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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卿安说:“学过。不过不算爱好。”
不过在林胜男对她进行“人生启南”之后,祝卿安就去舞蹈老师那儿把课停了。教她芭蕾的老师十分惋惜,祝卿安的身材条件和悟性都适合跳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可惜几次挽留,祝卿安的态度都非常坚决。
她对舞蹈老师说:“我要考第一。”
从那之后她没再去舞校练过,但是一些肌肉习惯保留了下来。偶尔坐久,会跳几个动作舒缓身体。
傅亭不死心,追问:“那你学习之馀,会干点什么?”
祝卿安往她身边又靠近了些,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
“看书,听广播。”
这些明明还是和学习有关。“再除去看书和听广播呢?”
祝卿安说:“和你聊天。”
傅亭一下子又卡壳了。在她的认知里,聊天只是一项人与人之间的必要交流,算不上爱好。那种特别爱和别人说话的除外。而祝卿安显然不是那类人。
傅亭:“聊天也不算。”
祝卿安歪了歪头:“这也不算,那也不算,什么才算。除了这些,我想不到别的。”
傅亭败下阵来。
片刻,她说:“再放一遍你上次给我听的那首夜曲吧。”
有点声音要比没声音好。
祝卿安答应。她侧过身去拿桌上的手机和音响,坐回来,点开《爱之梦》。
“这是钢琴版的。还有竖琴版丶大提琴版……要不要听听看。”
“好啊。”
祝卿安在手机上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了几个其他不同乐器演奏的版本,排到播放队列。
乐声轻柔舒缓,和现在此时的氛围很配。
祝卿安小声说:“你下次带画板过来吧,我想看你画画。”
听歌的时候,傅亭注意力不太集中。她只听得祝卿安好像对自己说了句什么,直接应下。
在床上很难保持久坐。
曲子没听完,两人越躺越平,最后双双瘫在了被窝里。
困意袭来,加上生理期容易疲惫,傅亭强撑着拿手机定闹铃:“你明天几点起?”
“和平常一样。”
“六点?”
“嗯。你是不是困了。”
“好困。今天要不要早点睡?”
“睡吧。”
关掉音乐,祝卿安撑起上半身关灯。卧室灯总开关在傅亭睡的那一边,她越过傅亭按开关的时候,宽松的睡衣衣领垂下,精致的锁骨离傅亭的眼睛只有不到十厘米。
还有锁骨下方的部位。
顿时,傅亭感觉耳根热的烫手。
刚才积累起来的睡衣瞬间烟消云散,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祝卿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身体乳味道,一点点甜和干燥,还带了点糖炒栗子的香味,若有若无地漂浮在傅亭鼻尖。
她侧着面对傅亭,陷在被子里,呼吸平稳。
“晚安。”黑暗中,祝卿安的声音带了点微微的沙哑。
傅亭清了清嗓子,也小声说:“晚安。”
穿着祝卿安的睡衣,躺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而祝卿安本人就在距离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睡觉,等耳朵的燥热降下来之后,傅亭逐渐被祝卿安的味道搞迷糊了,沈沈睡去。
***
竞赛成绩一个月之后出,祝卿安意料之中的拿了一等奖。
十二月份,天气开始从凉爽变得寒冷,大家脱掉大衣,换上了羽绒服。
好在学校没有要求一定要把校服穿在最外面,不然每天学校里都是一群行走的小面包。
林胜男出差回来了。李鸣成学校周末补课,不再到祝卿安家里来和她一起写作业。
祝卿安和林胜男的关系又恢覆到了之前的状态。母女俩不常说话,但是林胜男每天接送祝卿安上下学。
祝卿安和傅亭的联系就少了。
有天周末的时候,祝卿安翻了下手机,发现上一次和傅亭聊天还是一周之前。
傅亭给她转了十一月份的“租金”,一千五百块。并告诉她学习之馀要适当放松。
她回了“好”。
平安夜那天恰好下了初雪。课间的时候,学校电台重覆播放着这几年大热的初雪歌曲。
程丽敏是容易泪失禁的体质。坐在教室里看着路灯下片片飞扬的雪花,再配上音乐,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的打嗝,问祝卿安借纸。
祝卿安从包里拿了一包新的纸巾放她桌上。
程丽敏一边擦鼻子,一边抽抽噎噎地问祝卿安:“大佬,此情此景,你不想哭吗?”
祝卿安在做数学题。她不解:“为什么要哭?”
下雪不过是自然现象,正好遇到圣诞节而已。又不是下的刀子。
程丽敏又说:“那你知道初雪的时候很适合表白吗?”
捕捉到关键字眼,前桌秒回头。“你们猜今天晚上我们班有几个人要表白。”
祝卿安对这些没兴趣,起身去卫生间。
她一走,程丽敏马上跟前桌八卦:“谢桐舟会不会跟大佬表白?他不是从高一就暗恋大佬吗?”
因为刚哭过,程丽敏说一句话就要抽一下。
前桌:“我觉得他不敢。但是我猜柳蓁蓁和咱班物理课代表能成,上次见到他们俩一块儿吃饭了。”
程丽敏:“那陈晓星岂不是很可怜,她一直和柳蓁蓁一块儿吃饭的。现在要变成三人行了。”
前桌:“哎呀,你忘了咱班另一个男体委了吗。当时竞选体委的时候人家怎么说的,‘为了不让女体委太累’。”
程丽敏:“靠,甜死我了!我要磕cp,跪求班主任千万别发现他们!”
……
正聊着,谢桐舟走过来,双手背在身后。“祝卿安呢?”
程丽敏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是有瓜,而且是大瓜,她瞬间兴奋。
“去卫生间了吧。”
谢桐舟从背后拿出一个苹果,飞快放在祝卿安桌上。他红着脸,警告周围看到的几个同学:“别告诉祝卿安!”
程丽敏说:“不告诉她她怎么知道是你送的。你不表白吗?”
谢桐舟:“我不想打扰她高考。如果高考能和她考到同一个城市上大学,我再表白。”
程丽敏:“哇,你好深情哦。”
谢桐舟挥挥拳头,假装吓唬人。“总之,不许说是我送的!”
“知道了知道了。”
祝卿安回来,拿起桌上红彤彤的苹果。
上面印了几个字:平平安安。
没有署名,也没有其他线索能辨认出是谁送的。
祝卿安直接问:“是谁送的?”
为了守护卫生委员的暗恋,周围围观全程的同学默契地摇头说不知道,没注意。
不过表情都很耐人寻味。谢桐舟在后面轻轻咳嗽了几声。
祝卿安抽出酒精棉片,将苹果仔细擦了两遍,然后徒手把苹果掰成了四瓣。
她擦擦手指上沾的汁水,将四瓣苹果放到程丽敏桌子上。
“你们吃吧。”
程丽敏尴尬道:“这是别人送给你的表白礼物,我们吃不太好吧……”
“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说完,祝卿安继续写题了。
几个同学悄悄往谢桐舟的方向看。
谢桐舟显然不开心,脸上带着明显的尴尬和失落。他强忍着落寞,对几个看过来的同学笑一笑,做了个让他们吃的手势。
程丽敏几个人把苹果瓜分了。不吃白不吃。
课间,大家纷纷涌出去看雪。昏暗的走廊里,每隔一段就能看到离得很近的两条身影,不像其他人一样吵吵闹闹,而是安静的靠近。
突然。走廊尽头,响起响亮的号声。
主任大嗓门:“你俩,你俩,你俩,还有你俩!四班门口的那三对,五班门口的那一对——统统给我过来!”
几十年的教学经验,主任当然知道什么时候抓情侣最好抓。初雪,又是圣诞节,简直在叠buff。他今晚特意留到最后一节晚自习,在学生们都以为他回家了的时候,悄悄摸到教学楼抓现行。
果不其然,收获颇丰。
放学时,路上已经积了薄薄的雪。踩在上面,一步一个脚印。
祝卿安身上盖了一层雪,一进入车内,迅速化成水,把她的头发弄得潮湿。
林胜男缓慢地开着车。“我出差的时候,你晚上怎么回的家。”
她一般不管祝卿安的事。但是她这样问了,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而且知道的内容让她难以容忍。
祝卿安平静地说:“有人送我。”
“骑电动车是吗?”
“是。”
等红绿灯的时候,林胜男忽然回头,打了祝卿安一巴掌。“你在学校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懒得管,但是别不要脸的把人往家里带,丢我的脸。”
今天下午去公司的时候,小区门卫告诉她,她不在家的那段时间,经常有个骑电动车,染着黄头发,身上还有纹身的男的送祝卿安回家。而且,有几次还骑电动车进去了,肯定一块儿进了她家里。
祝卿安擦了擦嘴角,还好,没有血。林胜男不爱在手上戴首饰。
她说:“那是我同学的姐姐。不是不三不四的小混混,也不是我的恋爱对象。”
“而且,论丢脸,谁丢的过你和祝鹤堂。”
林胜男怒不可遏。过了红绿灯,她把车子往路边一拐,停在暂停带内。
“像你这么行为不检点的,上次差点被人□□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