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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长弓浸血

帝王主帐旁的帐子里,沈牧池正与容铃准备明日冬狩要用到的马术服与护具,帐子的门帘突然从外面掀开,两人一同望过去,正是先前带着一盅姜茶出去的方许宁。

只是与离开时不同的是,走的时候心情颇好,小的笑得像只计谋即将得逞的小狐狸,但是现在方许宁双颊鼓起,像只受了刺激的河豚。

但最让人意外的是,气鼓鼓的人手里还抱着一把曲线流畅漂亮的弓,上面的红玛瑙极其惹眼。叫人一瞧便知道这是名家亲手操刀制成。

沈牧池与容铃不约而同对上眼,没有开口,但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却大相径庭——

她怎么了?

意识到这一点,二人又动作一致,齐齐摇头,示意自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沈牧池不明就里,上前询问:“宁儿去哪儿了,有人让你不高兴了么?”

说起这个方许宁本是一腔怒火,但正要和人说时,又兴致缺缺的闭上嘴,摆手皱起眉头,“也不是什么事……”

她将玛瑙弓随手放下,自顾自走到小圆桌旁倒了杯茶水,仰头一口倒进去嘴里,似要用这杯茶水浇灭心中燃起的火。

“三皇兄就是个笨蛋!”一杯茶下肚,方许宁将杯子磕在桌面上,一口憋在胸腔多时的恶气顺着这句骂声呼出来。

沈牧池脑海中浮现出多个方玥棠惹怒方许宁的场面,一一对比,不多时便锁定其中一项,并及时采取安抚措施。

“是三皇子又不解风情了罢。”他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心中已经确定。

听见沈牧池声音,方许宁堵在心里的烦闷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她将身子转向沈牧池,激动地将方才的事同人说了。

听了事情经过的沈牧池在心中也觉着好笑,但并不意外,这种事在方许宁和方玥棠之间是常有的事。

平日里,三皇子虽课业不突出,不算个聪慧的人,但粗中有细,性格直爽,为人真诚和善,有时能发现常人发觉不到的细节,是个记号相处的人,凡是与他接触的人对他皆是赞赏,表示很乐意同他交谈,言谈举止间没有身为皇子的权势威压,但不至于叫人忘记他的身份。

只是偶尔面对亲近的人时,会有些太过天真,想事情简单些,无端惹了生气,但基本都是无伤大雅,太子和他都会选择忽视,只有方许宁会被方玥棠惹恼。

说是惹恼不太准确,毕竟二人没过多久又会和好如初,宛若先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这也是他二人之间的默契,无需外力介入调和。

“还不如直接送我一箱玛瑙……”已经安静下来的人不知想到什么又皱着眉头嘟囔一句。

方许宁和人说完,气已经消了大半,只是再看到这把弓时还是会想起方才的不愉快。

“那明日要带着这把弓去么?”沈牧池见已经差不多,最后再问一句就算完。

方许宁半眯着眼,抿起嘴角,沈思半晌,回:“带。”

不管怎么说也是皇兄费了心思准备的,他那样期待,总不能真叫人失望。

沈牧池料到结果,他没多言,只道:“那我让容铃将宁儿的马术服和护具也一道整理出来?”

“多谢。”方许宁爽快点头。

-

第二日是冬狩正式开始的第一日,皇帝与一众大臣才俊一齐聚在猎场外围,每个人在检查自己穿戴的护具和随身佩戴的宝剑,这些都是待会□□头的重要用具,就连方许宁都受身边几个皇兄的影响,开始查看自己的护具是否系紧。

“乐安,许久没碰马,不晓得你的马术可有还给李少保。”方玥棠身背长弓吗,长身玉立,一张面庞张扬肆意,丰神俊朗,嘴角勾起,对接下来的冬狩志在必得。

方许宁没被他的挑衅惹恼,反倒眉梢一扬,道:“三哥只管往前冲,你瞧乐安能不能跟上!”

笑话,大启皇族原先就是在马背上打天下的,身为皇室一员,怎会忘了骑马。方许宁不仅会骑,还骑得比寻常世家公子好。

随着猎场士兵的一声号角,皇帝率先冲出去,随后跟上的世家公子纷纷策马往林子深处驰骋。

方玥棠不愧是每日沈浸在练武射箭中的人,他不过片刻便在多如牛毛的人群中策马穿过,所过之处雪沫溅起,众公子马术尚可的险险避过,差些的急忙勒马急停,乱了一路人,却为跟在方玥棠身后的方许宁开辟出一条道路,让她堪堪跟上。

“不必勉强,我在后面跟着。”沈牧池担心她的身子不比从前,高强度的策马会让的她的身子受不住,但准头一想,有方玥棠护着他不必太过担忧。

自己在后面能隐隐跟着,见得到人便好。

方许宁专注于前面的声影,闻言只是应了一声,便又一甩马鞭,加速跟上前边的人,原本与她齐头并进的沈牧池逐渐后移。

冬狩在进入树林后才真正拉开帷幕。

果然,在进入树林道一定深度时,方玥棠速度减慢,骑在马上慢悠悠逛着,闲庭信步一样,似乎只是在寻常山间漫步。

但方许宁知晓,这只是他的表象,现在她的皇兄应该已经进入高度专注状态,留意四下动静,好给猎物致命一击。

狩猎需要耐心,不能放过周围任何一个声响和异动。而方玥棠在平日里都表现得不像一个有耐心的人,但在这种伏击时刻,整个人便会进入另一个转态,认真,专注,全神贯注。

方许宁每看到他进入这样的状态,也会受其影响,五感放大,极为警觉。

耳尖一动,方许宁顺听到动静的地方看去,一只野兔趴在草丛中跳了一下,牵动草叶摩擦发出响动,她回头想要提醒三皇子,只见人已经搭箭拉弓,瞄准草丛里的兔子。

利箭的破空声响起,准确无误的落在草丛里,那只兔子猛烈地挣扎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三哥厉害。”方许宁佩服。

三皇兄的百步穿杨越发厉害了。

失去记忆的这两年,周围的人连着自己,都发生了变化。

“那是!”方玥棠利落收弓,轻拉缰绳,马儿行至兔子边,被他握住箭羽一勾一甩,那插着箭的兔子边丢到显眼处。

猎场内有不少内侍负责捡射中的猎物,每个人的箭羽都有特殊印记,不会弄错。

“走,去寻下一个。”这只是一只兔子,方玥棠没瞧上。

方许宁跟着一道继续往里走,林子越深,猎物越多,也越猛,其中不乏老虎等猛兽。

“三哥别忘了要给乐安打鹿。”见人愈发兴致高昂,她提醒道。

免得只顾着狼虎将答应她的忘了。

“好,皇兄现在就给你打一只。”他摩拳擦掌,仿佛势在必得。

二人在林子里寻找鹿的身影,但寻觅良久也没再找到一只猎物。

“这次选的地方怎么……”方许宁不晓得试试自己的错觉,她觉着这里十分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猎物很少,周围应是有猛兽,将这一片的猎物先请了一部分。”方玥棠推测。

自从猎到兔子开始,方许宁便觉着心慌,一路上又这样怪异,她劝道:“既然这处没有猎物,咱们往回走罢。”

“再等等,这四周定然有东西……”方玥棠舌尖划过齿面,好奇心被勾起来。

方许宁皱起眉,她不赞同继续留在这里,但扫过他皇兄的眼眸,看见里面燃气的火光,明白光靠自己口头劝说没办法改变他的决定,只得跟在人身后,若是真有问题,自己也能提醒一二。

继续往里深入,走了约莫一刻钟,一阵腐臭味传过来,刚开始还只是淡淡的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神,那股味道浓郁得直冲天灵盖。

就在这时,一阵低沈的呼噜声传过来。

方许宁觉得很熟悉,像母后曾经养的狸奴,被人挠下巴时发出的阵呼噜声与现下传来的声音相似,但她知道,藏在背后的,绝不是瞧上去人畜无害的狸奴。

“三哥……”她极尽压低音调叫方玥棠,却见人对着她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前,摇头示意她摸讲话。

“你在这里等着莫动,皇兄去瞧一眼。”方玥棠朝她做口型。

方许宁知晓自己帮不上忙,便点头,看着人骑马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

马蹄踏过想要做到一点声响是不可能的,但若是下马,那东西速度极快,被发现后来不及再上马便会被按住。

是以在考量之后,他决定驱马前去。

拨开一从生得极高的草木,方玥棠终于看清发出呼噜声的东西,是一只极其削瘦的虎,但并非饿到虚脱,只有几日没进食而显得削瘦。

它围在腐烂了一半的,不知名肉团的旁边,久久不肯离去。

方玥棠找到答案,方才闻到的浓烈的气味或许就是这团烂肉。

从前夫子教书时问过他们一个问题,是下山虎凶猛,还是上山虎不好惹。

他们不明白夫子的意思,一时间都没有作答,那时夫子是这样解释的。

上山虎吃饱喝足,精神已经放松,下山虎饥肠辘辘,高度警觉。

简言之,要格外小心下山虎。

眼前这只虎显然更符合后者,方玥棠屏住呼吸,将弓从背上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摸上箭囊。

只有一只虎,若将其射杀便能解决问题。

方玥棠想着更是加大手上拉弓的力道,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正当他对准瘦虎要放箭时,身后原本应该好好在等他的方许宁骤然发出一声尖叫丶

“啊——”

他情急之下手上力道微变,对准的箭尖发生偏颇,本该落在虎头上的箭插在虎爪旁的草地上。

箭头插入地底近三寸,箭羽轻颤良久方歇。

这只箭的动静不小,瘦虎全身一紧又很快反应过来,紧盯着烂肉的双眸开始四处张望,搜寻起射出这支箭的地方。

方玥棠顾不上这头暂时还摸不清状态的虎,他已然调转马头往回赶。

一般情况下来说,只要被叮嘱过,叫她待在原地不要发出动静,方许宁都听在心里,不给他们添麻烦,现下情况这样紧急特殊,她该是更加谨慎,不给自己添乱才对。

但既然发出动静,那便是说明方许宁那边也出事了。

他不敢耽搁,立马往回赶。

他们之间并未间隔多远,马跑了几步便回到方才二人分别的地方。

定睛一看,他病弱苍白的妹妹骑在马上,不断挥舞着他昨日送给她的长弓,试图驱赶一头体形比之他刚见过的更为健硕的瘦虎。

那头虎眼冒绿光,死死盯住白马上的人。在它面前挥舞的长弓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躲过。

“上臂用力,带动小臂和手腕。”方玥棠一边教她使用手上的巧劲,一边搭箭拉弓瞄准第瘦虎。

这次没有失误,利箭钉入虎的侧胸,它呼痛一声方许宁趁此时机,如方玥棠方才所说,甩动长弓打在虎头上。

这一击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她对于武艺方面并非一丝不通,用对方法,偶尔也能打出奇力,而每次出手能不能成自己心中是有数的。

例如方才那一下,她有信心将瘦虎击倒在地,但当长弓的力打上去才发挥出一半的力道,就突然从中间断裂,而力道卸去一半,虎没倒下,只是被砸懵了。

突发的意外叫两个人都停下动作,楞在原地,不敢将视线从瘦虎身上移开。

这头瘦虎比徘徊在烂肉旁的那头要强壮一些,它甩甩头,反应过来,胸侧的箭伤加上被打的那五成力道,彻底被激怒,长啸一声,朝方许宁扑去。

“三哥!”方许宁再怎么练过武,也是三脚猫功夫,再加上她身子骨不如从前,瘦虎蓄力一扑她根本躲不过。

方玥棠眼眸微红,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极快地又射出一箭,这次射中它的脖子,腾在半空的瘦虎一痛,失去往前扑的力,掉落在地上喘气,或许是射中喉管,此刻如破旧的鼓风机一样喘着粗气。

方许宁抓住时机从马背上弯下腰,使了股巧劲将那支箭拔出的同时扩大伤口,鲜红的血液自手指粗的圆洞处飙射出来,溅在她因惊吓过度显得更为苍白的面颊上。

很快,瘦虎倒在地上逐渐没了气息。

两人终于松了口气,方玥棠朝方许宁走去,满面担忧,“伤了哪里么?”

方许宁摇摇头,手上还有些抖,惨白着一张脸道:“没有……”

说着她看向方玥棠身后,不知何时,有一只瘦虎过来,正虎视眈眈盯着方玥棠后背。

“三哥,后面!”她屏气提醒。

方玥棠瞬时反应过来,他回首看过去,是那只守在腐肉旁的虎。

刚才精神太过紧绷,一时不察竟忘了还有一只虎在附近,方才第二只瘦虎被射中时发出的长啸它定然是听见了才赶过来的。

来不及多想,方玥棠几乎是在看见它的瞬间再次拉弓,不敢犹豫直接对其放了一箭。

该说不愧是精于武艺的三皇子,这一箭直击虎的面门,它直接呜咽一声倒下不动了。

“快走,不要停下,直接回营地。”方玥棠不等自己走到方许宁身边便让人赶紧策马离开。

这地方有些邪门,两只饿了几天的虎一同出现在冬狩猎场,绝非偶然,但也不排除这些时日林子里多了好些人叫它们不适应了,以至于没捕上猎,不论如何,现下当务之急应该赶紧离开这里。

不用人说方许宁也知道这地方不能再留了,她还记的来时的路,果断回头,身后方玥棠也不敢耽搁,跟着一起。

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堵住,在回去的路上,又两头瘦虎出现在前面的必经之路上,有灵性般不让他们轻易离开。

四头虎。

这是他们遇上的第四头老虎。

“掉头。”方玥棠一声令下,方许宁跟着一道再次往方才来的地方走。

只是这次策马跑了没两步有被前头出现的虎拦住去路。

五头。

还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这冬狩上,有人盯上他们了,暂且无法确认是他二人之中的哪一个,但五头饥肠辘辘的虎连番上阵,是没打算叫人活着离开。

“信号弹。”方许宁想起来,担心他们在林中迷路后找不到回去的路,每个人的箭囊里都配有一只信号弹。

只要将它发射出去,便是在白日,也会炸开极其显眼的亮光,指引内侍找到发射信号弹的人。

方许宁率先从将箭囊里的信号弹拿出来朝向空中举起,她虽害怕着,但拉了几次也还是将信号弹发射了出去。

随着一声巨响空中炸开一只元龟模样的金色纹样,在白日里,金色元龟不仅晃眼,还甚是巨大,几乎大半边林子都能被这巨大的纹样遮蔽。

如此效果,方玥棠也忙不叠掏出他的那只,他的手要稳许多,一拉一扯,信号弹也发射上空,是一只青色的猛虎纹样,只有方许宁那只元龟的一只爪子那么大,若是单独放定然也是极显眼的,但和方许宁那个放在一起,就有些不够看。

从前乐安公主看上养在宫里的元龟,寻了个拳头大的夜明珠给它,夜里经过那片湖塘,一颗发光的珠子在在水底散发着莹莹微光,旁边一打团黑影待在旁边守着珠子,是那是元龟,

此刻,方许宁的信号弹就是那只元龟,方玥棠的便是那颗夜明珠,简直可以被元龟拿在手中把玩。

方玥棠:“……”

饶是现在情况紧急,他也有些想骂一句浑话。

他知道父皇宠爱乐安,宫里的各位娘娘也对她颇为喜爱,但是这信号弹,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远处的营地,大多数公子以及返回营地,正等人齐后清点猎物,突然林子那边传来一阵巨响,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正好赶上元龟信号弹在空中炸开。

用遮天蔽日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公主的金元龟!”宫中内侍都认识这个纹样是属于方许宁的。

此话一出,都将注意集中在皇帝身上,只见高台上庄严肃穆的男人眸色一凝,接着从位子上站起身,吩咐:“分一部分人手去寻公主……”

还未说完,远处又传来一阵巨响,一只青色猛虎的纹样也在空中炸开。

是三皇子方玥棠的信号弹。

“公主和三殿下是一起进去的……”

方玥棠与方许宁两人进场如此招摇,有人都瞧见他们是一道的。

这句话被高台上的帝王听见,他两条浓眉拧起。

若两人在一起,只需放乐安一人放信号弹便好,但是紧接着方玥棠也放出了信号弹,这两人在林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等。”皇帝叫住准备下去传令的内侍。

“调六成人手去寻公主和纯王,越快越好!”最后四个字骤然加重,气息明显不稳。

李公公一怔,觉着陛下不太对,但又被吩咐了要紧事,值得作罢先向下传达命令。

营地这边开始紧急调取人手去林子中,而林子里边的情况却更为紧迫。

二人三虎双方对峙已经到达一个临界点。

方玥棠的马没抵住三头老虎相继进行扑杀,身上几个血骷髅源源不断的血珠冒出来,在身下汇成一滩,但还没断气,四肢蹄子胡乱扑腾,当有老虎想要冲上来撕咬时,就奋起一搏用蹄子踢上去。

虽濒临死亡,但在宫里精细养着的烈马却并不好对付,三头虎轮番被踹了一蹄子后都暂时将注意从马身上放开,死盯着另一匹马上的两个人。

当自己的马被一爪抓出五道血痕时,方玥棠便已经决定放弃它了,他将方许宁护在身前,全神贯注与周身三头虎周旋。

“三哥,你受伤了!”方许宁被她皇兄护在怀中,耳畔就是他结实的臂膀,微一偏头便能看见上边翻出红肉的三道抓痕。

“小伤而已。”方玥棠动动手臂,他没觉得有什么,这也不是今天的第一处伤了,小腿肚上,腰腹上,好几处都被抓伤,只是不愿让妹妹担心罢了。

“咕噜——”四周都是血腥味,三头虎被浓郁的血气包围,却迟迟吃不到嘴里,都焦躁得在原地打转。

若只有方玥棠一人,那么他大可殊死一搏还有三分生还,但若是带着方许宁,只要有一头虎没控制住盯上她,她没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三哥,不若……”方许宁想到一个计策,但有些开不出口,“不若将我放在这处……”

“闭嘴!”方玥棠伤处痛得快要死掉,精神高度集中时又听到妹妹这样自我放弃的话,怒从中起,呵斥她。

他从未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方许宁未说完的话全堵回去,眼眶微红。

若是不把自己留在这里,恐怕等不到父皇派来的人,两人就会被耗死在这里,但若是皇兄跑下自己独自离开,便能活下来……

“方许宁,刚才的话最好不要再让我听见,不然我立刻跳下马。”方玥棠想不到什么具有威胁习惯的话,只能随便捡一句漏洞百出的话看能不能镇住她。

好在方许宁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去想这些,被他这算不上什么高明的话术骇住,住了嘴。

从营地那边派来的人策马往林子深处方许宁他们的方向赶来,为首的人身骑高头大马的人甩开身后队伍一大截。

沈牧池握住缰绳的手隐隐颤抖,闷声策马不敢停下。

那个幕后之人又出手了,为什么方许宁还是在场。

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不是方许宁?

若不是她,那为何每次都挑方许宁在场的时候动手?若是,那目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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