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进屋后肖与蔚让檀光就这样穿着鞋走进去，可檀光不肯，硬是要找一双拖鞋穿着。
也还好，肖与蔚喜欢备一双，只是那双拖鞋并不合檀光的尺码，但他还是穿了。
只是穿上拖鞋的他倒和一身西装搭配起来有些突兀。
而他的头发也长了不少，背梳着，偶有几根掉落在额前，看上去有些随意但还是精致。
肖与蔚看着稍微楞了楞，毕竟在她的回忆里他就是那个光头还能在半夜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孩。
“没见过你穿西装，看上去不错。”
檀光听着竟有些脸红，但他克制着强装镇定着回答：“多年不见，你也比之前好看了。”
肖与蔚听着不免笑开了些：“所以我们重新见面就要这样商业互捧吗？”
檀光立马正经道：“我是认真的。”
肖与蔚点点头相信了，想着他面前还没有一杯水又赶紧拿上水杯倒上一杯递到人跟前来说：“所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两个都不是川城的人，却能在这里遇见，肖与蔚有很多话想问。
檀光在心里打了很多遍草稿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毕竟他们才重新遇见。
又想起刚刚她在楼道里的话，好半天他才清了清嗓子说：“刚才才楼道里听你说你投了景晨的简历？”
肖与蔚点点头。
檀光继续：“其实我就在景晨工作，今天来找你是因为看到了那份简历，我想着能不能碰碰运气看看到底是不是你。”
说完之后他顿了顿又说：“果然是你。”
“景晨？？”肖与蔚不禁一喜。
她大约楞了两秒钟而后又去往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端上了一个果盘。
“要不吃点水果吧？”
檀光被肖与蔚的举动有些惊到：“没事，我不用吃这些。”
“吃点吧，我。。。”肖与蔚欲言又止。
“要不今天留下来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
肖与蔚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到让檀光思考三分：“肖与蔚，你琢磨什么呢？”
“我。。。”
“说吧。”
肖与蔚心一沈，她决定做一件之前她都不会做的事，是低声恳求道：“虽然我们只当了半年同学我们也才重新遇见说这些不太好，但是。。。我真的很需要景晨这份工作，檀光，你能帮帮我吗？”
“或者说，进景晨还需要什么条件你帮我问问人事，其他的都好说。”
听着如此卑微的语气，檀光心都紧了。
在他眼里，肖与蔚应该会是对自己有话语权的人，而且她的学历可以支撑她去到景晨以外更好的公司。
“我可以帮你，只是我想知道你简历写的川城大学，你为什么来的川城呢？”
肖与蔚不自觉地垂眸，她轻微叹了一口气：“檀光，或许你是对我评价太高了对吗？”
“或许，我本就只能去川城大学呢？”
这是自我保护，檀光知道。
“肖与蔚，我知道你是什么水平。”
“或许我只能是这个水平呢？”
肖与蔚没有解释，只是在接受檀光的话语。
檀光不敢再继续说，他看着眼前人没有光亮的眼神，低眸，道：“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这么多年没联系你，抱歉。”
肖与蔚一怔，她不知檀光竟还念着这些事，她都快释怀了。
是用微笑回应：“没事，出国了变数很多，我都能理解。”
“是我的手机被偷了，后来重新办理了电话但我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了。”
檀光仍继续解释着。
气氛或许有些沈默，肖与蔚把头微微低了下去，她拿上一边没有洗过的苹果在手里盘来盘去不知说什么，但又总需要开口的。
“檀光，你从来不用向我道歉。”
“人的每一个时间段都有命数，我只是认命罢了。”
好一个认命。
檀光不想再逼问，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他一直记得肖与蔚的个性，她从来目的都明确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至少当年她说过她不会认命，而她现在是妥协。
好像关于这个话题在今天不会得到答案，檀光慢慢起身走到肖与蔚跟前，从她手里拿上那个苹果说：“今天收下你的一个苹果，明天等我消息。”
肖与蔚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走到门口了。
檀光又回头问：“或许你明天可以来公司试试。”
“可以吗？”
“或许可以等等电话。”
回到公司，檀光就将那个苹果摆在了办公桌上，以确保每一眼都能看到它。
次日，檀光来得很早，在早早看完了一些文件之后，他看着时间琢磨人是应该来了才对。
今天的事情不多，所以檀光难得起身准备去办公室里闲逛一圈。
办公室里的人倒是难得见得檀光在办公室里闲逛，本来轻松的气氛忽地紧张起来。
檀光用着馀光看着公司入口，十几分钟了也没见着人进来。
市场部的部长见到檀光在这里站了好久，终于没忍住走上前来问着：“檀总，请问我们是。。。”
“不用，你们忙不用管我。”
市场部的部长发出了和秦部长一样的困惑。
“那檀总，要喝水吗？”
“不喝，你们忙不用管我。”
部长更急了，他找来副部长问着最近的情况也没发现有纰漏。
可是檀光似乎根本没把目光放在自己这里，因为他一直注视着前台。
“檀总，真没事那我回工位了？”
檀光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站累了，檀光干脆走到人事部去问了今天面试的情况。
“檀总，今天面试的三位都还不错，目前我们在做最后筛查。”
“昨天让你通知的肖与蔚面得怎么样？”
“我和她约的十点。”
檀光看了一眼时间，才九点半。
“那你们出结果了通知我一声。”
檀光离开。
秦部长这又才安心下来。
有部门的成员凑上前来凑热闹问：“部长，这檀总亲自让你通知肖与蔚来面试，难道。。。？”
秦部长对这些情况也司空见惯，干脆把刚才面试的那三位资料收拾起来：“等着她吧，应该就是她了。”
十点半，秦部长准时敲了檀光的门。
“檀总，肖与蔚结束面试了，的确她的谈吐和认知是目前面试结果最好的。”
“只是背调。。。”
檀光正看着文件擡眼看着人：“我让你做背调是调查简历的真实性，如果把父母的罪怪罪到儿女身上，你说这是一个企业该做的吗？”
檀光说得很冷，秦部长不自觉地咬上了嘴唇。
“就她吧，通知她入职。”
等着秦部长走了檀光特意走到落地窗前，稍微等了一会儿就见得人从大门走了出去。
或许是收到了相关消息她拿着手机楞了好久，虽然隔得远但也能感受到的是她是高兴的。
檀光也是高兴，高兴是在回国一个月后见到了她，高兴是在竟成为了一个公司的同事。
不过也没高兴多久，是看到她在路边等着车时突然停下来一辆，继而又从驾驶室上下来一个男人为她开了副驾驶的门，檀光的眉头突然一跳：或许这些年能发生的事这么多吗？
上班当天，肖与蔚起了一个大早，但她不知道的是檀光也会早去。
所以他们在电梯里遇见了。
刚好只有两个人，肖与蔚打了招呼：“早上好啊檀光。”
从来都听得叫自己总经理的人今天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先是不适应了一秒钟但之后也是自然回道：“早上好，吃早饭了吗？”
肖与蔚点头：“吃了面包，你呢？”
“噢，我平时都在公司随便吃点，有时候忙起来了会忘。”
“那怎么行？”
檀光听着轻轻挑眉又刻意说道：“没事习惯了。”
“这样胃容易出毛病的。”说完，肖与蔚似又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这次入职顺利你应该帮我说了好话吧？作为汇报，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檀光已经比肖与蔚高出了一个头，他看着她高兴地模样嘴角也不自觉上扬，但也要保持镇定说：“小事，吃饭就不必了。”
“那怎么行？”
“平时公司事情多，我可能空出来的时间少。”檀光这样回绝道。
肖与蔚思考了两秒钟说：“那这样吧，哪天你有空随时告诉我！”
话说完电梯也到了公司的楼层，檀光看着肖与蔚先出去才发现她穿得高跟鞋。
与那天看到的人不一样，今天她一身正装再加上盘疏着的马尾显得格外有气质。
这是檀光第一次见她这样。
还有她大步流星的步伐，不得不说，几年没见，这背影还是那么熟悉。
至少檀光始终是认为这样的背影着迷的。
继而又想起昨天为她开车门的男人，眉心不禁微微皱起。
“檀总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呢？”
是从另一台电梯出来的同事这样问着。
檀光尽力掩饰着自己的内心活动，下意识摸了一下鼻尖笑着说：“没事，在想一些问题。”
然后他便大步往办公室走去。
对于一开始就被特殊照顾的人，刚到人事部报道秦部长倒是有眼力见地把她安排在了一个比较好的工位上。
先是填写了入职手续，一切办理妥善秦部长就拿上一份公司的简介给肖与蔚，说：“你先看一下，待会儿我带你在公司逛逛。”
简介被做成了一本小册子，前面大概十几页都在描述公司从创业初期到今天经历的困境还有遇到的机遇。
从一个几人的小科技公司到现在成长为拥有200位员工的中型企业，不得不说景晨发展得很快。
肖与蔚慢慢看着公司的简介，也没来得及看到公司员工组成就被秦部长叫了去熟悉熟悉公司环境了。
离开工位的时候，肖与蔚特地将手册拿了上。
跟着秦部长走来到的先是市场部，这是离人事部最近的部门；然后再是研发部丶策划部。。。
依次将部门走完，最后秦部长站在了檀光的办公室门前，门是被关着的。
门没有被打开，倒是秦部长站在门前提醒着：“今天刚好檀总在，他不喜欢被打扰所以不要没事就来找他；手里的事如果要汇报一定要有把握，不要把自己分内的事没做好让他来解决。”
肖与蔚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大概也清楚了这位檀总是个什么样的人。
或许是一个死板，脸上从来不会挂上笑容的人。
也就正想着，门突然被打开了。
只听得秦部长一声：“檀总好。”
肖与蔚才擡头来，眼前的人竟是檀光。
秦部长见着肖与蔚傻楞的模样，连忙从背后碰了她的手臂一下又耳语道：“楞着干嘛，叫人。”
“檀。。。檀总好。”
而后是秦部长赔上一张笑脸道：“檀总，肖与蔚今天刚入职我陪她熟悉公司环境刚走到你这儿你就出来了。”
檀光看出了肖与蔚脸上的错愕，他知道自己总会被拆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但也只能故作镇定轻挑眉头回答：“多带带她让她快速熟悉公司。”
秦部长连连点头。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檀光几乎是轻轻地从肖与蔚身边略过。
秦部长有些傻眼，她问着身旁的肖与蔚：“刚刚檀总是在给我们汇报他的行程吗？”
肖与蔚这时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