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玄仙人…她在干什么?”姬麟看着雕刻着雕像的丹朱,她左看右看硬是没看出来,赤鸢仙人和眼前的雕像有什么关系…
毕竟…
华下意识的摸着腰间,那里并没有那枚玉牌了,就像他一样,他没有选择来到现文明。
他说,我们终将重逢,但她不想等待,她身上有着太多太多了…
“发什么呆呢?”丹朱用袖子在华面前晃了晃。
“还在想那个破牌子?”
火焰燃烧着,男孩紧握着手中的玉牌,父亲曾经说过,只要握紧这枚玉牌,便能保护他的平安。
流淌着紫色血液的野狼咆哮着,部落已经沦陷,他所能依靠的还有谁?
少年本就是懦弱的性格。
“吼!”变异的野兽扑向火海中的少年,他能做的只有保佑…
谁来…
救救我…
“嘶啦…”长剑斩断怪兽,血液洒在少年的脸上,他睁开了眼睛,少女手握长剑站在狼尸上对他伸出了手。
“喂!你叫什么…?算了,快跟上,跟我回部落。”少女将少年拉了起来,他呆呆的跟在少女的身后。
时间变换着,少女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但她却说…“想要娶我至少要,应龙的角,凤凰的羽毛,或者月桂树糕其中一项。”
少年又一次的握住了牌子,他希望他能够想出答案。
“笨蛋,月桂树糕还不简单?”
“谁?”少年警觉着四周。
“你先去找点黄色的花瓣。”未知的声音响彻在少年的脑海之中。
“不是这种,要那种带点白色的。”
“也不是这种,这个有毒,而且太白了。”
“对了,就是这个,你尝尝是不是有点甜。”
少年点点头。
“你先拿面粉放入蒸笼蒸熟,加入糯米,再把我让你找的桂花放进去,之后放入模具中…对就这样,再等一会儿的。”
“这样就行了吗?仙人?”少年茫然的对着玉牌说着,却没有回话。
少年忐忑的将其交了上去,那天晚上他没有怎么睡,而是紧握着手中的玉牌,迷迷糊糊间他似乎看到了有人向自己竖大拇指。
少女和少年成婚…就这样日子一点点过着…
直到…
“连山,部落就交给你了。”那一夜少女以自己为阵眼封印了巨兽蚩尤却再也回不来了。
少年一天天的老去,他始终相信着他自己所能做好这一切,直到仙人的再次出现。
“辛苦了…连山。”
“原来是赤鸢仙人啊…没什么,您才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曾经的少年已经垂垂老矣,他已经躺在床铺上,没有力气再起来了。
他颤抖着手臂看着,眼前依旧如此年轻的身影。
“这些年来…一直瞒着你啊…”他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拿出了那枚玉佩将其交给了仙人。
“我其实啊…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连山笑着。
“丹朱仙人…她曾经和我讲过,说…人死后会去一个叫做地府的地方…”
“但苍玄和您都跟我说…是假的…”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地府…但…现在我想相信那是真的。”连山的手越来越轻,语气也越来越轻。
“嗯。”赤鸢点了点头。
“既然仙人都点头了…那看来…我有机会再看到她了。”连山放心的闭上了双眼。
春去秋来暑往冬走,那枚玉牌和仙人形影不离一直挂在腰间。
但并非一直在她腰间,有时会遗失,但总会回来。
她也养成了一个习惯,发愁的时候就拿出来摸一摸
磨的次数多了,自然字也就越来越淡了。
“师傅,您为什么腰间要一直挂着这么枚玉牌?”
“七师妹不得无礼。”红发的女子训斥着这位最小的小师妹。
“不记得了。”符华摸了摸玉牌,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这个习惯的。
那天雨下的很大,那天她伤的很重,如果不是仙人的话…她或许就死了吧…
“给,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来着吗?”冷冰冰的仙人突然摘下了腰间的玉牌,将其交给了七徒秦素衣。
红发的女子,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仙人要将视若宝贝的玉牌突然交给七妹。
难道是因为她这一次的行侠仗义?凭什么?七徒之中的其余六人哪个不是武林豪侠?
又有哪一位做的比七妹差了?
一团火焰在她苏湄的胸口之中,在仙人说出那句入魔必诛后更是越演愈烈。
“噼啪—噼啪—”火焰燃烧着,山下的凡人见了只说是仙人举霞飞升,只有七徒知道一切的真相…
就让一切随着这场大火…逝去吧…
玉牌被重新放到了仙人的身上。
“我会一直保护着你…这是约定,无论如何只要你相信…”一道满是裂痕的虚影出现抱住了她。
大部分的伤痕转移到了那个刚掉入江中的少年身上。
玉牌布满裂痕但依旧没有破碎。
仙人再一次的站了起来,她将其挂回腰间。
“我死了吗…”万寻站在一片黑色的湖面之上,天空则是纯白色的。
“看来是结束了呀…”青年躺在了湖面上,一点点的涟漪传了出去。
“我终于…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了。”青年闭上了双眼,他不管怎么样他就是睡不踏实。
是因为没有被子和枕头吗?
想来不是吧…
那是因为什么呢…
万寻盘坐着,他看着四周,什么都没有,很安静,他他却安静不下来。
他缓缓的一遍又一遍的的打着寸心拳法,就像是这样能让他平静一点一样。
“不甘心啊…但那种攻击就算是我也该死了吧?”万寻苦笑着挠了挠头瘫坐在地面上。
万寻能感觉到四周开始变得暗了起来,看来是真的要死了啊…
“嗒嗒…”一道虚影站在仅剩的光芒下就这么看着瘫坐在地面上的身影。
“就这么放弃了?”
“嗯。”
“这不像你。”
“嗯。”
“还记得你私自定下的约定吗?”
“记得,但…这一次可能要失约了吧?”
“说到底,我只是个借助他人勇气来逞英雄的普通人而已,如果不是每次的能力…我想…我连站在他们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还好,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可以休息了。”万寻没心没肺的说着,向后仰了过去,像个大字一样的躺在地面上。
“还有人在相信着你。”
“我知道,所以,我很对不起他们,对不起,我做不到,那种怪物…我不想再面对了。”
虚影沉默着看着万寻。
“我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家伙罢了,不要对我有太多的期望。”万寻哈哈笑了几下。
“所以,你要让她们失望吗?”
“……”万寻沉默了,他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你懂什么?你不会觉得自己能够说教我吧?我拿出了多大的勇气,我又付出了多少,你还不配指责我,收起你那副嘴脸。”万寻讥讽的看着那道站在光中的虚影。
虚影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说话。
“唉…让我休息一会儿吧,就一会儿…。”万寻叹了口气。
那道虚影走到万寻的身前,他的身影不断的变换着,最后却只剩下没有脸部的万寻。
“你给我仔细的听一听他们的声音!”炮火声,哭声,叫喊声,叫骂声,无数的声音涌入万寻的脑海当中。
那道身影狠狠地拽住万寻的衣领将其从地面上薅了起来。
“现在能救他们的只有你,而你,还在逃避。”
“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所有人的事情!”
“你想要反悔?”
“还记得当时在孤儿院立下的第一个誓言吗?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
“现在给我站起来,去面对你所应该扛起的责任!”
“这不是我们的责任…并非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你想要放弃…”万寻的衣领被放下,他颓废的跪在了原地。
“我们已经死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那你溺死在绝望的海洋之中吧。”最后的一缕光芒也消失了。
万寻站起身不断的行走起来。
一步…两步…十步…百步…渐渐的他走了多远,在黑暗中走了多久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死亡从来不是孤寂的,它是喧嚣的,人们都想要远离他自然会想要什么声响来叫醒自己。
直到万寻听到了有人祈祷的声音,那是个蠢蛋,他连桂花糕都不会做。
“仙人,保佑我娘子生个大胖小子…”
“仙人,保佑我这次中举…”
“仙人,我想要报仇雪恨…
“仙人,我要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仙人…仙人…仙人…”
此后他听到过各种各样的祈求,男女老少的声音都曾出现过,有的只是想要平安,有的则是雄图大业…大多都是希望自己给予建议的。
笑话。
他连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了,还能怎么样,但他挺喜欢人们给他起的名字的——仙人。
能帮就帮吧…
“我相信他…他会来的…”
“他…?”
“你是谁?”
“你是谁?”
“我是…不知道,他们都叫我仙人…”
“仙人…嗯…他们也喜欢叫我仙人。”
“喂说话啊,已经很久没人和我说话了。”
“我忘了很多事…”
“怎么突然这么伤感?”
“我想不起来很多人了…”
“嗨,我连自己都忘记是谁了,正常。”
“我记得…谁…给过我一个玉牌…”
“玉牌?”
“没错,他说,玉牌会代替他来保护我…”
“你这么相信他吗?”他停下了脚步。
“是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沉默了,他记得他好像也有一块玉牌来着。
“那他一定是个笨蛋。”
“可能吧…”
是呀…他是个笨蛋,他看着地面上那块发着光满是裂痕的玉牌,原来他一直在绕圈啊…
他将其拿起看着躺在地面上的那道身影。
“就这么放弃了?”
“嗯。”
他突然笑了起来,真是的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家伙却有人来相信。
“喂,相信我吗?”那道身影没有回应。
“既然不知道那就选择相信吧。”
“为什么?”
“因为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
绽放着光芒的玉牌就像是完成了它的任务一样粉碎成渣。
外界,就在刚才,维尔薇看着仪器上的报告。
万寻的心跳停止了,并且他已经有十分钟没有移动过了…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已经死了。
但那道庞大的身影一直在朝着极东的中心处移动…
寻…
她不断的祈祷着。
万寻的手指突然抽动一下…
“哔—滴…滴…”仪器上心跳重新出现。
人这一生有三次呼吸…
第一次是诞生时,我们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第二次是欢笑时,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活着而呼吸。
第三次是哭泣时,我们的呼吸不只是为了自己。
万寻的右手从钢筋上拔出,血液带出他也丝毫不在意。
“铛…”
手中心的血洞不断的愈合着,万寻将胸口的钢筋缓缓的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双眼睁开,幽蓝色的火焰燃烧着。
但很快金色的光粒诞生在幽蓝色的粒子当中。
身体上的焦黑表皮一片片的脱落生出新的血肉出来。
他重新的握紧了怀表。
“喂…还没完啊…!”十字形长剑重新出现在万寻的手里,他遥遥指着那墨绿色满是淤泥的身影。
他从走动变为奔跑,再由奔跑变为飞翔,金色的光粒子自他身上逸散而出。
万寻双手持剑,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围成半圆形的十几把长剑被第三律者抓在手中。
那淤泥所做的身体被一道相比起来十分渺小的身影带着飞向海洋之中。
“为何还要抵抗?”
“我这就证明给你,你那狗屁的不同的道理一碰就碎!”金色的光粒完全代替了幽蓝色的光粒。
“轰轰轰轰轰!”一圈白色的气浪出现,万寻将其从地面完全的带向天空之中。
“噌——!”十数把能量长剑重新的回到万寻手中的长剑之中,巨浪掀起,他飞在空中的看着下方的身影。
物理攻击几乎对它无效,刚才长剑所造成的伤势几乎顷刻间便修复完毕。
祂举起了权杖,墨绿色的雷霆炸响的同时,尖刺状的淤泥将他缠绕在内。
黑色的圆球变为刺状和雷霆在一块炸开。
万寻冲向了天空,他双指抹过剑身,长剑瞬间化为光粒消失。
消失了?放弃了?
不。
二十一把十字型长剑围绕着两人开始缓缓的旋转起来。
“我不想和你们讲什么道理,也没什么好讲的,我们之间只有…你死我活。”
“你这个背叛者…”
每一把长剑都自行的指向了中心的怪物。
三把长剑自行的挥舞起来,宛若皎月,动若断海,势若裂空。
祂仅仅只是挥手便将其击碎,这么孱弱的攻击还不配入祂的眼。
现在的祂就是…完美生物!不死的身体,神赐的权能,超越的智慧!
六剑再出,六把长剑溢散出的光粒化作六种不同的形象,飞鹘被最先击碎但却将护盾凿出一个缺口,玄隼像是一道闪电一样为身后的藤雀扫除雷电,藤雀将祂束缚在原地让其淤泥不得向前,云鹰飞过淤泥将其削平但被紧随其后的触手拍成两半,月鹭发出锐鸣将触手切成一块块,最后的雨燕飞过种种一头撞碎在祂的身上。
黑色的淤泥快速的愈合着,黑泥汹涌而出,将周围的海面都染成了墨绿色。
六把长剑再次的飞出,剑气动若垂柳、幽兰、劲竹、墨菊、净莲、青松,袭来的光束与想要万寻包裹入内的大手都被防下。
雷霆不断的落下,却被万寻挥剑一一挡下。
最后的六把长剑一拥而上,岩破、乱雷、霹雳、山崩四剑在祂身上炸响宛若万寻出拳一样,瞬尘、震风两剑则是锐气切割着海面,将其切成一块又一块的。
“你还不懂吗?现在的我就是完美的!”祂挥动了手,墨绿色的雷霆将万寻锤入海平面之下。
伤势又一次的愈合,说是重生也不为过。
万寻自水面下再次冲出,右拳挥出,寸劲?开天!
祂的身体上溅起涟漪,但依旧没有任何的用处。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杀死祂吗?
“噌!”万寻双指并拢,双指夹着一块布满裂痕的玉牌,那玉牌碎成齑粉。
五万五千年的岁月未能让它破碎,而现如今…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只管相信便好了…
曾经的巴比伦塔,那道身影面对着天空上的暴君,她也是如此捏着它去面对,完全战胜不了的敌人…
万寻双指成剑对着祂挥动了一下,悄无声息,祂那庞大的身躯顿时分为两半。
那金色和幽蓝色的双眼就这么冷漠的看着祂。
祂身后的海面顿时激起一道弯月形的浪涛。
万寻抬手,四指向前一戳,无形的气劲将祂的躯干贯穿。
“开什么玩笑…会被你这种一点信念,一点意志都没有的家伙打倒…!”祂能够感觉到构成祂躯体的淤泥不再响应祂的呼唤恢复身体。
不过…不要觉得这样就能打败祂,祂的身躯开始快速自愈起来。
只需要诞生新的部分就好了…
墨绿色的巨手还想要抓住万寻,却被其绞的粉碎。
祂的身体不再动弹,而是像死了一样的停在原地。
万寻五指合拢虚抓向那庞大的身体,剑气不断的激荡在海平面上,黑色的淤泥沉入深海当中被清扫一空。
一道略有人形的小小身影潜伏在海床上不断的游走着,只要能逃走只要将他耗死…
动不了…为什么…
万寻站立在天空上冷着脸抬起了五指。
云层…碎了…
乌云缠绕在其上就像是构成了它的形,宛若天倾。
三尺之水…堪可截云…
太虚…
剑神!
无形的长剑因为云而被赋予了形状,海面被一点点的劈开,刺破,死死地压制着下方的家伙。
海面被真正意义上的分开,海床暴露出来,他携带着光站立在天空之上,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
但他已经无力去支撑这一切了,五千年的愿念在五万五千年前被释放出来。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那些人真正的解决方法,只是说…相信自己。
他从来不是什么高远的仙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太虚剑神原本的启动条件便是用自己的“小源”去调动“大源”
但万寻根本就感受不到所谓的剑心和“大源”所以,他选择了和她当时一样的作法。
她有着太多的记忆可烧,可万寻没有。
他所有的只有自己。能燃烧的自然也只有…自己。
虚假的相信又何尝不是相信…毕竟它又不需要理由。
万寻的身体化作光粒一点点的消散开来,如果不是那五千年的愿念护着,他还能不能保持神志可能都是个问题。
最后的时候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来洗地吧…我要消失一段时间了,也不一定。”
“你是一个英雄…不应该就这么无名无份…”
“不,我不是,如果可以的话你把这个奖项颁给那些真正敢进入崩坏区内的士兵们吧。”
他的一切都是他人给予的,真正的他就是个胆小鬼,那些真正勇敢的人才是英雄,在这个机械全部停摆的时间点这只有他这状态未知的手机能拨通电话。
而搜救就只能靠人力。
“嘛…时间不多了,下次再说吧。”万寻将怀表丢入了空间之中。
“再见…”
“再见。”卑弥呼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把这么大个烂摊子丢给她。
万寻彻底的消散开来。
天穹市的大雨再次开始落下。
一道身影站在了琪亚娜身前,黑色的雨伞上溅起点点水花。
“白色喵喵侠被打败了吗?”有些调笑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