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抓着被子,很安稳的模样。
陈政泽盯着她看了良久,四年里,他飞国外无数次,每一次隐在人群里看她,都不曾看到过她的笑容,总是轻轻蹙眉,亦或是空洞地往前赶路。
所以,每一次从国外回来,他心情总是莫名失落很久。
到最后,连国外的天气预报都能影响到他心情。
陈政泽把她手放在被子里,低头克制地吻了下她眼角,转身出去了。
童夏的眼泪在他转身的那刻留下来,久久止不住。
原来在这路遥马急的人间,她真的被人爱了好多年,像神的孩子一样幸运。
第078章 第 78 章
翌日清晨, 童夏被顺窗折射进来的和煦阳光唤醒,她揉了揉眼,翻了个身, 接触到丝滑被子时, 呆滞片刻, 瞬间清醒, 不是自己的房间, 床被的质感和家里的完全不同。
她坐在床上回想了一会儿昨天晚上的事,然后拿手机看了看钉钉消息, 才带着起床气懒懒散散地往外走。
客厅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分不清昼夜。
童夏借着手机的光, 拉开窗帘,客厅瞬间明亮。
房间很多, 她分不清陈政泽睡了哪间, 又饿,于是自己去病房里找吃的, 冰箱里一堆饮料和名贵酒,最上面的保鲜层,罕见地放着一盒肉馅, 和一盒馄饨皮, 她往厨房看了一眼, 有锅, 于是自作主张动手包馄饨。
她不能吃肉,那一盒馄饨皮,三分之二给包了馄饨, 剩余三分之一的馄饨皮,她随意地撕了撕, 给自己煮了个面片汤。
陈政泽穿着居家睡衣,趿拉着拖鞋,慵懒地往这边走,哈欠连天。
童夏闻声看他一眼,“昨晚没睡好?”
“嗯。”
“忙工作吗?”
“嗯。”
童夏了然地点了点头,严岑只负责一个公司,平时就忙的不可开交,陈政泽掌管着一整个家族企业,可定更忙。
“做什么呢?”陈政泽打开冰箱,拿了瓶冒白烟的咖啡,懒散地喝了口。
“用你冰箱里的食材,包了馄饨。”童夏指了指他手里的咖啡,“大早上喝冰的不好,而且你还熬夜了。”
她身上还穿着陈政泽的体恤,松松垮垮的oversize风格,脚上踩着毛茸茸的拖鞋,但提醒他的表情严谨又认真,特别有反差感,陈政泽被逗乐,他随口道:“童夏夏,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戏谑的语气。
童夏后背凉了凉,心情没缘由地失落起来,她没把自己当这里的女主人,但他提到这个事实时,她又忽然患得患失。
特别诡异的反应。
童夏不再说话,转身,专注地做早餐,先煮的陈政泽的早餐,馄饨下锅后,童夏从橱柜里找了两个碗,恰巧看到柜子里收纳盒中的一堆调料,她逐个看调味料上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用没过期的调味料给陈政泽调了一小碗汤汁。
陈政泽握着冰凉的易拉罐,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手不由得用了点力,咖啡溢出来,经由虎口和手背流至地板上,他缓缓收回视线,抽了几张纸,清理地板。
他想不明白刚刚的玩笑话为什么让她沉默了。
陈政泽处理完地板上的咖啡,过去帮她弄早餐,“洗手间柜子里有洗漱用品,洗漱去。”
童夏哦了声,离开厨房。
童夏简单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时,看着陈政泽做饭的背影,忽地明白了刚刚为什么失落了,因为林欣,她们母女霸占着安锦的房子,却一次又一次颐指气使地训斥童夏:“童夏,你不会觉着你是这房子的女主人吧。”
林意会说:“她妈妈当小三,破坏了我妈妈的婚姻,别说陪一套房子,就算十套房子也不能被原谅。”
所以在庆市时,‘女主人’是个信号,听到了,就意味着一大堆肮脏的词汇即将来临,且她要去便利店苟活几天了,因为被锁在门外,进不去家门。
所以刚刚陈政泽吊儿郎当地说那话时,童夏神经反射似的紧绷起来,甚至下意识做好了反抗谩骂的准备。
童夏看着窗户上她模糊的影子,失神许久,原来有些疤痕是渗透到血液里刻在骨骼里的,新陈代谢拿它们无可奈何,就算死掉后只剩一堆白骨,这些东西也不会消除,它们会形成放射性物质,飘荡在白骨周围。
并不是报复完坏人,就可以抹平伤疤的。
只要经历相同场景,那些潜藏的黑暗记忆,会像久旱遇甘霖的恶之花一般,张牙舞爪地攻击着身体的各处。
时至今日,童夏更清晰地懂得了当年的自己,为什么像中了魔似的给安锦复仇,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