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来了?
极端的恐惧让东久迩稔彦方寸大乱,他双腿一软一瞬间想到的不是从洋馆后门逃跑,而是向外瞟了一眼,看到脚踩一地碎尸和自己对视的水濑明,东久迩稔彦五官惊吓的拗在一起。 “嘭。” 东久迩稔彦艰难的拔着双腿,只是他还没四足并用爬出房间,洋馆门口的男子忽然一把揽着身旁少女的腰,咚咚一个踏步整个人便如炮弹飞了起来。 洋馆的一楼到二楼是十几米的挑高高度,撑杆跳也跳不到二楼,但中仓清眼球颤抖着目睹男子一跃到了二楼的阳台,与自己对面而立。 “中,中仓!”东久迩稔彦四足并用的不停后退,“不都说你是昭和剑圣吗?上啊,别忘了你的责任!” 不用东久迩稔彦怒吼,中仓清本来就没打算后退。 他的职责就是用手中剑护卫皇室,食人俸禄,忠人之事。 “鄙人,中仓清,师承有信馆梦想神传流。” 中仓清握着刀柄,握着熟悉的刀柄,他一瞬克服了心中对非人之物的恐惧。 古往今来无数剑圣、剑豪第一人,所对阵的也不过是同为人类的敌人,但过了今天,中仓清可以毫无羞愧的对世界宣布,他是第一个向非人存在的妖怪拔刀的剑客! 这样即使是死,下了黄泉也是带着无上荣耀而死去。 况且说来中仓清觉得自己也不是没有赢面。 他所修习的是居合道。 是拔刀的武术,是在对敌是就以心力气魄压倒敌人而取胜,在刀鞘中便已经决胜。 静中有动,动中有静,不斩人亦不被斩。 寂然紧张爆发出柔软而流畅的斩杀,是心技合一的绝杀! 在合适的时机出刀,是绝不会失手的。 中仓清定住目光,摆出拔刀的架势,沉住呼吸,等待面前的男人走到他拔刀出鞘的攻击范围内! 刀剑就是中仓清身体的延伸,刀的攻击范围已在他身周画出了一道圆规。 走进来了。 面前的男人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他手中的刀,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攻击范围内。 太大意了,这么大意全身都是破绽。 手中长刀,可以轻松把他的脑袋削下! “锃!” 中仓清猛地拔出长刀,出鞘刀身发出金器鸣叫啸声。 刀身亮起的光芒也是中仓清熟悉的刀光。 “噗嗤!” 鲜血飞溅。 “啊!!!!” 中仓清捂着肩膀凄厉惨叫。 “噗嗤!” 鲜血和石油喷泉一样粘稠汹涌的从中仓清肩膀喷出。 地上在刀光闪过的刹那咚的一声砸下一块臂膊。 “我的,胳膊。” 中仓清视野里的整个世界都在颤抖,他捂着被斩断的胳膊踉踉跄跄几步后一头栽倒在地。 何时。 他刚刚才拔出来握在手中的剑何时跑到了那个男人的手中? 夺刀,只有道场里的小鬼才会握不住刀而被人一把夺走。 中仓清甚至都没有觉察到,手里的刀是何时被人夺走的,一切都像是行云流水,顺理成章的发生,看到自己出刀,不躲不避迎了上来,接着便是夺刀,反杀。 但看着水濑明随手就将名刀扔在地上,中仓清却在断臂的痛苦中感到了莫大的温柔——在强大到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差距前,只是砍断了胳膊,而不是一刀劈成两半,这种对生命的珍贵,是极致的温柔。 “真是,极致的温柔。”中仓清在莫名其妙感慨了这一句后,奋力的扭头向东久迩稔彦,“殿下,快跑。” 到处是爆炸和鲜血的周遭,东久迩稔彦没有感觉到任何和中仓清嘴里温柔两字沾边的温情,他倚靠着办公桌,嘴唇吓得无有血色:“你,你这是强行冲击首相官邸,是谋反叛乱!” 就在办公桌的抽屉里还藏着东久迩稔彦以备不时之需的手枪,但他现在连尝试掏枪的勇气都没有。 “你现在就退走,我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宽大处理。”东久迩稔彦像是忘了自己才刚刚下令让儿玉誉士夫行动。 明治维新后,日本皇室的生活瞬间起飞,再也不复幕府时代被压制的惨兮兮的模样,但解脱束缚的皇室们各方面素质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也就研究研究花鸟鱼虫,不过皇室成员们不务正业正是政阀们想看到的。 但水濑明都还没说什么,只是一步一步向前走,东久迩稔彦的心理防线便迅速崩溃:“你,威胁皇族,这是大不敬罪!大不敬,是要杀头的!” “大不敬罪?”水濑明好像只在上一世的电视剧里听到过这个很有封建色彩的罪名。 “老师,大不敬罪既是冒犯皇室,不敬畏皇室。”秋月绫子在一旁补充着。 依着大不敬罪的条例,日本在从明治维新后可是逮捕了不知道多少人。 说天皇坏话是大不敬罪,想要吃大米是大不敬罪,反对战争也是大不敬罪。 提到大不敬罪,每个日本人都会不自主的全身发毛。 “对!你应该敬畏皇室!我们,我们只是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你应该理解我们!” 东久迩稔彦声嘶力竭,可水濑明似乎对皇室的威严没有半点认知,只是走到东久迩稔彦面前,手掌抵在东久迩稔彦的头顶 “不是我要敬畏你们。” “而是你们应当学会。” “敬畏我。” 被水濑明按着头顶,东久迩稔彦双腿一软便瘫在地上。 “我,我会把那些敢对你不利的人都抓起来,把儿玉他们抓给你审判!你该怎么审判他们就审判他们,没有人会知道的!” “你想要什么?想要政府里的官职吗?我可以给你!” “我还可以发表全国讲话,您要是有想说什么,我替您向全体国民传达!” 和身前站定的水濑明眼神对视着,东久迩稔彦再也绷不住了:“您就是想当首相!我也把首相让给您!” 水濑明对从东久迩稔彦口中提出来的任何条件都没有兴趣。 这些事情他自己就能做到,要是别人给予的话就变成一种施舍了——水濑明面子薄,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他准备杀人。 “你杀人,需要理由吗?” “需要,有时候需要。”东久迩稔彦愣了愣,不知面前的人形妖怪为何要这么问。 但至少是在日本本土的话,哪怕他是皇室成员,也要在法律框架内行事,不可能当街随便乱杀人。 当然要是在殖民地被占领区域的话,就不是了。 水濑明拽着东久迩稔彦的脑袋微微一用力,。 “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