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不是个心思纯良的夯货,便是根本不知此地究竟是哪里。
无论如何,这也只是个小插曲,沈莫笑很快将之抛在脑后,继续探路。
约莫一炷香时间,沈莫笑的视野中,方才有景物出现。那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寺庙,匾额早不见了踪迹,杂草丛生蛛网密布。进入其中,更是一股腐朽气息扑鼻而来,满眼凋敝之景。
沈莫笑五感之中,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便盘坐在那掉了脑袋的如来佛像前,略作休息。
横刀门一行纵有残月相助,沈莫笑也耗损太多,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此刻停歇下来,竟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沈莫笑打起精神运功调息,但只是过了片刻,那股困意便加深,仿佛有成千上万个睡虫在催眠。她脑袋一垂,竟直挺挺倒在地上昏睡了起来。
梦里不知身是客。沈莫笑睁开眼时,便看到宽敞古朴的庭院中,两个四五岁的顽童在玩着泥巴,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正背对着她,伸手去抚顽童脸上沾染的泥渍。
阳光斜照在女子的侧身,镀上一层灿金色的光华。顽童抬起脸胖嘟嘟的脸,笑容比阳光灿烂。画面柔和美好,沈莫笑呆呆的看着,脸上不禁浮现几分笑容。
半晌,女子轻轻转身,光幕下的身影窈窕纤细,身材却丝毫不见干瘪,只是其脸上戴着一个流云装饰的面具,看不见真容。
见到流云面具的一刹那,沈莫笑脑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逝,但很快,她便重新展颜,上前拥住了女子的腰身。
“暖暖……”
似是猝不及防,女子脸上没能被面具遮蔽的皮肤上,一片嫣然红晕,似是嗔怪,似是害羞的低声道:“孩子还在,你怎的这般胡闹。”
虽是这般说着,她倒是没有挣扎,温温柔柔的依靠在沈莫笑怀中,任她胡作非为。
感受着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沁人体香,沈莫笑目光逐渐迷离,朝她耳畔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夫人,那便随我回房如何?”
暖暖白了她一眼,贝齿轻咬红唇,肌肤更是红了几分,羞得仿佛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不,不可,这是白日,于理不合,你怎的,怎的……”
“你我是夫妻,白日又怎么了,哪有什么于理不合。”沈莫笑也不等她拒绝,便将其打横抱在怀里,任她如何挣扎也不放手。
两个顽童似是司空见惯,笑嘻嘻跑出院落。
正此时,院落传来脚步声,杨旭义与陆萍携手而来,脸上带着和煦笑意,抬眼便看到自家儿子白日欺负儿媳,两人笑容顿时僵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暖暖吓得一跃而下,身形飘转间,已不见了踪影,哪还有刚刚娇滴滴小妇人的姿态?
沈莫笑怅然若失,只得厚着脸皮跟父母请安。
杨旭义照例训斥了她几句,陆萍却是笑的颇为开怀,道:“杨家子嗣凋零,这一代更是只有逸儿一位儿郎。老爷不若让他多纳几个妾室,也好过他总逮着暖暖欺负。”
杨旭义尚未说话,沈莫笑脸色大惊,连忙摆手道:“暖暖善妒,此言莫要让她知晓。”
陆萍立刻叉腰,点着沈莫笑脑门便斥道:“我那好儿媳哪是个善妒的人。你与馨儿之事你当她不知晓?这些年馨儿连个名分都没有,你若是不想负责,我打断你狗腿!”
沈莫笑眼中茫然之色一闪而逝,但随即又怪异的浮现诸多回忆。回忆中,少女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似早已与她坦诚相见,她身上每一处细节都那般清晰。
沈莫笑不免有些脸红心跳,恍然间对杨馨儿多出了无以伦比的熟悉感。想到少女乖巧顺从的模样,这些年甘愿没名没分的跟着她。沈莫笑不由心生愧疚,虽没有对暖暖那般的感觉,却依旧点了点头道:“全凭母亲做主。”
陆萍这才笑容重现,与杨旭义商议起婚事来。期间仆人禀报午膳已备好,三人便一同前往用膳。
菜香扑鼻,酒气醇厚,高堂尚在,儿女双全,身边有温柔知礼的妻子为她加菜添酒,桌下有情意绵绵的丫鬟偷偷看她,家宅富贵,和睦安宁。人活百年终归土,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沈莫笑心中开怀,不觉已多喝了几杯水酒,醉醺醺被暖暖架到了房中。
午后阳光正盛,夏日燥热难耐,沈莫笑喉咙干咳,浑身发汗,不由扯了扯衣襟,却有些意外的发现,胸口好像少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沈莫笑怎么都想不起来,只觉那里应该有一个玉样的东西,她一直随身携带,只是此刻已消失不见。
酒意上脑,沈莫笑来不及细想,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分外踏实,直到夜里才醒过来。身边暖暖已宽衣休息,女人身上的体香格外撩人,袒露在外的肌肤盈盈如玉,让人移不开眼。
沈莫笑不自觉凑了过去,但见暖暖睡的沉,心生怜惜,便也没有去打扰,只是盯着她脸上的面具出神。
好像在她记忆里,暖暖一直是这幅装束,便是连沐浴睡觉,面具都没有摘下过。她手指轻轻触摸面具,想要将其摘下,门外却传来一声呼唤:“小少爷。”
沈莫笑手指顿住,小心翼翼的爬下了床。
门外杨馨儿俏生生的站着,月光如水,少女的眸光比水清亮温柔。沈莫笑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沉睡的暖暖,慢慢关上门,才拉着杨馨儿道:“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没有事,馨儿便不能来找你了吗?”杨馨儿有些哀怨的说道,复而声音又低了下去:“馨儿听义母说,说要把馨儿许给小少爷,此事,你也是同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