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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天子门生(二) 大周四大才子这种称号……

这一句句的回应, 带着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以及被污蔑的愤慨。情感真挚,用词直白。因此率先俘获了围观百姓们的好感。甚至还有胆大的发表意见:

“老朽年年来围观大兴县团榜, 想沾沾又富又贵又有才华的文曲星的光芒。也就是今年,这些少爷考生们是自己亲自下来看榜。甚至先前那位国公老人家还慈和的跟我们一起闲聊。这样的亲昵,从前可未经历过!”

“这样对待百姓好的,料想定然也是对子弟教育好的。且武勋那么多上榜也正常,先前那位国公老爷可说了是开国皇帝爷庇佑!是为国牺牲的英雄庇佑啊!”

边说开口的百姓非但话语高亢了两分, 甚至双眸含泪朝皇宫所在的方向郑重一抱拳。

闻言,其馀百姓们望着虔诚无比的老者,与他们同样面色黝黑, 却又带着些希冀来的老人家, 当即便觉自己内心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勇气,让他们也敢于张口表达自己的看法。要知道天子脚下那么多县, 而他们之所以来大兴县凑热闹, 讨个喜气, 自然是因为这里的“文曲星”有权有势啊,打一出生就算命好的!

可那么多年榜单看下来,愿意跟他们交流的也就那号称国公爷的老人家了, 也就这帮武勋少年了。

于是百姓们纷纷开了口,以自己淳朴的角度和思维诉说榜上有名的合理性:

“这些公子哥说得对啊。都是世家公子, 都同样读书的。难道他们没钱请夫子教导吗?”

“除却这位年纪看起来小一些,其他看起来也都挺大了。这么大的人了,读了那么多年书,榜上有名也正常啊。”

“年纪小又如何了,这京城天子脚下神童可多了!”

“先前还有个大周最年轻的秀才公,九岁秀才公呢!”

对苏敬仪成绩完全不服气的某些考生一听百姓拿着苏琮做例子说明。当即就有人嘴角噙着轻蔑的笑, 甚至还矜持的一擡头,居高临下的瞥向苏敬仪,试图给人压迫感,而后挑衅着:“苏琮可就是窃居了苏敬仪十年的荣华富贵。所以苏敬仪才目不识丁,言行粗鄙。所以眼下我等才不信苏敬仪花了区区三年时间就能够脱胎换骨!毕竟苏琮就算是天才过目不忘,从他三岁启蒙开始算,也花费了整整六年时间!”

刻意咬重了“六年”的时间,开口说话之人还故意环视在场看榜的学生们,尤其视线在青衣儒生们身上停留的更久一些。

毕竟这些人显而易见的穷。

且是属于多次落榜的。

他们对榜单对苏敬仪的成绩肯定更为不忿,更心有怨怼,甚至嫉恨!

的确落榜多年的考生们:“…………”

考生们听得时间的对比,不少人都克制不住回想着自己辛苦付出的日日夜夜。从蒙童开始的坚持不懈,就要勤奋苦读,就要背负家长的期许。毕竟他们家族也曾经富贵过,也曾经手握权势。所以他们有时候甚至都不如农家子。农家子只承担一代人的希冀,而他们却是几代的厚望。

可偏偏他们付出这么多心血,却让一个仅仅只学了三年的人高中第八了。

而他们之中甚至还有寂寂无名的。

如此的落差让他们不甘心,可偏偏……

不少人擡眸看向一言不发,却极具威严的苏从斌。毕竟他们也不是睁眼瞎的,饶是不知道侯爷考生长什么样子,可能够陪同来看榜的,陪同在国公爷身边的,恐怕也就只有苏从斌了。

有道是破船还有三烂钉子呢。

他们目前毫无根基,压根无法跟苏家对抗上。还不如静静等待,等待没有上榜的世家公子哥发怒折腾。毕竟“泄题”这个词一出,再看看动怒的苏敬仪一行人,用脚指头能够猜测出其中必有斗争了。

更别提还是大比之年,全国举人汇聚在京。

因此如此不公的事情,肯定会让天下人震惊的。

到时候以示公正,必然会重新科考!

苏敬仪迎着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可又畏惧的眼神,以及不少人变化的微表情,不由得翻个白眼。

表情控制这么课,爱豆必修好不好。

当然最最最让他厌恶的就是眼下这种了——琢磨着跟风,不想自己出头!

将鄙夷一词直白的挂脸上,苏敬仪慢条斯理从自己怀中拿出锦衣卫的结案文书,高举起来:“我就奇怪了,锦衣卫结案报告里有目不识丁,言行粗鄙八个字吗?他们将我人生前十年调查的清清楚楚,他们都没下这个定论,你们凭什么张口闭口就说我粗鄙?”

“我就奇怪了,你是朝廷是皇帝亦或是孔圣人,能定义一个人粗鄙?”

猝不及防听得这声直扎心的质问,刚琢磨挑拨离间的考生面色瞬间一白,唇畔哆嗦着:“你……你……”

苏敬仪瞧着结结巴巴的考生,可没见好就收的爱好,反而再一次郑重的举起锦衣卫结案文书:“说啊。你不是很能说吗?!证据那出来,哦,先把你的名帖拿出来,别当鼠辈!”

周遭都诡异的死寂。

吕勉瞧着高举锦衣卫结案文书的苏敬仪,瞳孔一震。万万没想到苏敬仪竟然还带着锦衣卫文书来看榜,他……

大开眼界的吕勉有些克制不住心中的震撼,用军方暗号敲了敲凌敏肩膀,八卦着——你三叔一行被揍的不冤。拿锦衣卫结案文书当宝的,恐怕全天下也就苏敬仪一人了!

凌敏昂头定定的望着文书,双眸还略有些遗憾,屈指在对方胳膊肘飞快回应——看来以后家里教育我三叔他们不用通州驿站一事而是县贡院了!

祁茂看着两个沈浸热闹中的好弟弟,眉头紧拧着,擡手加入密聊中——你们警惕些,泄题这个词,就把咱们捆在一起了!且说明那些文臣真一心琢磨要咱们好看了!想想接下来如何应对才是正经事!

刚还八卦的吕勉和凌敏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压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好奇心,细细想想祁茂提供的可能性。

而后又再一次拿出作战的姿势,再一次形“凹”字战型,护着苏敬仪和秦延武。

苏敬仪瞬间也察觉到周围气息变化,尤其是三个精锐嫡长孙们神色肃杀,拿出战斗的姿态来防御了。见状,他深呼吸一口气,直接一把猛火打算烧个痛痛快快:“乡愿德贼,第二场刚做过的题目!来啊,哑巴了?你们拿出名帖来实名说泄题!否则是琢磨法不责众吗?是琢磨你们家长来一句你们还是个孩子做错事不用挨罚?还是说京城人京城学子就这么点能耐,不如我这个半道被认回来的武勋少爷?”

劈里啪响的一段话,跟倒豆子一样快速而又猛烈。尤其是嘲讽的语气,所有人包括目不识丁的老百姓都能听得懂听得明白。可偏偏对方一口气不带喘的,却吐字清晰,又逻辑缜密,法理情理兼有,以致于被嘲讽的所有人脑子瞬间嗡得一声,来不及应对。

毕竟他们……他们也没见过这个架势,拿着锦衣卫结案文书做背书,甚至还要咄咄逼人的要名帖!

谁没事带着名帖出门啊?

一直在茶楼悄然静坐的几个世家子弟低调的离开。接下来的戏,可不是他们能够看得起的。

与此同时,苏敬仪还在抑扬顿挫,字正腔圆,声音洪亮,保证在茶楼围观的考生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张口一句泄题,非但把我们也把辛辛苦苦的考官们全都污蔑了,甚至也污蔑了整上榜单上的考生。与其你们一波波来挑衅来质疑,还不如我去敲登闻鼓!咱们当庭,当着全天下人对峙个痛痛快快清清楚楚,省得我今日应对了一个,明日又来一个号称京城才子的不服来挑衅!”

“面对三司公审,面对天下人,乡愿孬种们可别怕啊!”

“你们可都别走啊!走的话,那我可就直接向锦衣卫举报了!毕竟这也是真假少爷案的后续,竟然有人断章取义,对锦衣卫的结案文书不信。”

“就像三年前那谁怀疑我的身世来着。锦衣卫还是很负责任的,直接调查到了军需案件。从而抓住硕鼠,吾皇圣人借此免百姓赋税!”

说完最后一个字,苏敬仪傲然的再一次举起了锦衣卫结案文书!

不愧是大周准生证明!

贼好用!

感慨着,他便毫不犹豫依旧举着自己的宝贝证件,一步步朝皇宫所在的方向走。每一步,他力求走的沈稳,给众人,给世人留下一个伟岸的背影。

秦延武见状,楞了一瞬,便积极无比跟了过去。

其馀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而后也毫不犹豫维持队形就走。毕竟泄题这个词,对比答卷压根没有用,就得捅到皇帝跟前,用文臣信服的思维撕个清清楚楚。否则日后他们就得顶着泄题的质疑了!

想想,也是那些文臣先恶毒的。

拦着不让他们考试,甚至还直接紧扣“泄题”,直接让答卷都显得黯然失色!

望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覆还的英雄气概,孔睿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扭头看看有些懵逼的华旭峰,又看看岿然不动,仿若真千年王八老乌龟的苏从斌,深呼吸一口气,哑着嗓子问:“苏侯,您不管管吗?他们是受委屈了,可这样会不会闹太大啊?”

这一句对某些人而来,有瞬间不亚于天籁一般,悦耳动听。当即似乎就有些和稀泥的人开口了,“正是这个理。也不过有些质疑罢了,昔年苏琮不也是被质疑过,可他便坦然参加了文辩,将所有质疑他的人说得面红耳赤。倘若……”

苏从斌眼神冰冷,死死的剐着开口的考生。直等对方声音渐渐轻了,他才不急不缓开口:“我苏家人活该被你们质疑吗?”

“你们柿子挑软的捏吗?”

“怎么不去质疑第一名啊?去质疑那些落榜的所谓才子是不是弄虚作假沽名钓誉?”

说完,苏从斌一甩袖,迈步离开。

瞧着向来好脾气的苏从斌如此愠怒,孔睿一个激灵,而后便急急忙忙迈步跟上。反正祖母吩咐了,要紧紧跟着定国公府!

而苏从斌能够让定国公放弃从前过往,对人另眼相看,那便也算有些本事的。那……那也就说明今日这场登闻鼓,肯定还是苏敬仪他们胜!

华旭峰见状沈默一瞬,也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跟上。

他好不容易考中了县试!父亲母亲对他还是有所希冀的,希冀他能够为官做宰,而不是做个区区县主和海商的儿子,有钱却无太多的体面。

都不如孔睿,起码都还有个宗亲的伯爷封。

瞧着一个个的紧跟过去的背影,在场其他人都懵了。

就连围观的锦衣卫密探都震撼的丢掉了千目镜,再一次拔丶腿就往皇宫报信。

登闻鼓又又又得被敲了!

原本热闹至极的县贡院彻底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有人反应过来了,掩面而走,唯恐真被锦衣卫盯上;也有人眼神迸发着亢奋,目光幽幽的盯着榜单。毕竟这一届县试是彻彻底底会名垂青史啊;也有人面色凝重,轻轻喃喃着难道真有真材实料;也有人拧紧眉头看向张贴答卷的方向,焦虑着喊怎么还不张贴答卷,甚至也有人互相询问到底谁说的泄题两个字……

各种反应,皆有。

百姓们也渐渐回过神来了,忽然有人激动的开口。

“我想起来了。那九岁秀才公是苏家假少爷,这举着锦衣卫文书走的就是苏家真少爷?那个唢呐出殡的苏家?”

闻言非但百姓们,有些考生也瞬间目光聚集到开口之人。

难得有如此多的人看着自己,开口的人还颇为胆怯的一个激灵。但看看榜单,他又擡眸看向苏敬仪离开的方向。哪怕早已空空荡荡什么也看不见,他却是忽然间觉得自己像是有点底气应对众人。

于是,他开口滔滔不绝,连笔带划恨不得给众人描绘当时的场景:“唢呐出殡,初升东曦!先前第五场考试时,我和浑家起早煮及弟粥,本想去县贡院讨个口彩。正好就撞见了。苏家送考生的车被一个送鸡蛋的故意给撞了。这些天杀的,用了整整两筐鸡蛋啊。还阴阳怪气说黄了黄了,说他们考试要黄!”

“现在想起来还心疼那两筐鸡蛋。”

“也就苏家心好。说大清早的吹唢呐应对,到底有些晦气,给了我们周围铺子一些红封。想要我们说些吉祥话,为少爷讨个口彩!”

“什么?”百姓们怒不可遏。

有来凑热闹的纨絝闻言更是不敢置信:“你胡说。他们分明走教坊司那条道!要不是也吹了唢呐出殡,我一好奇目睹了半场仙人跳。今日也不会好奇来看看真少爷能不能榜上有名啊!”

“这位贵人,草民斗胆啊。”说话间又有一人开口,振振有词着:“他们是走魁星巷啊!这考生不都爱走魁星庙,有个好兆头寓意魁星点斗榜上有名。可他们路过的时候,却是撞了倒夜香的!我本带着孙子去见见赶考的场景的。是亲眼见证的,可晦气了。”

“不对吧?他们不是走御街吗?”跟着孔睿来凑热闹的宁平侯崔护震惊了,开口直接问:“据说爵车还绕太庙一圈,祈祷跪拜呢!”

说完崔护吸口气:“难怪定国公拿出战斗的架势,今日还来亲自看榜!感情是真的有人作恶,是压根不想让他们参加第五场考试,想把他们拦在外头。而他们是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进去考试了,还被如此污蔑,这是个人都得炸啊!”

带着同仇敌忾的话语刚说完,崔护就听得咚咚咚铿锵有力的击鼓声。登闻鼓发出的巨响再一次响彻京城,响彻大周的天空。

伴随而来的是字正腔圆的状告——

“考生苏敬仪位居元熙十四年大兴县第八名,被大兴县贡院前围观的学子们指控泄题才得此名次,我苏敬仪不服。难道因为我才认祖归宗三年就不能勤能补拙,不能科考榜上有名吗?我苏家是堂堂大周超品荣国侯,世袭五代,是请不起名师辅导吗?故此恳请帝王彻查,还我一个公道,还考官公道,还科举一个公正公平!”

“考生秦延武,因是定国公曾孙,属武勋便被指控不配第八十八名!不配当八岁小童生,被指控泄题才能得此名次!我秦延武不服,恳请帝王彻查,还我公道,证科举公平,也证我定国公百年铮铮铁骨!”

“考生凌敏,安定伯嫡长孙,福王外孙,被指控泄题才能得五十九名!我凌敏不服,我虽不是武勋神童,可这些年宗亲宴会我亦也是诗词歌赋表演,且得赞誉。若不是宗亲低调,不外传各种所谓的名声,那我今日也是京城所谓文武双全的大才子!”

“考生吕勉,兵部右侍郎嫡长子,被指控泄题才能得三十六名。学生不服,我爹是和合二十八年状元郎,是文状元郎!”

“考生祁茂,父战死沙场后,得帝王开恩为皇子伴读。有愧皇恩只得四十二名,却被指控泄题才有此名次!”

“考生华旭峰,是瑞平县主和海商张之子。被指控泄题才能得第一百名,学生不服!”

“我等考生的确父辈有权有势有钱,可众人就因为父辈抹杀我们的努力与汗水,我等不服,恳求皇上公审,还我等一个公道,也还科举一个公道!”

“我等来参加科考,恰恰是证明科考被世人认同,证明大周是因才选官,而不是凭借血缘出身,不像那九品中正制!”

“可如今被如此污蔑,被如此控诉,天理何在?国威何在?我等恳求吾皇公审!也还天下学子一个公正,让世人明白科举的公平性不容挑衅,也让大周百姓明白国家选才是公平公正,不看出身背景,只看实力!”

带着浩然正气的尾音,连绵不绝。

传信的士兵们一声声的覆述着,似要将这番话语传向大周的每一个角落。

崔护擡手摸了摸自己噗通乱跳的心,而后又昂头看了看天。天空依旧回旋着铿锵有力的话,像是在宣告新的规矩要诞生一般,也……也莫名的就让人遗憾。

这第二场他也成功过了啊。

可要是从前好好学习,他或许今日也能敲响登闻鼓,诉说自己的努力与付出。

想着,崔护也朝皇宫而去。

不能参与,他总能在台下围观小夥伴们的飒爽英姿!

而此刻的考生们听得这一声声铿锵有力的话语,只觉得无形一种有一巴掌狠狠的扇打在了自己脸上,打得他整个人都懵了。尤其是先前张口闭口跟着开口说泄题无比的考生们面色更是来来回回变化,甚至有人吓得都哭出了声来:“这……本来就是有权有势让人怀疑啊!都考上了被说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见状,老百姓们是摇摇头:“都是皇城根脚长大的,谁不知道这些猫腻啊!”

“都这么提防了,竟然自己考不上!”

“没准他们本来成绩应该更好呢!”

“…………”

说着百姓们看向贡院大门,是恨不得能够穿透围墙,去看看贡院内的考官们是不是那么公平公正。

而此刻贡院内的考官们:“…………”

刚吩咐完张贴试卷,打算回家沐浴更衣好好休息的顺天府尹差点满腹锦绣都化作简单的一句粗口。他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眼神凌厉至极:“敢情三卷都核查了,笔墨都核查了还不够啊!要不是苏敬仪他们果决,你们是想全都夷三族吗?”

泄题也是科举舞弊的一种,除却他这个主考官外,首先阅卷的考官也讨不了好!

对舞弊是会连坐的!

阅卷的考官们齐齐面色骤变,纷纷表示:“绝对没有啊。大人,咱们都核查过了!绝对是公平公正的!”

甚至他们可能都后知后觉的想起一句老话来,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简言之所有人都想做最后的黄雀,都想要推波助澜。结果没人去做那个螳螂。

因此这场县试就莫名的……公平公正!

顺天府尹听得接二连三的保证,却是冷笑连连,话语都有些尖锐:“谁都别出去了!答卷延迟张贴。现在出门,万一谁被坑了,死得可就是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等帝王公审!”

县试的题目是当众出的,他这个顺天府尹率先被问罪。

看来用泄题这个理由,是连他一块想要收拾啊!

很好!

目光迸发着杀气,顺天府尹完全不管其他人什么眼神,是沈着脸望着皇宫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刚被武帝骂了一通的朝臣们恍恍惚惚,呆若木鸡。

他们派出去打听武勋子弟成绩的人还没回来,结果……结果就通过登闻鼓的方式,就通过这整齐划一带着杀伐之气的喊冤声,听了个震耳欲聋。

首辅董阁老也恍惚了一瞬,而后狠狠吸口气,竖耳倾听。

再一次听到士兵转述的喊冤声,董阁老下意识的擡手,不顾礼节的直接擡手挖了挖耳朵。

确定肯定自己耳朵没聋,也没耳屎堵着,也没……董阁老缓缓的擡手撑着自己的身躯,慢慢悠悠的在楠木交椅上坐下,拿起自己专属的药蛊,先喝口汤药压一压心疾。

得亏阁老们办公场所在文渊阁,就在前朝,所以他吃喝准备倒是齐全的。

先喝药再填饱肚子,因为这案件看起来比三年前的不孝还严重!

要知道泄题这种罪名,尤其是第二题黄花还真是原题后,就……就很玄。所以等会的审判或许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

毕竟这六人,虽然有四人是武勋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可秦延武……就秦延武按着出生日期算的话,目前才七周岁都不到。人小,且从来也没听闻人有才名。这冷不丁一下子高中,是谁都会下意识的“咯噔”一声。

能应对的就两种方法:要么顺天府尹自证。可能证明自己看书的时候没小厮仆从伺候,这些人没被收买吗?

要么考生自证满腹才学的话,那肯定就是考问的形式。若是有心人当场出个难题,但凡一个人迟疑了回答不上来了,那都可以被断章取义做解读。

所以棘手啊!

董阁老想着,感觉自己眼前都忽然冒出小星星来了!

可他又不能晕!

他若是昏过去,恐怕董门也被帝王不喜了。因为大兴县县令是他的徒孙,本该他徒孙出题的。结果这傻叉没远见,瞧着山东宁阳发展如火如荼的,误以为自己也有这能耐,翅膀硬了!

抑郁的吁口气,董阁老表示自己眼下能够缓解压力的唯有去琢磨琢磨野心勃勃,结果可能鸡飞蛋打的黎阁老。

被琢磨的黎阁老听得上方飘来的名次,整个人都傻了:“全……全都榜上有名?这绝对是泄题了,绝对是!”

话语带着自我的笃定,黎阁老愤怒的一排桌案:“那么多世家子弟,那么多考了几年的考生一起下场,整整一千三百多人啊!”

就一百人能够榜上有名。

这五个人榜上有名,甚至还连带一个皇亲混混拿了第一百名?

哪怕皇陵庇佑,也绝无这个可能!

正愤慨不已时,黎阁老听得门外提高了音调的汇报声,当即狠狠吁口气,道:“进来!”

说罢他眼神带着些希冀看向自己的徒孙。

徒孙瞧着黎阁老难得如此正视自己,都有些欣喜若狂。但转眸间想起自己要汇报的消息,他还是狠狠压住了自己的欢喜,小心翼翼的上前:“回……回师公的话,师父说会试主考官定……”

迎着瞬间似鹰隼一般,有些锐利又有些难以形容过的亢奋眼神,徒孙吓得愈发谨慎了些。

瞧着到关键处吞吞吐吐的徒孙,黎阁老眼眸闪现过一抹阴鸷,不耐开口:“有话直说。我倒是要看看这大周有谁比我更有资格!”

说完如此笃定的话语,黎阁老又将自己几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想了又想。甚至琢磨着要不要趁机搞点事让对方让步时候,他就听得对方嘴皮子一张吐出始料未及的三个字。

“什么?”黎阁老唰得一下直接站直了身,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徒孙,仿若借此就能够窥伺出对方有没有在撒谎。

徒孙见状干脆直接跪拜,再一次轻声的开口:“真……真是衍圣公。甚至……甚至师父还被那鸿胪寺孔明研骂是欺师灭祖之徒,不认衍圣公不配当儒家门生!”

话语到最后,徒孙都有些焦虑了。

如此严重的指责若是传出去,若是被信服衍圣公的人听闻了,肯定会对他们甚至对东华书院不喜。若是被东华书院的仇敌们听闻了更会各种落井下石!

接连遭受两个始料未及打击的黎阁老:“…………”

黎阁老大口喘气,但擡手按压自己噗通乱跳心脏时,撞见徒孙希冀求做主的眼神。见状,他当即缓缓放慢,干脆昏厥过去。

不能管再掺和下去了,先保全自己要紧!

只要他活着总还有机会东山再起的,也有机会为自己的弟子,为自己的学生立碑做传的,倘若他这个主心骨出事了,甚至被人抓住小辫子直接从阁老位置贬下来,那才叫彻彻底底起覆无望!

本就六神无主的徒孙见状吓得赶忙大叫请太医。

琢磨着借着登闻鼓公审之前的时间商讨一下对策的东华书院派系官吏们:“…………”

一直盯着黎阁老的密探:“…………”

密探跑回宫汇报最新进展后,看着休息室内同样趴着的同伴,不解:“你们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内城不能骑马,真的耗人啊。”感慨过后,密探甲道:“榜单成绩。”

“加名帖!”密探甲道:“泄题登闻鼓!”

“哥们,你们可没见那场景。咱锦衣卫结案文书可真好用啊!”

三人正聊着,就见又一个同伴被搀扶进来了。

给难兄难弟递杯茶后,问:“兄弟,你啥原因啊?”

“四百里加急绝密!”

闻言密探们知道规矩不问原因,便贴心无比指指一排药膏和汤汁:“趴着,草药都有,枕头给你。我们爬出去看热闹,回来要是有缘给你上药啊。”

“等等,带着我。”背负绝密信息的密探,挣扎着起身:“我恩爷那条线的。登闻鼓我听见了,我……我得画图记录啊,吊着苏琮回来种田。”

看着如此“身残志坚”的同伴,众密探搀扶着人往外走,打算找个好一点的风水宝地,纵观全场。

而与此同时又接到一个始料未及消息的武帝:“…………”

武帝示意钟刑念一遍。

钟刑见状,才看向绝密的四百里加急信件。一目十行扫过后,他克制不住瞪圆了眼,“吾主明鉴,我与琮乘船到海外实地考察粪土金生意。到达吕宋寻找优秀番薯种子时无意勘测金矿一座。请许开打!”

念完后,钟刑吸口气,看了又看金矿两个字,声音都有些小:“是……是金矿的那个金矿吧。”

“你问朕朕问谁?!”武帝抽口气:“祖坟这青烟冒得有些猛了!”

金矿啊!

北疆之所以被他称作龙兴之地,就是因为他麾下发现了金矿!

有了金矿,才有钱,才有精锐铠甲才有粮食,才有兵强马壮的军队啊!

现在这个玩意在别人手里……

“要是倭寇就直接打了!吕宋战事上没听过。”武帝按着额头:“先告诉他们换个商号名字!其他的派两个探金好手过去先确认确认。取堪舆图来。”

钟刑应下。

武帝瞧着一连串的密密麻麻的小国名字,再看眼鸿胪寺相关记载。瞬间就觉自己脑仁疼:“这些破地方还没咱们一个县大。鸿胪寺倒是得年年招待,还得给那么多钱?”

“朕要万国来朝,起码这国家也得大一点。”

“找镇国公……”

武帝话语一滞,眼眸转了转,话锋一转,问:“离公审还有多少时间?”

“一炷香。”钟刑看过日晷,垂首汇报。

武帝闻言眉头一挑:“先处理好眼前这股青烟!”

说完,武帝侧眸看向钟刑:“以后要是再有真假少爷,记得把文化水平也测验一番。可不要像这回一样忘记写目不识丁,言行粗鄙八个大字了。”

“皇上,苏敬仪可不说自己打群架的。他可说肥土之战……”钟刑紧绷着脸,将苏敬仪口中两村打架的事情如此诉说了一遍,免得等会万一有人提及打架这事,苏敬仪解释时武帝当众笑出声来。

武帝表情变了又变,吩咐:“把苏从斌给朕看牢了。不然朕真想问是他亲生的吗?”

顿了顿,武帝看钟刑。

钟刑见状有数,赶紧低声回答:“亲生的。卑职带人真查了!否则军需案哪来的由头?”

“两个怯弱的生出个牙尖嘴利的。”武帝说罢,起身:“开审!”

随着帝王摆驾,扬鞭示意朝臣以及公审围观百姓肃静的声音响彻皇宫广场。

听得扬起又落地的啪啪鞭打声,苏敬仪仗着有定国公撑腰,是傲然的扫眼翰林院又瞪眼东华书院的官吏们。

而后嘚嘚瑟瑟的看向文臣,是一个不落下!

敢说他目不识丁,那他就敢制定才子的规章制度。

更别提京城四大才子,大周四大才子这种称号,天生为选秀而生的!

且还是朝廷台……不,武帝台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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