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瓷心里这么想。
头也的确晕的没有力气再去想多余的事。
签了合同，把合同电子版发到周若的邮箱以后，蒙着被子倒头就睡。
甚至还有点儿鼻塞，好像被冻感冒了似的。
这一觉一夜无梦。
林瓷睡的很好。
也没有再有人打电话来吵她。
林瓷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神清气爽的醒来，收到周若的消息。
“公司的经营已经步入正轨了。”
“警察那边也去调查李一希了。”
“啊，真好！”
“我仿佛终于看到了曙光！”
周若对着屏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林瓷笑她瞎紧张。
反正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能查清也是迟早的事儿。”
“是是是。”
“所以大姐，你快点儿起。”
“起来吃完饭就去季魏洋他们公司。”
“合同我早上已经递交，人家说了，今天下午就有一场招商会。”
“让你一起过去”
林瓷神清气爽的声色一顿。
声音也停滞了不少。
“现在就去？”
“是不是太快了点。”
她心里刚放下的重担又被提起来。
周若含糊不清的吃着午饭，一边吃一边絮叨。
“快什么快啊，之前人家招商的时候我们一直拖着没签合同，那边招商的项目里有人想买这个游戏，可是一问游戏内容，其他人除了游戏里的东西丝毫给不出可拓展的余地。”
“法律问题，他们又不懂。更别说放一些新颖的案例了。”
“所以才会一直催一直催。”
“不然你以为顾西舟昨晚连夜想签合同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这一去，他们公司那边承诺的法务案件很快就会被送过来，大批量的资源置换哎。”
“你说划不划算。”
周若说的含糊。
却句句都是重点。
林瓷这才搞清。
原来项目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帮孵化营那边把这个项目卖出去，负责内容的扩展和随机应变性，而季魏洋的科技公司那边，则拿一大批他们法务部的案子，来交换过来。
这样一来，之前的客源毁了就毁了。
律所又可以重新运营。
这段时间的停滞也可以重新捡起来了。
难怪一大早周若就那么高兴。
林瓷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对面，周若还在喝汤催她。
“你快点的啊，我把地址发给你。”
“早点去。”
“事情办完了说不定还能为我们律所打打广告。”
“你就多辛苦点。”
“谁让顾西舟之前那么帮你的。”
周若一点一点的念叨。
林瓷被她念的无奈，只能答应。
“行了。”
“我知道了。”
“你好好吃你的饭吧，别再吧唧嘴了。”
林瓷吐槽着，挂了电话。
很快，在洗手间洗漱的时候，她就收到周若发来的微信。
一个转发过来的地理定位。
还有一个招商会的路段号。
下午三点。
云顶商务酒店三楼。
——整个三楼都是。
——进去找不到直接问接待就行。
周若说着，冲她比了个马到成功的手势。
林瓷扫了一眼，关掉手机，对着镜子里自己悄然浮上水面的黑眼圈看了一会儿。
去冰箱拿了块冰覆在眼下，这才点开微信，回了句，
——收到。
林瓷关了手机。
充了会儿电。
两三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
对面，周若几乎隔半个小时就催她一次，隔半个小时就催她一次。
生怕她又随心所欲的放鸽子。
放鸽子……
林瓷之前倒是想过。
可经过昨晚的事情，这个想法就被她彻底从脑海里揪了出去。
现在不论她想不想，都要硬着头皮上。
于是对着镜子想了很久，她索性点开视频网站，找了一个最不像自己风格的仿妆，开始在脸上涂涂画画。
下午三点，林瓷准时踩着高跟鞋，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找到云顶商务酒店三楼。
刚走到门口，就被等在会场外面的服务员拦住。
“不好意思小姐，三楼现在有活动，不接受预订。”
林瓷掏出周若发给自己的电子邀请函。
给服务员看了一眼。
服务员有些犹豫，对她礼貌的说了声抱歉，让她等一会儿，然后便转身小跑，跑到不远处的会场里，不知道找谁问了两句，又一路小跑出来，请她进去。
林瓷进去，很快就看到站在招商台附近的陈淤和石跃。
她抚了抚头发，刚想转身，就被陈淤转过来的目光锁定。
“我靠……”
“这不是，林律师吗？”
“额。”
“今天这风格，变得还挺大。”
站在陈淤旁边的石跃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不是他没见过世面。
实在是刚才的一眼实在惊魂。
石跃本来站在陈淤跟前，听他跟对面来招商的咨询商闲聊，之前那套安全防护系统卖出去了，还剩一款游戏。
游戏也要来卖。
他听着老大侃侃而谈。
正谈着，就感觉自己眼前映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石跃纳闷了一下。‘熟悉么？
他好像没有这号朋友啊。
更别说什么女生朋友了。
石跃的目光转到其他地方，欣赏招商会的忙碌，打算趁机收集几张咨询商的名片什么的。
万一以后上班了能用得着。
正琢磨着，林瓷的眉眼就再次映入眼帘。
或。
这次石跃终于定睛，认出她来了。
卷发红唇，高跟鞋，白色的职业套装，整个人风情万种又多出了一丝不适应的小心。
石跃发现，这不是之前那个，
林瓷吗？
发现的第一时间，石跃就猛地伸手戳了戳旁边正在闲聊的陈淤。
“老大？”
“老大你看。”
“仙女姐姐。”
石跃的话传入耳中。
陈淤挑了挑眉。
他一早就知道今天林瓷要来。
所以也没急着电话联系。
可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林瓷一脸坦然的看着他，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可他却在那张换了风格的脸上徘徊了许久，才终于确认，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昨晚跟自己回家的那个林瓷。
等咨询商走了，他才好笑的问她，
“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突然换成这种风格。”
林瓷脸上仍然淡定。
“这种风格怎么了。”
“我是来做律师内容咨询的，肯定要穿的职业一点。”
“不是么？”
陈淤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插着兜，整个人有种不解的诧异。
林瓷被他看的不舒服。
转过身，打算去跟科技公司那边的人打招呼。
却被陈淤拎着领子拉回来。
林瓷还没发作，就听到他说，“别找了。”
“科技公司那边的负责人去二楼了，签合同了。”
“剩下的都在跟咨询商谈项目，现在没空理你。”
林瓷转眼一看，才发现熙熙攘攘的酒店大厅里，果然穿着工装的人都在跟人一对一或者一对多的交谈，
陈淤也不例外。
一个人走了，另外一个又来。
几乎是忙的马不停蹄。
林瓷慢慢均匀了下呼吸。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摄像机，这让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
陈淤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站在自己附近，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沟通。
毕竟他们两是一个项目组的。
林瓷本来想听，可还没来得及，就被一个咨询商端着酒杯请教了过去。
看起来是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
“你好，林律师？”
那个男人端着酒杯，优雅的看了一眼林瓷胸口工作牌上的名字。
林瓷礼貌的点点头，听着男人询问。
男人也的确是对这个项目感兴趣，问的大多都是内容方面的，
感觉现在游戏里的支线有点单薄，能不能更换成更加危险刺激的案例，做成游戏，
“这样下载量肯定不错。”
林瓷拿本子默默记了一下。
男人看到她做笔记，倒是意外。
“林律师是第一次来？”
“嗯。”
林瓷收了笔，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想了解的。
“如果有的话，我可以让其他人再来跟你谈谈。”
林瓷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招商会，可一点儿都不慌乱，应对自如。
男人说，“不用了。”
“我觉得你讲的很详细。”
“对了林律师，”
“这是我的名片。”
“不知道你方不方便留个你的，”
“今天人太多，要咨询的项目也多。”
“不如我们改天私下吃饭好好聊聊。”
男人说的礼貌又绅士，把自己的名片按着桌面递了过来。
林瓷还没说话，身后就传来一道清冷又干净的嗓音。
“她不方便。”
是陈淤。
陈淤的声音足够冷硬，却也很沉稳。
说着，把自己的名片从林瓷身后递过去，两张名片顺利交换。
男人失笑，抬头一看，发现是不久前才跟他谈过的陈淤，眼底有一丝诧异一闪而过。
目光落在林瓷身上，又看了看护犊子明显的少年，了然的点点头，笑着起身走了。
男人一走，林瓷就被陈淤从位置上拉了起来。
他皱眉看着她，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咬了咬牙。
“这么多不怀好意的人，你就不知道拒绝？”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觉得她傻。
可林瓷才觉得莫名其妙。
“人家是跟我谈项目。”
“你别把人都想那么龌龊好吗。”
“还没毕业，别这么现实。”
陈淤被她怼的哼笑一声，拉着她就往不远处的站台上走。
林瓷转动胳膊想要挣脱。
却挣不脱。
算了。
索性被他拉着。
陈淤这次倒是没拉错。
林瓷刚站到站台上，主持人就门外匆匆过来，打开话筒，开始聚集投资上坐下，介绍这次招商会的项目和卖点。
林瓷站在陈淤身旁，不知道陈淤是不是故意的，错开一步，挡住了她的一半儿身体。
林瓷也乐的站在他身后。
可她并不知道，就在刚才，她低头跟那个男人聊游戏内容的时候，却有人随手自拍了一张，发朋友圈的时候，把她也拍了进去。
这次的招商引资活动宣传做的很足。
有之前几个创新的安全系统卖点作保障，这次的招商会，也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只不过这都不是他们该担心的。
林瓷当时还担心，招商会也要像直播一样，全程录像。
却没想到结束后，回到公司一看，才发现并没有。
网上连新闻里，也只有少得可怜的几张图片。
而每次，她的都站在陈淤身后，被挡的严严实实，什么都没看到。
林瓷心里松了口气。
刚扔下包坐在办公室，就收到陈淤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