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经过一个星期的磨合，芮白商这次和姜无懈相处得还算和谐。
当然，除了她追剧的时候，姜宿管过来啰嗦了几句。
其实她也想过，回卧室用手机看算了，但是姜宿管说用手机伤眼睛，让她就在客厅看。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又贪恋客厅的影音效果，所以还是维持原状。
当然，周末不是只有追剧，按照计划，还是她画漫画稿的日子。
为了不开天窗，周六早上开始，芮白商把自己关进书房专心画画。
书房安静无人打扰，一日三餐又无需操心，她效率极高，在晚上八点前就完成了原本需要两天才能完成的任务量。
窗外透着几点星光，芮白商关闭画板，转了转僵化的脖子，打算去阳台看星星。
走出书房，却看见姜无懈正在拆一个长方形的快递盒。
“你买东西啦？”芮白商问。
“无线鼠标和键盘。”姜无懈已经拆掉包装，拿出一把白色机械键盘和一个白色鼠标放在茶几上。
“买这个干嘛？”芮白商看了几眼，东西是不错，外观也好看，可是她和姜无懈都有笔记本电脑，单买一套键盘鼠标干什么？
姜无懈抠出收发器，插入电视usb端口，打开电视，说：“给你用的，试试吧。”
“给我用？”
“你看那什么电视剧的时候，不用拿手机打字了。”
这样啊，芮白商想起自己看剧时，为了发弹幕是用手机投屏的，如果用无线键盘的话，就不用来回擡头低头切换了。
激动之下，她立即坐下试用。
键盘声音清脆丶回弹顺畅，鼠标手感符合人体工学，很好用。
可是姜无懈怎么会……这么好心？
这不科学啊！
正当芮白商百思不得其解时，姜无懈又拿出一个圆圈，趁她走神时套在她手指上：“手表你不肯带，这个你必须戴上。”
“这又是什么？”
芮白商举起右手，看见食指上被套了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指环，约有一厘米宽，中间有一条竖向凹痕，除此之外表面光洁，质感厚重，没有任何装饰和花纹。
同时她发现姜无懈食指上也有一枚，只不过他那枚指环是银灰色的，看起来颜色更深沈丶更男性化一些。
这是情侣戒指？不对，情侣戒指不是戴在右手。
看这个金属质感，难不成又是……？
不出所料，姜总裁亲自担当销售：“智能指环，内侧有传感器。和手表相比功能偏基础，用来监测心律丶血氧丶体温丶呼吸功能还有睡眠状况，监测数据低于阈值时会报警。”
芮白商露出一个又来了的表情。
虽然她认为指环不难看，简洁的造型甚至还有点酷，但她抗拒姜无懈强行送礼的态度。
“你想测试产品功能，你自己戴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我也戴？”
“久久，不是我向你强推元生智能的产品，”姜无懈语重心长，“我咨询过医生，怀孕可能会出现心悸丶呼吸困难丶血氧降低等等不良反应。我必须时刻掌握你的健康状态，你指环上的数据会同步到我这里，以防突发状况。”
听完这套说辞，芮白商心里勉强接受，毕竟情况特殊，姜无懈也是为了她好。
亏得这个指环造型过得去，看上去很有未来科技感，否则打死她也不戴。
话说回来，重生后的姜无懈为何一反常态对她这么好，从对她不闻不问的塑料前夫化身体贴细致的人间男德精？
还是不科学啊！
不会重生过程中，被其他灵魂夺舍了吧？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如在秋季的草原上点了一把火，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越看姜无懈越不正常，强压着自己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给了我什么东西吗？”
她要通过一个更古早的事件来判断姜无懈是不是真的。
奈何这个问题听起来，本身就非常不合时宜。
姜无懈审视的目光随之落下来，看起来高深莫测，“怎么想起问这个？”
芮白商没得到答案，心里一急，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你先回答我。”
姜无懈看着她，比海还深的眸子中好像隐藏了什么情绪。
时间一秒秒过去，芮白商听见胸腔里的心跳声像打鼓一样被放到巨大。
在她开始担心智能指环会不会报警时，却见姜无懈脸上的线条忽然松动，语气也变得柔和，他说：“那时你还是个初中生。我拿了一个大黄蜂变形金刚，作为小区义卖品交给你。”
呼！答对了。
芮白商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好笑，她怎么会冒出这般滑稽的想法。
夺舍的同时也可能继承记忆，靠这个判断有什么用？
姜无懈的行为变了，给她的感觉没有变，他的内核还是初三那个夏天出现在她生活里的邻居哥哥。
不想被姜无懈看出心思，芮白商轻松笑起来：“7号哥哥，因为那只大黄蜂，我一直很感谢你，其实我有个东西，恩……也算不上东西，想给你看看，你等我一下。”
……
看着芮白商跑进书房的背影，姜无懈有很多疑惑。
7号哥哥？
小姑娘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给他发给好人卡。
罢了，姜无懈无力地摇头，当初会同意小姑娘荒唐行为的他自己又在想什么。
没多久，芮白商拿着画板出来：“你看这个。”
画板上是一只卡通鳄鱼，怪异的是，这是一只独眼鳄鱼怪，硕大的眼睛占据了脸部半壁江山，身体却不成比例地被缩成个小圆筒，看起来既丑……又萌？
“这是？”姜无懈吃不准小姑娘的意思，他是该夸，还是……
“这是我给你们那个摄像头设计的皮肤，”芮白商兴致勃勃地介绍，“不是被评‘鳄鱼见了都要做噩梦’吗，干脆来个自嘲式营销怎么样。给摄像头做一个‘鳄梦’皮肤，是不是有趣多了？”
反向营销？
姜无懈打心眼里觉得小姑娘是闹着玩的。但上一世摄像头和智能手表销量俱不佳，说明个人消费市场中年轻人的审美导向不能忽视。
或许，小姑娘说的不完全是天方夜谭。
然则他是个商人，产品推出与否最终要回到利润上来。
姜无懈端着画板，陷入沈思。
芮白商出身芮氏投资，再怎么废柴也是从小耳濡目染到大，她很清楚姜无懈在顾忌什么。
她抽回画板，坦然道：“我知道，库存产品还能回收元器件什么，而皮肤虽然成本低，继续追加投入有风险，我只是提个思路，你们可以测算一下再决定。”
姜无懈略一斟酌：“把设计图发给我，明天我要去趟公司，和二部开会商讨一下。明天的午饭我安排吟风阁送来家里。”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芮白商问。
她不想吃吟风阁，而且漫画稿提前完成，明天她想出去走走。
“一起去？”姜无懈挑眉，显得很意外。
“对，我想听听你们二部的意见。”芮白商确定地说。
她想去，更主要的原因是作为一个未来工业设计师，她想多了解元生智能这类甲方爸爸。
只是一想到她和姜无懈的关系，她又纠结起来：“你要不别说“鳄梦”是我画的，也别说我是你太太，这样人家会不敢说实话，你就说……我是你妹妹。”
“妹妹？”姜无懈脸色微寒，隐隐透着些不悦，“你觉得可信？”
“那我不是想着，以后我们总是要离婚的，我是不在意，那不是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太好吗？”芮白商瘪着嘴，委委屈屈道。
姜无懈哑然，他这次暂时没有公开婚讯，是怕将来万一有个一二，传出去对小姑娘不好，可是听到小姑娘把这件事放到台面上讨论，还把这种担心还给他，他心里有种无法言语的不舒服。
芮白商眨眨眼：“要不就说我是你女朋友？陪你去公司加班的，以后情侣分手么没什么大不了，这样可以吧？”
姜无懈沈默了一会儿，淡然道：“先这样吧。”
“好耶!”
欢呼过后，芮白商发现八点到了，来不及去阳台看星星了，因为平台已经更新两集新的《神君》。
她马上打开电视，抱起键盘劈里啪啦一阵输出：【来了来了，家人们晚上好】
姜无懈：“……”
周日一早，芮白商收拾妥当，坐上那辆熟悉的商务车。
姜无懈还是一副捂着口鼻不愿说话的样子，倒是林助理看到她要跟去公司十分意外。
前世作为姜无懈的太太期间，芮白商一次都没去过元生智能。
她想，既然已经决定用女朋友身份出场，还是要拿出女朋友的样子。
她伸手拍了一下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的林助理，笑眯眯地问：“林助理，姜总在公司，有没有……？”
林助理被拍时一惊，回头时听了她的话更是一惊，在她还没说完前急忙澄清：“没有没有，姜总在公司洁身自好，周围没有任何暧昧女性。”
这回轮到芮白商惊诧：“我是想问他在公司有没有好好吃饭？”
“哦，这个啊，”林助理拍拍小心脏，缓过神来，“饭是有好好吃，但是……”
“多话。”姜无懈冷冷打断。
芮白商狐疑地看了旁边之人一眼：“你不会还在吐吧？”
姜无懈不语，林助理眼神闪烁。
瞅瞅这两人，芮白商立刻有了答案。
因为姜无懈这两天在家没怎么吐，体检报告也没问题，她还以为他没事了呢，没想到还没好。
芮白商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压力过大时，脑部压力会通过脑肠轴传到肠胃，引起呕吐。
这种症状，如果不想靠药物控制，还是要学会自身疏解才行。
压力她没办法解决，但对于舒缓和止吐，她有自己的小妙招。
芮白商从包里拿出一个橘子剥起皮来，清甜中带着酸涩的果香顿时逸散在整个车厢里，让人光闻着就精神一振，口舌生津。
芮白商一边吃橘子，一边拽下一块橘子皮给姜无懈：“给你。”
姜无懈盯着橘子皮，像被雷劈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