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娘娘尚未被母妃的事情影响,父皇对她也算是宠爱。可她......竟丝毫不顾及自身,在自己圣眷正浓时毅然出言为我和母妃求情,进而触怒了父皇,被废黜去了冷宫,没多久便抑郁而亡。”
姜清窈惊愕不已。她先前从未了解过此事的细节,只依稀听* 说过那位乐嫔娘娘失宠后便郁郁而终。原来,她竟是如此才为自己招来了祸患的。
“是我......是我害了她。我不仅害了母妃,还连累了无辜的乐嫔娘娘因此而丧命,”谢怀琤仰起头,眼底一片湿热,双手紧攥成拳,青筋毕露,“乐嫔娘娘弥留之时,我拼命冲开冷宫侍卫的阻拦,去见了她最后一面。她说,她的选择与我无关,不过是放不下从前的情分。她心中的道义与良知也不允许她对此漠不关心。”
“她让我好好活着,便是对母妃和她最大的安慰。”谢怀琤微微哽咽,双肩一阵颤抖,姜清窈心头凄楚,慢慢伸手抱住了他。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自那之后,宫中再无人敢为我求情。甚至,曾念着母妃昔日提携之恩的宫人不过是按时给我送来了份例,也被父皇责骂。我俨然便是个不祥之身,会连累所有与我相关的人。”
“所以,你救了我后,没有声张,而是很快便离开了?”姜清窈轻声问道。
谢怀琤点头:“是。窈窈,我们自小一处长大,我明白你的性子。若你知道救你的人是我,你一定会向母后求情,求她设法改变我的处境。可如此一来,必然会让父皇龙颜大怒。我不能这样自私,否则只会害了母后和你。”
他扬起一个凄凉的笑:“你们的人生不能被我所影响。我没了母妃,本就没了念想,左右不过是勉强活着,只留着一口气罢了。可你们不一样。窈窈,你......本不该与我再有任何牵扯的。你就如天上月,皎洁而不可亵渎;而我则是那污浊尘泥,满身狼狈,卑微低贱。”
“不,”姜清窈踮起脚尖,用力搂住他的颈,“不要这样说。在我心中,你便是天底下最好的少年郎。”
“那些事情从不是你的错,你不该如此自苦,”她的唇轻轻在他耳畔一张一合,暖融融的吐息攀上他被夜风吹拂得有些僵冷的侧脸,好像在用力温暖着多年前那个黯然落魄的少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会陪着你。”
“我知道,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扭转陛下的心意,但却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她道,“你还想借此让陛下有朝一日能够重新下旨恢复秋妃娘娘昔日的尊荣地位,抹去秋妃娘娘从前所受的委屈和苛待,让她能够彻底瞑目。”
“会的,你的心愿都会实现的,”姜清窈柔声道,“陛下如今对你已经大有改观,若是能够彻底解开他心中的芥蒂,何愁没有那一日?秋妃娘娘在天有灵,也会保佑你事事顺心的。”
迟迟不见他言语,姜清窈抿唇,缓缓放开他,想要去看清他面上的神情。
然而她刚一动作,便被谢怀琤猛地扯进了怀里。他按着她的后脑,迫使她紧贴自己的胸膛,让她能够愈发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
“知我者,窈窈也,”许久,他长叹一声,好似在将过去所有悲怆消沉的情绪尽数吐露,语气随即变得释然和珍重,“但我的心愿,依然不止这些。”
话至此处,他却骤然止住了,仿佛用尽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再说下去。
可姜清窈却隐约懂了他的意思,心中登时涌动起了热流,甜蜜、忐忑、憧憬、不安相互糅合。
“窈窈,我之所以瞒你,是因为我怕以你的性子,会想着如何替我周全,将应得的一切还给我,可这样做势必会与太子的意图背道而驰,我不愿看你身陷险境,”谢怀琤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只要你平安,我便是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又如何?”
“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他低声道,“我不会眼睁睁放你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些不确定的风波。窈窈,让我们共同保守着这个秘密吧。”
“在太子面前,我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我会让他以为,谢怀琤得知现状,自知无力抗衡,因此只会接受这一切。”
姜清窈心头一热,说道:“那么,我会让太子以为,我对他救了我之事深信不疑,从此对他感激不尽,愈发注重维系与他的表兄妹之情。”
两人相互注视着,唇角不约而同露出一抹淡淡而会意的笑。
“答应我,这将是最后一件你主动瞒着我的事情,”姜清窈揪住他的衣袖,微微使了些力,“以后,你要时时刻刻想起,我在你的身边。即便是困境,即便很艰难,也不许你独自承受。”
“好不好?”她问。
心尖软得一塌糊涂,如同裹上了一层又一层蜜糖,浓稠得难以化开。谢怀琤喉头酸楚,柔声道:“好。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