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如倒退一步,死死看向屋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个荒唐却合理的想法撞入她的脑中。
江文如感觉贯穿全身的凉意渗入五脏六肺。
“公子,公子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你肯定清楚的是不是,你告诉我——”
江文如眼眸一转不转的盯着袁清之的脸,不想错过他一分一毫的表情变化。
袁清之抿唇看她,终于呼出口气道:“当年血洗皇宫,后宫众人被困在屋子里,有人放了毒,东西应该是从南诏来的。那天容仲言找到他时,他已经吸食了部分毒粉,好在剂量不大没有当场丧命,可后来……每月都会发作,我医术有限,多年来只能找到遏制之方,却无法根治。”
“我明白了,”想到刚刚容玢说的话,女子强撑笑意,笑容却不达眼底,身姿端正,却好似有千钧压身。
光影打在她身上,映在她撑起的睫毛,照在不点而红的唇上,显得破碎又坚毅,
“所以……”江文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来的,只是觉得心好痛,疼到已经没有知觉了,“公子,容玢,他,从开始就没想……活?”
江文如没有在看袁清之,一路跑着,猛地冲进屋里。
“他们都知道,你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跟你经历了这么多事,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容玢,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啊,至少你不用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江文如!”
看着她这副样子,容玢清楚她刚刚都听到了,他厉声吼断她的话,沉呼出一口气后道:“你清醒一点,你听好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不要再逼我说更难听的话,闹到彼此难堪的程度。”
江文如声音顿停,一双亮眸如梦初醒般直直盯着容玢的眼,但那双眼清冷疏离、好不陌生。
容玢别过眼转身不再看她:“早些休息吧,不要再回宫里了,剩下的什么都不要在管,我会处理好的。”
“怎么可能不管?我喜欢公子,我喜欢你啊……”她这话说的毫不犹豫,丝毫没给容玢制止的机会。
“真的很喜欢,你知道的对不对,可你却一直回避我,我今日问公子一句,你有没有、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没有。”容玢声音淡淡的,他扫袖转身直视着她,又提声说道:“今日你问,我便与你说清楚,我对你,一直都是惜才之心,或许有生死之谊,但绝无男女之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分都没有。”
他话说得很慢,似是想让江文如听清楚,“我从不会爱人,之前不会,之后也不会,对别人这样,对你也一样。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竟让你有这么大的误会,认为自己会是我的意外?”
江文如从没听过他对自己说过这么刻薄的话,方才鼓起来的勇气一刹消失殆尽。
在容玢直视下,她目光错乱起来,声音微哑,“好,好……就算你不喜欢我,但至少到了现在,我们也算得上是盟友吧,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目光一动,她握紧掌心,像是抓紧了最后一个可能:“你今日说的所有话,是不是都想劝我离开,都不是真的?”
容玢冷笑:“还真是认死理啊,到如今你还不懂么?我只是需要你帮我推动局势,需要你父母留给你的人罢了。”
“你撒谎!我不是傻子,看不出一个人真正的情感,若你对我只是利用,大可一直糊弄我就是,又为何一路告诉我这些东西,教会我这么多?”
“因为你太聪明,不好糊弄罢了,不让你感受到我的用心,你又怎么会轻易相信?”
容玢看到江文如僵住的样子,继续说:“你若还是执迷不悟一意孤行,”他顿了一下,还是吐出那个词,“——自以为是,就不要怪我不顾往日之情了。”
“我不用人陪,从来都不用,你不要以为自己与我同行这一路,便可以随意插手我的事,我不需要,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因为太过熟悉彼此,所以才知道说什么话最能扎到对方心里。
江文如被他这话怔在原地,彻底没了声音。
真的过了好久,久到每动一下,身上都僵疼的时候,她才麻木的转身向外走。
最后在迈出屋门的时候留下一句,“我会去浔口岸边的,你不来,我就一直等。”
啪的一声脆响,手中的笔断成两截。
容玢看着江文如离开的背影,口里泛出一股腥味,他咬紧牙关将那血腥强压下去,猛地闭眼转身。
江文如停住脚步扭过头,看到的就是容玢如松竹般坚挺的背影。
……
“公子,属下看江姑娘意志坚决,怕是不会改变想法了,有他在公子身边帮着,不论怎样,公子也算有个伴啊。”
蒋殊进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