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是藏云真人的师弟,藏月。师兄正在观内念经,请各位贵客先到厢房暂做休息。”藏月道。
苏言溪心想,这所谓的藏云真人架子可真大,先皇都去世七八年了,他竟然还不出来亲自迎接现今的皇上。
进入观内的厢房后,苏言溪她们也没有见到这所谓的藏云真人,只苏言淙去见了一会儿。
稍作休息后,时间已接近傍晚,几个道士盛了素斋过来。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
几个素饼子,糕点,素菜,还有一碗白粥。
道:“没想到,这道观的素菜做的也不错,至少比我们在家天天吃白粥好。”
南雁归立即扭头,轻拽着南寂烟的袖子,道:“娘亲,这里有我最讨厌的菜。”
苏言溪觉得很稀奇,南雁归并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南雁归这般抗拒。
南寂烟温声道:“喝点粥和素饼就好,不用吃叶梭菜。”
苏言溪指着一个自己唯一不认识的菜,道:“叶梭菜?”
“嗯。”南寂烟点头,道:“这是大梵寺那边特有的蔬菜。雁归小时吃了一次,身上出了疹子,自那以后便没有让她吃过了。”
苏言溪看了看南雁归,她猜测南雁归应当是对这个过敏。
见南寂烟没有动筷子,苏言溪疑惑道:“怎么了?”
南寂烟抬头看向苏言溪:“永丰温度偏低,土地与大梵寺环境也不相同,很难长出叶梭菜。”
苏言溪顿了顿:“可能是找的能人异士吧,很难,不代表不能。”
南寂烟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她便点了点头。
她吃了一口叶梭菜之后,又蹙了眉,道:“妾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好像确实是叶梭菜丰收的季节。”
苏言溪没明白:“嗯?”
南寂烟放下筷子,道:“大梵山也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野菜很多,大梵寺的寺庙平时也会吃,顾姑娘家在大梵山,又是猎户的女儿,她想必也会吃这个。”
苏言溪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这菜或许是你们的共同点。”
“不。”南寂烟摇摇头:“妾的意思是,我们可能吃了某种相同的东西,不拘于是这个,也有可能是水,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在遇到苏言溪之前,她便已经在大梵寺住了三个月。
如果大梵寺也牵扯其中,那么想要在吃喝上面做功夫,便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苏言溪跟着道:“如果真是的是吃喝上面下功夫,那确实是野菜有更大的可能,猎户的女儿,应当还是以肉食为主。”
“也是个查探的方向,回去便和顾姑娘见上一面。”她往窗外看了一眼:“不知道林夕有没有和藏云打上照面。”
吃过饭后,苏言溪带着南雁归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哄她道:“今日早点睡,养好精神,明天再带你在道观里转转。”
南雁归思考过后就应了下来。
将南雁归哄睡过后,苏言溪看向南寂烟:“走吧,去给皇伯父念会儿经文。”
南寂烟:……
这所道观里有三处念经文的地方,一处正殿,两处侧殿。
正殿除了苏言淙,即便是苏言溪也进不去,她带着南寂烟去了另一个较大的侧殿。
偌大的殿内空无一人,只点了几盏灯火,颇显空寂。
南寂烟对此却已习以为常,她摆了下裙摆,层层叠叠的莲花在蒲团上绽放。她闭上了眼睛,嘴唇翕动,脸上的表情极其的认真。
苏言溪抬头看了一眼挂着的画像,犹豫半晌,终究也学着南寂烟的模样,正准备行礼却被南寂烟伸手拦住。
南寂烟声音很低道:“郎君不信,便不必拜,也不必…迁就妾。”
苏言溪怔了一下,眸里的清光渐渐大盛,尾音上扬,颇为愉悦道:“我不信他,但我信你。”
南寂烟被她看的不太自在,错开目光,声音低了一些,道:“郎君,这是…道观,不要这般了。”
苏言溪看着她。
她本没有这个心思,可在晦朔不明的灯光下,本就素装清丽的南寂烟,便更显端庄清雅了。
她想伸出手碰一碰南寂烟的手臂,却…也知道,她若真的在这种地方,对她做些想做的事情,南寂烟必然会好几天不理她。
南寂烟的眼睫轻眨了一下,不是她故意要看,故意要去猜。
实在是苏言溪的眼底,已经告诉了她,苏言溪到底想要做什么。
—吻我。
—南寂烟,吻我。
像是情人间的低声呢喃,缱绻不已。
亦像是妖魔鬼怪的诱惑,诱惑着她与苏言溪在此等庄重之处,做出大逆不道之举。
可她对这般焚心毁身的堕落之举,竟…,也起了心思。
正当她陷入苏言溪织好的陷阱而无法自拔时,苏言溪却突然朝门外看了一眼,她道:“有人来了,我们先躲躲。”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南寂烟此时的模样。
南寂烟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被苏言溪抱了起来,她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下意识的环住了苏言溪的脖颈,脸上立即泛起了滚烫的温度。
苏言溪带着南寂烟藏在了供台之下,堪堪能将两人的身形遮住。
门外人走路的声音越来越大,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
听声音,好像是苏言淙。
果不其然,苏言淙修长的身影从门口缓缓进入,身后还跟着一个头戴毡帽的女人。
苏言溪凑近了南寂烟的耳朵,放低了声音道:“是皇兄和皇嫂。”
还好苏言淙不会武功,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藏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