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迎战府试五 就怕明年府试成绩太难看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读书。一开始因为是认祖归宗的侯门少爷, 需要认字,不能目不识丁。”虽然没当过老师,但苏敬仪觉得谈心嘛, 他还是会一点的。尤其是模拟题都给出答案来了:恻隐之心!
所以当确定齐子睿双眸真只有茫然,没其他小算盘后,苏敬仪也一副回忆往昔的模样,幽幽道:“后来就是我爹做错事,有赖祖宗荫庇, 我倒是成官职的关键所在。其实细细想来,跟你读书的原因差不多,是世道裹挟, 是长辈要求, 是觉得读书体面。”
“我读书争口气,我爹就能体体面面的被贬成国子监祭酒!”
“虽然国子监祭酒对你们而言很厉害, 可我苏家祖宗到底是侯爵, 超品的侯爷啊!”
拉长了音调, 苏敬仪长长叹息一口气,好削减两人身份之间的天差地别,将重点着重落在共情一词上。
不管什么身份背景, 人总有喜怒哀乐这些情绪。
“后来公审的时候,那张长海道, 不想要被贬的官吏当父母官,说苦寒之地的百姓做错什么事。这话跟惊雷一样炸响!我隐隐感觉有些对。毕竟戏文里青天大老爷都是为民请命的,怎么能够挑挑拣拣往好的地方去呢?”
苏敬仪视线从远处青翠的田野,似乎开始育苗种秧的田野擡眸看向了湛蓝的天空:“但也就那么一瞬间的灵光而已。我也挺迷茫的。但我爹说迷茫也正常。反正桥到船头自然直。”
没听得什么为国为民的大道理,齐子睿听得这份也带着迷茫的话语,望着双眸熠熠带着真挚的苏敬仪, 也学着人看向苍穹。
昂头看久了,忽然间就会觉得自己的渺小。
压根不敢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个词叫人定胜天!
思忖着,齐子睿鬼使神差问出声:“假设我努力读书,想要覆仇呢?”
等听得回荡在耳畔的话语,齐子睿面色一变。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要挺直脊背,逼着自己擡眸去看向苏敬仪。倘若他被赶出府试团,他……他还是会努力学习的。
科考是他能够覆仇最快的办法。
苏敬仪与人四目相对,竭力让自己稳住。
他……他可没想到只是聊个天,能聊出这么爆炸性的消息来。
捏紧了蹴鞠,苏敬仪像是握住了些底气,他斟酌着开口:“报仇,你只要正义的,那我肯定支持你。但说句经验的话,能够国法处理还是国法处理!像我先前被族人欺负,是真过的猪狗不如,其实也想过下老鼠药的。可我娘不想我进牢房,想要我好好活着,说苏家皇商的匾额没了,但荣耀我不能丢。”
“可后来我娘去世了,我……”苏敬仪唇畔张张合合半晌,甚至身形还后退了两步,道:“我……我说了你也别太生气啊。我……我还是幸运的。我身世曝光,锦衣卫调查出来的。这不,在他们眼里,我曾经以为要用一辈子去报的仇,眨眼间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齐子睿瞧着苏敬仪的动作,倒是有些困惑,“您?”
“别看侯门很厉害,但是我的仇是锦衣卫报的。所以我肯定是不能瞎许诺。我自己没有这个能力。齐子睿,这点你能理解吗?”苏敬仪问的还颇为小心翼翼。
齐子睿瞧着苏敬仪抱着蹴鞠,弓着腰,有瞬间卑微的像是鹌鹑一样,仿若是他苏家做错了事情一般,仿若是……
齐子睿眼眸闪了闪,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仇人。
说实话,他的仇人的确是侯府。
倒不是苏家,反倒是因为苏家处理内贼,引发军需贪污案件,进而各家自查进而朝廷严查一事,侯府倒是不敢太过耀武扬威了,将齐家的地都偷摸还给他了。
但是他姐姐的命,却折损在侯门。
说来他家的仇挺简单的——王孙公子哥春日踏青出游,偶尔垂首一回眸,瞧中了农家少女。
然后便是以权相逼。
他姐姐有青梅竹马的恋人,宁死不丛。那些豪奴便联合混子侵占齐家的田齐家的地,硬生生逼得姐姐低头。
“庄主,我理解。”齐子睿嘴角一弯,甚至反过来安抚苏敬仪:“说句让您动怒的话,缩头乌龟这个词,几乎人尽皆知。”
不提附郭二县,便是整个顺天府,甚至直隶地区,谁不知老子英雄儿孬种?
苏家那位侯爷毫无道德可言,却是屡次班师回京,是打了胜仗,是百姓夹道欢迎的。
哪怕再那什么,反正他作为京城节度使,外头不管闹事,什么叛乱什么白莲教妖言惑众什么……
反正直隶隶境内,百姓还是很安全的。
且尤其官吏乱斗,今天权势明天阶下囚比比皆是,所以巡城的士兵谁的面子都不给,腰板都很直。打架斗殴的,直接视作挑衅侯爷权威耽搁侯爷当国公,通通抓进牢房。什么律法都不讲,管大罪小罪闹事都抓。牢房塞不下就去边关当劳工建城墙。
也因此,苏敬仪祖父当京城节度使期间,混混都不敢冒头。这样的行事作风,对……对京郊的百姓很好。
他曾经听得父母感叹这些,有瞬间都觉得百姓是真的挺……挺自私的。不会在意上层官吏到底如何,对他们而言斗争不涉及他们,让他们能安安稳稳种田便可。
万万没想到自己被达官贵族,被亲儿子都埋汰的上一代荣侯竟然还有人惦念,苏敬仪只觉沈默震耳欲聋。
他吓得抱紧了蹴鞠,像是抱紧了自己的脑子,自己的理智,哆嗦的看着齐子睿:“你冷静一点啊!”
“冷静!”
“咱还是按律办事,否则人人按着心意行动,整个朝廷都要乱套的!”
“您放心,我就是举例跟您解释一下,在某些百姓心里,您祖父厉害的。”齐子睿见人都吓得面色都有些发白,赶忙开口道:“您父亲,叫虎父犬子。”
苏敬仪:“…………”
苏敬仪:“…………”
苏敬仪吸口气:“哥们,我觉得你这思想不对,咱律法是真要讲的。律法是底线!我祖父那叫仗势欺人。你要是报仇,不能学他!”
“要不你告诉我仇人是谁,我帮你告状,不,你去敲登闻鼓,我给你指点如何敲登闻鼓!”
听得这声声真切的,似害怕他走路歧路的话语,齐子睿笑笑:“谢谢您,其实我的仇您帮我报了。”
“先前苏家自查后,所有人都查!”
苏敬仪闻言,心中警铃大作,打算找锦衣卫叔叔求助。
就在人琢磨时,暗中有人悄然离开,低声汇报。
“苏敬仪这么好接触?甚至这么蠢?”
现如今的王阁老挥挥手,示意心腹退下。他思来想去,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闻的事情,就这么跟没见过面的一个学生聊天?
交浅言深的基本道理都不懂?
来回反覆想了又想苏敬仪的行事作风,王阁老最终去别院见自己的嫡亲外孙——大皇子。
望着在田野间挥舞锄头的大皇子,本白皙的脸庞因为亲力亲为,都带着晒伤的红晕,他忍不住心疼道:“殿下又何苦如此?”
“外祖慎言!这百姓以田为根基,父皇爱民如子,让我等亲力亲为体验农耕,乃是为我等考虑。”大皇子握紧了锄头,仿若握着长丶枪一般,带着些锋芒。
王阁老迎着人犀利的眉眼,让一个宦海沈浮多年的人都心生畏惧的眉眼,眼眸闪闪,而后便觉得天地间静的只能听得自己狂热的心跳声。
毕竟皇子,尤其是皇帝的长子,聪明甚至狠绝,总比怯弱无能要强!
没忍住展望了一眼美好的未来,似能跟定国公一般耀眼的未来,成为大周第一权势豪门,王阁老环顾左右。
当即心腹四下散开,确保两人说话安全。
“您派人重点关注的齐子睿,今日跟苏敬仪……”王阁老低声一一重覆着两人聊天的记录。说来也是奇怪,武帝虽然投资了蹴鞠山庄,但真就投资而已,这庄子里里外外除却巡逻的护卫外,暗中没有一个密探护着。
反倒是各家,尤其是其他皇子外加的密探倒是撞见不少。
甚至连镇国公,把宝贝儿子沈安安放在蹴鞠山庄里,也没派沈家的护卫跟随,哦,倒是明面上派了个毛孩子沈大骏跟着沈安安。
“看来苏敬仪是真毫无戒备之心,都没细细筛选人员?”大皇子低沈了两分:“真前来报名就收为己有?”
齐子睿,可是日后跟苏琮斗的不可开交的奸佞!
可是无视丹书铁券一事,借着夺嫡之斗,将开国侯府苏家一脉处死,甚至连苏琮都要处死的人。
说来他之所以能够知道,自然是因为夺舍回魂了。
或者说黄粱一梦。
或者说庄周梦蝶。
反正就这些说法,反正就是一夜之间大权在握,缔造盛世的帝王到一个只能听命行事的皇子。
他暗中查了又查,除却安乐侯沈安安倒是如同梦里一般,直接对苏琮黏黏糊糊,恨不得当人小尾巴外,其他都跟梦里的不一样。
尤其是武帝,他的父皇!
本该元宵这一日,因为喝了点酒,因为听到老国公去世的消息,因为心中悲恸,因为……总而言之,过于操劳,过于悲恸猝死了。
大周可以说一日之间,骤然失去了主心骨,变得风雨飘摇。
因为某些邻居“习俗”——每逢皇帝驾崩,就来抢夺一番,看看新帝的态度,因为他们也懂一朝天子一朝臣;西北沙陀还得多一个习俗,驻守西北的定国公府有当家做主的去世,就立马前来抢夺,打一场。毕竟规矩是长辈去世,得守孝三年。
外加上武帝去的急,他这个大皇子并无遗照,是按着嫡长子继承制登基的。多的是弟弟不服。
在这样的情况下,才十一岁的他登基称帝。
登基称帝!
大皇子想着,都觉得自己这个梦挺狂的,但梦中经历的那些喜怒哀乐又真实无比,尤其是他的脑子里多了不少势力分布,多了些人脉。
他去查过,有些的确确有其人。
比如齐子睿!
因此他暗暗布局暗暗抽丝剥茧,又肆意外祖用婚事再三试探苏琮。确定苏琮是毫无反应后,是真不作伪后,他悄然将目光锁定在了苏敬仪身上。
锁定在上辈子眉眼间带着自卑,带着嫉妒的苏敬仪身上。
原以为对方如他一般是重回少年,原以为对方是“知错就改”琢磨着苏家辉煌,原以为……结果眼下试探愈发摸不着头脑。
若是苏敬仪知道大皇子此刻的纠结,他肯定要哈哈哈大笑一句,理直气壮道老子四书五经翻来覆去背了又背都能忘记,怎么可能记住剧情?怎么可能还记得武帝到底哪一年猝死?金鱼学渣脑袋懂不懂?!
当然苏敬仪这番话,日后还真跟大皇子好好显摆了一番,他一个穿书崽,从他穿越那一天起,可能就开始了蝴蝶翅膀,无形之中改变了诸多的命运。
此为后话。
眼下大皇子望着自己嫡亲外祖意味深长的眼神,握紧了锄头,一字一字带着些告诫:“外祖,我是嫡长子,不做不错,就是最为稳妥的事情!”
“可苏琮并不愿……”王阁老一想起这件事,便觉得心中簇着熊熊火焰。苏琮对他的招揽是顾左右而言他,是装傻充楞,但却是颇为积极的找孔家联姻!区区一个孔家,一个连名号都没有的南孔。
倘若是北孔衍圣公家的千金,他没准还忍得了这口气,但南孔千金,还得苏琮自己去积极求娶,他便不甘心。
这官场中人谁不知道,门当户对的婚嫁,看的就是两个家族的能量,看的就是家主的影响力?
大皇子眼眸微微一眯,擡眸直勾勾剐着王阁老,“王阁老,您稳重些,别所谓的一口气,失了自己真正的颜面,真正的根基。苏琮不愿意联姻,那肯定是他的损失。至于政务,您不用担心他偏向哪个皇子。”
“苏琮是会做纯臣!”
“有红薯这功绩在,有肥田这创造能力在,目前父皇都只会让他做纯臣!甚至都给他开门立户,让他连苏从斌都要疏离两分。”大皇子自觉梦中的皇帝经验,还是让他清晰理智的认识到了不少事情。
比如说武帝把苏从斌是当做勋贵当做裙带派系的当做自己人的,哪怕苏从斌成了状元爷,哪怕苏从斌被外放成了贵州知府。但给苏从斌的安排,就差衣食住行全都包圆了,连个“护卫”都安排上了。换一句话说,给人铺好道路,苏从斌只要老老实实按着走就行。
十分的强势。
十分的有情,当然也……无情。
对于苏从斌,后任帝王是可以用“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规矩来缓慢的替换掉。
而苏琮却是实打实历练,完全不插手人在山东的成长,甚至眼下人去江南科考,也一点安排都没有。可以说是冷心冷肺,冷眼旁观。
但这样的人,后任帝王也动不得。
因为是与国有利的纯臣。
想着两个苏的区别,大皇子还低声给自家外祖,十分慈爱的强调了一遍,“王阁老,咱们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有任何的动作,懂吗?”
这一声,不咸不淡,甚至可以说带着皇家的威压,王阁老听在耳里,自觉迎头一泼冷水来袭,浇得他心都凉了几分,让他惊骇之下激了几分火气,直勾勾的看向大皇子:“你……”
“莫说我不是太子,就算是——”大皇子言简意赅打断王阁老的话语,声音更冷了两分:“被废的也有!”
最后五个字,不亚于惊雷,震的王阁老表情青青紫紫变化不少。最后他狠狠吸口气,嗅着夹着泥土的芳草气息,静静的看着大皇子,看着自己似乎不认识的大皇子。
“您……您就不急吗?”
“不想要太子位?”王阁老声音低了两分:“老国公的丧礼在筹备中了,秦延武瞧着也要去西北力量了。”
“他一个才九岁的孩子啊,就能去西北历练了。甚至据说皇上了为了让大周贵族少年郎们知道民生,还私下赐给他们一个杂货铺!”
对于秦延武这个不是皇子却比皇子受宠的人,大皇子表示自己曾经嫉妒过,羡慕过,甚至冷漠的看着人去死,借此分化了定国公府,让掌握兵权多年的秦家彻彻底底消失在自己这一朝,消失在大周的历史上。
但五十岁的帝王,对秦延武对秦家倒是没什么太多的看法。
秦家人丁单薄,就这一条脉了。
留着彰显个帝王仁厚,总比朝堂那些武勋新贵,咋咋呼呼,后院闹事不提。甚至不懂仙人跳美人计这些,闹得差点出了大事。
若非苏琮少时学武习兵法,恐怕都没法力挽狂澜,抵住来势汹汹的联盟大军。
“要是没证据证明是父皇原配子,您真没必要过多关注他。”大皇子面无表情强调道:“祖父,母后的位置都不稳定。都年年还有人催着选秀!”
“咱们目前想尽办法要护住苏贵人的命。只要苏贵人在后宫。秦家面对选秀,先前就光棍的说过了,按着老规矩,这拐着弯都算他们家的女儿在后宫了,秦家不会管后宫事。”大皇子话语都有些急。
他也有自己的人手,盯着苏家。
自然也能分析出一二来:苏从斌是想要自己的女儿假死离开后宫,省得苏家,甚至秦家被盯着。
王阁老听得眼下这的的确确关系王家要紧的大事,擡眸按了按额头青筋:“殿下您说得对,老夫会留意的。我既来京了,入阁了,自然不会让娘娘地位不稳!”
看着把自己话听进去的祖父,大皇子微不着痕吁口气,“蹴鞠山庄咱们派人盯着就行,不要掺和。”
“这山庄外的那些暗探,恐怕都是这样的想法。”王阁老一听这话,还是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洞察:“免得苏敬仪又又又敲登闻鼓!”
苏敬仪这气性,这不管不顾豁出去的能耐,是隔辈传的。
大皇子嗯了一声,擡眸望着蹴鞠山庄的方向。
好好的一个书院,叫蹴鞠山庄,也真是挂羊头卖狗肉!
被腹诽的苏敬仪打个响亮的喷嚏,但还没来得及擦拭,迎着状元爷犀利的眼神,还是委屈的垂下头。
成绩出来了,他……他不太好。
确切说除却凌敏这个小卷王,他们这些成绩在县试大放光芒的少年郎,都答的不太好。
“就凌敏的火候,说句实在话,下场,恐怕也没个好名次。”苏琮表示自己很客观:“你们基本功还不够扎实就罢了,像苏敬仪先前只学有关县试的知识,是完完全全没看过其他史书典籍。因此说句实在话,押题套话是你们榜上有名的关键。”
苏敬仪老老实实的垂首。
凌敏一行人也红了红脸。
“你们今科不许下场参考。”
“为什么?”秦延武红眼,“祖祖说了可以的,这也是锻炼。”
“因为皇上带着你们祭天了!你们这成绩考虑考虑皇帝心情。”苏从斌道:“落榜之后的流言蜚语攻讦,你们这几个小年轻做好承受的准备了吗?还是做好了又一次被污蔑泄题?”
迎着如此严重的指责,秦延武双手死死捏紧成拳。
苏敬仪见状,轻轻拍抚秦延武肩膀(因身高问题,他还是排第二),“咱们学成后,揍这个所谓的状元郎!也不想想他自己学了三十多年,好意思下场跟小朋友争县试第一名儿。”
“咱延武小朋友很棒了!”
凌敏也开口劝说:“不怕,你武举名次都比状元爷高!”
状元爷瞧着这几个兔崽子,庆幸自己没把所有人叫过来一起总结卷子。但看着委屈的半个孙子,苏从斌无奈叹口气:“咱延武身份贵重,所以相比其他人,就要多承担一份风险。因此咱们就要学会先保护好自己。”
“眼下你还年轻,咱们身体第一位,名誉第二位……”
听得劝说,秦延武冷静下来,“你……你们跟我说清楚大道理,我会记住的。”
“真乖。”苏敬仪道:“那我们就不去参加。我们积极盯着孔睿他们,辅导他们县试榜上有名。就好像军师,运筹帷幄!”
秦延武双眸一亮:“军师?”
凌敏闻言眉头紧拧成川:“苏敬仪,你这个目标,还不如自己踏踏实实覆习,咱们准备明年府试,再为大周贵族争口气强!”
“咱们要遇强则强!”
“没有挑战性突破性的事情,咱们干起来有意思吗?”
“就是要越战越勇!”
这一声声带着亢奋,带着热血的话语响彻办公室,听得凌敏表情都有些踌躇了,更别提秦延武了,直接昂首挺胸,道一句好。
瞧着这一幕,静默的苏琮跟着与有荣焉的笑了笑。
苏敬仪好像永远用满了活力充满了生机,总能想着办法积极向上。当然偶尔也会偷偷懒,但正经大事上是从不马虎的。
因此他能走离开的很安心。
能够去投入“六连元”这个战场!
苏从斌看着叽叽喳喳,开始琢磨县试军师大计的众人,拍拍桌案,示意人先挺分析,“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众人:“…………”
将能提升的方面全都诉说了一遍,苏从斌最后谦逊无比着:“当然,我也没正经当过夫子。所以等我外放后,会有夫子过来。你们对夫子尊重些,是投资商请来的。”
所有人乖巧应下。
苏从斌挥挥手示意这群贵族少年郎离开后,看了眼苏琮。
苏琮也跟着叹口气。
这八个成分来历有点覆杂的人,论正经水平,说实话也就钱鑫这个商转仕的人,基本功扎扎实实,有望冲一冲府试排行榜。
就连原先跟他似乎齐名的小神童,也不知什么原因,答的很……很普普通通,仿若灵气都散了。
“这……这……”苏琮字字覆杂:“万事开头难,这第一年……第一年招的……招的水平差一些,也可以理解。”
“就怕明年府试成绩太难看了。”苏从斌按着额头青筋,“到时候咱们不在,苏敬仪又是个咋呼的人,延武又小,也热血,其他人……”
“万一被有心人设局了怎么办?”
“这山庄外头,十个暗探八个各家势力两个番邦的。”
“安全的,拍花子都不敢靠近看台。”
苏琮闻言气得板着脸,“侯爷,您对我儿子还是要有信心的!就凭他那一口当爹的气势,就绝对会榜上有名!否则耽搁他儿子娶媳妇。”
苏从斌:“…………”
苏从斌:“…………”
苏从斌气得翻白眼:“你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