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便能够下地行走。太医诊脉后,只说太后再静养数日便能够恢复如初了。这一消息一经传扬开来,原本对姜家心有不满或有所忌惮的朝臣们一时间也哑口无言了。他们不得不相信,姜家之女确实命格祥瑞,能够让病了这么久的太后一夕之间好转。即便是为了保太后的安康,他们也无法去质疑那道圣旨。
而对谢怀衍而言,这些日子他愈发春风得意。
前些时候处处与自己相争的五弟不知为何忽然偃旗息鼓,变得沉默了许多,对自己再没有了那针尖对麦芒的步步紧逼。而相应的,他也不似先前那样出挑,惹人注目了,以至于不少人背地里议论,这五皇子莫不是如昙花一现,根本无力与深耕多年的太子相抗衡。
东宫幕僚也有同样的疑问:“五皇子近日似乎颇为失意,他身边的人也变得愁容满面起来,不知是为了什么缘故。”
谢怀衍嗤笑一声。
看来谈天之的论断果然不错。他一旦定下了与姜清窈的婚事,她的所有命格就只会应验在自己身上,而那位五弟便会就此失势。看来,先前他心头那个根深蒂固的疑影确有其事。
自己的这位五弟,或许一直对自己的太子妃有所觊觎。正因如此,他才不死心地想要告诉姜清窈,当年救了她的人是他。
谢怀衍的手指缓缓抚摸着下巴,冷冷一笑。看来,姜清窈并未被谢怀琤的三言两语蒙骗了,否则她不会大为恼怒,甚至不顾念过往的情分,毅然与谢怀琤闹翻。
而如今,她又成了自己的太子妃,谢怀琤的痴心妄想彻底成了空想。在这样的多重打击之下,他怎能不失魂落魄?
谢怀衍接过内侍奉上的茶,浅浅抿了一口。他心中对姜清窈的感情很复杂,平心而论,他确实不反感她,甚至可以说对她印象不错。毕竟这么一个才貌俱佳、性情温柔的女子,有谁会厌恶呢?若是她能安分守己,乖乖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待他登基过后,也可以不亏待她。
但偏偏,她是姜家人,是皇后的亲侄女。
想到皇后,谢怀衍面上的笑意消失殆尽,转而被一种浓重的恨意取代。他想起贵妃密告的那桩桩件件往事,想起自己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的生母,想起这些年姜家纵横在前朝后宫的一幕幕,便觉得心头燃烧着熊熊烈火。
......不。待他登基,绝不会让姜清窈好过。无他,只因她是姜家人,和皇后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但现下显然还未到时候。谢怀衍闭了闭眼,按捺住思绪,竭力平静下来。大业未成,他绝不能露了破绽。至少现在,他必须如自己在皇后面前许诺的那样,好好待姜清窈,哄得她心甘情愿、安安分分嫁给自己后再说。
想要哄骗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谢怀衍勾唇轻笑,这样的事情,他并非头一回去做。
“来人,去请谈先生来。”谢怀衍吩咐道。
内侍领命去了,然而许久过后,前来的却不是谈天之,而是他手下一个最得其真传的弟子,名唤董期。
谢怀衍蹙眉:“怎么是你?你师父呢?”
董期恭恭敬敬道:“师父前几日偶感风寒,如今卧病在床无法起身,因此命臣前来向殿下复命。”
谢怀衍颔首。
不同于谈天之的谨慎惶恐,董期年轻气盛,许多话也敢更加直白地说出。谢怀衍虽然一直信任谈天之,但一直不喜他因年岁渐长而愈发变得处处顾虑,且他身子一直不好,有些时候反应迟缓,总是无法立刻理解自己的意思。而董期则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想法,并恰到好处地给出谏言,与他交流起来让谢怀衍觉得格外舒畅。
“你师父尚未病时,我曾命他为我卜一卦,他却以兹事体大的缘由百般推脱,”谢怀衍的神色不甚好看,“你如何看?”
董期十分乖觉,道:“臣以为,既然奉殿下为主,那么既然要倾尽全力听候殿下的差遣。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事关殿下,臣自然会知无不言,即便拼上性命,也要为殿下一算。”
谢怀衍微微笑了笑:“你果然和你师父不同。”
他的手指轻扣了扣桌案,提笔写下一行字:“我命你,设法就此事推算一番。”
董期接过那张纸,看清内容后顿时愣住,眼底掠过一丝惊愕和意外:“殿下......”
谢怀衍道:“你回去告诉你师父,务必要将此事算出。否则,终归于大业有碍。”
“臣遵旨。”董期恢复平静,沉声道。
“下去吧。”谢怀衍不再看他,疲倦地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内侍低声禀报道:“殿下,人来了。”
谢怀衍淡淡嗯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面覆轻纱的女子盈盈步入,如往常一样行了一礼,见谢怀衍无甚反应,这才起身走到他身后,熟练地伸手替他揉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