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偶一抬头,向着秀眉紧蹙的少女轻轻抿唇笑了笑,安抚般地轻点了一下头。
不知为何,姜清窈的心忽然沉静了下来。虽然不知他会如何解决这个难题,但她却莫名地相信眼前的少年会有法子度过这个难关。
她深吸了一口气,垂眸不语。
谢瑶音说累了,接过福满奉上的茶水喝了几口,转头向姜清窈道:“窈窈,你有什么话要同五皇兄说吗?”
谢怀琤闻言,再度看向姜清窈。
姜清窈被他的眼神笼罩着,不由自主有些赧然,缓缓开口道:“五殿下,你保重身子,好生歇息。”
谢怀琤的唇轻微地掀起一个弧度。他点了点头,声音淡淡:“多谢姜姑娘。”
姜清窈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下意识张口,无声地问出了一个词。谢怀琤面色平淡,并未回答,而是停顿了片刻,垂下了眼睫。
她见状,不由得又有些揪心。正在此时,福满自帐外急匆匆走进来,说道:“殿下,西凌王妃来探望您了。”
“王妃?”谢瑶音疑惑不已。
姜清窈知道此刻注定无法单独同谢怀琤说上话,便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先告辞了。”说着,她扯了扯谢瑶音的衣袖,退出了帐子。
刚步上草地,便见一个衣饰华丽的女子自不远处缓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手中捧着不少东西。两人见状,便停住步子屈膝见礼:“见过王妃。”
西凌王妃温柔一笑,示意二人免礼,随即进了谢怀琤的帐子。姜清窈站在原地,耳边听着谢瑶音大惑不解地开口:“为何王妃会亲自来探望五皇兄?他们......有什么渊源吗?”
那日皇帝虽然赏赐并召见了谢怀琤,但却做得隐秘,并未让旁人知道。想来是他自知这只是个弥天大谎,因此不准人散播消息,免得让众人以为他真的对谢怀琤回心转意了。
姜清窈无声叹了口气,道:“或许王妃心慈,才会前来探望吧。阿瑶,我们走吧。”
*
晚间,姜清窈在皇后处用了晚膳,才回了自己的帐子。
微云拢好帐门,转身见自家姑娘无力地跌坐在地毯上,伸手按住脚踝低低呼痛,忙上前小声道:“姑娘的脚伤又发作了吗?少将军送来的膏药该贴了。”
说着,她服侍姜清窈除下鞋袜,正要将膏药贴上,却忽然听见有人轻扣帐门。
姜清窈警觉地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微云则迅速将膏药藏了起来,低声问道:“是谁?”
膏药的清凉气味很快在帐子内散开,短时间内挥之不去。倘若此时有外人来访,便能轻易地辨认出这味道的来源。而帐外的人却又半晌没有回话,姜清窈屏住呼吸,一颗心在这样的沉寂之中几乎要跳出胸腔。
许久,她才听见一个声音道:“打搅姑娘了,是我。”
微云一时间没有听出声音的主人,斟酌着看向姜清窈,见她微微点头,这才小步挪至帐门前,先掀起一条缝,看清来人时才松了口气,示意他进来。
门外的福满却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是悄悄出来的,唯恐被人瞧见,不能久待。”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小声道:“这是今日西凌王妃给殿下送的伤药,殿下嘱咐了,把药送给姜姑娘。”
微云愣怔地接过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福满一闪身,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她留意了一下四处没有异常,这才返身回了帐子,将药递给了姜清窈,并解释了一番。
“这是五殿下送来的?”姜清窈接过那个包裹,小心地打开,发觉里面装了几个小药瓶。
微云在一旁看着,由衷道:“五殿下对姑娘很是关心,竟还特意打发人将王妃赠与他的药送了来。”
姜清窈正翻看着那些药,忽然动作一顿,发觉每一瓶药下都压着一张纸,上面是少年清隽的字迹,详细写着这些药是外敷还是内服,每日须用几次药。
他的字,她一向是能够一眼认出的。姜清窈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字迹表面,讶异于谢怀琤的心细如发,双颊也有些不自觉地发烫。
微云自然也看见了,不禁低声道:“姑娘,五殿下对你果真是很用心。奴婢觉得,他不单单是念着从前的情分。”
姜清窈心头忽然有些乱。她攥住小药瓶,出神许久没有作声。她并非草木,怎能分辨不出谢怀琤的一言一行何为真情,何为假意?
正心慌意乱时,她的手忽然触碰到药瓶最底部压着的一枚纸卷上。这纸卷外头缠着一根纤细的红绳,纸张单薄,隐约洇出浅淡的墨痕。姜清窈一愣,思绪仿佛在一瞬回到了那个万寿之日的雨夜,她亲手捡起了被少年丢弃的纸卷,而后又递还给他。
他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和温度似乎还残留在皮肤表面。姜清窈深吸了一口气,略带诧异地拿起那个纸卷,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