待。”
“你!”夙夭大怒,刚刚擡起来的身子又重重的压了下去。雅亦皱着眉痛的闷哼一声,“放手。”
“我就偏偏就不放!”夙夭扬起邪恶的笑容,狠狠的用自己未拔出的阳具撞击着他,看着那张本就苍白的容颜愈见透明,心中泛起快意的同时,更多的却是疼痛。
雅亦和先前一样,只是皱眉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直到唇被咬破血顺着唇角滑过苍白的容颜,平添了一种妖异的风情。
“你给我出声!”夙夭捏着雅亦的下颚,强迫他出声。
雅亦微微一笑,是出声了,却比不说话更让夙夭火大。
“你放弃吧,本王是不会接受你的。”然后,夙夭看着他唇边漾起软软的笑,“我有了喜欢的人,我爱他。”
夙夭脸上的血色退尽,“不可能,我不准你喜欢别人!你是我的!雅亦,你给我记清楚,你是我的!”
雅亦头微微一侧,好像此刻并不是在受着侵犯,而是安逸享受着暖暖的阳光。他第一次主动环住夙夭的脖颈,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你该知道,今天本王就算死在这张床上,也不会爱你!”
“雅亦!你好!你真好!”夙夭咬牙切齿,却没有再动他。
转身下床,在他的衣兜中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找什么,雅亦闭着眼睛倒在床上,也不问他半句,任由他到处翻。
“你的心杯呢?”夙夭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该理主人太远的。
“送人了。”雅亦轻飘飘丢来一句,夙夭本就难看的脸色,现在几乎可以黑的滴出墨滴来。
“阴雅亦,你当真要如此逼我!”夙夭银眸残暴的盯着雅亦,他不想伤他,可是他却咄咄逼人,生生要惹怒他。
“呵呵……”雅亦笑了起来,“你就不用白费心机了,这辈子你都……唔!”雅亦猛然睁大眼睛,瞪着伸进胸口的那只手,唇角的血慢慢的溢出来。
“夙夭……你……”
夙夭一脸冷酷的盯着手心里鲜血淋漓的心,“雅亦,是你逼我的。你不爱我,呵呵,没有关系,你把心杯送别人,也没有关系。现在,你的心是我的!总有一天,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雅亦并没有听完他全部的话,晕死过去了。他本来就元气大伤,又被侵犯在先,如今又被人活生生的挖出了心。
即使再坚强的人也撑不住如此多的折磨。
夙夭伸手轻轻抚摸过雅亦苍白的容颜,狠狠心转身离开了寝宫。
雅亦,不要恨我的趁人之危,实在是你逼人太甚!
夙夭回到红楼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灌酒,一连好几天都不见任何人。君十七强硬的破门而入的时候,差点没被呛人的酒气熏死。
“你这是做什么!把自己做原料酿酒吗?”君十七踢开满地的瓶瓶罐罐,现在他已经顾不得盘算这些酒到底要花他多少钱了。
“你来啦……”夙夭笑着张开手,迎接他的到来。
“我不来谁来啊,你看看花的可都是我的银子,心疼死爷了!”
“不要心疼银子,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夙夭一把拉过君十七,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
“你爱我不?你说过爱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君十七连答几声是,现在的夙夭脆弱的让人心惊。“我爱你,我最爱你。”
“真的吗?”夙夭抱着他,“真的吗,你真的爱我吗?”
“对,我爱你。真的爱你。”
“你说,我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夙夭又喝了一口酒,笑的茫然,银眸却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怎么会,不会有人不喜欢你,不会的。”君十七抱着摇摇欲坠的夙夭,轻声安慰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你骗我。”夙夭抱紧君十七,鲜红的血泪,润湿了君十七的衣衫,他的身子微微一僵。“有好多人不喜欢我,他们都不喜欢我。”
“他们都是没有眼光,没有发现你的好。”君十七收紧手臂,“没人喜欢也没有关系,不是还有我嘛,还有我啊。”
夙夭喃喃的伏在他的肩头,“我知道,我知道还有你。可是……”我想要的不是你,你不懂的……
我要的那个人……他不稀罕我……他不稀罕……
可是,我稀罕他……还稀罕的紧……
“夭,爱我,爱我吧。”君十七抱紧夙夭,缓缓的吻上他的唇。
浓浓的酒味。苦涩的血腥。
这一次的欢爱是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样细心的夙夭,温柔的夙夭,深深地印在了君十七的心里,在最后到达巅峰的那一瞬间,君十七笑了,也哭了。
笑是为了他的细心,哭也是为了他的细心。
只是,他的细心却不是因他。
君十七一直清楚,夙夭心里不止一个人,却没有想到,等到明白的时候心会如此疼痛。与其如此,不如不知,不如不知。
夙夭在那一刻,叫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雅!
当天夜里,夙夭和君十七就离开了红楼。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打扫的小厮清晨发现夙夭的房门终于打开,进去打扫的时候发现里面早已经没有了人。
除了满屋子的酒瓶,可以证明过这里曾经有人住过。
夙夭把君十七送回无邪宫之后就回到了魔窟,整整一天看着琉璃器皿中的心,心口堵得难过的想要吐血。
明明找心杯是看他神色不好,想给他补充点元气。心杯是最接近物主本生的东西,一般制造心杯除了时刻了解他的身体状况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受伤的时候,可以用它来恢覆元气。没有想到他居然送了人,一时大怒,自己居然……居然挖了他的心。
夙夭真的想把自己捶死,雅亦已经虚弱成那样,他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居然还做了如此落井下石的事情。
冥王失去了心并不会向普通人那样轻易的死掉,除非他自愿这世间大概没有什么可以杀的死他。
但是,他只要死去,就是魂飞魄散,只有今生没有来世。他亦是。
人们听到永生不死都会投以羡慕的眼神,只有生在其中的人才会明白其中的痛苦,人类还可以今生太痛幻想来生,而他们,今生即使再痛再苦都要忍着过下去。直到最后再也撑不住了此残生,连幻想的权利都没有。
其实,走出冥宫的时候,不,应该是刚刚挖出心的那一瞬间,夙夭就后悔了。但是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如此轻易的低头,如果那个时候雅亦软一下的话,他就可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把心还他。
但是,雅亦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半声。他的淡然惹怒了夙夭,即使心疼他的倔强,却也不能忍受他对自己的无视。
送十七回无邪之后,他偷偷的去了一趟冥宫。
庄严,肃穆的黑色中,一口类似于棺材的晶体做成的东西中,静静躺着的就是六界第一人,冥王雅亦。
黑衣,银面。彼岸花开。
硕大的宫殿中,就他一个人静静的躺着,静谧的空气,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整个宫殿没有一丝的生气。
他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心痛的无以覆加。
桑一直守在门口,在他到达到走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半步都不曾动过。夙夭一直知道他们的感情不是普通的主仆,但是,每次看到他和雅亦如此亲近还是会生气。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懂,他气得到底是他们之间的暧昧,还是气守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悬挂在墙壁上的水镜漾起一圈圈的波纹,夙夭手指轻点,镜中就看到了君十七的笑脸,“夭,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夙夭连眼皮都懒得擡起。
“你来无邪宫我就告诉你。”
“不说算了!”夙夭不耐的想要撤走水镜,他正烦着,最讨厌别人的无理取闹。
就在夙夭撤镜的那一刹那,君十七轻轻的说,“我见到你要找的人了。”
夙夭猛然擡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