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听见声响,连忙走出屋子。只见一个眼睛不大,身材矮胖,皮肤黝黑的中年胖子前来,身旁还跟着数位随从。
他用他不大的小眼扫视着院中,在目光扫视到拴在树上的骏马时眼跳前一亮,但表面上又不动声色。
他看着出来的李天,又看了看骏马,心中已自是有了猜测。
他对着李天道:“你便是李天吧,如今也是发达了,便把那欠的银两还给我们吧。”
李天道:“这是自然,我方今回来,已自是得了些钱财,敢问王公,我们应还多少?”
王财主贪婪的盯着李天的骏马道:“我也不多要,把这匹马抵给我就好了。”说罢也不等李天吩咐,公然便派人去牵马。
这时,闻声出来的李风夫妇见此情景连忙上前阻拦道:“王公!我们欠您的银两,明日去送还你便是,何必牵我兄的马呢。”
要知道,他们不过借了这王财主五两银子,就算算上利息,也不过六七两,而李天的骏马,则是由林鸣精心所赠,价值最少在二十两以上。
李天也忙礼貌但坚定地向前回道:“王公莫急,我家就在这里,根也在这,既然回来了,钱肯定会给你,待我明日祭拜过父母,便来把银子送到您府上。”说罢,高大的身躯往马前一站,瞪着眼,挡住那来牵马的小厮。
王财主见此情景,小眼睛眯了起来,眼珠子贼溜溜地转着,他同是本方人士,自来也知道这李天的本事。如今归来的他,身材越发雄壮了。
自己这次不过带了三两个小厮前来,怕不是其对手。
不过见这李天不卑不亢的态度,想必也是真发了一笔财,光这匹马,就绝非一般。
他眼睛微眯,心中也自是有了一番计较。
立刻转变了一番态度,笑容可掬地说道:“诶,好说好说,李天兄弟先忙你的,也不劳烦你过来送饭到府上,再过三天,我再来一次便是。”说罢,便喊上小厮回去了。
只是,这笑容里,似乎又有着一丝阴狠。
“这李天再猛又能怎的?不过一小门小户罢了,等我暂做准备,灭了他家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王善想要的东西,可从来没有不得手的!”王财主暗暗的想道。
随即回到自己那宽阔,温暖的家中,开始同人商量起对策。
…
与此同时,李家这边。
李天作为一名武道高手,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他在刚刚也已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待回到家中,他便问起了李风:“小风,这王财主如今怎么这么跋扈?我记得他过去不就是一个土财主吗?”
李风叹了一口气,答道:“大哥你外出多年,有所不知,我们这苍县近些年新来了一个县令,姓王,听说是顺侯吴仁的妻侄,为人最是无理。而这王善便借着同宗的借口,便使些财物,去同这王县令攀附,一来二去,便颇得这王县令欢心。因此便得了势,在这乡中愈发的跋扈起来。”
“不过我想,我们把钱还了他也就是了,他再怎么样,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硬抢吧。”李风天真地说道,他说到底,还是一个本分老实的农民,对人性还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个有权有势之人,法律也管束不到,那人性中的恶将被无限的放大。
而李天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他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但他为了不让弟弟和弟妹担心,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应和道:“对,我们把钱还他便是,想必他也不敢做什么。”
随口一家人吃了些饭食,便各自去歇息了。
万籁俱寂,夜越发的深了,天上乌云弥漫,遮住了月亮的光亮。
躺在床上的李天,辗转反侧,他仔细的回想今天遇到的每一个细节,心中越发的不安,他总觉得,这王财主绝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作为章家庄的武师,他不止一次在生死间徘徊,因此,他十分笃定自己的直觉。
心下一定,他立马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将短刀别在腰间,解开腰包,拿上自己的朴刀,系紧鞋袜,扎好绑带,收拾利落,蹑手蹑脚地走出门来。
天色虽晚,但李天此景是本地人氏,因此寻路并不困难,加之常年习武,健步如飞,即使在雪路上也并不影响速度。
很快他就到达了王财主的家外,只见四周围是高大的青砖垒筑的围墙,院内几间房子,同样青砖垒成,十分坚固。
区区院墙并挡不住李天,他估了下高度,原地起跳,一只手抓住了墙头,一下跃了过来。
只见院中静悄悄的,但房子中却灯火通明,一间房间处,隐隐传来说话声。
李天屏气凝神,悄悄地挪到了床下,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谈话。
而屋内的众人却毫无察觉。
“一个道,这李家弟兄怕是要倒了大霉了。王财主看上了他的马,他竟然还敢阻拦,这下好了,王财主准备派人直接去夺了,估计连这李天近年来的财物也要一并夺了去了。”
“一个道,谁说不是呢,这李天真是不识时务,王公那可是天上的星君下凡,生来要作贵人的,这李天,不过是在外面混了几年的牛蹄子罢了,到头来还是泥腿子一个,怎么敢和王公做对呢。”一个又笑道。
“这次只怕是李家弟兄的命都不保了,怕是连那李风的小媳妇,也要被王公抢走了。”一个不怀好意地淫笑道。
“等王公玩完了,说不定还要给我们玩玩呢!”另一个笑道。众人听到这句,纷纷也笑了起来。
李天听到这里,顿觉目眦欲裂,怒火中烧,气顶脑门,他没想到,这王财主竟然如此狠毒!白日夺马不成,竟定此毒计!欲害他一家!
他再也忍受不住怒火,蓄了力,一脚踹开了房门,走进屋内,拿了朴刀,睁圆怒眼,杀了进去。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立马开始组织反击,但这些本地的泼皮无赖,欺负欺负寻常人也便罢了,又怎是李天的对手?
李天一步踏出,用朴刀挡开众人攻击,转身一左脚踏倒两个,旁边人意欲反击,李天右脚早起,又将其踢倒,待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朴刀早出,那朴刀耍得虎虎生风,这些杂碎不是对手,很快李天便一刀一个,将众人的头尽数砍了,只留下一个性命。
此人吓得颤颤巍巍,裆下也早已湿了一片,连声道:“官人别杀我,别杀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说!王善去哪儿了!”李天踏住胸口,面容好似那恶鬼一般。
此人吓得面如土色,连忙道,在这家的东边主房,李天便一刀割下了这人的头,立刻冲出门,向着东边呢主房奔去。