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痒。”白珠怜低声说着,偏了偏头。
南枝抬手抚在她耳畔,将脸又挪了回来,强迫她看自己。
“哪儿痒?这儿?”南枝刻意侧首,垂散下来的乌发蹭过白珠怜脸侧耳尖,落进肩颈处,惹得身下人呼吸一颤。
“或者是这儿?”这回又是那件寝衣,随着南枝陷下来的上半身一道扫着白珠怜锁骨与胸前雪色,衣带交叠,从她腹部横着搔抓,白珠怜喉间一紧,不小心就溢出了破碎的喘气声来。
“都不是?”南枝故意贴上白珠怜的唇,亲昵地蹭着,手却越进了谷底,探上溪流,“此处呢?”
白珠怜抖得厉害,一句话断了好几回。
“这,根本,不是书上……”
后头的便再说不出了。
唇上一片温润,说不出的话,全数叫另一个人吞了去,化作春风里的柳絮,浮沉不断。
舌尖微微发了麻,却仍卷入海啸旋涡中,溺了水还不够,要不可抑止地沉下去,彻彻底底融入最最深的里面,成为一体。
呼吸被完全夺走,另有炽热至极的风暴席卷,震得灵魂深处的契约发烫,灵力如闪电窜过全身经脉,噼里啪啦摩擦出火星子似的,沸腾起全身血液。
还当真是修炼,在这样荒唐的状态里,她竟然要突破了。
丹田、身躯、意识。
她全数的感知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了无垠的极点。
耳畔的那声询问便似天外而来一般,一点也不真实。
“白珠怜,和我成亲好不好呀?”
第83章 【完】
天剑山连着下了几日的雨, 今日堪堪停了,清晨薄雾散去,蓝花楹落了满地, 幽幽香气混进湿漉草泥气里,有别样的舒心感。
“南枝?”
白珠怜半撑着胳膊倚在床上, 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试探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她垂眸看向空了一半的木床, 那一半杯子仍是乱糟糟的, 可往日裹在里头不肯起来的人却没了影子。
奇怪。
南枝一贯偷懒耍滑不肯早起打坐的, 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未多想,白珠怜起了床,习惯性走到铜镜前想要挽发,目光落在桌面上不由得一愣。
一块四四方方的秾红绸缎铺在桌上, 四角以彩线绣了成对凤鸟, 正中则以金线绣了四合双喜锦纹, 并两对衔枝凤凰团案收尾——凡间女子成亲时, 用的便是这般样式的盖头。
指尖轻轻抚上压角的凤鸟,双凤凤尾缠绕, 最最绚丽的一抹尾羽中央剪了圆环,向内缝上一个小小的珠环。
——未曾破国前,民间嫁女有过这样的习俗。需新娘子亲手在盖头四角挂上珠串的流苏或络子, 以示心意。
白珠怜心尖霎时一软。
她不在意这些虚礼。
凡人也好, 道侣也好,都是先定婚约、行大礼,而后才立灵魂契, 又或是不立, 最终才双修入洞房。
她与南枝之前, 该做的都做了,并不缺什么。
所以当日缠绵悱恻时的那句“成亲”,她思绪漂浮着应了一声,但未当真。
不料南枝,竟这样认真的去准备了。
明明是那样爱偷懒的人,却连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规规矩矩的做了。
就如同寻常人一般,绣出盖头,挂上流苏,期盼上天成全这份心意,赐予这段婚事绵长不尽的缘分与祝福。
指尖下的绸缎微凉丝滑,似乎生出了不可见的小小触手,拉着她的手指,请求她不要离开。白珠怜一遍又一遍抚过起伏的丝线针脚,唇边溢出几分笑意。
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偷偷绣的。
她们日日夜夜都在一起,自己居然没能察觉半分。
“阿怜。”
南枝不知何时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小木盒,里头垫了红绸,上头放着四支串了蓝花楹的珠络。
她神色有些紧张,声音似乎也发了紧:“你可愿意挂上这个?”
白珠怜偏了偏头,看清那四枚珠络,很繁复的手法,将红珍珠细细串进络子里,精巧又好看。
“我知道,按着廖城的习俗,仪式都是在傍晚举行的,可我等不及了,一做完就想拿给你看,这个珠络也是急急忙忙打的,不成样子。”南枝将木盒捧到白珠怜面前,珍之又重说道,“阿怜,我喜欢你,我想与你在一起,今生今世,绝不分离——”
她话没能说完。
白珠怜伸手圈住了南枝的手腕,将人往前带了一步。
唇畔落下的吻显然不同于往日床榻上那般,白珠怜的嘴唇颤个不停,贴着南枝的唇,轻盈,似悬而不落的月,倏然一下漏了一抹华光在唇上。
很快便分开。
南枝听见白珠怜轻声应道。
“说了便要做到。”
她搂着南枝的脖子,湿漉漉的眼眸含了绯红的雾。
“今生绝不与我分离。”
-
木盒压着凤尾的一片羽,横在桌上。盒子里的珠络乱了模样,有一串跃出了盒子边缘,亲昵地贴上同样凌乱的盖头。
下一瞬,一只手压在红绸上,将它们又往里推了几分。
“还,还没拜呢……你……”
素白寝衣落了下来,将那艳红绸缎盖了个严严实实,白珠怜微微仰起头,咬在南枝圆润的肩头,细腻的肌肤霎时出了印子,舌尖流连而过,似那盖头上的针脚高低。
激得南枝浑身一颤。
不知是心境扰乱,又或是技法尚不熟练,少女的呼吸乱得很,如同她的指尖一般,急切,下了狠劲,凡是唇舌指尖掠过之处,或多或少的都掐咬下了腻红印记。
像是温和的海面忽起风浪,一下一下拍着南枝,没有章法的粗暴,是不讲规则的浪潮席卷,将南枝一寸一寸压了下去,又被水流托起腰肢,弓起身子迎接风暴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