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迎战府试 然而,信誓旦旦的定国公就发……
武帝憋住“大不了当伴读营”的话, 一脸真诚:“舅舅,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这话还是您教我的, 战场用沙盘覆盘,总结。读书也一样要思考总结。我是认为总结不能只体现在文章上,您看看这观看台。”
定国公顺着武帝手指方向,看向呈现椭圆形的大戏台,嗯了一声。
“您看, 他就会思考,结合蹴鞠场站在山坡上便于观看一事,又结合了他自己观看四大才子比赛踩小板凳过于激动摔倒等等细节, 又结合了楼梯, 创造这个有阶梯的山坡。可以站着看蹴鞠。”
“朕是从这些方面觉得,苏敬仪脑子挺会转的, 也还会琢磨自己小命安全的。先前延武跟着去看比赛, 太过高兴都踩空过。”武帝诉说的细节, 觉得苏敬仪还是有点当叔叔模样。
当然也是因此,他才放心把自己宝贝妻弟,秦家三房唯一的一根苗苗召回来。
“把无恙也大了, 也需要交朋友,不能拘着。跟着同龄人, 一起玩,无恙跟着开心一点。”
“皇上,您知道苏敬仪脑子活络,那好好培养才是要紧事!”定国公瞧着还敢分析上的帝王,感觉自己一口老血都要噎在胸腔,不上不下堵得难受了。他好不容易摒弃些前仇旧怨, 客客观观的对待苏家一脉。
结果皇帝还不积极!
“定国公,朕把安安和无恙塞他身边,就是为了培养锻炼他啊。”武帝理直气壮:“您琢磨琢磨,我小时候也不怎么好读书,您跟我说不能光学武,其实我也没怎么听。”
定国公捂着心口,颇为大逆不道的看着帝王。
“但被那昏君刺激着,我憋着一口气才看几本书。朕其他不行,感觉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苏敬仪就得需要鞭策。您看看,他吃不起饭他刚来京城害怕担心,就会一股脑儿琢磨野菜还试探嫡长子继承制是不是真的是保障。结果苏从斌读书了,他自觉未来有保障了,读书不怎么积极,就美食品鉴学的可积极了。还敢跟我掰扯猪肉有多少品种,怎么做最好吃。”
“您想想侯府做出来的美食作弊大杀器,高汤宝!”
“所以就得把问题丢给苏敬仪,苏敬仪才会像被抽打的驴一样干活。”武帝举例后,沈声做了总结。
定国公想想香气的确挺浓郁,一块丢下去,随便加点面条都挺好吃的高汤宝,感觉自己现在还能回想起那让人回味无穷的口感。于是他倒是想同意武帝的坑崽之举了:“您这么说有道理。可安安和无恙这两一个胖一个娘胎带心疾,随行都带着贴身太医……”
武帝瞧着拧眉愁苦的定国公,愈发感觉自己英明神武:“苏琮要兽医!朕看过对方提出要兽医的原因,以及历朝历代兽医的发展。所以朕想着,不能带太医,也没说不能带兽医啊。”
此言不亚于惊雷,震得定国公眼睛都圆了:“兽……兽……兽医?”
“腹丶罨疗法,也是苏琮翻出来的。草原游医救人的神奇医术,据说还在唐朝还传进过我朝。当初据说郭子仪受伤快死了,就被部下塞进牛腹中,利用牛腹进行救助没一会儿就恢覆了些生气。”武帝道:“医术咱也要发展的。正巧苏敬仪外家又是军医出身。”
“这两宝贝疙瘩要是在训练营出点事,柳家没准比您还急,可不得使劲浑身解数,拿出点真本事?”
“柳家是擅长骨科。”定国公抽口气,幽幽强调。
他麾下的军医各人擅长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都是医。互相交流学习一下也行,别藏着掖着啊!”武帝从容无比:“咱们派人去把民间这种偏方收集起来,在猪牛羊身上试验试验。哪怕不行,也算促进兽医这行发展了。到时候西北那些牧民不得给无恙立长生碑?”
“那西戎游牧部落还敢秋收来犯吗?他们的牛羊他们的家产能不能活就全拿捏在咱们手里了!”
听得这声铿锵有力,带着帝王霸道锐利的话语,定国公狠狠吁口气,目带佩服:“皇上您这招高啊!上兵伐谋!”
“那是!”
朕要兵力全力攻海战,挖金矿呢!
脑子就别提有多灵光了!
武帝傲然着,示意定国公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把孩子接回来。
而后又马不停蹄召唤镇国公。
对待镇国公,他就直白诉说只把外甥塞进苏敬仪身边学习的事情了,道:“我姐,你媳妇你管好啊。”
镇国公嘴角笑容一僵:“那您亲娘?”
“我把无恙也叫回来了。”武帝光棍着:“有无恙在,老太太肯定还是先琢磨无恙身体。”
闻言,镇国公一惊:“定国公保护无恙跟保眼珠子一样,能让他出门?”
秦无恙从血缘关系来说,是老定国公三弟这一房的孙子。若是其他世家大族,这算族亲了。但介于秦家的遭遇,偌大的秦家目前年轻一代,十五岁以下就秦无恙和秦延武这两根苗了,所以定国公看得那个紧。
防皇帝都跟防贼一样,唯恐皇帝把家里两根苗带歪了带坏了。
要知道皇帝从姻亲关系来说,可是秦无恙的嫡亲姑父。
武帝慢慢悠悠将兽医计划诉说一通,傲然的看向自家姐夫:“记得啊,要是安安减肥减不下来,朕就罚你去养猪。”
“你把安安养这胖乎乎的,料想养肥也定有经验。”
“那牛腹真救人?”去养猪他倒是没问题,镇国公就好奇帝皇口中治病的办法。
毕竟秦无恙体弱多病,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秦无恙他娘陪着当时的秦王妃守着王府,岂料千防万防,还是不甚着了算计。
武帝闻言叹口气:“不知道,反正先备着。既然医术上都有心疾记载,那肯定就会有人研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等朕挖了金矿,没准那些番邦也有些民间偏方呢。反正都可以收集过来。用死刑犯试验着。”
闻言镇国公眸光一亮,佩服无比:“皇上英明!咱赚钱,什么天材地宝找不到!”
武帝满意。
瞅瞅,自己认的大哥多好,都不用跟长辈一样那叨叨要劝说的。一句话就懂精髓所在!
感慨着,小舅子倒是带着姐夫积极去慈宁宫问安,旁敲侧击问过太后心意后,便积极上街寻找体验人生的苏从斌了。
他们这一辈,就苏从斌最弱。像他们目前大权在握,都不用点卯,都不用下衙打第二份工了。
啧啧,足以见证老话说得对,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被迫当神棍的苏从斌:“…………”
瞧着两跟街溜子收保护费一样的架势,苏从斌缓缓吁出一口气。他可能真的就跟武帝这个金贵的表弟是气场不合,性格完全没法合。
所以把人当皇帝就挺好。
是真没必要太那啥。
否则他都想去找姨妈,说一句“又不学好”!
维持多年的理智,送走两瞅热闹的熊亲戚后,苏从斌回到侯府后倒是径直去找苏敬仪。
“敬仪少爷去苏宅了。”
“苏宅不是还在修葺吗?”苏从斌问。
“老身听说,敬仪少爷去帮忙参谋,然后尝试砍价,做个精打细算的人。”
闻言苏从斌差点气乐了。
皇帝来找他,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表达——终于轮到我告状了,我跟我娘说你私吞了她给晚辈的见面礼!
“算了我去厨房揍个面团,静一静!”苏从斌表示真不太想理会某些人。他还是喜欢走绝大多数人正常认可的途径——彩衣娱亲。
边走,他边问:“俞嬷嬷,肉夹馍的师父请过来了吗?”
“师父还有两日就到。”俞嬷嬷低声:“秦家再采购红薯,似想要给老太爷尝个鲜。”
“新鲜玩意自然舅舅这个当儿子的尽孝。我还是学做长寿面和肉夹馍。”
俞嬷嬷神色颇为覆杂的看了眼学了快两年长寿面,还只会面皮的苏从斌。当然,她是定国公府的家生子,哪怕开恩放了奴籍,但心还是想着秦家的。苏从斌替自家小姐给老太爷尽孝,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时间就在众人各有忙碌中一闪而过。
半月后,武帝采纳某些文臣建议,批准诗会申请政策:但凡要举办诗会丶文辩等等的人家亦或是私塾,地方朝府衙礼房报备,京城内直接向朝廷台报备,便可举办。报备时必须记载清楚所用资金来源。带上缴纳的税收为证!
自打政策公布后,苏敬仪就颇为积极冲向朝廷台。
然后焉哒哒的冲向苏琮:“呜呜呜,报名资料那么厚!咱幕后东家都不说!尤其是不说地契房契的事情。”
苏琮擡手揉揉苏敬仪脑袋,忽然间感觉自己有种哄三岁小孩的无奈,“这要地契也正常啊。诗会举办,可不得有地方吗?”
“我本来想在侯府先尝试举办县试培训班。毕竟县试跟府试内容也差不多。我覆习,顺带给孔睿他们指指点点。可侯府没有地契啊!”苏敬仪说着,感觉自己都有些紧迫感了!
穿越这么些年,才惊觉没有房本!
没有房本,哪有安全感啊!
这房子再大又有什么用,敕造荣国侯府就相当于后世的公租房。时间到了,朝廷要回收的!
“还没有房契啊!”
“苏侯爷怎么好意思花钱如流水,不买个写着自己名字的地自己名字的房啊?”
苏琮看着说着满脸焦虑的苏敬仪,颇为不解:“这是敕造府邸啊!敬仪,这是荣耀。其他不提,你看看,对面镇国公府虽然也是敕造,可太丶祖爷时期的敕造跟现在能一样吗?咱侯府按你的话来说那是在皇宫核心,苏侯要是争口气上衙都只要三炷香时间。但镇国公到皇宫可都得一个时辰。”
“你能在侯府住到死,争口气你活到一百岁,就还能住个八十五年。”
顿了顿,苏琮眼眸一转,计上心来:“至于你的孩子们能不能住,可能就要看你努力程度了!”
“且东城内核心的房子基本都有名有姓有人家。因此你只有奋斗,靠御赐这一条途径了。”
“否则你以后上衙门,可能两小时起步。甚至每天得半夜就出门赶朝会。”
苏敬仪双眸燃烧着熊熊火焰:“你……你不用激将法,我……我已经在很努力的进步了!”
话虽然如此,但苏敬仪声音还是带着些颤:“爹,您要是成器了,这上衙时间能改吗?”
虽然自己很想当爹,但这一刻苏琮表示一点都不想,莫得感情:“我喊你爹行吗?”
“你咋想的?当官后放假天数可多了。就上衙期间早起一些,你还琢磨改时间。你有这目标,你自己动手。我不改!”
“我还感觉当官休沐时间都得减少些呢。”
苏敬仪瞧着说得字正腔圆的苏琮,瞧着苏琮两小眼珠子还迸发出对工作的渴望,他气得扭头:“等着!等我有朝一日权在手,立马上五天课放两天假!”
立下豪言壮语后,苏敬仪冲回家。
一见苏从斌下衙,就立马连笔带划诉说一通,而后理直气壮掌心向上。
苏从斌不是很理解苏敬仪为个房契积极学习的劲头,“庄子的田契房契倒是可以给你。但你这一股劲能撑到什么时候?”
“撑到我在皇宫附近有自己大名的房子!”
字字铿锵,如雷贯耳。
震的苏从斌都想去自家大门,看看匾额上高悬的到底什么字了。但瞧着苏敬仪跟打鸡血一样亢奋,他还是颇为开心,鼓励几句后豪爽无比:“京郊的庄子你自己去挑一个。”
“爹,咱在京郊有很多庄子吗?”苏敬仪瞧着漫不经心,似乎完全不太在意的苏从斌,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问。
“开国时期,咱苏家退了一步,太丶祖爷很满意,私下补贴了两个前朝皇庄。外加爵位分到的温泉山庄,林庄。后来……”苏从斌轻咳了一声:“你祖父受贿拿了不少东西。咱们家退还了,但不是后来你爹我也算争气。皇上没全收回去。”
“你现在大了也的确该知道些家产。”
苏从斌道:“京郊有个温泉山庄,一个农庄一个林庄一个药庄一个茶庄。直隶境内,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庄子,七八个吧。只要你别霍霍到你长姐名下的药庄。其他你随便挑。”
“都有田契房契,外加认真交税吧?”苏敬仪瞧着记不清到底多少庄子的富贵侯爷,问的更加小心翼翼了。
苏从斌瞧着人这谨慎的模样,失笑:“当然。整顿过后,苏家多少家产,皇帝都比你清楚!”
“爹,我……我……”苏敬仪有瞬间又不太想努力了:“那么多庄子,我收租好像都能挺富贵的。”
苏从斌瞬间莫得感情:“没了侯爵,你保不住!”
“就像温泉不是还有些药效作用?我送给了太后娘娘,娘娘心善还给我们个小的。否则就咱们家祖传下来的那温泉山庄靠近温泉行宫,保不住。”话语到最后,苏从斌凝重了两分:“说实话,咱们眼下属于送孝敬还能有人收。等你日后送孝敬没人收,才叫一个惨。”
苏敬仪闻言跟着表情肃穆两分,认真点点头,“多谢父亲指点。我……我去挑庄子了?”
“挑了,直接把田契房契给你幕后东家。”苏从斌提醒道。
“什么?”
“你一惊一乍干什么?”苏从斌彻底不解了,苏敬仪脑子有时候挺聪慧的,但矫情的时也真小家子气:“你流落民间,抢地盘拜码头这些词汇都听过吧?不按着政治规矩,你给你老大送点孝敬,不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你这观看台搞好点,以后看蹴鞠看比赛多方便。”苏从斌说到最后,声音压低两分:“你现在跟皇帝搞好关系。以后等你成婚了,他一个开心,给你媳妇一个县主郡主封呢?或者你嫡长子满月了,他亲自来参加。如此体面一出,非但你稳当了你妻儿都能稳当。”
“不要心疼钱。你自己都说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
“像苏家,没权势不也有富贵?而这富贵也是靠你爹从前大方啊。”苏从斌沈声:“接济用的都是我的月钱。”
当然作为长子,他月钱其实挺多的这件事就不用告诉苏敬仪了。
“我顿顿厚颜吃大厨房,小厨房可从来没开火过,也厚脸皮用府中定下的份例。就这样省出钱来。”
苏敬仪听得这声声举例说明,恹恹应了一声。
综合种种,他挑选了海淀的一个山庄。毗邻皇家御苑,风景优美,最为要紧的是还是后世知名高科技区。
既然要送,那就要让武帝把高科技区搞起来!!
想想未来,苏敬仪开心了一点,还给苏从斌捏肩捶腿,反手画了个大圈圈:“爹,这旁边的滩涂也买下来。咱们要是学习班开不起来,开蹴鞠球赛也行。各家在附近都有庄子。”
苏从斌谨慎:“我先打听。”
为了在自己外放之前搞定场所,苏敬仪也十分积极第二天就忙碌开来。
从三方渠道确定苏敬仪圈起来的地方没人看得上。毕竟远离“皇家核心圈子”很远了。于是苏从斌带上苏敬仪,又去找了苏琮。
“你们一人一块。琮儿你不许拒绝,近郊我是没能耐,这都远郊了。且还是荒地林地,你占一块,自己开荒种植。以后建个庄子游玩也合适。”
苏敬仪点头若小鸡啄米,不容苏琮拒绝:“没错!写自己名字的地才有保障!”
苏琮:“可这么多地……”
“不算山头,圈起来大概一千多亩地。你们兄弟两各三百亩,”苏从斌道:“建观看台,学习场所六百多亩。算我给表弟的回礼。这些年他也算给了咱们富贵是不是?有钱,回个礼,也是应该的。”
“亲戚,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苏敬仪表示认同,还扭头对苏琮道:“你以后出息了孝顺侯爷不就行?你把这一片发展成农业研究园,吸引京城老农来学习,咱直接搞个农学院,叫从斌农学院。这不比给钱大气好听啊?”
苏琮失笑一声,“好。等我出息了,研究出能传世的农学经典,就以爹您的名为号。”
苏从斌十分感动:“谢谢啊,但我不是很想跟粪土金三个字并列。”
苏琮:“…………您买地这架势,就有点视金钱如粪土。”
苏从斌笑笑,带着两小的,直接去顺天府办理相关手续。
对于自己未来的身家,苏敬仪颇为亢奋拉着苏琮跟着衙门书吏现场勘测。忙碌了五天,苏敬仪拿着新鲜出炉的田契,写自己名字的田契,昂首挺胸,站在小山坡上,大手一挥,豪迈无比:“爹加油苏琮加油,让历史也铭记今天,铭记这一刻!”
苏从斌瞧着活蹦乱跳的两儿子,笑过之后板着脸肃穆道:“别嚎了,琮儿你盯着,去工部请匠户润笔蹴鞠山庄的草图。记住对外必须说蹴鞠山庄!”
“咱们苏家不搞私塾不搞学院,记住。我现在忙得没空给人嘴皮子掐架!”
听得大金主接连的强调,刚才还热血沸腾的苏敬仪乖巧点头。
苏琮也凝重无比应下。
送走忙碌的苏从斌,苏敬仪表示自己挺乖巧会来事的,直接扭头找凌敏。
凌敏他爹,工部官吏呢。
他们有修建农用喷雾器的友好关系在。
推荐工匠这种事,凌敏直接打包票应下了,只是挺震惊:“你……你们这么把地买那么远那么偏僻啊?我记得你家东郊不是有庄子吗?”
苏敬仪一本正经,饱含深情:“都说了去大周最边疆最苦寒的地方。那京城周边相比较而言,算荒郊野岭的地方,可不得咱们带头繁荣发展起来?”
“你要是有零花钱,也去买几亩荒地先屯着。等苏琮开荒教授农学,天下农民来京学习,可不得有住宿的地方?等我去国子监读书了,这蹴鞠山庄就变成真蹴鞠山庄,开比赛了。所以跟贡院差不多,周边吃吃喝喝不得有?”
“你以后开个客栈之类,不得零花钱哗哗来?”苏敬仪末了,做了总结:“咱们男儿还是要有属于自己的私房钱的。钟叔叔先前给咱杂货铺的时候也这么强调啊。”
“有钱自己的钱,就是底气!”
凌敏闻言双眸一亮:“有道理。我现在就去买,买下来开个杂货铺。你这书院……”
“一年期府试训练团。”苏琮强调:“一个字都不能漏。”
凌敏神色覆杂的看了眼苏琮,沈默一瞬,才缓慢改口:“一年期府试训练团开起来,学生吃吃喝喝你负责,但衣服这些破了怎么办?眼下开个杂货铺,偶尔还卖点吃食,就很赚钱啊。”
没想到“校园小卖部”就这样应运而生了,苏敬仪佩服点赞:“不愧是未来冲侯爷的苗子!”
瞧着苏敬仪眉飞色舞满眼都是真挚的赞美,凌敏昂头。辞别苏家兄弟后,他便积极询问亲爹亲娘,连带外祖家也去询问了一番,还十分嘚瑟的跟自己未来媳妇显摆:“我也能自己赚钱!你要不要合作啊。咱们花压岁钱买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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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自己未来亲家转述的话,安定伯红着脸,送走找上门的亲家。
赶忙去找自家孙子:“苏从斌让苏敬仪他们锻炼,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们自己找人建房跟三教九流打交道。但你们没穷到这种地步啊?你还撺掇你表姐买地,有病吗?”
凌敏瞧着破口大骂的祖父,委屈的伸手朝皇宫一指:“蹴鞠山庄东家。”
“苏敬仪先找我,也是因为咱们家到底算术业有专攻,算互相合作。”凌敏双眸微微一眯,泛着精芒:“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一年期府试训练团如何,但皇上是挺爱踢蹴鞠啊。”
安定伯表情变了变,最后低声:“那你也没必要跟你表姐显啊。还撺掇人一起?你咋想啊?花媳妇嫁妆那都是没本事的男人!”
最后一句话,安定伯就差咆哮出声。
迎着祖父焦虑的眼神,凌敏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憋出声来:“苏琮粪土金那么厉害,她们闺秀圈子里都传遍了。我……我琢磨着给她一颗定心丸。让她也好跟小姐妹显摆一下。跟我定亲不亏。”
闻言,安定伯又气又无奈,最后笑着叹道:“好好,不亏。是祖父咋呼没打听清楚。”
凌敏委屈点点头:“那……那你多给我一百两银子。”
安定伯气得拍了一下凌敏的手:“苏从斌有个好姨妈,咱们没有!咱们家到我才叫二代。”
“我没他那能耐,买田买山头,十万两花了连带眼皮都不眨一下。”
凌敏小声哼哼:“所以我才要一百两啊。”
安定伯:“行,给你!不过你先说说,小年轻圈子里传什么啊?那些闺秀喜欢苏琮?”
闻言凌敏瞬间焉了:“苏琮本来就长得好,在京城两月又白回一点。都说锻炼过的男人,跟我们这些人站在一起,那气质都叫鹤立鸡群。”
“更别提现在也独门独户了。没有婆婆顶着,若是现在与人定亲了,那还有共甘共苦的情谊,以后别提日子有多好了。”
“且据说休息灵通的也知道苏侯给人安置家产了。虽然几百亩地在世家大族眼里不算什么,可那些普通寒门出身的二代还是挺中意的。”
说完苏琮是岳父们心目中的好女婿人选后,凌敏低声问:“祖父,苏琮真要娶衍圣公家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但不相干的两人牵扯一起,没准风声是上头传出来的。”安定伯揣测着:“你跟你表姐提醒一句,让她暗中留心些,别让苏琮赴宴中什么招。反正苏琮还是大气的,苏敬仪也直爽。你跟他们一起玩,挺好。”
说完,安定伯声音更低了两分:“我过段时间去云贵。”
“什么?”
“皇帝给我建功立业的机会,我要是能耐就能带着咱们家成侯门。”安定伯双眸熠熠:“当然,还有你在。我不行也不会急,循序渐进来。”
凌敏眉头紧拧成川:“可云贵那地方历来……”
“大周青官处基调定了,要去最苦最边疆的地方建功立业。你想想皇上也是在北疆站稳脚跟的,我若是不去云贵,还能去哪里?”安定伯擡手拍拍自家长孙的肩膀,语重心长:“祖父心理有数。苏家上一辈琢磨了一辈子的国公不行事,苏从斌改了文,恐怕一辈子都与国公无缘了。可咱们家还能琢磨爵位再升一升。”
“我现在也算跟苏从斌同期外放。”
“苏从斌外放的阵仗是大的。皇帝怕他死了怕他被骗了……比送闺女出嫁还担心。若不是老国公身子骨不爽利,太后都得跟着愁苏从斌在外吃不吃的香!”
“我现在跟着去,蹭着苏从斌的光,什么水土不服之类的都不用担心。甚至我都有种感觉,我过去就是保护苏从斌这小命的,带兵保护人能够顺遂把各种利民政策落实到位。包括推广粮种。”
凌敏闻言眼圈红了:“那……那起码十年啊。”
粮种试验都花了两三年,去地方推广种植,那肯定也要时间检验的。等粮种过后,百姓饱腹了,才好推行其他良策。
“我是武将,必须回京述职的!”安定伯笑:“苏从斌比我惨。他要是没做出什么政绩,可能前六年就窝贵州了。”
被这么一对比,凌敏叹口气:“那敬仪好像也比我惨。”
听得这话,安定伯倒也平衡了,不羡慕苏从斌的大手笔了。反正他们家也有十万两家底,才没比要去比较这个呢。
安定伯平衡,其他朝臣风闻过后虽然有些酸,但也心理有数。跟开国勋贵后裔比钱,跟太后照拂的大侄子比钱,那就是自取其辱。
只不过青官处有些官吏还没经受时事淬炼,因此什么想法都写在了脸上,甚至还有人阴阳怪气两句。
苏从斌:“…………”
苏从斌懒得理会,只私下请定国公琢磨,要不要宛平县县令让张长海上。
他花了大价钱买的地,就在宛平县。
定国公:“镇国公琢磨人回报北疆。”
“在京城锻炼两年结交些贵公子再回去不挺好?”苏从斌还自我剥析:“舅舅,我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为何官吏不爱外放了。外放一届两届,若是朝中无人,就很容易被遗忘。”
像他,是绝对没有这个困扰的。
头顶超品侯爵,哪怕皇帝无视,可逢年过节祭祖时,礼部就得按例邀请一回。
“大兴县前任县令,你忘记了?没法踏踏实实呆个三届,直接绕过师门,就接了吏部认命。”定国公有些踌躇。
张长海性情不错,也是有爱民之心的。但不是知根知底的,他怕这小年轻稳不住。
苏从斌闻言也蹙眉思忖了一瞬,“您说的也有理。可能因我第一次出远门,还是有点急。就想安顿好。尤其苏敬仪这手挺漏财的。”
说着,斌苦笑一声:“单纯漏财我也不担心,就是琮儿担心苏敬仪他们弄个农田玩采菊东篱下,被百姓拿了瓜果点心,闹起来。”
“百姓敢拿侯爷贵公子的东西?”定国公闻言瞬间觉得苏琮杞人忧天了,“琮儿可能在旱区呆了,有些谨慎。”
“咱京城百姓谁敢?”
“放心,等培训……”
“舅舅,蹴鞠山庄。”苏从斌小声纠正。
“好好好,你也是谨慎的。”定国公笑一声:“蹴鞠山庄开业了,我亲自带人去祝贺,看谁敢太岁头上动土!”
“想想还有两镇宅侯爷呢!”
苏从斌闻言,表情一扭:“你们不担心吗?要是打起来可能安乐侯安逸侯两位哭鼻子啊。”
定国公不信:“苏敬仪敢揍?”
“他可是丹书铁券继承人,安乐侯没有,而您家丹书铁券继承人是秦延武啊。”
定国公托腮:“那打起来的话还挺有看头?”
苏从斌恍惚:“您?”
“小孩子打架就打呗,还带着无恙这药罐子能跑两步。咱总不能像那沈家,把孩子圈家里养成那傻胖模样。”定国公对打架还真不在意:“我秦家子弟能到今日,还怕打架?到时候群殴你家小子。”
“赶紧让苏敬仪学武吧。否则群殴哦!”
苏从斌:“…………”
我可算知道皇帝套麻袋的德行哪来的。
抱拳行礼后,苏从斌倒是关心了一番苏敬仪的武学进度。
最后他选择了放弃。
苏敬仪对此不满,强调:“爹,你什么表情,我跑的已经很快了!我拳法一套打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只是没突破牛顿定律,飞不起来而已。
“你连延武五岁的训练强度都没有。”苏从斌道:“要是延武替安逸侯出头,你就只有被揍的份。”
“别拿别人家的孩子长处跟你家孩子短处相比!”苏敬仪傲然:“我去忙设计恭桶了!”
“哼!”
给人一个冷酷的背影,苏敬仪呼朋引伴,直接去属于自己的地盘。
一下车,他就颇为迫切:“严工,蹲坑能造出来吗?”
严工带着些恭敬给苏敬仪苏琮和凌敏请安后,赶忙道:“造出个模板来了,少爷您……您现在看吗?”
“当然!”苏敬仪回应的还有些亢奋。
虽然侯府的恭桶是真金贵,还雕花刻字的,瞅的那个优雅。但他到底享受过智能马桶啊,瞅着恭桶总觉得不太方便。
眼下既然自己的地盘了,那他就稍稍“转”了一下脑子——理由也是现成的,县试模拟时定国公可模拟过臭号的!
为了自己为了以后万千考生远离臭号,他苏敬仪要狠狠思考。
凌敏本不想凑这个热闹的,但想想一旁有些威严有些肃穆的苏琮,想想自己从前视作仇敌的苏琮发家史,他也就好奇了,好奇苏敬仪到底能够折腾出什么玩意来。
苏琮闻言倒是对木匠一行人颇为佩服。他是见过苏敬仪畅想的恭桶:由水箱丶抽水阀门和木质座位构成。
端坐位置上如厕后,按一下恭桶上方的水箱,就能咕咕直接冲水。利用水流将粪便冲入管道内。预埋的管道将粪便冲入大粪池中。
客观而言,抽水阀门,他只在大坝修建的大工程上听闻过。没想到苏敬仪还是真敢设想啊,要齿轮转轴这些凝聚在小小的几寸水箱之内。
思忖着,苏琮瞧着严工匠都觉得人憔悴了两分。
但当他顺着人指引,看见比苏敬仪设计还精致两分的恭桶时,没忍住瞳孔一震:“这是?”
“重檐楼阁式嵌珐琅报时乐恭桶。”严工介绍道。
苏琮一怔:“这名字?”
苏敬仪此刻已发出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哇哇声。
他有瞬间觉得自己都……都不配上厕所了。
“严工,您……您不愧是王爷推荐的工匠啊!”苏敬仪佩服的看向凌敏:“我……我就那么一画,这个……”
这个就成艺术品了。
“我外祖推荐当然好了。”凌敏傲然。
“款式先不提,您是怎么解决抽水阀门问题啊?”苏琮有些好奇:“我们还琢磨实在不行,自己舀水冲呢。”
作为一个即将参加科考的人,他也想着琢磨出及时解决恭桶臭气问题,免得自己万一手背抽到臭号。
“琮少,接到任务后,我等琢磨利用发条钟和落锤钟的原理设计,但总觉不太满意,而后用了摆钟,将齿轮运转……”严工迎着苏琮眉眼间闪烁求知的眼神,并没有轻蔑,便尝试的诉说相关原理,以及略微的卖个惨。
他们能够设计出一些贵公子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有个前提——这贵公子能不能稍微有点贵公子的样子?
水箱,不雕刻个渔樵耕读不琢个笔墨纸砚,再不济这恭桶来个紫姑像,那能叫贵族恭桶吗?
他们是皇族工匠!
知道什么叫皇族工匠吗?!
除却基本功能外,能优雅传神,能覆杂奢华,才能够得主子青睐!
严工感慨着,瞧着几个少年都好奇的模样,缓缓转动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布谷鸟:“诸位少爷,你们看,只要转动这报时的布谷鸟。”
苏敬仪看着冲出来的水在光滑的陶瓷内冲刷,再一次哇了一声,拍掌:“厉害。”
苏琮也佩服。他书看得还是少啊。
“您这冲刷的技术能用到灌溉大片农田上吗?一到灌溉时辰,预埋的管道就喷水,灌溉……等等……要不就把这个粪坑管道直接埋在荒田上。化粪池一满了,布谷鸟就报时,然后按下按钮直接朝荒地上沃肥?”
“这个齿轮转轴的动力可能不够。您倘若真要,卑职需要跟同僚好好琢磨。这恭桶说来是卑职偷了巧,从时钟来的灵感。”
瞧着似乎要农业机械化灌溉,苏敬仪除却佩服外只能继续佩服。
学霸的话题他不掺和。
等两人约定好继续探讨学习的时间,苏敬仪又问过化粪池工作,确定在皇家工匠的巧手之下都不是问题后,他就放心了。
冲水式公共厕所能推出,那就愿帝王能够早日用在贡院上。
暗中许愿过后,苏敬仪又问了一下看台能否建造。
严工毫不犹豫表示可以,甚至还表示能够延边雕刻些劝学的名言警句。
瞧着严工一副“你真是大材小用”的模样,苏敬仪气,默默道:“等我再牛逼一些,找你研究自来水研究淋浴信不信!”
但面上他还是十分正经的:“观看台主位倒是牢房严工您带队精雕细琢。其他位置,我是琢磨着冬日农闲,给他们赚个补贴家用的机会。”
“农家据闻只会最粗浅的泥瓦活计。所以就不用太精细了。”
严工本想多说两句,他们是有专门的工匠团队,但转眸间撞见苏琮对水箱还渴望的眼神,想想人推行琢磨的粮种一事,也就止住了自己要诉说的话语。
他们到底是皇家工匠,也是要上行下效的,跟着皇上爱民心思走。
“少爷您心善。但卑职奉命管着修建工作,还是有些斗胆。农工若是老实肯学,我等会教导些基本的手艺,绝不让他们出点瑕疵。可若是他们欺您几位少爷年小又好性子,那卑职得驱逐他们。”
“这是自然。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农工打打下手。”苏敬仪毫不犹豫回答。
得到这话,严工倒是放心了。
苏敬仪见人虽然有些对身份拘束,但还是沈声表达自己的工作准则,于是也放心了。放心将工程“承包”给严工团队,还像模像样的签订了契约。
忙完后,拽着不肯走的苏琮,去请凌敏酒楼吃饭。
毕竟也是凌敏的关系,才能请到福王爷管着的宗正寺麾下的大工匠啊。
凌敏也跟开心,矜持的跟人碰杯后,问马桶能不能在自家也造一个。
化粪池不提,反正还有仆从天天清理。他只要恭桶神神气气,能坐还能听音乐。
“行啊。反正严工他们研究出来的。”苏敬仪对此无所谓,还恨不得贵公子们内卷起来,研究出智能马桶。
苏琮也点点头:“等他们技术成熟了,我去取经,弄个大的喷水装置。”
“你要是从文还是小心点吧。”迎着苏琮炽热“拜师”的目光,凌敏小声:“武将出身工匠,例如那尉迟家都被人鄙夷过杂流。你要从文,更有个清白名声。还是等你科考过后,若是想学,才琢磨吧。现在你不科考榜上有名,不知道多少人笑话你。”
苏琮闻言抱拳感谢凌敏提醒。
苏敬仪想想令他这个后世都震惊的艺术品马桶,心情覆杂。
士农工商,还是得循序渐进慢慢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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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定草图后,苏敬仪接下来的生活倒是十分规律,跟着凌敏孔睿一行人参加贵公子们的宴会,跟着苏琮好好练武,偶尔晚上跟着苏从斌去摆地摊装神棍看百种人,外加去定国公府彩衣娱亲。当然也要去工地转一转,看着拔地而起的蹴鞠山庄。
蹴鞠山庄,仿照后世职业高中建设的,除却体育馆丶教学楼丶住宿楼丶图书馆丶食堂外,还有实验基地。以及钟楼!!!
有罗马计时丶古代时辰对照的大钟楼。
只要一擡头,就能够看见时间在流逝!
这么多的建筑共占地共计五百六十亩。
另还有配套的商业街,来自秦延武丶凌敏丶安乐侯等等的压岁钱,占地六十亩。分别开了杂货铺丶小吃荟萃丶客栈和停车区。
客栈目前的客人大概可能就是安乐侯的那一串随扈。所以安乐侯他爹抢先一步投资了。
苏敬仪望着逐渐成形的学校,眼圈没忍住一红,“苏琮,谢谢你。要不是你支持,我可能都建不了训练团。”
苏琮瞧着满脸都浸透感恩一词的苏敬仪,嘴角不自禁就上翘了两分:“也是你自己有魄力。不怕同期强大,愿意淬炼自身!”
“那是!”
“咱们以后努力,争取把这挂羊头卖狗肉的蹴鞠山庄四个字拆下来,我就要挂府试训练基地,还要挂探花培训基地的匾额!”苏敬仪昂头:“你出息点,我还挂朝廷台冠名的探花秀!”
听得一声比一声还美的画面,苏琮昂头看了眼笔走龙蛇的蹴鞠山庄四个大字,重重嗯了一声:“现在,你爹给你提匾。等我厉害了,也是爹给你提笔!”
“我六连元的匾额更酷!”
站在两人身旁的苏从斌默默远离了几步。
这年轻人啊,不喝酒也能发癫!
“大过年的,我不泼你们冷水!”苏从斌没好气道:“算账了!就苏敬仪你这手松的,光建这山庄花了多少钱知道吗?”
“四万两了。”
“我告诉你,我跟你舅舅还有皇帝都强调了。最多再给蹴鞠山庄花五千两!”
苏敬仪点头:“爹,您这就有点迁怒了。是您想要外放之前看见山庄,所以招了工人加班加点干。”
“紧急加工,可不得加钱啊!”
“那你招生有规划了吗?”苏从斌有些急:“我半月后就走,苏琮要参加县试,预留适应江南气候的时间,十天后最好就走。”
苏敬仪铿锵有力:“有。”
“我这个招生宣传单都写好了。”
苏从斌看眼花里胡哨的宣传单,递给苏琮。
苏琮擡眸望去,就见一张二十来寸的大红纸。
中间硕大的八个字——
盛大开业,感恩巨惠
下面是响亮的锣鼓,仿若在敲打传递众人心中:
号外号外!苏敬仪,三年从目不识丁蜕变成县试第八的苏敬仪参加府试了!
他感谢帝王厚爱感谢祖宗拼搏,愿邀考生一同迎战府试。
以一年为期,全力以赴,拼个榜上有名!
放心,放心,朝廷台报备过的。
一切费用都有苏家出!
一切费用都有苏家出!
一切费用都有苏家出!
当然苏家也采取四大才子比赛模式,不用心备考的考生会被淘汰。
不用心备考的考生会被淘汰!
也欢迎老百姓们监督观看!
观众台三百六十五日永远敞开!
“…………就是有点俗。老百姓听得懂,过县试的考生们可能不愿意。”苏琮看完后,迎着巍峨的蹴鞠山庄,沈吟半晌,据实已告:“你……你能拿出写诗做赋的文采吗?实在不行,婉转中庸一些?”
“不能!第一波就是为了让百姓知道!”苏敬仪道:“让百姓知道皇上重寒门,咱们跟着皇上走也重寒门。”
“还有你看反面!”
苏琮从顺如流。
就见反面写的是更加直白,但又有点直戳人心:
别人光鲜的背后总有加倍的付出
不信的话,来看啊!
别张嘴说,老子把成功之道公之于众!
苏琮:“…………”
挺言简意赅挺直中要害,又挺……挺与众不同的。
苏琮不免也有些担心招生情况了。
苏从斌按了按额头青筋:“五天时间招生。正月二十日,是黄道吉日,也该上课了。”
苏敬仪应得响亮至极,“放心,以我的宣传能力,绝对直隶范围能都能宣传透了。”
锣鼓队,戏班子,说书人三管齐下。
京城内所有人:“…………”
听到锣鼓震天的宣传,当即就有附近帮着做工的农家大着胆子问:“公子,这……这免费旁听吗?那我这小子放在观众台可以吗?”
苏敬仪垂首看看瞧着五六岁,虽然衣服打着补丁,但是长得倒是白胖可爱的崽,小声:“你……你得自己带娃啊。我们这里读书,你乖乖听,不发任何声音倒是可以。你单独放观众台不行,万一有人贩子呢?”
农家子听得人同意,点头若小鸡啄米:“多谢公子多谢公子,狗娃快谢谢公子。公子您放心,我让我大闺女来盯着,绝对不弄脏您这观众台。”
瞧着对方眼里还簇着激动和感恩,苏敬仪点点头。和气说两句把人送走后,他挠挠头看看自己的宣传单:“我……我是不是写少了?但……但老百姓不管年龄也算观众啊。算了算了,反正听说安乐侯也没认几个字,让这帮人蹭安乐侯的班就行。”
“反正安乐侯上公开课最合适了。”
苏从斌和苏琮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先前太不靠谱了。
怎么就能真让苏敬仪锻炼呢?
苏从斌甚至厚颜无耻去定国公府,就差涕泪横流:“舅舅啊,我真没办法了。这苏敬仪砸了那么多钱下去,要是真……真不行。您帮我必须把这熊崽子控制住,然后直接改蹴鞠山庄吧。”
“那看台是真不错。蹴鞠打马球,都颇为合适。”
定国公还挺不信的:“苏敬仪那钟楼上发条发动的时候我去看,颇为震撼。对了,你地动仪也带一个去贵州,那边山多。”
“告诉你,苏敬仪想要一个摆蹴鞠山庄皇帝还不乐意呢。不过他倒是疼你的,给你弄一个带云贵去。”
“可……可我担心没几个考生愿意啊。迎战这个词,就……就不太适合文举。”
定国公不耐:“我县试亲自盯着,迎战这词用的多好!热血沸腾的。”
“你就是文人思想太重。”
“难怪瞅你总不顺眼,还不如苏敬仪合我心意。”
苏从斌叹口气:“那咱们打赌,看看这能招多少学生?”
“赌就赌!”定国公很笃定,“我这大侄孙有脑子的,也有身份,还励志。我就不信没考生心动。”
然而,信誓旦旦的定国公就发现自己被打脸了。
这除却老百姓对观众台感兴趣,胆大前来询问的人不少。这正儿八经的备考府试的考生就没有。
凌敏这种不算。
定国公没忍住到蹴鞠山庄,瞧着焉哒哒的苏敬仪,心疼不行:“不伤心啊。舅公明天去青官处,把这个问题问问那些进士们。问问他们症结出哪里。寒门就算在意清贵名声,不愿跟勋贵一起。可区区府试而已啊?这种世家寒门区别,对他们来说还有点远吧?”
苏敬仪委屈的点点头:“舅公,您说的对。我也不解。这府试都还没考上呢,有空想其他玩意吗?”
前来出谋划策的孔睿瞧着所有人一脸哀怨,小声问出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先前登闻鼓状告把县试榜上有名的都得罪了?”
此话一出,屋内诡异的沈默。
苏从斌轻咳一声,倒是给自家崽挽回点信心:“那其他府试的考生呢?年年考不上府试的那些人呢?”
孔睿听得这话,也眉头紧拧了:“也有道理。怎么就没人报名呢?像我们虽然要在宗学读书,可临近县试考期,我爹都让我在家他和我二叔专门教导啊。眼下有专门教导的府试的,那些请不起夫子的学生应该会心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