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说话,是你兄长的功劳了。”
江文如笑:“其实家兄也非寻常医者,虽不好经我之口夸耀,可因老师实在有名,也不好太过自谦。”
“哦?”皇后问:“他师从何人?”
“嵩山医仙,梅岱。”
“什么?”皇后手上的香勺一抖,香灰飘散出来,但她很快恢复神色,“你说你哥哥是张籍?”
“并非,”江文如摇头,“家兄名为袁清之。”
“袁清之……”皇后低声念着,手上一示意,旁边的宫女立即上前撤了香炉。
“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之前说和梅岱一起云游,最后下落不明的那个?”
“回娘娘,家兄几年前就回到嵩山了,期间一直闭门谢客,专心钻研医术,所以外界并不知晓。”江文如一停顿,“不过前几日家兄参加了一品阁的品宝会,大都不少人应该都见过了。”
说到这里,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容玢那日大出风头,将名声打出去的深意,原来是为后面他在大都的身份铺路的。
更巧的是,那身份恰好与她进宫的目的相符,还真是说不出的精妙。
皇后身边一个执事姑姑叫瑾秀,在耳边和她说了句什么,只见她眸光一动,看着江文如笑道:“果然如此,听说那日场面好生精彩,最后他还拿出了一本医书?”
“是,”江文如点头,“那本书多是家兄和梅神医云游所著,最后综合以往病症增减删补所得,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说到这,她笑了笑,闲话般说:“那里面罗列了不少疑难杂症,不过家兄最擅长的,还是治疗头疾,在这方面研究最多。”
“头疾?”皇后眼前一亮,“听说梅医仙此前最得意的医法,就是这方面的行针术,他行踪全无之后,此法也失传了,不想你哥哥竟学了来?”
“兄长的确学习过这方面,不过还加了些自己的方法,据说比以往的治疗效果更加显著。”
皇后向后一倚,看着江文如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重视和疑惑。
“你哥哥既有这般才干,你为何会在一品阁?”
江文如早料到她这一问,早有准备道:“不满娘娘说,家兄这些年行医多不取回报,在这方面很有些死脑筋,所以我们兄妹二人生活……十分拮据,好在一品阁东家肯给民女这个机会,这才堪堪能补贴家用。”
“你兄长是个有医者仁心的,怎能说是死脑筋?果然不愧是梅老弟子,也算不辱没这一名号了。”
说完后,皇后问,“他现在在哪里?可还在大都?”
“回娘娘,兄长如今就在大都客栈里。”
“好,不若这样,既然贵妃那里还需要你看顾,你就先在储华宫待下,”皇后道:“过几日寻个机会,再寻个由头把你哥哥接进来,若果真医术了得,日后就在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她并未说明是要给谁医治,江文如也识时务的没追问什么,只是连声称是,皇后心下对她也不由高看一眼。
待江文如走后,皇后问旁边人道:“陛下这两天……可还生气?”
“回娘娘,瞧着是,听说前几日还朝六皇子发了好大一通火,让他在院子里跪着,连贵妃去了都没让他起来。”
皇后冷笑道:“他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也就那赵歆看他跟个宝珠似的,以为他是块还未雕琢成的璞玉。不过他就算了,小打小闹的闹不出什么大事,再看看我这里这个,只怕是想把天翻过来!”
“赶紧把他府里的人给我叫过来,”皇后脸色阴沉了下去,愤愤的敲了下桌子,“不,别在我眼前晃悠了,直接让他给那边去消息,说他再不回来,以后就都不用回来了,这里只当没他这个人,也不用他觉得自己这南平王有多么厉害,真当没人管得了他了是吧?”
瑾秀见皇后是真动了怒,忙出声劝着:“娘娘息怒。”
“你说我怎么养了这么两个冤家,一个比一个能耐大,竟似半点兄弟情份都没有?”
瑾秀使了个眼色,让宫内侍奉的其他人退下,
“这也是没办法,那沈将军还在的时候,南平王也不是个计较性子,并没真跟应王殿下争过什么,依奴婢看,也是那次的事伤的狠了,逼的紧了,几年前他就颓过一阵,现在好在长了心眼有所顾忌了不是。 ”
皇后叹了口气:“有所顾忌?你这才错了,我的儿子我自己能不了解么,那是他的执念,他从来就没放下过。”
说到这,她想到什么,继而笑哼道:“那位倒是省心了,大隐隐于宫里,现在外面闹破了天都跟她无关,大智慧啊。”
瑾秀压低声音:“娘娘说的是,长公主?”
“除了她还有谁?当时她还没出阁的时候,渊儿跟她还算亲,也能听进去两句话,现在他是谁的话都不听了,满肚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