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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她的风马旗 > c56

c56

两人报的是个精品小团。

一共八个人,她们俩是最后上车的,只剩最后两个位子,但是不在一起。

祝卿安想跟另外两个分开坐的人说说,换个位子,傅亭在她耳后小声说:“算了,就前后排而已。”

祝卿安就去坐了靠后的位置,傅亭在前面。

傅亭身边是个二十多岁的女生,戴鸭舌帽,帽檐压到鼻尖,唇钉镶一颗粉钻。

抱手坐着,歪头靠着窗户,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祝卿安的邻座是个剪寸头的年轻男生,两侧头发修的极短,剃出三个飘逸的字母:wmc。

应该是某个名字的缩写。

男生主动跟她打招呼,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男生又说:“我是隋海升,接下来几天大家就一起玩。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故意说的很大声。

傅亭听到身边的女生低低骂了句:“傻逼。”

车上人少,又都是年轻人,大家没一会儿就聊了起来。

最前面挨着的是一对情侣,两个人都圆乎乎的,脾气和善,对吃的很有讲究,安利了不少好吃又实惠的店;第二排是俩大学生,女孩子,室友,今年刚毕业。

傅亭邻座的女生叫吴梦纯,说话的时候,总是很不高兴。

结合后排男生的表现和他脑门上的缩写,应该也是一对情侣,不过正在吵架。

难怪要分开坐。

车子从早晨开到中午,中间在一家服务站休息了二十分钟,回来后大家都没精力再说话了,基本都戴着耳机睡觉。

傅亭有点晕车,滴了两滴风油精在太阳穴上。

祝卿安从背包里翻出两片晕车贴,移到傅亭位子旁。

“我帮你贴吧。”

傅亭歪头,撩起耳边头发,露出一段脖颈。

祝卿安撕开晕车贴,贴到她耳后,用手压了压。

贴第二片时,车子颠了一下,祝卿安及时抓住扶手,没倒。

腰上多了一双手臂。

傅亭紧紧抱着她的腰,给吓得不晕车了:“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你要摔。”

祝卿安拍拍椅背,“我抓住了。”

傅亭松开手臂,把祝卿安赶回位子上。

司机回头提醒:“千万系好安全带啊,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都是盘山公路。”

傅亭替她答:“好嘞,谢谢师傅。”

刚坐下,隋海升凑过来问祝卿安:“你们俩关系也太好了吧,女生之间都这样吗?”

祝卿安不是很想搭理他。“可能吧。”

隋海升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冷淡:“你们认识多久了?你朋友也很漂亮。”

祝卿安警觉:“你想干什么?”

“放轻松放轻松,我没有那个意思。”隋海升指指吴梦纯,压低声音:“她旁边那个是我女朋友,早晨跟我吵架了。现在海拔越来越高,一不留神很危险的,我想着先暂停吵架,等回去之后再继续吵。”

祝卿安:“你们两个的事和我没关系。”

“帮个忙嘛。”隋海升双手合十,“你要是有需要,我绝不推辞!”

祝卿安看向傅亭。傅亭被吓了一下,这会儿又有点难受了,闭着眼,脑袋随着车子颠簸晃来晃去。

她很少见傅亭不舒服,眼下也只能干着急。

隋海升和吴梦纯和好的话,她就能和傅亭坐一起了。

“你要我怎么帮?”

隋海升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中午到餐厅吃饭,下车时,祝卿安和傅亭交换了一个眼神。

隋海升抢着第一个下车。吴梦纯看到,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傅亭在吴梦纯后面,下到最后一个台阶时,忽然左脚绊右脚,身子一歪,往前跌去,正好撞上吴梦纯。

吴梦纯背的包又大又重,她本人又很瘦小,顿时失去重心,眼看着也要跌倒。

任务完成,傅亭可不能真摔。祝卿安从后面抱住傅亭,把她端到旁边站好。

“没崴到吧?”

傅亭拍胸脯:“我有分寸。”

那边,隋海升当场来了个“英雄救美”。

被“救”下的吴梦纯气急败坏:“靠,你有病啊,谁让你抱我了?老娘摔死拉倒!”

隋海升厚着脸皮,嘿嘿笑着说:“别生气了老婆,你看我刚才滑跪着来救你,手掌都破了。”

吴梦纯顿时紧张起来:“哪儿呢,给我看看?”

掰开隋海升的手掌,里面赫然一枚素戒。

吴梦纯楞了一瞬,锤了隋海升一下,尖叫:“你套路我!”

后面发生了什么,祝卿安和傅亭没看到。反正吃完饭再上车,隋海升和傅亭换了位置。

离下一个景点还有近一小时车程。傅亭又想睡了。

祝卿安往她那边靠近,小声问:“要不要靠着我睡,会舒服一点。”

傅亭怕压着她肩膀疼。

“没感觉的。”祝卿安说着,又靠近一些。

傅亭靠了上去。

祝卿安太瘦,肩膀的骨头很硬,硌的她脸有些不舒服。

但傅亭还是想靠着。

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间,好像祝卿安也把脸靠过来了。

腮顶着她的发顶,呼吸声清晰可闻。

傅亭悲哀地想,可是两人永远只能做朋友了。

中途经过一座雪山,七月,外面在飘雪。

大家纷纷从行李中翻出厚衣服穿上,祝卿安和傅亭也套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羽绒服。

下车,冷气扑面而来,手机显示现在海拔三千多米。

想着傅亭来时晕车,祝卿安担心她高反。

傅亭却比在车上兴奋许多,眼睛睁的大大的,说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已经和好如初的情侣亲密的手挽手走在她俩前头,祝卿安和傅亭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起来。

她们俩参与其中,莫名生出小小的成就感。

雪山上飘着许多经幡,在肆意纷扬的大雪中飘舞,背后是灰白相间的连绵雪山,仿佛要连接到灰蒙蒙的天上去,悲壮而圣洁。

祝卿安说:“经幡又叫风马旗。据说,风每吹动一次经幡,就是诵经一次,祈求神明的庇佑。风马旗也象征着虔诚丶希望丶守护和永恒。”

傅亭仰脸看她,“那和你的名字岂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祝卿安:“我的名字?”

傅亭:“对啊,每叫一次你的名字,都是在祝你安好呢。”

她有些艳羡的说:“你爷爷真会取名字。”

祝卿安的爷爷似乎是很喜欢这个孙女的。可惜他去世的太早,要不是有照片,祝卿安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傅亭听祝卿安提起过,她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叫祝雨,因为她出生那天在下雨,爸妈就潦草的给她取了这个名字。叫她病重的爷爷知道了,赶过来给改了名字,回去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祝鹤堂和林胜男自然不会把这名字的来历讲出来。是祝卿安后来无意间,翻到了爷爷去世前写给她的一封信,才知晓其中缘由。

有藏民在卖纸质经幡,几块钱就能买到一摞,扬手洒下,风就会把薄薄的纸片吹走,就当是祈福了。

祝卿安问傅亭要不要买一点。

傅亭摇摇头。“算了吧,我觉得这样潦草的撒出去,也不像是诚心祈福。”

祝卿安附和:“我也觉得。”

两人在外面玩了一会儿雪,各自堆了一个小小的雪人,捡来几根小树枝当手臂。傅亭取出一块用来补充体力的黑芝麻糖,抠下来几粒芝麻当作五官。

雪人丑丑的,挨在一起,在寒风中傻乐。

这座雪山不算旅游景点,导游在这儿停下,主要是为了让他们适应川西藏区的天气。

等大家玩的差不多了,导游甩着小红旗,招呼大家回车上,继续往下一个景点走。

因为玩了雪,每个人的脸和手都红红的。傅亭本来手就容易热,回来没一会儿,手心热的像揣了火炉。

祝卿安看自己的手:“我的只有一点点热。”

“真的吗?”玩雪之后手通常会变得很热,傅亭不信,抓了一把祝卿安的手,果真只有一点点热。

“如果穿越到修真小说里,你的身体肯定是用千年寒玉做的。”

“我试试你的。”

祝卿安把脸凑过来。

傅亭伸手捧住她的脸。

“热不热。”

祝卿安笑了一下,“热。”

接下来两天,他们按照旅游团规划的路线继续西行。幸运的是,两个人都没有出现严重的高反,只要不做剧烈运动,除了呼吸稍微快一点,没有其他异常反应,事先准备好的氧气瓶只用了一点。

同队的两名女大学生就没这么幸运了,其中一个半路突然恶心头疼,马上联系当地的救护车过来把她送到医院。她的室友不放心,也跟着回去了。

幸好没有大碍,回到平原之后就恢覆了。

对此,导游心有馀悸。这个干练的中年女人说,去年带队进藏,有一六十多岁的阿姨也是突然呼吸困难,即便是第一时间送到医院,晚上人就没了。

跟医生和家属确认过才知道,阿姨原来有气胸。有气胸不能上高原,阿姨又特别想来藏区看看,瞒着家人和几个姐妹过来旅游,自己做过气胸手术的事也没有告诉旅行社。

听起来让人匪夷所思,可这样无知的人年年都有。

导游再三强调,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不要小看高反,真的会要命。

傅亭听了,心中惴惴不安。

后面在迷迷糊糊睡觉时,总会突然惊醒,伸手去摸摸祝卿安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再试试呼吸,看她是不是还在喘气。

甚至做了噩梦。梦见祝卿安浑身上下变得冰凉,怎么叫都不应,脸白惨惨的,一车人围着她哭。

醒来才发现,原来是手碰到了凉的金属瓶氧气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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