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淙也是生来体弱,可她最是讨厌长生之术,应当也不会下手,但也不可一分戒心也无。
闻言,南寂烟的心却还是静不下来。
却还是明白了其中的厉害,道:“若真的能长生不老,怕是瞒不住。”
苏言溪:“我也知瞒不住,只是至少可以拖延时间。”
她叹了一口气:“据老秃驴们所说,蛊虫好像在永丰才能长久的保存。永丰对外来人士,一向查的很紧,等我向皇兄修书一封,让他再注意一些,至少事情不会发展的那么疯狂。”
“小秃驴几乎被我和林夕给弄成哑巴了,手也没了,很难从中套出有用的消息。但那老秃驴知道的更多,他若是顶不住审问,或者其他的小秃驴暴露了这个消息,定然很难收场。”
“我和那个陈锋将军不太熟,你既能将他请过来支援,这事可不可以请他帮忙?”
说到这里,苏言溪迎上南寂烟的目光,又小心翼翼,道:“你和他…没什么关系吧?”
南寂烟的秀眉蹙起,眼底温润的光,似是消失了一些。
苏言溪急忙解释:“我不是怀疑你,我主要是不想让情敌和你太接触,我,我会吃醋。”
南寂烟:“……”
她摇头,道:“我与陈将军只有一面之缘,并无男女之情。”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又拱手道谢:“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召集这么多人马且看模样是精锐,林姑娘定然花了许多心思,我受之有愧。”
南寂烟:“……”
晚上,下山路不太好走,陈锋只将那群和尚一并绑了,暂时安置在寺院的厢房里。
他刚将护盔摘掉,外面的人就传来了林姑娘到访的消息。
陈锋整了整自己的军服,出门迎接南寂烟,待将南寂烟引至厢房里时,他才又恭恭敬敬的喊了声“郡主”。
南寂烟看向面容庄毅的将军,心情莫名的复杂。
若是魏仓的将士都像陈锋这般英勇,定然不会年年实力下降。
但终究是奢望。
而金州刺史连金钱的诱惑都扛不住,何况是长生不老这么大的诱惑了。
南寂烟将了一大师及其弟子,意欲通过蛊虫求长生的方法告诉了陈锋。
但将苏言溪同中此种蛊毒的事情,略去了。
陈峰猛地得知此种惊天消息,整个人都愣了一瞬。
他握住腰间的刀:“臣明白该怎么做了。”
南寂烟松了一口气,道:“魏仓的子民定会感谢您此刻的决定。”
陈锋面容坚毅:“百姓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才是最好的,我也不需要感谢。”
南寂烟道:“陈将军大义。”
后半夜,大梵寺失火,一直燃了三天三夜,火光冲天,寺内和尚伤亡无数,矗立百年的古寺大梵寺不复存在。
住持并一众僧人聚集兵力疑似谋反,被判当场斩刑,后续事宜由苏言溪之前留在永丰的人处理掉了。
即便此事结束,苏言溪对蛊毒泄露的事,仍心怀忌惮。
只是实在是不太好再在陈锋眼皮子底下安插人手,暂时决定将人带回,只留下两个已经和魏仓女子通婚了的人。
在了一死之前,苏言溪和南寂烟又见了一次了一老秃驴。
苏言溪道:“事后我又想过了,你们说需要抽小孩子的血续命,可是从来没有人抽过雁归的血,你们是如何确定的?”
了一大师似是知求生无望,但依旧不忘记他的大业。
道:“既然你是苏言溪,你莫不是忘记了,你的血被抽了好多回,这其中多给你兄长所用,但你长大后,亦给了先皇所用。”
苏言溪明白过来了,她的血让先皇多活了两年。
南寂烟心下一沉,脸色苍白,声音微微颤抖:“郎君…,还有多少时日?”
闻言,了一终于放下了合成十字的手。
缓缓睁开眼睛,道:“南姑娘,你知道为何妹妹身体明明更健康,却被逼着给哥哥输血吗?”
南寂烟神色微动。
了一大师道:“因为她是女子,女子注定体弱,即便幼时更为健康,等到了起作用的少年时期,她便根本比不上哥哥。”
“生育又会进一步摧残她的身体,所以我们才给她挑了强壮的猎户顾大郎,但他偷偷得知了此事,竟决定将计就计,还上山打猎作聘礼,可惜他没有这个缘分。”
他看向南寂烟:“但没想到作为备选的南姑娘你,竟真的与女子之身的苏言溪有了孩子,还是最完美的秘药。”
了一幽幽一叹:“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不过如此。”
南寂烟向前迈进一步,指尖微微颤抖,重复问道:“郎君,到底还有多少时日…”
了一的唇角微微勾起,视线越过南寂烟,落在了南寂烟身上:“只要有南雁归在身边,她会活…”的很久。
“你给我闭嘴!”苏言溪厉声呵斥道,她从腰间取了一瓶药出来,眼神漠然:“吃了吧。放心,很快藏云就会去陪你的。老秃驴。”
听到藏云的名字,了一的神志才变得正常了一些,没有那般癫狂。
回到客栈后,苏言溪便立即修书给苏言淙去了一封信。
刚想将信封住,她又将信递向南寂烟,道:“在永丰的时候,我都说不检查你的信,你还非让我看。这回也辛苦一下你,检查一番。”
南寂烟:“……”
她只略微扫了一眼,便又还给苏言溪了。
手下的人快马加鞭,将信送到苏言淙手上,不过短短四天的时间。
送来的时候还不到五更天,苏言淙硬是被身边的小太监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