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突然不见了她人,萧司寒找了半盏茶的工夫都没看到江文晚,忙乱之际,想到楚宁倩离开时和他说的话,心里莫名涌上一种恐惧。
他沿着街巷快步找寻着,情急之下也不再遮掩,大声喊着江文晚的名字。
最后在一座桥上看到了提着灯笼往下走的江文晚,她手上提着什么,听到萧司寒的话后目瞪口呆看着他。
萧司寒疾行到她面前,语气冷平,带着丝压抑的怒气,“你刚刚去哪了?谁准你自己到处乱跑的?”
江文晚没回答,只是惊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不对,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萧司寒顿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你。”萧司寒平静道:“有次去你家府上的时候,见过一次。”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家?”江文晚摇摇头,“不对,所以你一直在骗我?”
萧司寒唇角微勾,“这是什么话,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应过,只是没揭穿你让你下不来台罢了,如今回了燕京,倒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听着很有道理,但江文晚总感觉哪里不对,萧司寒没让她细想,问:“你还没说呢,刚刚去哪了?”
江文晚怔愣把手里提的木盒子抬到面前:“我去买这个了,我听说你今日生辰,东巷有个阿婆卖的芙蓉糕最好吃了,想买给你尝尝,我本以为今天晚了买不到了,没想到还剩下最后一份……”
她笑了笑,眉眼弯弯道:“对了,生辰快乐。”
箫司寒看着她伸出的手,彻底愣在原地。
生辰么,这种东西,他早就忘了。
因为母亲去世的早,他又不受皇帝重视,所以早已变成了被所有人忽略的那个,从幼时开始性子就越来越孤僻,以至于有些偏执。
为了讨得别人喜欢,也为了活下去,他慢慢习惯了在人前伪装自己,习惯了笑脸对人,并多年来做的滴水不漏。
最灰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会如此。
记得幼时有一次,皇后生了场病,病愈后消瘦不少,御膳房的人尊令给送去了各种滋补吃食,可皇后没有胃口,听说几位皇子还未下学堂,让给他们送过去,里面就有这种芙蓉糕。
幼时的萧司寒第一次见到那么精巧的点心,忍不住拿了个,回去的路上迎面撞见前呼后拥走来的萧司珉,不知哪位宫人撞到了他,手里的芙蓉糕一下被撞到地上碎成几块。
比起这个,身后传来的对话更加刺痛了他,
“他是谁?”
“你不记得了?是那个自杀的贵人留下的孩子。”
“是自杀?不是犯了宫戒被杖杀的吗?”
“嘘,这事肯定不能明着说啊,那时候可闹腾了一阵呢,不过这孩子竟然还活着呢……”
“看着就没个机灵样,怪不得连陛下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
江文晚不知道下边人回环曲折的心思,颇为无奈地看着他,出声道:“喂,傻子,快点啊,怎么愣住了。”
她换了只手,看样子是想把萧司寒拉上来。
那段记忆太过鲜明,以至于此时看见前面那个言笑晏晏,鲜活明朗的女子向他伸出手时,萧司寒有些怯。
既觉得自己跟她何其不配,又害怕这手伸出去,真的会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可他明明是与她逢场作戏,不该有更多别的心思。
真心这东西,一旦给出去便失了主动权,便是给了对方可以毫无偏差刺中自己心脏的利刃,他不能再和她这样下去了。
一路费尽心机走到如今,他不会回头,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
箫司寒正要出声,却见江文晚往他这行了半步,被裙摆一绊正踩在台阶沿上,眼看身子歪斜就要摔倒。箫司寒顿时什么都不想飞快出手拉住她,一把将她拉到怀中。
盒子掉在地上,无人去捡。
萧司寒一手紧紧握着她刚刚伸出来的手,另一只手紧环着她的腰,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力度之大让刚刚险些摔倒的江文晚回了神,然后心跳越来越快,觉得这人今晚实在有些反常,说话做事都怪怪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不都怪你,我看你愣在那一动不动的想拉你一把……”江文晚蹙起眉,
“亏我还专程去给你买东西,下次你若再如此磨叽,我可不会在等你了,你自己在这后悔——”
她说这话落在箫司寒耳中却变了意思。
他心中一惊,将怀中的人又抱紧几分,忍不住出声打断。
“闭嘴。”
“什么?”江文晚气急反笑,用力推着他,“你今晚是不是疯了?”
“是,是疯了,先别说话,就让我这么抱着你,好不好……”他这话中有着难以掩藏的悲意,听着让人心里一紧。
江文晚察觉到他现在似乎很伤心,不像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