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
已经是夜里一点多。
宁妍对陌生的地方向来敏感，可现在却觉得这张床舒服的很。
她揉了揉眼，确定这不是她家之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斯川推门而进，和宁妍眼神相对时，轻笑了笑。
“醒了？ ”
他声音带着很强的魔力，春风化雨般的，就灭了宁妍心底的不安。
宁妍眨眨眼，似乎没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陆斯川在床边坐下，递了杯水给她。
“你在外面晕倒了，是我把你带过来的。”
陆斯川耸耸肩，道：“还在翡翠湾，是阿时买的房子。”
“……”
宁妍现在听不得陆斯时三个字。
可萦绕在她心头的疑问，却久久的不能散去。
陆斯川似看破什么，垂眸至极，缓声问道：“跟阿时吵架了？”
宁妍摇头。
那可不是吵架。
是单方面的被羞辱罢了。
“为的什么？”
陆斯川有些好奇。
他和宁妍也算关系不错，从来见她都是淡定从容的，像今天这样惊慌失措到晕倒的，可真是头一回。
那张苍白脆弱的脸，甚至还挂着隐隐的泪痕。
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
宁妍沉默着。
陆斯川也不逼她，只努了努嘴，让她把水喝了。
等到杯子的水下去一半后，陆斯川才伸手，把杯子拿走了。
“好点了吗？”
宁妍点头。
陆斯川身子歪了歪，态度也放轻松了些，“换个谈话方式。”
宁妍眼角弯起，心情好了一点。
“是不是阿时又发疯了？”
宁妍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件事，总觉得整件事的发展方向，就跟脱轨的火车一样，朝着离谱狂奔而去。
她叹气。
“我不小心摔碎了一个水晶小天鹅。”
再然后。
就是陆斯时的大发雷霆。
“水晶小天鹅？”
陆斯川念着这几个字，眼底闪过一抹快的根本抓不住的情绪。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宁妍看他，语调也谨慎起来。
陆斯川笑笑。
“应该是曾经送他的一个礼物，放了很多年了，乍一下摔碎，所以……”
宁妍沉默了一下。
这个理由。
好像勉强可以接受。
“阿时那个人疯起来，我都受不了，他要是让你不高兴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宁妍轻摇了摇头。
陆斯川见她眼底有落寞情绪浮生，不经意的转了话题。
“你手机响了好几回，是不是有重要消息？”
宁妍情绪被转移，拿过手机一看。
都是宁熠打来的。
陆斯川了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门被关上的一刹，他脸色瞬时就沉了下来。
幽溺的光洒在他眼角，影影绰绰的，有些浅淡冷意。
下楼。
他站在窗前，给陆斯时打了个电话。
对面人懒懒接起，没什么火气。
“做什么？”
“疯的不轻。”
“……”
陆斯时猜到什么，语调渐渐幽沉，“她在你那儿？”
“是又怎么样？”
陆斯时一晚上情绪都没怎么安静过，也幸好是有宁妍的南瓜粥，不然他早就炸了。
“我去接她。”
“你？”
陆斯川望着窗外寂静的夜色，道：“对人家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现在却要来接她？”
他语调有些阴阳怪气。
“阿时，逗猫逗狗都没这么简单的。”
陆斯时闭了闭眼。
他坐在沙发上，望着那断裂的小天鹅。
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阿妍也是脾气好。”
陆斯川轻轻感慨一声，“要是我，早就一巴掌甩上去了。”
“……”
杀人诛心。
这一招，陆斯川太擅长了。
他伸手，摸了摸微凉的窗户，开口道：“阿时，喜欢和占有，我希望你能分得清。”
陆斯时不语，可那种极度自负的情绪。
陆斯川却能感受得到。
“阿妍是个活生生的人，可今晚的她，却不如一个小天鹅。”
陆斯时听着，指尖渐渐收紧。
“陆家人从不屑争抢什么。”
陆斯川笑起来，话尾，却突然提了一抹挑衅的味道。
“可如果是宁妍，抢一抢，好像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