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拨云见日,水分蒸发、下渗,土地慢慢变硬,一天都能被探查个十几次,生怕错过了播种的机会。
林金水就这短短几天的功夫,瘦了一大圈儿。
着急的嘴都起了燎泡,看的王莲花又急又心疼,但是,不可否认,她心底隐隐约约的升起了骄傲。
她男人,是这个!
只要有一方田地能够进去人,有地方落脚的话,那接下来能下脚的地方肯定是越来越多。
这可不是马虎的事儿,关系到全村的口粮。
和接下来的一年或者说大半年会不会挨饿,息息相关的事儿,村里人都无比郑重。
只除了林有田一家三口,他们三人算是彻彻底底的撕破脸了,再加上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县医院。
三人只要有机会开口就不停的谩骂,那叫一个吵闹,不单单打扰别人休息,还带的整个病房都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如果不是本着人道主义关怀的原则,医院肯定想把这样的霍霍头子给打包送走。
赶紧离开吧,可别再霍霍人了。
只可惜,医院压根就不知道,这三口人虽然是撕破了脸皮,但内里的思想还是相当的统一,那就是人家可没打算离开。秉承着能赖多久算多久的理念,在医院混吃等死。
原因简单又纯粹。
没钱没票。
要啥啥没有,就剩下一张能吃饭的嘴了。
若想从医院离开的话,肯定要清缴干净这段时间在医院里的所有花销。
可三人一早是强弩之末,兜比脸还干净,掏不出来俩钢蹦儿。
反正能混一天是一天,混不下去的时候……
那就混不下去的时候再说吧。
反正三人都在心里打算好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咋咋地。
摆烂又洒脱,极品又无赖。
……
林青禾这段时间一直在下地,有时候上下山的时候看见了能吃的,也都随手掰了扔空间去了,说白了,有这么一大片土地,能看不能用,还真的挺可惜的。
她也没办法,只能当做储物空间来使用了。
翻地播种都是力气活。
再加上土地夯实,想要重新播种的话,就必须得把土地先翻一遍。原先倒下的谷物也没弄开,直接刨的稀巴烂就事儿翻在地里了。这玩意腐烂了之后也能肥地,算是庄稼给土地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
刨地一年刨了三五天。
前头刨地,后头人播种。
活干的是相当枯燥乏味,再加上还要早起,林青禾干活儿干的欲生欲死,心里更想往城里跑了。
这里相当是她的大本营,就算是以后真的进城了,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
但问题是门路。
上哪去搞一条保证她能进城的门路,这一点至关重要。
招工的话得有学历要求,本人是文盲一个,小学义务教育的九漏鱼。
这条路直接堵死。
那就还剩下一条。
嫁人。
嫁一个城里人。
林青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反正她突然感觉进群的愿望又没有那么强烈了。
和嫁人比起来,干点活还能算苦吗?
哦,那当然是不算多。
结婚意味着啥?
她要抛下自己已经习惯了的既定人生,去融入另一个新的家庭,接受来自对方全家人都苛刻和挑剔。
嘶~
不能想。
光是想想都觉着可怕。
倒也不是害怕自己会被欺负啥的,毕竟实力摆在这儿了。林青禾主要是害怕婆家人太难搞的话,自己一生气,全给干翻了,那不就罪过了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不过有一说一,事在人为吧,她觉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想进城,自己个儿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而已。
东想西想,林青禾身体上逐渐适应了,心理上更加痛苦,甚至想痛哭,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一连干了七八天,田地翻过来一个遍,就连种子都播种了一大半儿的时候。
满林村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主角还是咱们老熟人,林有田一家子。
仨人像恶霸,住在医院闹腾的鸡飞狗跳,成了活脱脱的鬼见愁。
因为摆烂摆的太彻底,导致他们玩脱手,过了火。
被医院强制赶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仨人简直穷的叮当响。
居然连医药费都掏不出来。
医院的人那是相当惊奇。
按理说要是兜里没俩子儿,住医院都住的心惊胆战,生怕离开的时候还不上钱,这三位倒好,要吃要喝,神态自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腰到底有多粗呢。
结果,就这?
医院的人笑了,钱拿不出来归拿不出来,但他们宁愿吃了这个哑巴亏,都不能再把这三人留在医院了。
毕竟实在是太闹腾,住的时间越长,他们亏的就越多。
这笔账还是能算清的。
想着送佛送到西,再说了,大头都出了,雇个牛车的钱已经成了洒洒水。
医院的人商量好排出一个护士俩医生,雇了两辆牛车,直接给仨人拉回来了。
他们到底要看看,究竟是什么钟灵毓秀的地儿才能养出来这般‘绝世无双’的人,还是扎堆出的,一家三个。
于是,接到消息都林金水一张黑脸直接气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这一家三口居然这么牛,脸都丢到外头去了。最关键的是,好像顺带把满林村的脸一块丢出去了。
现在那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看外星人似的,一整个西洋景。
躺在牛车上,也就是林有田还能活泼一些,看见林金水的时候,相当的兴奋且激动。
吊着胳膊从牛车上跳下来,兴奋的朝林金水扑了过来,“金水哥!”
如果可以的话,林金水真的很想倒退一步,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些泼皮无赖,但是他不能,他是队长,有些脸就得队长来丢。
“你站好!”
望着牛身上躺着那俩动都不能动的人,您金水的内心相当的复杂,一方面有些同情,另一方面却有一些同情,不起来这叫啥?
现世报?
还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真的很难评价这奇葩的一家子。
叹口气,林金水认栽,“医师,麻烦问一下,这仨都是怎么样个章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