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啊？你要天天给我吹头发？”芮白商大感意外，转过身来仰头看姜无懈，“我没理解错吧？”
“没理解错，”姜无懈放下电吹风，蹲下来与她视线平齐，不，比她还低一点。
落地灯的橘光打在他硬朗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的味道。
姜无懈双手搭在她小臂上，说：“久久，我今天看了那本孕妇健康手册，才发现我以前对你太过忽视，不知道你经历了很多辛苦，对不起。这次我会好好陪你。”
芮白商如遭雷击，猝然呆住。
虽然他们已经达成共识，这次要安全丶顺利地生下宝宝，但是……
眼前这个温柔又耐心，甚至开始自我检讨的人，还是姜无懈吗？
不对劲丶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芮白商警觉地问。
“是有件事。”姜无懈如实说，他来敲门就是打算和小姑娘谈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
“呼！”芮白商大大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原来是有交换条件。
她一手拍在姜无懈肩上：“说吧，什么事，值得你用吹头发来和我换。”
姜无懈站起来，后退一步，坐到那张她画画时常用的贵妃榻上。浓郁的紫将他衬托得仿佛漫画里的人物，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芮白商惊叹于姜无懈和紫色配一脸，正想夸一句，却见他收起了私人情绪，心无旁骛地问：“莫介想聘用你当智能手表的设计顾问，不对外公开。”
“莫介？”
提起这个名字，芮白商的面颊忍不住抽搐：“他一直叫我小祖宗，他想请我？不可能吧，是不是你说漏嘴我是你太太，他想拍我马屁？”
姜无懈面色一凛：“莫介这家夥连我的马屁都拍不好，怎么会拍你的？”
芮白商有些不解：“那他……”
姜无懈眸光闪了闪，径直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鳄梦’是你画的，所以我告诉莫介那是银北星画的，准确说，他想请的是银北星，因为他是银北星的粉丝。”
“真的吗？”
芮白商从没有线下接触过读者，这是她第一次听说现实中有人喜欢她的漫画，饶有兴致地问：“莫介怎么评价《机甲也能修剑道》？”
姜无懈只想当个没有感情的覆述机器：“莫介说，这部漫画的画风精致，情节热血，他从一开始连载追到现在。另外，他和其他粉丝一样，推断女主是作者的理想型，而作者是个抠脚大汉。”
“纳尼？”
芮白商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脚，踩在毛毛拖鞋里的脚干净白皙，她和抠脚大汉有半毛钱关系？
她的读者，还真是……思路清奇……
姜无懈把锅都甩完，不想过多纠缠在脚上，转而问道：“你愿意吗？”
芮白商动了动脚趾头，确认自己是个美少女无疑，才擡起头：“姜无懈，我还不是专业设计师，你也认为我能胜任？”
她想知道他的想法。
姜无懈直直看着她：“我的想法不重要。你想试，我会安排。你不想参与，我去回绝莫介。我尊重你的意见。”
“哦。”芮白商略感意外。
她还以为姜总裁会走霸道路线，替她做决定呢。
既然尊重她的意见，她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过话说，有个她想不通的地方。
更换设计公司真的这么难吗？这不符合姜无懈一贯强硬的手段风格啊。
必须弄清楚前后原因，她才能决定要不要答应。
“你为什么不同意更换设计公司？这家公司分明和你们的产品不匹配，你居然能忍？”芮白商问。
说起自己的软肋，姜无懈显得很从容：“这家设计公司的背后，是元生智能的大股东赵董。”
“你怕他？”芮白商不相信。
“不，”姜无懈轻轻摇头，“在元生智能微末之时，赵董给了我很大的资金支持。元生智能早期客户以企业为主，产品外观追求简洁实用，赵董的设计公司完全能够满足需求。而现在产品趋于多元化，无论元生智能还是外包公司都面临转型。这个时候，我们不应该轻易放弃彼此。”
“人情债啊。”芮白商听懂了。
看来姜无懈多少是个顾念旧情的人，不似传言那般不讲情义。那为何当初，他要把父亲和一众元老都赶走呢？
算了，这个问题今天不适合展开，以后再找机会问。眼下，她决定回应姜无懈的邀请。
“我愿意试试，但你要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完成创新大赛的参赛品。”
姜无懈点点下巴：“智能手表最晚五月中旬要定型，你自己把控时间，设计公司那边莫介也会跟进，督促他们拿出更好的方案。你不必直接和莫介见面，以银北星的身份线上沟通即可。”
“ok！”
“久久，还没睡吧？”陶姨突兀地在外面敲门。
姜无懈主动起身去开门，陶姨端着切好的水果和蛋糕站在门口：“小姜先生也在啊，一起吃点。”
芮白商心道奇怪，陶姨怎么会在这时候送吃的来，都这么晚了。
但她还是站起来道：“陶姨，我已经刷过牙了，您放冰箱，我明天带去学校吃。”
“好好好，我去拿保鲜盒装好，”陶姨端着托盘离开时，有意无意地看了姜无懈一眼，“太晚了，小姜先生也早点回去睡觉。”
陶姨走后，姜无懈带上门，表情怪异地问：“在你们芮家，习惯这时候吃宵夜？”
芮白商捂着嘴笑道：“陶姨一定是怕你晚上不走，前三个月还没过呢。”
这是她刚从陶姨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中猜出来的。
其实陶姨和医生一样，想多了。
算上重生前，她和姜无懈姜无懈十个月没有x生活了好嘛。
姜无懈扶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好啦，快走，”芮白商推着他出去，“不然过会儿陶姨又要来了。”
“留意手机。”姜无懈提醒。
主卧终于只剩芮白商一个人，她踢掉毛毛拖鞋半躺在贵妃榻上，手机上已经收到姜无懈发来的app下载链接。
这是元生智能的企业工作台，功能类似微信和oa办公系统的集合，需要hr验证才能登录使用。
当然，姜总裁肯定有更高的验证权限。
芮白商用bs这个名字注册，头像为一张金色秋天的风景照，看不出性别。通过验证后，她被拉入一个工作群，群里除她之外还有姜无懈和莫介两人。
姜无懈的头像就是他的证件大头照，白底黑西装，严肃又无趣，唯一不可忽视的只剩他极具冲击力的脸，隔着屏幕都能感到他眼里强大的威压。
估计他的员工光看头像，给他发消息时都要多打起几分精神。
至于莫介的头像，似乎是一辆卡通汽车。芮白商点开大图仔细一看，原来这辆小汽车是动画片《汽车总动员》里的板牙参加宴会，误把芥末当抹茶冰淇淋吃的画面。
她差点没笑喷。
芥末=莫介
姜无懈手下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啊哈哈哈！
群里“叮咚”弹出一条消息。
姜无懈：【他受了鳄梦启发，才换成这个头像。】
“天！”芮白商捂嘴。
姜无懈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知道她刚才在笑话他。
又一条消息弹出。
莫介：【问号脸gif】
芮白商快速打出一行字。
bs：【我的荣幸，笑脸gif】
莫介@bs：【你是谁？为什么看不到你的分组信息？】
莫介：【不好，姜总，我们的系统被入侵了！】
姜无懈：【这是银北星，信息已做隐藏处理。】
莫介：【银北星？】
莫介：【真的假的？】
莫介：【bs？北star？】
莫介：【牛逼啊姜总！】
莫介@bs：【我能加你私信吗，北星大大？】
莫介一连串刷屏式输出，芮白商正要委婉拒绝。
姜无懈：【不能，就在这里谈。】
莫介：【委屈】
姜无懈：【大致情况银北星已经知晓，不过他近期有点忙，4月下旬才能空出时间。】
莫介：【只要银北星大大愿意救场，永远都不晚！】
姜无懈：【太晚了，银北星需要休息，有事以后再说。】
莫介：【好哒！笔芯】
姜无懈@bs：【别理他，去睡觉】
姜.宿管上线，芮白商默默躺到床上，放下手机，睡觉。
到了周四这天，是芮白商和严谨学长约好的日子，她按时来到材料学院试验室。
穿着白大褂的严谨递给她两幅护目镜：“先看看效果。”
芮白商自己给孟十一一副，自己带上一副。严谨自己也带上护目镜，拿出一把小型喷枪，往自己另一只手上喷了几下。
白色的雾状液体一层层落在他手背上，眨眼间凝结出一层膜，他伸出手给两人看。
“这就行了？”孟十一好奇地摸上去，“哇，已经干了！”
严谨放下喷枪，把那层白色的膜揭下来递给芮白商。
芮白商以前只在新闻里见过这种材料，真的拿到手里，还是觉得很新奇。
液体纤维凝结成的布料，摸上去并非想象中的橡胶质感，而是柔软有弹性，触感也十分亲肤透气。
她拿着那一小片布料反覆搓揉，惊叹道：“不愧是严谨学长，太厉害了，才两天就能做出这么棒的材料。”
“不是我做的。”严谨说。
“啊？”芮白商楞住。
奉承的话都说出口了，这让她怎么接？
严谨指了指墙角几个大桶：“我联系了国内几家化工原料厂，有一家有现成的材料。我帮他们解决过一个工艺难题，他们直接给我送了几大桶来。”
孟十一鼓掌：“不愧是严谨学长，太厉害了，才两天就能帮工厂解决一个工艺难题，果然知识就是财富！”
芮白商不住点头，知识就是财富，再正确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