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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夏日航班 > 分卷阅读48

的人。一致对外,一个吵完另一个接续,十分默契,吵得神清气爽。

这能算“恩爱”的表现吗?

吵了太多次,她分不清。

最开始她还会被吓哭,先是本能地抱着潘丽的裤腿,被踹了一脚后便去找沈自强,没想到沈自强打得更惨。

躲在房间里的姐姐抱臂居高临下对她说:“学乖了吗?”

“嗯。”她点了点头,自顾自地用手擦掉被打出的鼻血。

——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姐姐和自己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再出现“爸爸妈妈”两个称呼。

所以后来,她佯装什么都没发生,安安分分地和姐姐躲在房间里,坐在自己的小破书桌小破椅子上写写画画。可还是抵不住战火蔓延,偶尔她也会折损好几本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拿胶带再粘起来就是。

日子在潘丽一年又一年鼓起又消瘪的肚子里过去。

千禧年,弟弟出生了。

家里终于太平了许多,沈唤笛算是过了一年好日子,家务活只用照顾弟弟和帮忙做饭,每次照顾弟弟的时候,沈自强和潘丽会和蔼地看着自己。

虽然她知道那目光是落在弟弟身上。

但她也挺知足,毕竟人有余光,她又很瘦,总归能挤进去一丝。

弟弟一岁后,沈唤笛的家务活里多了农忙,她家的和瞎了眼的二姥姥家的。

烈日树荫下,歇息的他们嘴巴总是不停,于是她在老一辈口里听过很多事。

原来父亲沈自强是鲁山县的人,当年逃荒来的明县,借住在潘丽家里后做了个上门女婿。随着姥爷姥姥相继而亡,上门女婿这件事轻轻掀过,划分好的田地界限也轻轻掀过。

因为田地界限和村上的人吵架是常有的事,可往往别人的一句“要这么田地干什么又没有儿子”便是杀手锏,常能让吵得占优势的沈自强铩羽而归。也是家中鸡犬不宁的导火索,不亚于抗日电视剧里说的萨拉热窝事件。

农忙歇息时,村头鳏夫老骆的水总是喝得最快,他太喜欢说话了。

开口说话时就像电视里的说书先生,随便捡起一粒石子便是他的惊堂木。他讲陈年旧事,讲精怪神话,讲山海经西游记。沈唤笛是他的最佳听众,他说他家里有很多书,也看过很多书,他还会画画,拿着树枝在地上教她画画,画明县之外的世界。

沈唤笛挺喜欢他的。

老骆是沈唤笛的第一个朋友,是沈唤笛拥有过的第一段真挚的友谊。

直到十四岁那年,沈自强和老骆又因为田地吵起来,约莫是因为老骆接待了来村里写生的孩子赚了钱,就不该再“多要”那一分。两人结结实实打了一架,老骆人挺文雅但其实一身腱子肉,沈自强挂了彩。

于是沈唤笛被勒令不准与老骆靠得太近。

潘丽和沈自强默契得惊人,轮流关注着沈唤笛的一举一动。

这种默契,是不是也有点“恩爱”的意思?

但没人能抵得住知识的诱惑。她被抓到后吃了好几餐打,连哭都不能哭,闹得村里都知晓这事,老骆便开始躲着她,她也只能接受,顺带躲着住在老骆家的那些孩子们。

——是不是有点像之前林郁野躲着她?

沈唤笛随手在生物竞赛试卷上画了个红豆面包。

回忆里和父母有关的画面好像少得可怜。

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门外播放的电视剧,弟弟撕碎她早已破烂不堪的本子声,潘丽大声念出她小时候挨揍后写的日记,沈自强听后的大声嘲笑。

这些占据了太多。

她给不了江雪映一个答案,也没法将真正的惨状告诉江雪映。她不会真的愿意无条件地自揭伤疤,只为了安慰朋友。

不知道,江雪映会不会向她诉说为何哭的缘由,倘若没有,她也能理解。

-

最后一道题做完后,沈唤笛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石英表,抛去胡思乱想的时间,刚好三十分钟。

也不知道算不算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拒绝报名后,她总归规避有关竞赛的内容。

“画的是红豆面包吗?你画得挺好的。”林郁野冷不丁地说了句悄悄话。

沈唤笛回过神,心态略微忸怩,握住自动铅笔的手微微收紧,他的主动搭话无疑不是在为自己的猜测加上筹码。

“谢谢。”她往侧边靠了靠,方才林郁野为了看自己画在试卷上的画已经靠近很多,冷冽的气味将她包围,她突然感到害怕。

——害怕一种突然而来的亲密关系。

她看过的有些偶像剧里,男女主的相爱有时很莫名其妙,她也有点怕林郁野只是“莫名其妙”地对她有“莫名其妙”的好感。

又或是害怕对方发现自己的那份心思潜藏了这么久,不那么光明正大,害怕对方发现自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害怕对方的靠近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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