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拿着东西跟过来,谢兰卿按下液压舱的按钮,舱门弹开一瞬,凶猛的海上夜风灌进来,神色寡冷沉寂,懒散的挨靠氛围灯长柱,伸出手。
“烟来。”
第一口烟,谢兰卿总是嘬得最凶。
“老板,有消息。”助理递上手机,安静退到一旁。
点开微信,小姑娘发了张药跟盖儿分离的照片,接着消息追过来:【已经用过药,是不是等我嘴唇痊愈,就能见到兰卿先生。】
很快,下一条又过来。
【好可惜,今天买的唇釉不能用,柜台小姐姐说是水蜜桃儿味的】
【66层没有兰卿先生,好空旷,我不太喜欢。】
【兰卿先生是不是忙着挣钱……】
【养我呀~】
后面还跟了张撒娇卖萌的图片。
最后以一条语音收尾。
“兰卿先生,想不想我啊~”
入耳娇气酥软。
极其软媚。
谢兰卿笑了声,手机扔助理怀里,助理险些没接住,被那酥媚的声儿弄得骨头软。
小东西。
半夜三更又钓他。
又会撒娇又会发嗲,还会发媚。
站了几分钟,吹够海风转身,“开会。”
两天,谢兰卿一直在游艇上浪。
游艇后甲板,助理寻来,俯身,“老板,费萨尔先生的电话。”
谢兰卿仰靠躺椅,戴着墨镜,双脚搁在脚凳,指尖的烟被海风吹得青烟缭绕,腕骨处有条造型简略,看似极为普通的金色手链,可配上那骨骼肌肉分明的线条,又极其野性。
海上风大,白色衬衣的衣摆被卷起,腰身紧窄,肌肉寸寸。
“别吓跑我的鱼。”
助理颔首,转身电话附耳,“很抱歉费萨尔先生,我们老板现在很忙,请稍后在联系。”
回头,助理其实不太理解。
费萨尔两家公司被做空,想要挽救,就得出手股权,正是谈判的好时候,万一费萨尔找了别人……
不是白花了钱。
有鱼上钩,Matteo走近帮忙起竿,果然在那枚黄金鱼勾上咬着一条鱼,贪吃被勾穿了唇肉,正在挣扎。
囚徒困境,已是绝境。
“老板。”Matteo示意鱼怎么处理。
“喜欢吃鱼么。”谢兰卿问。
助理受宠若惊,“我,我吗。”
连说,“喜欢。”
“送你。”
“谢谢老板。”
第五天。
谢兰卿已经不在海上,入住利雅得丽思卡尔顿酒店。
总统套房会客室。
谢公子懒散挨靠沙发,五指抓着晶杯,指尖敲击杯口,眼神溃散,正装未换,一身黑色真丝睡袍,好似刚从哪个美人窝里起来,
“霰哥,试试我带来的这个。”阿齐纳的中文还不错,浓颜系轮廓,脸上带笑时拽拽的痞坏,小麦肤色,健康性感。
保镖抱着盒子,半跪在阿齐纳脚边。
阿齐纳撇开雪松木片,拿了一支,拆开玻璃纸,熟练的剪去雪茄帽,拿着喷灯慢慢烧。
黄金烟丝的雪茄。
垂眸看了眼,谢兰卿呷了口酒,“听说你去参加持灰比赛,一败涂地。”
阿齐纳勾着嘴,“凑凑热闹。”
“飙车差点栽了,换个别的玩玩。”
雪茄是阿齐纳爱好之一,有的收藏,有的自己享受,一切熟门熟路,弄好来到谢兰卿身边。
“霰哥,尝尝。”
没有驳好意,谢兰卿接下,烟不过肺,于他并没有什么喜欢。
阿齐纳手撑脑袋,鞋尖点着地毯,“晚上,飞阿联酋,咱们开趴去。”
“92年,模特,绝色美女,一身小麦肤色,穿比基尼尤其性感。”阿齐纳一边说一边比划。
“目测,我的手,包不住。”
扯黄不是。
谢兰卿嗤了声。
“你别不信,给你看看Facebook上,私推的照片。”
助理走到谢兰卿身后,小声说了句,“老板,费萨尔先生到了。”
搁下雪茄,谢兰卿起身。
阿齐纳在回味美女模特的照片,“霰哥,你不回话我就安排了,直飞阿联酋……”
十分钟,费萨尔已经被助理迎接进来。
会客室等待间,与翘着二郎腿,靠沙发里的阿齐纳四目相对,年轻英俊的男子,潇洒浪荡的姿态,高高在上打量人的桀骜,手里拿着一支黄金烟丝的雪茄,似笑非笑。
想必是那位白先生的贵客,秉着礼貌颔首。
阿齐纳微笑表示回应,便淡漠的移开目光,跟保镖要了一杯酒。
在Aramco趾高气扬的费萨尔此时已经傲气不在,事情到这一步,是他轻看了那位来自亚区的英俊华人的手段和能力,以及不可估量的资金链。
从达曼亲自追到利雅得,已经展现了极大合作诚意,确仍旧被晾在会客室半小时左右。
助理手机亮,才上前邀请费萨尔。
“费萨尔先生,这边请。”
费萨尔的人想跟,让Matteo拦下,Matteo身型粗犷壮实,跟费萨尔的人碰到,只是肩部的撞击,费萨尔的人就败下阵来。
费萨尔骂了句废话,随助理进卧室。
“白先生。”
谢兰卿咬着烟,面对落地窗,寡冷的眼里有一抹冷色,又晾半分钟才慢掀眼皮,嗤笑声,“现在想谈了?”
费萨尔颔首,“很抱歉白先生。”
谢兰卿转身,肩部挨着落地窗,还是那身睡衣,散漫,随性,没有规则,却是一副恰到好处的不羁风流。
“你拿什么跟我谈,7%?”
“费萨尔,那是五天前的交易规则,现在……”
烟蒂送到那棱形的唇瓣,吸了口,笑意散漫在脸上,舒展轮廓,把眼尾那一处回勾的弧度衬愈发多情勾人。
“我要10%。”
费萨尔猛地抬眼,“白先生!”
贵公子那双眼里,没有波澜,没有温度,没有逼一个高管,成功者低头后的洋洋得意,也没有万一谈不拢彻底撕破脸皮的担忧。
从容自信,胜券在握。
落地窗外,阳光刺破云层。
贵公子手腕那条看着极其便宜的手链光泽泛滥。
“谈吗,费萨尔。”谢兰卿侧身,把烟蒂挤灭在烟缸,抓取桌上的晶杯,泛着一层水珠,两者接触沾染皮肤。
忽而想起,那爱哭的小东西。
总把他掌心弄得湿濡。
眼泪那么多,在床上一样能够软成一滩水。
半晌,费萨尔深吸口,扯了扯领带下的衣襟,神情好似做了重大决定,“一切,照白先生意思来。”
门口的助理转身拿准备合同。
文件昨晚就备好,里面显示的占比股权是10%。
似乎。
一切都逃不过老板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