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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GL文 > 临时暧昧/平交道 > 第42章

她一直没看。

W说:【不是看不上你?的做法,是想提醒你?,她和你?一样,只有一个人在生活。】

陈礼知道?。

第?一天?到这里,她就看得一清二楚。

但有什么?问题?

她十?几岁就开始这么?过了?,很难吗?

W说:【阿礼,一个人是没有退路可言的,后面没谁接着。你?知道?。】

那?如果她们继续被逼迫、掠夺,就等于赶尽杀绝。

这陈礼也知道?。

她在脑子里自动补齐这句话的刹那?,爆炸似的嗡鸣和雷声同时响起,将她震得手指发抖,没能攥住仅剩的那?点干纸。

胳膊擦不了?,冰凉感便开始在暴风之下泛滥。

陈礼耳边的声音骤然变得遥远,像是被罩在厚厚一层玻璃里,狂风暴雨明明就在她身侧,打在她胳膊上,她却怎么?都听不清楚。她仿佛由时间遗弃,由空间囚困,深陷于逼仄窒息的玻璃罩子中来回碰撞、颠倒。

不经意触到某个隐秘开关,一切像是延时发生一样,在她眼前重现——谢安青在副驾受到惊吓时紧绷沉重的侧脸,跪在河边修补防护网时单薄孤独的身影,她轻飘飘一句申请延长?任期时卢俞惊讶的表情,她喜欢花开在地里是因为怕一个人的家里太空,延长?六年的工作太累。

她好像是在持续经历一个人生活的窘困。

但因为心不够狠,不能和她一样把那?份窘困分散到其他人其他事上,压力?就日复一日的堆积成了?高山。

高山上具体有什么?,陈礼不得而知。

只确定,压力?堆积到一定程度时,只需要?再给一些不那?么?过分的招惹和一两句稍显过分的谈话,就足够刺激到一个人的智底线。

一个没谁接着,没有退路的人。

那?她被逼出来的怒气,是不是就情有可原?

“……”

胸腔里激荡的情绪一拥而散。

陈礼手蜷了?一下垂下来,碰到不久之前从窗台挪过来的茉莉。

花还在开,水珠滚动。

陈礼看着看着忽然发现,谢安青在黄怀亦书房泛红的眼睛和几分钟之前那?双惊人相似。

明明软弱,却在某一刻变成锋利的斧,将罩着陈礼的厚重玻璃一举劈开。

于是她耳边遥远的声音毫无征兆变得清晰,极速逼近,听到谢安青说,“陈礼,我感激你?,期待你?,绝不可能爱上你。”

冰冷绝对的声音伴随惊雷,像密密麻麻的针,一次性全部扎入陈礼的神经,痛感铺天?盖地。

她震惶不已,无法相信声音竟然能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但现实?就是如此。

前调的爆裂,后劲儿的漫长?。

陈礼迅速直起身体,将吐了?一半的气死死咬入牙关齿缝,才勉强截住了?那?声即将冲破喉咙的声音。

摔下露台的八仙桌还在雨里翻滚。

陈礼站得笔直冷静。

今夜最长?的那?道?闪电劈开雨幕时,陈礼偏头看向?北方的河——孤坟已经被暴雨吞没,柳树却还在拼命伸展枝条。像一把破碎的伞,挡不住,还在挡。

它过于执着的努力?强势吸引着陈礼注意力?。

陈礼便看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神经里的痛感开始被分散,一道?道?消失,陈礼忽然很想知道?是谁种的那?棵柳树,那?棵柳树代表了?谁。

……天?知道?。

陈礼绷直的脊背动了?一下,耳边传来谢槐夏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姨!小?姨!”

这个声音和陈礼印象里的谢槐夏毫无关联,她心一坠,下意识朝门口走。

浑身湿透的谢槐夏见人就往过扑:“小?姨!我妈电话打不通!她是不是被水冲走了??”

“前年她为了?救蓓蓓姐,就差点被洪水冲走。”

“今年是不是又去了??”

陈礼的衣服被谢槐夏的眼泪和身上雨水打湿,沉甸甸把她肩往下坠。

压力?让她清醒。

她智在持续恢复,记忆也在渐渐复苏,某一秒,微博私信里的文字在她脑子里变得清晰。

她应该从谢安青的描述里见过眼前这幅天?地仿佛要?被劈开,一切都变得无力?的画面。

或者就像谢槐夏现在问的这样,更加真实?惨烈。

【每一次大暴雨,我们这里都有人受伤。

受伤是轻的,被冲走又救回来是幸运的。

有些人,要?一天?一天?等着雨停了?,天?晴了?,才有可能找到尸体。】

她在哪天?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了?这条私信。

结合前后几条来读,觉得微博对面那?个人冷静得可怕,连生死都能这样轻描淡写。

她忍不住分析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所描述的文字产生无数种联想,脑子里出现无数个画面,每一个都让她唏嘘惊叹。

她才来了?。

……来了?之后,没任何?一秒真正记起来的目的。

“咔!”

某一棵树被暴风劈裂,扯动陈礼震颤紧绷的神经,她身体剧烈抖动,听到谢槐夏问:“小?姨,我是不是没有妈了??”

小?孩子充满恐惧的哭声在这样一个恐怖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尤其是声音里内容。

刀一样直穿过陈礼耳膜,她躲不及,就只是竭力?忍着。

“不会?。”陈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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